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中大神，割肉剔骨與父為敵，與孫猴大戰300回合未分高下

（圖）電視劇《西遊記》劇照

不知讀《西遊記》的列位看官注意到沒有，《西遊記》里的妖精們，或是從仙班裡溜出來做妖精的神物們，一個個都表現得很鮮活，很有個性。而神仙們，包括那些被逮回去重新歸位神物們，卻大都顯得很呆板，很沒生氣。也許這些神仙已經被玉皇大帝管得不敢亂說亂動了；也許神仙們已經把原來的那點兒精氣神都修鍊沒了；也許玉帝老兒本來就喜歡提拔那些規規矩矩的乖寶貝來天庭當神仙。所以，我們在《西遊記》里看到的神仙，大多沒有妖怪精靈。不過，在眾多的神仙中，有兩位還是很另類，也蠻有個性的。

一位蠻有個性的神仙是從地上蹦到天上去的。他就是婦孺皆知、手執火尖槍、足蹬風火輪的哪吒三太子。小哪吒在地上的時候是陳塘關總兵李靖的三公子，此子從小就調皮搗蛋，七歲那年跑到東海洗澡，不小心大鬧了水晶宮。不僅抽了敖丙三太子的筋，還揭了東海龍王敖光的鱗。常言道：「虎怕抽筋，龍怕揭鱗」，此事震驚了天庭，龍王要拿哪吒抵命，天庭要拿李靖問罪。李靖無奈，本想好好教訓哪吒一頓，誰成想，小哪吒一怒之下，竟然拿起刀來割肉剔骨，歸還父母。哪吒死後，一點幽魂託夢於母，在翠屏山建廟安魂。誰知哪吒竟有本事顯聖，千請千靈，萬請萬應，香火日漸旺盛。半年後，居然又驚動了李靖。老子怕兒子還要惹事生非，逐推倒廟宇，砸爛金身。哪吒的無家遊魂來到乾元山找師父投訴，於是，太乙真人用蓮藕與荷花為哪吒重造了一個潔凈的蓮花真身。並賜哪吒一桿火尖槍，兩隻風火輪，三樣真法寶，連帶教了哪吒一身好武藝。

可讓人心煩的是，哪吒這小子重現真身後，竟要去殺他的老子，說是要報毀廟宇、破金身之仇。也怪老子的本事遠不如兒子，嚇得這麼大個天王老子膽戰心驚，滿世界亂跑。正當老子被兒子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時，正巧遇到了靈鷲山元覺洞的燃燈道人。還是「道法自然」的燃燈道人有水平，賞給李靖一座能用三昧真火困住哪吒的黃金玲瓏如意塔，讓他用此塔時刻震懾哪吒，目的是叫兒子牢記：老爸就是老爸，兒子就是兒子，領導就是領導，下級就是下級。後來，這父子倆為周朝的建立立了大功，被姜子牙封了神。於是，就從地上蹦到了天庭，開始了為玉帝打工的生涯。因此才有了《西遊記》中奉玉帝旨意，父子布下天羅地網，下界捉拿齊天大聖一節。

（圖）電視劇《西遊記》劇照

自從李天王有了黃金玲瓏如意塔後，寶塔天天端著，一刻也不曾離手。這樣一來，不管哪吒有三頭六臂也好，有奇門異術也罷，只能乖乖地跟著老子給玉皇大帝打工了。原來那個古靈精怪，生龍活虎的兒子，也就從此消失了。而後來，規規矩矩的哪吒，也許就這樣習慣成自然了。也因此留下了「上陣父子兵」的凡間俗話。

另一位有個性的神仙是從天上跑到地下來的。他就是那個長著三隻眼睛，一手握著三尖兩刃槍，一手牽著哮天犬，號稱顯聖二郎真君的二郎神楊戩。從血統上論，他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可以算是皇親國戚。從能力上講，他不但武藝超群，而且精通變化，與齊天大聖大戰三百回合，楞是沒分出高下來。按常理說，這位神仙隊伍中的佼佼者，應該在天庭里擔任非常重要的角色才對。可為什麼這個佼佼者不是待在天上，而是待在四川灌江口的小廟裡，每天數數香火錢，管管看病、生孩子、陞官、發財之類的凡間俗事呢？這要怪，就只能怪二郎神自己「天馬行空，獨往獨來」的性格和對天庭「聽調不聽宣」的太強烈的獨立意識了，天庭是待不了了。不是說「性格決定人生」么？

正是由於二郎神的出手相助，天庭才把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綁上了斬妖台。不過，這位爺在捉拿妖猴時的表現，卻沒能讓他的玉帝舅舅開心起來。首先，他不是聽玉帝的宣召，而是聽調令來捉妖的，這使玉帝降了身份，失了面子，心情十分不爽；另外，當二郎真君大駕光臨戰場時，他竟然對與猴頭已苦鬥多時的四大天王、托塔天王父子和眾天兵神將放出話來：「若我輸與猴頭，不必列公相助，我自有兄弟扶持；若贏了他，也不必列公綁縛，我自有兄弟動手。只請託塔天王與我使個照妖鏡，住立空中。」看看，這般口氣，連天王都不放在眼裡。也許二郎神說話時並沒在意，可天神們卻在意了。好嘛！這麼多天王、星君也都算是老資格的天神了。大伙兒玩蛇，玩琴，玩劍辛辛苦苦地與妖猴耍弄了半天，這回你小子來了，就讓我們老哥兒幾個玩完了？靠邊站了？只剩下看熱鬧的份了？啥功勞也撈不著了？你小子也太目中無人，太狂了點兒吧？如此的楊二郎，哪怕你的本事再大，仗打得再好，結果不弄個吃力不討好才怪呢？

（圖）年畫《孫悟空大戰二郎神》，姜中立（繪）

戰鬥結束後，考慮到天庭的和諧，雖說君無戲言，但玉帝還是沒有完全兌現誰打敗妖猴就即刻高升重賞的諾言，僅僅用金錢打.賞了一下外甥，官卻半級也沒升。

由是，儘管二郎真君帶領他的梅山兄弟，連同一千二百草頭神外加哮天犬一起，費了老鼻子勁，打了整部《西遊記》中最精彩、最具觀賞性的一仗，可在天上諸位神仙的嘴裡並沒落下什麼好來。是自己目無領導和言行中對同僚夾雜的傲慢，使這位少壯派神仙耽誤了大好前程。比較而言，還是那位講究「無為而治」的太上老君高明老道得多。先是站在雲端，像看兩個頑童打架一般，看著小聖把大聖折騰得精疲力盡了，然後乘間拋出金剛套來，一下子就把猴頭砸翻在地，不費吹灰之力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值得深思的是，當孫大聖從兜率宮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蹦出來，瞪著煉出來的火眼金睛，揚起金箍棒，第二次大鬧天宮時，玉帝沒有再次調用自己的外甥了。而是寧願丟面子，派人不遠萬里去請另一教派的教主如來佛祖出手相救。齊天大聖終於被如來佛祖一巴掌壓到了五行山下。

看來，像二郎神這樣自我感覺良好，但不會處理上下級關係的神仙，那怕你再有本事，也是難得被重用的。因為你輕視其他神仙，你的仙緣一定不會好，這不符合天庭的和諧氛圍。在玉皇大帝眼裡，那些老天王們雖然打起仗來毫無章法，但畢竟幹了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需要尊重的。畢竟，他們是一方諸侯。

自從四川大地震後，也不知道灌江口的那座小廟是否還在？若在，那座小廟裡的二郎神，是否還在天天數著人們供奉的香火錢？可以肯定的是，二郎真君至今也沒有悟出做神仙的道理來。唉！都說：「做人難」！其實，做神仙也難呀！

*作者：肖錫光，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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