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消失了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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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躍飛，筆名蘇音，會計師、中國殘疾人作家聯誼會會員、汕頭社會心理學會會員、市作協會員。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那天值夜班，同事說下班後要趕著去接學下棋的女兒。如今不少家長送孩子在課餘去學下棋，不外乎是象棋、圍棋和國際象棋3種，街頭、公園等場所也時見老人們在行象棋，然而在我們童年時，挺流行很普及的好幾種娛樂性棋類，什麼軍棋、海陸空戰棋、斗獸棋、飛行棋等，幾乎都不見了蹤影。

軍棋曾經伴隨著我們的少兒時代，可以說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男孩子們的鐘愛玩物，這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父輩不少經歷過戰爭，骨子裡的血性還浸染著漸漸飄散的硝煙。我怎麼學會下軍棋現在已憶不起了，反正不是父母所教，那年月的家長整天忙著工作，很少有管孩子的時候，應該是看鄰居的哥哥們下棋學來的。軍棋分紅黑兩方，每方棋子各有25個，為軍旗、司令、軍長各一；師長、旅長、團長、營長、炸彈各二；連長、排長、工兵、地雷各三。下法主要是暗棋，棋子相背而立，擺在棋盤上（見圖一）。棋盤的行走路線有鐵路線和公路線，鐵路是快行線，直線行子步數不限（不許拐彎），公路是慢行線，每次只能移動一步；每方有5個行營、23個兵站、2個大本營，兵站擺放棋子；棋子走入行營可以免受對方棋子的攻擊，行營里出來每次只能移動一步；大本營其中一個擺放軍旗，另一個設其他棋子迷惑對方，若軍旗被對方襲擊或能活動的棋子被殺光則認輸。暗棋是兩人對決，還要一位擔任裁判，雙方棋子相碰由裁判按級別高低判斷輸贏，相同棋子相遇同歸於盡；工兵除地雷，其它棋子遇地雷就死；與炸彈相碰同歸於盡。

軍棋走法較簡單，不似象棋圍棋有著複雜的變局和算度，頗為適合心智尚在成長的少兒。因為是暗棋，看不到對方的擺子布局，這也需要排兵布陣去鬥智斗勇。我在小學二三年級時和小夥伴們下軍棋最為頻繁，那時上課是上下午輪換制，僅是半天到學校，作業又少，常常放了學就和小夥伴們擺開了戰局，吃過晚飯又還繼續。我喜歡兇猛衝擊搏殺的棋風，將重兵置於一側，不惜代價硬是殺開條「血路」直搗大本營撥下軍旗。這一招常讓對手招架不住，還不及調兵遣將就束手就擒了。有時也變招採取以守為攻，誘敵深入克之制勝，由此，總是勝多負少。若是沒有裁判，軍旗也可以改為下明棋，就是將棋子反過來擺在棋盤上，雙方輪流翻轉，相遇比大吃小，移動每次一格。還有一種遊戲法是不用棋盤，每次各出一子或一對比大小，這種玩法用象棋也同樣。

又有一款與軍棋類似的叫海陸空戰棋，與軍棋比較棋盤複雜些，有陸地、海洋等，棋子增加潛艇、航空母艦、驅逐艦、戰鬥機、轟炸機、偵察機、坦克等，下法大同小異。也許是因為差別不大，下的人要少得多，這棋我也會下，只是能找到的對手少，下得自然就不多，1970年搬在饒平縣城居住，只見軍棋，海陸空戰棋幾乎不見，我帶了一副去，可很少人會下。

另還有兩種棋不僅男生喜歡，女生下的人也不少，就是飛行棋和斗獸棋，它們的消失也要慢得多，到了兒子這代「80後」都還存在，直到前些年才慢慢不見。飛行棋雖也有軍事色彩，可下法卻與上面兩種棋大相徑庭，棋子有四種顏色，可供2－4人一起玩，每方有4隻，各自停在棋盤四個角的機場里。有一粒骰子，六個面分別標1到6的六個數字，投骰子待停下時正面是幾，棋子就走幾步，但開始時只有投到6，飛機才能起飛並可再投一次骰子。輪流投骰，誰的4隻棋子全部進到終點就羸，惟一還有對抗色彩的是在行進途中若後來的前進格數到達點恰好有他人的棋子可將其擊落，放回至機場重新起飛出發。飛行棋我們小時候玩得不少，時常都是4人圍坐著玩得不亦樂乎，且多是男女生一起，晴朗的月夜，在聿懷校園的草坪上下棋，清風和煦、銀光如瀉，那快樂的情景仍留在記憶中。兒子讀幼兒園時在90年代初，我教會了他下飛行棋，晚上時不時纏著下，一家三口圍著玩其樂陶陶，就是兒子一輸棋要耍賴。

斗獸棋也很適合童年玩樂，棋子共十六個，分為紅藍雙方，各有八隻，按象、獅、虎、豹、狼、狗、貓、鼠排等次，但鼠可吃象。棋盤橫七縱九，中間有河流分割，以讓彼此動物可通過橋樑渡河，獅和虎可跳躍過河，佔領對岸動物的巢穴或吃光對手棋子獲即獲勝。這棋我也教了兒子，也曾見他和同學下過，當時是1995年前後，已不流行了，在「80後」還有些人會有記憶。

這幾種棋的式微及最終消失，既有生活變化的大環境因素，也有棋種自身的原因，軍棋和海陸空戰棋，有著太過強烈的歷史色彩，著法也刻板，很難得到今天的孩子們的普遍認同；飛行棋和斗獸棋則無論是規則和棋局都太過簡單，謀略性不足，漸被時間淘汰也許在所難免，它們更多只能在歲月的記憶中去尋覓痕迹了，而如象棋圍棋這樣已瑧極致的棋種卻活力不減，仍然吸引著許多粉絲。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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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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