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兒子下次回家帶您去吳忠會老友吃您最愛的羊雜碎！

今天是父親節

父親，在家要注意身體，兒子在外沒有辦法照顧你，想吃什麼就出去買點，下次回去我帶您老去吳忠會老友吃羊雜

父親您辛苦了

我的老父親

楊培基

得知父親感冒了，我給家裡打電話，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沒了往日的高亢洪亮，語氣也低沉顯得很疲倦，徹底成了一個虛弱的老人。

母親去世後，年近八旬的父親拒絕了我們為他請保姆的好意一個人獨自生活，這讓我們幾個在外工作的子女心裡很不踏實，好在二嫂離得近，每天中午帶著上高中的侄子回去吃午飯，這樣父親的生活也多少增加了些人氣和樂趣。

生性不愛湊熱鬧的父親，卻和常人一樣期盼子孫繞膝其樂融融的天倫之樂。多少年來我們每次休假回家，總是習慣的到父親那裡去吃飯，年輕時圖的是不做飯的便利，自己也當了父親，尤其是家裡瑣事纏身就身懶不願往返一個小時的路程去蹭飯，但是每天10點前父親都會打電話來：「中午回來吃飯，今天做雞了！」「今天有魚。」他的熱情甚至殷勤讓人實在不好拒絕，這樣的電話我從結婚一直接到年過不惑從未間斷。

兩年前父親做了髖關節置換手術，行動不如從前，但是知道哪個兒女們回家休假，便會走到家門口的早市買菜買肉，早早的熬一鍋他最拿手的紅燒肉，再打電話一個個把大家叫回去吃飯，每次告誡他腿腳不好，不要提重物，但他從未聽進去。

父親是個1958年工作的老石油，經歷過三年大饑荒和36元養活一家人的艱難歲月，這讓他養成了節儉細緻的習慣。記得1998年舉家從馬家灘搬遷銀川燕鴿湖的那次，父親不聽勸非要把他的家當都搬到銀川。為了節約車次，父親提前一個月就畫出新家的平面圖，規範的標出每段的長度，然後一件件的丈量家裡的傢具和那些必須帶到銀川的家當，他滿頭花發、身穿跨欄背心、戴著老花鏡趴在檯燈下認真畫圖計算的形象至今刻在我的記憶里。父親的付出沒有白費，他所有想帶走的東西都被拉到銀川並全部按照他的預想塞進了新居的每一個角落，為此父親非常驕傲。

高興之餘，父親也發現新家完全不是家，更像一個碼放整齊的倉庫，沒法子只好依了大家，把多餘的物件都搬到樓下，以白菜價賣給收破爛的，換回來50元錢。這件事從此成為家人聚會時被提及最多的笑料。

作為一名老石油，從上世紀的1958年自己走出家門尋找工作算起，父親的足跡先後到過玉門、銀川、吳忠、馬家灘，老了定居在銀川，父親曾經干過鑽修工，憑藉出色的工作曾到北京、大慶披紅帶綠。上世紀80年代，父親奉命接手原鑽井三處的勞動服務公司，那時的勞動服務公司最大的產業就是馬家灘十字路口的大商店和手底下幾十名家屬工，是鑽井三處沒人願去的單位，有人建議父親去找領導更改任命，但是父親最終還是去了。

為了把公司做好，父親成天坐著一輛綠色的客貨車在油田四處跑業務，常常忙得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即使回到家也是一身塵土，累的躺在椅子上許久不說話。這樣忙碌了幾年，綜合廠、五金廠、車隊、試油隊、預製廠還有幾個廠子先後成立，公司成了全處最紅火的單位。漸漸的家裡客人多了，求辦事的或者希望在父親這裡謀點事的，來的人或多或少會帶些禮品，父親要麼拒收，拒絕不了的就讓母親記下來，待到別人家裡有了紅白喜事再加一些錢把禮還回去。我那時不懂事，有時陪著母親去給人家還情總是特別反感父親，嫌他給家人找來這些多餘的麻煩。

1995年父親退休了，退休後的他仗著自己曾經的工作經驗與人合夥到關中地區打水井，折騰了幾年錢沒賺下還把僅有的家底也折了。至此父親回歸家庭安心頤養天年。

那年母親去世，諸事忙完，父親順便提了自己身後事，猶豫再三告訴我們，家裡除了現住的房子幾乎沒有存款。對此我們姐弟不置可否，其實家裡的狀況我們多年前就知道，只是沒有說而已。大家的平靜無爭讓父親彷彿卸下一塊心頭的巨石，轉而神情頗為欣慰再次感慨，我這輩子沒給兒女安排個好工作，也沒給兒女攢下積蓄，但是我的兒女都很孝順。

我的老父，當你年邁患病需要照料的時候，我只能在電話上問幾句不痛不癢的問候，真配不上孝順。明天是父親節，祝您早日康復，您把身體養好，待下次輪休我陪您去吳忠會老友吃您最愛的羊雜碎。

文/編輯 by 小微

素材 by 楊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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