我走過你來時的路：你的故地，我的離愁

文/金澤香

去蘇州時落雨，從北方的晴天趕去，被促不及防的澆了一身。

跟隨地圖的指示找到你曾經停留的平江路。特色的江南小店延了一路，遊客熙攘。我不過是混入其中，面無表情，失卻了舊愛的傷心人。

正因再也尋不著你的蹤跡，遂想到踏上你走過的路。未能順遂的愛，可能都需要一個憑悼，憑悼的儀式。

鑽進一個茶館，喝茶聽曲消磨一下午。記得你說起的茶味與曲味，我拿起杯子，支起耳朵，企圖捕捉你有過的感受。茶入口，曲入耳，舒適的時光入心，當時的你是這樣的吧。可惜任我再怎平復心情，無法再尋你的隱痛湧上心頭無法消解，呆然坐立，魂不守舍，平白浪費這個溫軟的午後。失意人，到底意難平。

雨後初歇，陽光灑下。找到你曾歇腳的旅館。往事歷歷，假若人生可以重來，所有的相遇可以排列組合，我一定挑出與你最初認識的瞬間，按下刪除鍵。一次並未安排好的短暫瞬間，讓我付出近10年的痴戀。果真應了一轉身即天涯的嗔念。

人生若是一種魔咒，我與你的相識便是其中一種。命運若切實存在，唯有視之命里一劫。那日，不早不晚偏偏遇到你。那日，你站在陽光下對我笑，那種純簡的喜樂，令我墜入忘川涯，在劫難逃。

多年後，我們已然天南地北，各奔東西，我依然記得站在燦爛光暈里的你，嘴角泛笑，撫去我心裡長年暗濕綴滿的青苔，它們因年月久長，已厚疊成牆。

情感的事最無道理可講，我遺憾的是我悄然將你放於心中重要地位，你卻將我視為普通友人。原本以為，只要能繼續相處，就算普通便普通吧。未曾想，喜愛是一個長滿爪子的小獸，充滿嫉妒，我已被死死控制，難得自由，難以再以普通友人身份相處。既難以靠近，不如就此遠離。

皆有遺憾，覆水難收。我渴望獨自擁有你，這顯然是痴心妄想。

天高水長，就此拜別。各自踏上再也無法相遇的路。

既如此，只好走你來時的路，喝你過喝的茶，聽你聽過的曲，宿你曾借宿的榻。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愛與被愛皆是宿命，我人微力薄，我無力回天，我在還記得你的第10個年頭，走在我們共同經過的旅途，買一張明信片，給你寫一封無法投遞的想念。上書：

秦亦明，蘇州的茶與曲果真不錯，你好嗎，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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