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去與我的成長

他的老去與我的成長

文丨張宗超

與讀者書：

人生沒有標準答案，比我說的更重要的是你的思考。

父親節原本想寫一篇文章，可終究沒動筆。今天寫這篇文章，我連標題都不知道怎麼起才好，畢竟我和父親之間的交流實在太少，有些想法我也沒說過，不是怕矯情，而是真的交流太少。。

寫這篇文章的起因是，昨晚在車上，李健的《父親寫的散文詩》我一直單曲循環，便想起了和父親之間的一些事。

小時候，父親在我眼裡是一個很嚴厲的人，甚至就是一位老師。每次他回家，我和妹妹都會第一時間把作業交給他檢查，直到後來我們的學歷越來越高。

平日里我們都習慣喊他喊『爸』，這大概是讀小學四五年級時就改了，剛改時，身邊有人和我們兄妹說：「喊『爸』別人會笑話你們的，怕不怕？還是別那麼喊的好。」之所以有人會這樣說，是因為別人都喊「爹」，偏就我們不同於人。

想想蠻好玩的，任別人說，就是沒改回來，還真這麼一直延續了下來，別人也就沒說什麼了。

父親對我的教育是屬於寬泛式的，所以我有相對充足的個人空間。頭髮長了，別人家都會喊著要理理髮，他不會刻意提醒，我自己做主，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我手機放家裡有來電，他若在，是不允許任何人接的，這個慣例中學時父親給我買了手機就有；畢業選擇在哪兒工作，他也從來沒有刻意的要求，我覺得可以就行。

可我也發現最近兩年父親的一些變化，似乎我和他之間都變得彼此越來越獨立，這種獨立更多的是體現在想法上，比如我工作的這件事。

有個觀點說，人到四十多歲便會莫名的焦慮，而父親正處在這樣的一個年紀，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

多年前，我因為成績沒考好，特意給父親發了消息道歉，我說「沒能成為您的驕傲……」記得父親說他不是要我為了成為他的驕傲而努力，而是希望我努力後，我的人生不再像他為了生計四處奔走。

隨著我大學畢業，他開始著急我的工作，一直希望我能穩定下來，這似乎成了他的一個心愿。

事實上，我不選擇穩定，一方面是自己不喜歡穩定的工作，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從自己喜歡的方向努力成長，我也怕父親老去……這些年過來，我就想著多努力一些，其實，我開始並不習慣一個人去做什麼事，現在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到處奔忙。

並且，我畢業之後，他在工作上，並沒有緩一緩，反而變得更加的拼勁。奶奶也曾提過，說孩子都已經畢業了，也不用那麼累了，他說「畢業之後，接著還有結婚的事。」奶奶一直和我嘮叨，心疼父親四五十歲的人還在工地拼勁。

我總感覺父親好像就是要趁現在還能拼，想多掙一些錢。有一次回家，父親說只要我穩定下來，在那兒買房，他會幫我一把。我大學沒畢業時，聽說可以貸款在城裡買房，我當時還和父親說，先買一套，貸款怎麼還是我的事，我想貸款買房不是為我自己，我只是希望家人也能夠早些從老家走出來。

父親一心想著我，我何嘗不念著他呢？任誰說我是話癆，我都不會反駁，除了父親。二十多年來，我和他說的話是特別少特別少的，上次回家，說要我送戶口本到村上，我騎著叔的摩托車就上去，見了面，喊了一聲「爸」就再也沒有說什麼。我默默的跟著他把事辦好，騎摩托時，他總習慣的讓我先行。那天我沒有直接調頭，而是去了商店買東西，我以為他提前回去了，沒成想，他在路口等著……也沒說什麼，我默默地走向了前面。

所以，我不知道我的一些想法他是否知道，他的有些想法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們交流的很少，你也是知道的。

上高中時，有一次周末回家，下大雨，路很滑，他原本是要去工地的，可因為那段時間剛好鄰村有一個逃犯，他不放心，接了我以後，硬是要送了我好一程，，差不多到家了才又折回去工地，一路上我們彼此都選擇了沉默。

除了和父親交流很少之外，還有一件事是我想要去做的，這事是我目前沒有一張照片和父親同框，除了小時候我都還不記事時留下的幾張老照片。

每個人的成長，都曾是父母用自己的心血澆灌出來的，雖說也經常曝光出不少的虐待兒童，可本質上來說，那畢竟是極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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