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帝國」從什麼時候開始？古人買東西都用銀？明朝張居正帶來轉折

文by艾栗斯

銀，化學名為Ag（拉丁文「Argertum」），意為「淺色、明亮」；英文名為「Silver」，意指「明亮有光澤」；在中文裡「銀」有同樣的語意，如 「銀白色」、「銀盤」、「銀光閃閃」等。

銀光閃閃是因為這種過渡金屬大部分隱藏在銀礦石中，一旦被提煉出來即具有99%的反光率，這種反光射入了人類渴求財富的眼睛裡波光粼粼，上千年未曾熄滅。IN學院今天要講的就是一個「白銀帝國」的誕生故事。因為一個歷史人物帶來的開端，這個帝國在鼎盛時期聚集了世界二分之一以上的白銀。

你們可能已經猜到，「白銀帝國」就是曾經的大清王朝，而把這個東方巨國引上白銀之路的人，則是「世間已無張居正」中，明朝萬曆年間的首輔張居正。

我國自古把銀、金、銅並稱「唯金三品」，《禹貢》一書對此早有記載，說明距今四千年前銀子就在這塊土地上被發現。雖然發現得早也心嚮往之，但是白銀一開始並不是主流的貨幣。馬克思不是早就說過？「金銀不是貨幣，但貨幣天然是金銀。」這句話換到古代中國貨幣制度體系中，簡單概括就是：

金銀可遇不可求、銅幣笨重磨損凶、紙幣濫發死得早。

由於我國銀礦資源並不豐富，唐代以前白銀都屬於資源稀缺的奢侈品，主要用作皇帝對於大臣的論功行賞、地方官員上貢或饋贈佳品，流在民間的銀子儲備量極少；等到唐代絲綢之路興起，西北民族用作交易的白銀開始流入，總量略有上揚；宋朝戰敗求和的大量白銀賠款，又使白銀儲量直線下降。所以雖然白銀耐磨輕便價值穩定，作為流通貨幣再合適不過，但一直以來都由上層階級所掌握，這叫做「金銀可遇不可求」。

「銅幣笨重磨損凶」很好理解：自秦始皇一統貨幣，將春秋戰國時期各種天馬行空形狀的銅鑄幣統一鑄造成外圓內方的銅錢算起，銅幣作為中國古代的通行貨幣，存在時間已長達一千多年，佔據主流貨幣地位的時間最長。然而銅錢本身厚重不易攜帶的缺陷使其在商業流轉中造成諸多不便。1368年3月，明太祖令戶部和行省聯和鑄造銅錢「洪武通寶」。這種法定貨幣足值鑄幣，分為五個面值按比例增加重量，買個貴點的大件要是用銅錢交易就是沉甸甸一大包。且在流通過程中，銅幣磨損嚴重、民間盜鑄銅錢猖獗，隨著商品交易的繁榮，銅資源捉襟見肘，足量的銅錢已經越來越難以鑄造。

在1375年 「大明通行寶鈔」出現了，這是明代發行的唯一紙幣，後續發行年代均沿用「洪武」。紙幣並非明代首創，宋代時蜀地就有「交子」。「交子」原本誕生於錢莊發行，用作銅幣的兌換、信譽良好，被北宋政府瞄上並壟斷後就開始惡性通貨膨脹。北宋之後的南宋也因為貴金屬短缺，發行紙幣「會子」用作補充，但無限制地發行導致會子消亡的前後間隔也就80年。接著是元朝時期推行「中統鈔」，為了推行成功禁止民間用銀，照舊失敗。等到明朝時期出現的「大明寶鈔」，更是「無本、無儲備、無法兌現、無限額（發行）、無法以舊換新」，自然同樣逃不出「紙幣濫發死得早」的循環。

雖然官方以嚴刑酷法要求民間使用紙幣，禁用白銀，但「人法」比不過「自然規律」——銅錢破損不足額、紙鈔濫發貶值，普通民眾唯有囤積與抱緊銀子，日常交易中漸漸也只接受白銀作為貨幣：「洪武年間的杭州商戶，全部用銀來進行交易」，自民間屢禁不絕後朝廷只能予以默認。

準確來說自洪武末年（14世紀末)白銀交易從民間自下而上興起；成化、弘治年間（15世紀下）為朝廷默認，自上而下鋪開；嘉靖初年（16世紀初）成為交易中的主幣；萬曆初年（16世紀末）張居正的「一條鞭法」改革，白銀貨幣全面滲透到國家財政中來。

等等，也許聰明的你們會問，不是說我國銀礦不豐富，銀資源短缺嗎？

十六世紀是個轉折點。從十六世紀起，西方探尋黃金的新航線從追尋黃金轉向追尋白銀（1493到180年，全世界85%的白銀和70%的黃金都出自美洲）；幾乎同一時期，日本金銀礦山開採量也開始出現激增。日本、美洲、歐洲均為中國白銀的主要來源地，其中日本和美洲是白銀出產地，歐洲則是美洲白銀中轉地，通過海上貿易與金銀兌換比的差異，這些白銀源源不斷地流入東方這個需求巨大的國家來。

萬曆九年，張居正改革中的「一條鞭法」，簡單來說即賦役折以銀計算，無論是「糧」或是「丁」，都以銀審編，形成國家財政統一計量單位和徵收形態。由此「銀始獨重於天下，百物皆取銀為準」、「朝野率皆用銀」，這意味著白銀從貴重商品變成了貨幣形態，從民間的私貨幣變成了官方的合法主幣，中國長達500年的白銀時代正式拉開了帷幕。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