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道：文化是什麼？

很久不見，我還活著。

今天開始，易知讀秀將推出《士與中華文化》系列，每期一篇，每篇千字。歡迎吐槽，歡迎切磋。

01文化是什麼？

我們常說，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但文化是什麼？中華文化又是什麼？對很多人來說，還很模糊。

文化二字，大有泛濫之勢。以學生來說，上課沒事做，在課桌上寫寫畫畫，便美其名曰「課桌文化」，甚至把魯迅在三味書屋桌子上刻下的「早」字作為該文化的代表。事實上，他們的課桌上，除了考試答案就是約會電話，哪有文化？下課後沒事做，躺在床上天南海北「卧談會」，便美其名曰「寢室文化」，甚至把「諸葛四友」躺在茅廬涼席上吹牛的典故作為該文化的起源，事實上，關燈後的寢室，人生理想只是開頭，高潮和結尾全是女生和吐槽。

同樣，還有所謂酒桌文化、飲食文化。如果說，古人修契事畢、流觴曲水，青梅煮酒、談論英雄是一種文化，那現在吃吃小龍蝦，喝喝冰啤酒，真跟文化搭不上邊。

文化是什麼？文化像空氣，看不見卻存在，不僅存在，還離不開，但要說清楚，又很難。不同學科有不同解釋，目前對「文化」的解釋有數百種之多。短的幾十字,長的幾百字。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中國最早關於文化的論述出自《周禮》「關乎天文，以察時變，關乎人文，以化成天下」。這裡，兩個字還沒連起來，但已基本具備「文化」的意思——有文，有化。文是規律、道理、套路，化是教化、感化、同化。

兩個字連起來用，是在劉向的《說苑》「凡武之興，謂不服也，文化不改，然後加誅。」這句翻譯出來就是：「我打你，你不服，於是我就耐心告訴你我為什麼打你，你如果還不懂，那我就只好打死你」。所以，文化是嘴皮子、筆杆子，而不是槍杆子、大棒子，但雖然形式不同，目的卻一樣——就是為了讓你服，一個是征服，一個是舒服地征服。當然，這裡的文化二字，更多是文治的意味，同武功相對應，與現代說的文化有所不同。

現代所說的文化是什麼？那幾本書也寫不完。如果簡單說，就是余秋雨那句話——「形成了習慣的價值追求和行為方式。」價值追求和行為方式就是文，而形成了習慣就是化。價值追求是內在，行為方式是外在。一個人由內而外形成了統一於群體的習慣，那他就被化掉了。喬峰為什麼自殺，就因為他雖是遼人，卻已宋化，除了身上的紋身以外，其餘全是漢人的東西，所以他既不能叛遼，也不能背宋，左右為難，只能一死了之。這就是文化，這也就是文化的力量：對內相互認同，彼此凝聚，對外相互排斥、彼此對立。

當年清軍入關，遇到強大抵抗，並非他們觸碰了百姓的飯碗，而是他們觸碰了百姓的文化。「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與「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之間的衝突，必然悲壯。幾百年前，元朝建國如此，幾百年後，民國易發又如此。這就是文化的排他性。

而中國人幾千年來，雖在行政上一盤散沙，但在認同上卻堅不可摧。在美有唐人街，在歐有中國城。無論天涯海角，有西方人的地方就有教堂，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祠堂。小小的祠堂，記錄著血緣和姓氏的淵源，這就是文化的凝聚力。

千萬不要小看這二者，正是它們讓世界變得豐富多彩，也爭端不斷。

爭端為何而起呢？因為文化，還可以看作兩個過程，一是以人化文，二是以文化人。以人化文，是說人是文化形成的土壤。因此，生存環境不同，會導致行為習慣不同；行為習慣不同，會導致價值追求不同；價值追其不同，會導致思維方式不同，一旦人們看待世界和自我產生了分歧，那就無法理解彼此的行為和思維，就會產生區別、隔閡乃至對立。對立的結果就是鬥爭。孔子說「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在孔夫子看來，扎不扎頭髮，怎麼穿衣服朝都不是小事。可見，當文化存在了差異，小事也是大事。

好在，人會變。以文化人，是說人也是文化作用的對象。隨著文化的變遷，人也會隨之變化。明朝以前，分餐吃飯，清朝開始，圓桌吃飯。明朝以前，寬袍大袖，清朝開始，領袖收緊。中國古代，卧室狹小，民國以降，卧室寬敞。這都是文化交流、交鋒、交融的結果。現在還有誰計較衣服朝哪邊開嗎？沒有，因為很多人穿了都跟沒穿一樣。文化的改變，讓過去的大事，變成了今天的小事。

所以，文化可以改變人，文化也可以被改變。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文化。

—END—

蘋果的親，不要笑，二維碼在這裡：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