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老墳里藏了具女屍,村裡人竟然讓我帶回家
我出生不久就沒了爹娘,都說我跟本家八字相剋,正好村裡一個老光棍濟爺後繼無人,就把我要來養大了。
濟爺以前專門給人測字算卦,現在賣紙活兼主持送終,小時候他說我命裡帶邪,硬逼著我認村西頭城隍廟裡的無常鬼為乾爹,搞得我每次經過都得對石像喊一聲乾爹好。
同學們都笑話我說傻缺傻缺認鬼當爹,我只得裝出很兇的樣子說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長大後我就在門臉給濟爺打打下手,跟本家斷了往來。
一直到那天,我本家哥哥李國慶前來報喪,說我爺爺死了,臨終讓我這個親孫子回去處喪,要不沒人扛幡,接著坐下就用現成的喪帖寫起賓客姓名來,顯然要趁機白用門臉東西。
他第一個字就寫了一個「豐」字,字體中間一橫長,上下兩橫短,濟爺一看,就皺起了倆螺旋眉。
測字最準的就是眼前第一個字,濟爺測字算命的本事當時已經傳授給我不少,不過我那會歲數小,還沒資歷給人拆解,等李國慶走了,我就問濟爺這個「豐」字是不是有什麼說道。
濟爺想了想,只跟我交代了一句:「這事兒小心變故。」
說完又找了一隻大白公雞帶上了,不知道幹啥用的。
我有了底,測字遇上不好的預兆是不能當面解的,心裡就有點懸的慌。
前往墳地下葬的路上,我按規矩披麻戴孝在前面走,棺材車在後面跟著,沒成想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上,後面的棺材車「轟隆」一聲響,翻了!而我爺爺的棺材竟然從車裡滾到了大路上!
一幫人手忙腳亂的又抬棺材又罵司機,李國慶大呼小叫讓司機賠錢,司機挺委屈,說他開得好好的,按說不可能翻啊,沒準有什麼說道,是死人不甘心。
大家面面相覷,濟爺則把早準備好的白公雞拴在了棺材頭上。
李國慶莫名其妙的問濟爺綁個撲棱雞幹啥,濟爺回答:「棺材落地,大凶不利,八成是老頭不想走,給落地棺材上綁公雞給死人引路是規矩,不然准得出事。」
我猛然就想起來了李國慶寫的那個「豐」字,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那個「豐」的字形,就是在十字路口上橫生枝節,喪事又要在十字路口燒紙,不就預兆著喪事上要有意外之事嗎!
親戚們聽了一個個都瘮得慌,哪兒還顧得上跟司機扯皮,麻溜繼續往墳地里走,全是一副求我爺爺早死早超生的表情。
那次我爺爺是要跟我那死了七八年的奶奶合葬,可是因為這些年沒人給她上墳,搞的荒草叢生,難以辨認,最後還是李國慶找到了墓穴,將坑挖好了之後,露出了我奶奶早已下葬的黑漆棺材。
李國慶看著自己親手刨的墳地,卻像是有點納悶,我瞅著疑心,就問他有啥事,結果他遮遮掩掩的說沒啥,又開始張羅下葬。
按照規矩,我們該在這裡跪地哭喪,因為下葬不說話,後代出啞巴。
我也跟著親戚們瞎哼哼,而這個時候一抬眼,卻發現剛才在棺材頭上活蹦亂跳的公雞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李國慶見狀忙說:「反正也快入土了,那雞掛著怪糟踐,我剛弄死摘下來了,回去燉著吃,少不了你一份。」
我真想罵他一句傻逼,雞非得活著入土才辟邪,可是現在已經到了下葬時辰的最後關頭,來不及補救了。
這會棺材已經被吊車吊起來預備入土,可就在棺材將要落下的時候,只聽繩子「咔嚓」一下就給斷了,半空中的棺材轟然落地,「咚」的一聲巨響,爺爺的棺材直接砸在了奶奶的棺材上,一下開了瓢!
而老頭兒穿著壽衣的屍體從棺材裡跌出來,居然正直挺挺硬邦邦的立在了棺材邊!
我心裡咯噔一下,李國慶則「嗷」一嗓子就喊出來了:「詐屍了詐屍了!」
親戚們你哭我叫,還有幾個女眷直接挺過去了。
濟爺是個外人,下葬的時候應該避嫌,正在遠處等著,一聽這個,趕緊就跑過來吼:「傻王八蛋們,快來個親人打傘,千萬別讓屍體見了陽光!」
可就算我爺爺的屍體一動不動,這幫孝子賢孫也沒一個人敢到旁邊去,我沒法子,只得打上一把大黑傘跳到了我奶奶的棺材蓋子上給老頭兒遮日頭,心說您對陽間也太留戀了,最後關頭還要來個垂死掙扎。
沒成想我奶奶那個老棺材木料太差,年頭又久,我還沒站穩,只聽見腳底下「咔嚓」一聲,我心裡剛浮現出個「壞了」的念頭,整個人就穿過了糟朽的木料,一下掉進了我奶奶的棺材裡!
眼前景色來了個180度倒轉,腰和肩膀的劇痛跟電流一樣竄過全身,胳膊也火辣辣的疼,我剛要「哎呦」,突然覺出來身下好像壓了一個人,對了,我特么現在跟我奶奶的屍骨一起躺在棺材裡呢!
說實話我本來有心理準備對上我奶奶那一具白骨,可是瞧見眼前的景象,我卻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媽呀!」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懷裡的根本不是我奶奶,而是一個大姑娘!
這個大姑娘雙眼緊閉,睫毛又黑又長,一張柔美鵝蛋臉,五官標緻的像是畫出來的,我在電視里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不對,我清醒過來,掐了自己一把,我奶奶的棺材裡,怎麼會有一個大美人?我特么的難道是中邪了?
仔細一看,她身上只胡亂套著一件弔帶睡衣,裡面竟然還是真空的!柔軟的絲綢料子把私密曲線勾勒的一覽無遺!可是這件睡衣像是被人撕扯過,七零八落的,彷彿她生前遭遇過什麼凌辱一樣……正讓我看到那幾近完美的胴體!
「千樹摔的死不瞑目啊!」李國慶的聲音從外面戰戰兢兢傳過來:「眼睛還睜著呢!」
我一聽連忙說道:「我根本沒死!快來個人拉我一把!」
說著就打算起來,可是棺材狹小,我跟那個大美女擠在了一起根本就動彈不得,剛一掙扎,只覺的胳膊被摔的地方一陣劇痛,一個沒支撐住,人就趴在了她身上,嘴正壓上了她臉頰,手則放在了那有彈性的柔軟上!
我那時還從來沒跟女人接觸過,耳邊嗡的一聲,心裡登時就慌了!腦子裡抑制不住的起了邪念,這觸感居然真不錯……
沒成想我還沒回過神來,眼角餘光就看見她剛才抿著的櫻桃小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微微翹了起來,像是……笑了!
我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從頭到腳全硬了,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而這個時候,我發現棺材的內壁,寫著一個模模糊糊的「怨」字……那個「怨」字已經變成了褐色,顯然是早先用血寫上去的!
難不成……她是被活埋進來的!
「怨」字上面是宛字失去代表家的寶蓋頭,代表她背井離鄉,心字則扁扁的被踩在最底下,顯然是她認定人心淪喪,對一切滿懷恨意,準是被人騙過!
為什麼這麼個人,會被活埋到我奶奶棺材裡?
「誒呀我操,」濟爺的聲音猛然帶著驚愕從頭頂上的棺材窟窿里傳了過來:「怎麼是她?」
咋,濟爺認識她?
親戚們沸反盈天,連拉帶拽的把我從棺材裡給弄出來了,再一看見棺材裡的大姑娘,都炸了毛:「這小娘們是誰?千樹他奶奶呢?」
對了,我這才反應過來,她佔了我奶奶墳,我奶奶上哪兒了?
李國慶也戰戰兢兢的探了頭,蹲下身在墓穴幾個方位摸一摸,忽然一拍大腿:「操他媽,我說覺著奶奶棺材不是這個顏色,還以為記錯了,鬧半天咱挖錯了墳,奶奶那墳在南邊呢!」
親戚們一聽直埋怨李國慶:「就你這不靠譜勁兒,還好意思一天吃三頓飯!難怪你爺爺一直鬧,這是給咱們提醒呢!老頭要是跟這個小娘們合葬在一起,看你奶奶那扒不扒你家窗戶!」
李國慶搞出這麼大個幺蛾子也挺尷尬,只得悶頭不語的招呼人刨我奶奶真正的墳去了。
接著大家圍在了棺材旁邊七嘴八舌:「瞅著面生,不是咱村的人啊?咋埋咱們家墳地了?」
「這也沒穿壽衣,穿的是個睡衣,還成了這模樣……」有人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千樹,該不會是你剛才掉進去時扯的吧?」
「放屁!」我一下急了眼:「我這輩子都沒幹過那畜生事兒!」
可是話一出口,我猛然想起來了她身上那挺翹綿軟的感覺,心裡發虛,耳根子一下熱了。
好在親戚們沒瞧出來,只是繼續議論:「不對呀,瞅這墳是個老墳,草都那麼高了,咋這小娘們模樣跟睡著了一樣,一點沒爛?」
濟爺冷不丁的說道:「人如果不是好死,怨氣衝天,那就會魂不離體,屍不壞!」
親戚們一聽全傻了眼,這屈死鬼纏身的事情小孩兒都聽說過,都慌慌張張的問濟爺怎麼辦,這挖錯了墳本身就理虧,可別真被纏上。
這個姑娘分明死的蹊蹺,我趕緊問道:「她是誰啊?」
濟爺鐵青了臉色,掏出旱煙狠狠抽了幾口,才悶聲說道:「不知道。」
我一愣,從小到大,濟爺從來沒瞞過我任何事,為什麼偏偏在這個大姑娘的事情上遮遮掩掩的?
李家雖然一直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原則,可自己家祖墳里出現個外人,也都坐不住了:「要不咱報警驗屍?別跟法治在線似得是啥命案,連累了咱們就不好了……」
「不行!」濟爺斬釘截鐵:「但凡這個屍體被外人動了,你們李家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濟爺在這方面是村裡的權威,這村子也不大,八成都姓李,一句話把親戚們都給鎮住了:「啥……啥意思?」
濟爺沒回答,抬頭盯著我:「你剛才掉進棺材,沒出啥事吧?」
我心裡一毛,條件反射似的撥浪腦袋:「沒有!」
剛才碰她我真不是誠心的,再說了,那種事誰好意思說出口!
濟爺沒疑心,喊人從門臉里運了兩口棺材,補給我爺爺一個,給女屍留了一個,等我爺爺那邊葬好了,濟爺指著棺材破敗暴屍在外的大姑娘對我說:「你把她換到新棺材裡去。」
想起了剛才的事情,我頓時有點尷尬,濟爺以為我嫌棄屍體晦氣,瞪了我一眼:「棺材是你破的,你不去誰去?」
親戚們生怕我不去事情落在自己頭上,沒敢繼續看熱鬧就全走了。
我只得咽了口唾沫,下到了破棺材裡,剛要伸手去抱那個姑娘,濟爺忽然在我背後喝了一聲:「慢著!」
我趕緊回頭:「咋?」
「三件事,我說你做。」濟爺盯著我:「一,千萬別拿她身上的東西,二,千萬別把你自己的東西掉進去,三,」
濟爺從懷裡摸出來了個東西塞給我:「你把這個塞進她嘴裡。」
我低頭一看,是個翡翠核桃。
那個翡翠核桃是濟爺最喜歡的東西,吃飯睡覺就要拿在手裡摶,我想摸一下他都不給,這會卻要拿來給大姑娘陪葬,不禁更納悶了。
濟爺迥然暴喝一聲:「日頭落了就來不及了,磨蹭啥!」
濟爺平時雖然愛開玩笑,但是從小沒跟我說過一句重話,這一句說得我心頭一顫,只得答應了。
到了女屍面前,我一手穿過了她白嫩的脖頸,一手穿過她合攏的柔膩雙腿,擱現在講是個公主抱的姿勢,她身材雖然修長卻苗條,抱起來並不沉,只是涼……隔著衣服,我都能感覺到刺骨頭的陰冷。
我這輩子還沒抱過女人,沒成想第一次抱的居然是個女屍。
新舊棺材只隔著幾步,可我走起來卻覺得十分漫長,女屍一頭柔順的青絲在我胳膊下微微飄蕩,撓的人心裡發癢。而她曲線玲瓏的身材,更是讓我嗓子眼兒發乾,再加上剛才跟她的親密接觸……
突然間我的腰冷不丁涼了一下,像是……一隻手掀開了我的衣擺,摸了上去!
能在我腰間的,只有女屍的手!可是這個感覺,分明那隻手是有生命力的,卧槽,詐屍了?
我一個激靈,低頭一看,可女屍還是一動不動躺在我懷裡,難道剛才是我心猿意馬產生的幻覺?
「千樹!」濟爺看我撒愣,急的大叫:「你等雷劈呢?」
西邊的晚霞已經燒起來了,照的四下里一片赤紅,我趕忙回過神,將女屍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棺材裡,拿翡翠核桃就想往她嘴裡塞,可是她那櫻桃小口咬的緊緊的,我怎麼也弄不開,急的出了一頭汗:「濟爺,塞不進去!」
死人不鬆口,一般是喉嚨里有咽不下的怨氣,我忍不住對這個女屍有了好奇心和同情心,她身上到底發生了啥事?
濟爺瞅了瞅日頭,又瞅了瞅那個大姑娘,像是實在沒別的法子了,才一咬牙:「那就塞她下身里!」
「啥?」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特么的不是耍流氓嗎?
「讓你塞你就塞!」濟爺腦門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你別拿她當人!她現在已經不是人了!破棺之後不在日頭下封住她的陰氣,你就上了人家的套了!」
上套是什麼意思?我還想問,濟爺卻不肯說,只催著我趕緊動手,別問那麼多廢話。
裙擺下的隱秘就在眼前,我咽了口唾沫,有道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哪個對女人的身體不是充滿好奇的,何況,還是個這麼美的女人。
不過她死的也確實怪可憐的,生前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惡事,死後還要這樣受辱,搞得我心裡有點理虧:「非得這麼做?」
「你這個傻王八蛋!」濟爺一巴掌重重蓋在我天靈蓋上:「離著太陽下山沒多長時間了,你他媽的要氣死我!」
太陽已經在西方沉的就剩下了一個尖兒,眼看著就要到地平線下面去了,我轉過身去,握著翡翠核桃的手微微有點顫抖,對著那個大姑娘,我的心裡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來!
大姑娘像是一直在沉睡,我覺得自己宛如趁虛而入的變態,就在我的手即將落下時,我忽然看見她眼角邊,像是帶著一抹淚痕!
我心裡一顫,死人哭,魂無主,這個大姑娘的靈魂屈得慌!
我更下不去手了!
但是面對濟爺不住的催促,我也只好低聲對大姑娘說了句對不住,並暗自想著,我李千樹雖然不是啥正人君子,可絕對也不是心存不良的色狼,今天也確實是迫不得已,你要是個姑娘,我肯定就對你的清白負責了。
想到這我又覺得自己八成吃錯藥了才這樣異想天開,就算人家是姑娘,我對著個來歷不明的屍體又能負啥責?
所以真的動手封陰氣的時候,我趕緊就把頭轉到別處去故意不看她,但沒想到正當我覺得這件事情做完了,手上卻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我心裡有點納悶,低頭一看,一下子就給傻了眼!
有絲絲縷縷的血,流在了我手上!
我不禁蒙了,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真是我壞了她的清白?她那寧謐的面孔絕美,像等待親吻的睡美人一樣,好看的驚心動魄!
在翡翠核桃嵌進去的那一瞬,天色像是拉了帷幕,完全暗下來了。
濟爺瘦弱的胸膛劇烈起伏起來:「事成了嗎?」
我下意識把染上血的手抽回來,應了一聲,渾身上下都火燒火燎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抓撓的我說不出的不自在。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忍不住問道:「濟爺,她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別的我沒法跟你說,」濟爺的聲音蒼老了下來,喃喃道:「我只告訴你,這是個禍患,要是這次不解決,一輩子也安生不了。」
一輩子?我越來越納悶了,她到底跟濟爺和李家有什麼關係?
濟爺指揮我把棺材蓋子重新楔上,圓了墳,就帶著我往回走,叫我不用想那麼多,事情算是過去了。
事後很多年,我一直在想,那個時候事情如果真的那麼簡單便過去,就好了。
那天夜色之中,濟爺的身影顯得越發單薄,我第一次意識到那個曾經把我舉脖子上,身強力壯的濟爺真的老了。
回到了家裡,濟爺用桃樹枝把我從頭到腳拍了一遍,又讓我燒艾草洗澡泡屍氣:「千樹啊,我也照顧不了你多久了,你好好過日子,爭取早點討個女人。」
一說到女人,我心頭一動,腦海之中浮現的,竟然是那個棺材裡的大姑娘,還有她玲瓏的身材,嬌艷欲滴的紅唇……我趕緊搖搖頭甩開了這些邪念,把衣服囫圇拽下來一扔:「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您還得抱孫子呢!」
只不過,我沒法跟她那樣好看的女人給濟爺生孫子吧。
嘆了口氣,洗完澡迷迷糊糊就睡著了,誰成想到了半夜,我忽然隱約覺得有人輕輕的上了我的床!
這天是個毛月亮天,月色朦朦朧朧的照下來,我看到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正是那個大姑娘!她低頭望著我,眼睛像是月亮邊最美的星辰。
我心裡一顫,半張了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她怎麼來了?
「千樹。」她輕輕的開了口:「你真的要負責么?」
那個聲音柔和而縹緲,像是仙界里傳出來的!
月色從她白膩的肌膚上傾瀉下去,我再也控制不住,想跟初見一樣去親近她……
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大亮了,意識到自己做了個荒唐的春夢,覺得怪丟人的,打算偷著把褲衩子洗了,沒成想一拿衣服,有個東西掉了下來,我撿起來一看,是條細細的銀鏈子,上面墜著一顆指甲蓋大的珍珠!
我一愣,這特么是哪兒來的?拿在手裡細看,發現項鏈扣上刻著蚊子腳似得兩個小字。
「千樹!」還沒看清楚,門就被撞開了,李國慶喜滋滋的衝進來:「你嫂子把雞燉好了,哥說到做到,請你吃雞……」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珍珠項鏈上,直了眼:「這是城裡的東西,你在哪弄來的?我操,是不是從昨天那個棺材裡掏出來的!」
「不是!」我耳朵一熱,腦子亂糟糟的就想起了那個夢,鏈子來的也太蹊蹺了,難道真是那個大姑娘的?
李國慶擠眉弄眼,問我看上二丫還是小花,這麼早就把聘禮準備好了,我敷衍過去,就被拽他們家去了。
酒過三巡,他念叨起我爺爺生前的事情,跟個貓似得嗚嗚哭了半天,我跟我爺爺都沒見過幾面,心裡也有點難受,手在口袋裡摸著那個項鏈,珍珠柔潤的觸感,跟夢裡的大姑娘真像。
李國慶說著說著,醉醺醺的瞅向了我的褂子:「沒個媳婦就是不像樣,扣子掉了都沒人給你縫。」
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靠近肚子的地方是有個扣子不知什麼時候沒了,李國慶耍酒瘋,嚷著長嫂如母,非讓他媳婦給我補上,還張羅讓他媳婦給我介紹對象。
他媳婦有點煩的接過衣服,大概覺得白補不上算,指著門口對聯冷冷的說:「你不是跟濟爺學測字嗎?這是你哥那個野狐禪寫的,你給看看。」
我一眼掃過去,看見的是個「好」字。
這個「好」字有曲折看似蛇,寫的左小右大,左方為陽右為陰,坤為乾配,是個坎卦,地孤陰為陽,夫宮爭苟,內主淫,擺明了妻子對自己不滿意,是紅杏出牆之兆!
濟爺說過,拆字不解字,冷眼莫管事,我要是說實話,不管他們信不信,攪屎棍是當定了。
這會李國慶嗷嗷的唱起了歌:「我愛上了一匹野馬,可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
我心說沒關係,你頭上有一片草原。
他媳婦以為我啥也沒看出來,冷笑了一聲:「想找對象,得自己鍛煉點本事,難道讓姑娘來了跟你一起啃老?我還是不做那坑人家事了,損陰德。」說完就把衣服丟給我,自己扭身出去了。
萬惡淫為首,誰損陰德誰自己知道,跟本村知名刁婦沒啥可計較的,就是有點可憐李國慶,不過既然是坎卦,那也預兆李國慶應該很快就能看出她的真面目,不用我多事。
喝完酒李國慶非讓我請他搓澡,等搓完回到了家裡,天都擦黑了,我剛進屋,忽然有人跑來砰砰的拍起了門:「濟爺,濟爺,救命啊!」
我一聽這個聲音,又是李國慶!
可開門一看,李國慶臉色白的跟燒紙一樣,滿腦袋冷汗:「快叫濟爺去看看我媳婦,她中邪了!」
奇怪,剛才他媳婦還好端端的呢!
濟爺一聽,立刻指揮我去拿馬燈,照著亮就去了李國慶家。
還沒進李國慶家院子,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笑聲,我疑心李國慶媳婦笑什麼,開門一看,只見李國慶媳婦正在拿納鞋底的錐子,一下一下的扎自己膝蓋,一邊扎一邊哈哈大笑,那膝蓋扎的跟個蓮蓬似得,密密麻麻都是眼兒!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千樹來吃飯那會還好著呢!」李國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濟爺,你快給她瞧瞧,這麼紮下去,非把腿扎廢了不可!」
而李國慶媳婦嘿嘿笑著,把手裡的爛肉和血捧起來對著我們就笑:「吃嗎?吃嗎?」
那血腥氣竄鼻子!
濟爺指揮我和李國慶按住她,自己一伸手,直抓住了李國慶媳婦的兩腋,我看到李國慶媳婦光潤的膀子下面鼓起了兩個小包,像是皮膚底下埋了兩個乒乓球一樣!
濟爺早先教過我,人要是中邪,腋下會多出以前沒有的東西!
這兩個球狀隆起彷彿李國慶媳婦的軟肋,一被抓住,也不笑了,張開大嘴嗷嗷就慘叫了起來,聲音不像是人發出來的,簡直讓人瘮得慌!
濟爺轉頭望著李國慶:「你媳婦最近得罪誰了?」
「這,我也不知道啊!」李國慶急得一頭汗:「本來好端端的,剛才在桌子上算著算著帳就發了瘋了!」
賬本就在桌子上,最後一個字是個「菜」,上面草字頭寫的又窄又小,下面采字倒是大,右下角最後一筆捺還特別粗長的拖下來。
上下字形的口訣是字如人之體,有冠必有履。所書之字察其善惡,那一筆捺如人之全身已現,但未舉足行動,應該是分內之事沒履行,推辭逃避過去了,天地君親師為上,這個字是個以下犯上的勢頭,這得罪的該是家裡長輩。
李國慶他媽死得早,爹前年也沒了!
濟爺看向了李國慶:「你爹活著的時候,腿傷過?」
李國慶一愣:「你……咋知道?」
原來李國慶他爸,也就是我本家大伯,前些年干雜工膝蓋摔傷了之後沒人照顧,想暫時住李國慶家,而李國慶媳婦嫌伺候他麻煩,硬是把門插上,不讓大伯進門,李國慶干不過他媳婦,又好面子,就沒敢把這事兒說出去,尋思讓老爹當個斷尾壁虎,自己慢慢恢復。
結果那年冬天天冷,大伯沒人照顧無法生火,也吃不上飯,人沒到開春就沒了。
「這是……撞上的我爹呀?」李國慶傻了眼,轉身沖著他媳婦就哭著叫爹,結果被他媳婦一腳踹翻,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簡直叫人沒法相信,紮成那個模樣的腿還能有勁頭踹人!
「從你爹那院子里弄七片樹葉子來。」濟爺吩咐道:「不能撿,必須從樹上摘新鮮的。」
他爹院子確實有一棵大桃樹,李國慶一聽撒丫子跑去了。
濟爺自己則在柜子里拿了一個破邊粗瓷碗,斟滿了水,撒了把鹽,李國慶一回來,濟爺接過葉子就扔進了碗里,只見七片葉子沒有一片躺下,竟然根根直立在了水裡,跟活了一樣!
「誒呀我的爹啊孩兒不孝……」李國慶唱歌似得哭起了喪來,要跪下,卻被濟爺一腳橫過去攔住了:「人死如燈滅,來的又大凶,跪個屁!」
李國慶想想也是這個理,趕緊又站起來了。
濟爺以前提過,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見了邪祟,先露出兇相震懾住,要是被它們佔了上風就完了,搞不好自己都得搭進去。
接著,濟爺脫下鞋,反手噼噼啪啪的甩在了李國慶媳婦臉上,一邊甩一邊喝道:「你折騰的也差不多了,人鬼殊途,走不走?」
李國慶媳婦被濟爺這麼一甩,披頭散髮口吐白沫,像是背過氣去了,折騰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嘴裡含混不清的說道:「不孝,偷漢,該,該……」
我大吃一驚,難道李國慶媳婦勾搭別人的事情被大伯知道了,這是新仇舊恨一起報?
而濟爺聽了,答道:「你不走,我送你走。」說著,一把揪住了她腋下的球狀凸起,趁她慘叫,掰嘴把水灌下去了半碗。
說也神奇,李國慶媳婦一喝進去,一個激靈,像是被抽了魂,棉花套子似的就倒在了床上,而站她旁邊的我只覺得耳朵邊像是掠過了一陣風,冷的顫了一下,像是……有個看不見的人從我身邊跑過去了一樣!
李國慶看傻了眼,濟爺卻將碗往他手裡一塞:「傻王八蛋,把剩下的水撒門口,回來的時候背著身子關門,不管聽到啥也別回頭!」
李國慶趕緊點了點頭,捧著那水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臉色煞白煞白的,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得,我忙問他怎麼了,他結結巴巴:「我……我回來的時候,聽見我爹在我身後喊兒,爹冷……」
說著,他一把抓住濟爺,快哭出來了:「濟爺,我爹,我爹走了嗎?他死的屈我知道,可這死了好幾年都沒鬧,咋今天來鬧了?」
濟爺看了李國慶媳婦一眼,輕蔑的說道:「凡事有因才有果,讓你媳婦最近別再做天打雷劈的事情,再好生給你爹燒紙圓墳,他氣消了還好,氣不消,恐怕還會有大禍,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們。」
說完,濟爺指著梳妝台的篦子(農村女人梳頭髮用的木器,比梳子密):「用這個給你媳婦梳頭,把掉下來的頭髮收進紅布袋子里,再從上面掰掉一個齒放一起,擱在十字路口上車軋人踏,就沒事了。」
李國慶千恩萬謝,可顯然也有點疑惑他媳婦最近到底幹啥了。
我心說把大伯都從棺材裡氣出來,估摸她媳婦的事情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
不大會他媳婦還真緩過來了,但我沒想到的是,他媳婦醒來一看見我,也顧不上傷腿,猛地就跪在地上,語無倫次的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拿你東西了,千萬別讓你媳婦帶我公公來了……」
說著,她從胸罩里掏出了一個東西,哆哆嗦嗦送災似的塞在了我手裡。
我莫名其妙,我上哪找媳婦去?還以為驅邪沒驅乾淨,低頭一看,卻見她塞給我的,竟然是那條珍珠項鏈!
李國慶倒是認出來了:「這……這不是千樹的嗎?你個敗家娘們,偷了千樹的項鏈?」
他媳婦不答話,只是發瘧疾似得渾身哆嗦:「我錯了……我錯了……」
濟爺沒等我反應過來,劈手將那條項鏈搶過去,顯然認出來歷了,臉色陰晴不定:「好小子,你他媽的嫌自己活得長,她棺材的東西,你也敢拿!」
果然是大姑娘的!我趕緊辯解:「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怎麼來的!」
「你死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濟爺攥住了項鏈,順手從李國慶家門後面抄起了個鐵杴就往外走:「跟我過來!」
我趕忙攆上去:「上哪兒?」
「墳地!」濟爺的口氣里是我從來沒聽過的狠厲:「她這是不想善罷甘休!是禍躲不過,開棺!」
我記得很清楚,濟爺讓我千萬不能拿她的東西,難道就是因為那條項鏈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我身上,才破了忌諱,捅出簍子來了?
想到這裡我一個激靈,頓時想到了抱她時我腰上那隻冰冷的手。
「濟爺,」我趕忙問道:「真要是她的東西,會咋樣?」
「傻王八蛋,」濟爺頭也不回,聲音炮仗似得風風火火:「那是陰親的聘,上面寫著的就是她的鬼名字,這是他媽的是彩禮!」
我想起了項鏈上那倆蚊子腳字,可惜我沒看清楚寫的到底是啥。
陰親,難道說,昨天晚上我不是做夢?李國慶媳婦不也口口聲聲,說什麼「你媳婦」?
我耳根子一下熱起來了!
「我勸你最好別想美事。」濟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表情,喝道:「你收下,就他媽的等於答應倒插門當個鬼女婿了!不該說倒插門吧,倒插棺材!你也看見她怎麼整治李國慶媳婦了,你覺得你會有啥好果子吃嗎?」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澆在了我頭上,我要是死了,別的還好說,誰給濟爺養老送終呢!
「知道怕了就好。」濟爺惡狠狠的說道:「一會我讓你幹啥你幹啥,我非得親手絕了她這個念想!」
說話間,已經到了墳地里,昨天還勉強是個毛月亮天,今天連個毛月亮都沒有,墳地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連蟲子都不叫,彷彿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死了,冷風無聲無息的從身後吹過來,讓人渾身發毛。
濟爺到了大姑娘新填好的墳頭上,把鐵杴丟給我:「挖!」
我沒法子,只好將土重新刨開了,因為是新近才填埋的,土質鬆軟,非常好挖,不大一會就露出了那口我親自把大姑娘抱進去的新棺材。
俗話說入土為安,大姑娘死就不是好死的,還折騰了三番五次,說實話我真有點不忍心。
「給我把棺材劈開。」濟爺冷冷的說道:「劈棺材的時候,不管聽見什麼聲音,都別應聲。」
我只得點了點頭,心裡默念著大姑娘你別怪我,忽然耳後傳來了一個忍俊不禁的笑聲!
那個笑聲,分明像是個年輕姑娘,濟爺就算返老還童也發不出那種聲音!
我後背一下像是寒冬臘月里被人澆了桶涼水,可是濟爺的吩咐還在心頭,我只得秉持著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的心態,硬著頭皮,開了棺材,結果伸頭往棺材裡一望,大吃一驚,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千樹,你咋啦?」濟爺急火火的一把拉開我,望向了棺材,不由也倒抽了一口冷氣:「我操……」
棺材裡面竟然是空的,我親手放進去的大姑娘,不見了!
我跟著濟爺這麼久,怪事確實也見過不少,可是真沒聽說過,死人能離開棺材自己消失的!
「壞了……」濟爺喃喃道:「她不能離開這裡,這可壞了……」
說著,差點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濟爺害怕,趕緊攙住他:「濟爺,難道……因為我犯了忌諱,真的詐屍了?」
「你他媽的就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濟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瘦弱的胸膛起伏著:「眼看要大禍臨頭了……」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我趕緊問道:「把她找回來?」
「那當然!」濟爺咬了咬牙,卻又無計可施:「先回去,等喪事。」
等誰的喪事?濟爺卻不肯再說,帶著我往回走,路上經過我認得乾爹那,忽然說道:「以後,我要是不在了,最重要的就是照料你乾爹的事兒,可千萬不能鬆懈。」
每逢初一十五,我就得來看望乾爹,擦擦上面的鳥糞,擺上幾盤點心,逢年過節還會給乾爹換身新白衣,孝順的問心無愧,但現在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大姑娘的下落,只心不在焉的應了,轉念一想,立刻呸了一聲:「您這兩天咋老說點不吉利的話?」
濟爺咧嘴一笑,沒吱聲。
村裡人為了節省電費都睡得早,這個時候已經一片寂然,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夜裡各家各戶的狗都叫喚的特別歡,而且格外刺耳,像是在村裡進來了啥看不見的東西一樣,讓人渾身發毛。
臨睡覺的時候,濟爺給我了一個軟木塊,有點像是暖壺塞,讓我睡覺的時候含在嘴裡,我莫名其妙,他揮揮手說這是救命的東西,含也得含,不含也得含。
我拗不過他,只好含著睡了覺。
結果迷迷糊糊的,我就覺得身側躺了個人,軟軟的靠在了我的身側,我心裡一顫,像是……大姑娘!
果然,在黑暗裡她噗嗤一笑,跟我刨墳的時候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千樹,」她那好聽的聲音就響在了我耳側,青絲垂下撩的我心裡麻酥酥的:「跟我走好嗎?」
我跟著了魔似得,不由自主就想答應,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她看我支支吾吾的不應聲,像是很失望,那個寂寞的神色,讓我的心裡直發疼!
「沒關係。」大姑娘眼角雖然泛淚,卻還是柔和的說道:「我等著你……」
話音剛落,我就睜開了眼睛,趕緊轉頭一看,身側只有白晃晃的月光,哪兒有人啊!
這會我忽然反應過來,我們這邊有個忌諱,那就是做夢夢到死人叫你跟他走的時候,千萬不能答應,不然的話,自己會被死人給拉了魂!
我一下就明白了,濟爺給我這個木塞子,就是防備我在夢裡亂說話啊!
這一醒過來,我就後怕的死活睡不踏實,雖然我不想死,可我一閉眼就是大姑娘眼角的淚。
輾轉到半夜起來解手,卻看見濟爺跪在了堂屋裡的老君爺神像下面,念叨著:「……壞規矩我也只壞這一回,老君爺保佑,我都是為了千樹,前人們欠的債,不該讓後生還,一命抵一命……」
我只模模糊糊聽到這些,濟爺燒了香,轉身就進屋了,並沒有看見我。
只是在濟爺走了之後,那香火頭子忽然一下全滅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這恐怕,不是好兆頭。
滿懷心事的睡下,天蒙蒙亮才著,結果不大會就被一陣嗩吶嚷醒了,特么哪兒有大清早吹嗩吶的,死人啦?不對,這個想法讓我立刻清醒了過來,卧槽,昨天濟爺不是說,等喪事?
我一咕嚕從床上折起來就往外跑,堂屋裡乾乾淨淨的,濟爺不在家!想起他昨天那句「一命換一命」,我趕緊出門找他,結果正撞上李國慶,他披麻戴孝的從門口經過,倒是被我嚇了一跳:「你小子撞喪呢,生了兔子瘟了?」
我一看他就是奔喪的,趕緊抓住他:「哥,誰家死人了?」
「你還沒得信?」李國慶趕忙指著村西頭說道:「咱七舅爺沒了。」
我一愣:「七舅爺那麼年輕,咋會沒了?」
本家在村裡輩分小,說是七舅爺,其實比我們大不了幾歲,還不到三十。
「我也不知道啊!」李國慶四顧無人,低聲說道:「聽說死的蹊蹺,跟我媳婦一樣,撞邪了!」
我忙問道:「咋個撞邪法?」
李國慶立刻繪聲繪色的描述了起來,說七舅爺昨天回來的晚,為了抄近繞了墳圈子,結果出來的時候,就覺得身上死沉,跟背了個人似的,以為自己累了,也沒當回事。
等到家之後,他掀開水缸蓋子舀水,結果一下從水面倒影上看見,自己肩膀上,還趴著一個腦袋!
七舅爺嚇的一下把舀子掉到缸里,水一混,那個腦袋就不見了,本想找濟爺給看看,濟爺偏生又不在家,回去就不大對勁,嘀嘀咕咕說啥一命換一命,結果半夜裡,七舅奶奶一摸身邊沒了人,一抬頭看見頭頂有雙光腳丫子,才發現七舅爺弔死在橫樑上,脖子也斷了,腦袋耷拉到了肩膀上。
昨天我跟濟爺上墳地開棺,正跟七舅爺走岔!而且濟爺說的,不也是什麼一命換一命嗎!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那突兀的狗叫,越想越瘮得慌,估計濟爺已經到喪事上去了,趕緊也跟著李國慶買了兩包黃紙去弔唁。
七舅爺家院子很大,已經擠滿了披麻戴孝的親戚,但大家的表情並不跟普通喪事一樣悲切,而是驚懼,整個院子瀰漫著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像是都在害怕。
李國慶先我一步去燒紙,我則滿處找濟爺,結果在擠擠攘攘的孝服里,我一錯眼看見個穿紅袍的!
喪事穿紅袍,這特么的是找挨抽呢?而且一瞥之下,那個穿紅袍的人面目雖然模糊,卻露出了一種格格不入的喜色,分明咧著大嘴在笑!
那種反差……莫名其妙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我想瞅瞅那個穿紅袍的是誰,可視線被幾個經過的親戚一擋,那身影就消失了,我打聽了打聽,結果沒人見過什麼穿紅袍的,都罵我神經病。
奇怪了,那麼扎眼的人,只有我自己看見了?
「千樹,你閑晃啥!」李國慶拎雞崽子似得把我拉過去了:「還不哭喪!」
我們這邊的規矩,來喪事上第一步就是先在棺材前面跪下,哭著吟唱一段死者生平,例如:「我的姑奶奶哎,活著的時候給我吃肉你吃菜哎,苦半輩子沒有甜哎……」
邊唱邊等其他親戚將其拉開,一拉還不能起,需要三拉四拉彰顯悲傷,這叫哭喪。
親戚們還會暗暗評比誰哭的調子好,誰唱的詞強,是個爭面子的事。
我從小沒參加過喪事,只得搜索枯腸想詞,但是還沒等我想出來,守在燒火盆旁的七舅奶奶猛地站了起來,瞪大了哭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心虛,被嚇了一跳,難道我沒想出詞還被她看出來了?
「臭婊子!」七舅奶奶一腳將燒紙盆給踹開了,紙灰紛紛揚揚撒了我一身:「你個爛貨還有臉上這來!」
我這才意識到她瞪的不是我,回頭一看,只見我身後站著的,是李國慶媳婦!
李國慶媳婦臉被濟爺昨天用鞋底子扇的跟豬頭肉似得,腫脹的有點半透明,青黃青黃的,也沒了平時的囂張氣焰,囁嚅的說道:「我……我弔唁……」
「用得著你個騷狐狸弔唁?」七舅奶奶雖然年輕,火爆脾氣在村裡也是蜚聲在外,有個外號叫二踢腳,可見點火就著:「活著的時候你跟我搶人,死了你來跟我搶當寡婦?」
卧槽,李國慶媳婦紅杏出牆,鬧半天是跟七舅爺搞上了!
親戚們各自咕嚕著眼珠子,全是心知肚明的模樣,合著這事兒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唯獨李國慶像是被彈弓崩了一下:「七舅奶奶,你說啥?」
「你傻逼呀,你他媽聾還是瞎?」七舅奶奶索性撒了潑:「你們兩口子是武大郎玩夜貓,什麼人玩什麼鳥,坑我男人幹什麼!老七啊,你起來看看,小三害死你不說,還上門來羞辱我啊!」
「七嫂,別瞎說!」早有輩分大的親戚拉住了七舅奶奶:「咋成外甥媳婦害死的哩……」
「你問問她!」七舅奶奶大膀子一甩:「老七昨天那麼晚回來,是不是為了她!來得好啊,這是老七在天之靈,讓我給他報仇!」
說著張牙舞爪的就撲上去,跟李國慶媳婦抓撓了起來,親戚們又是攔又是擋,人仰馬翻亂作一團,我輩分小,按說不該添亂,只好先把呆若木雞的李國慶拽出來避災。
我安慰了他幾句,他忽然抱著頭就大哭了起來。
「國慶可憐啊,」周圍幾個親戚悄悄的議論:「老七這個混賬玩意,賺了點臭錢燒的,連自己侄媳婦也下手,沒準這是報應。」
「老七為啥賺錢?」又有個親戚嘀咕道:「那來的可是邪財!」因為篇幅有限,喜歡本故事的朋友, 關注微口信:信你的邪,只需要回復帖子名或故事中的人名就可以看更多後續內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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