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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傳統正史所不容!西夏到底做錯了什麼?

907年,唐朝滅亡,五代十國到來,中國再一次進入動蕩不安的亂世。

1038年,党項首領李元昊稱帝,建立西夏。建國之前,北宋和遼國通過澶淵之盟形成對峙,西夏的建立讓局勢讓中華大地再一次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西夏建立讓北宋很不爽,所以西夏建國後,宋夏戰爭隨即開展,但是由於北宋蹩腳的兵制等因素,始終不能消滅西夏。北宋、遼和西夏逐漸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這種相對均勢一直到1125年遼國滅亡才告結束。

今天的我們翻開浩如煙海的《二十四史》典籍,《宋史》和《遼史》以及《金史》赫然在目,但唯獨沒有西夏的國史。歷史上有關西夏的記載只是被附在《宋史》、《遼史》和《金史》 後面,以幾篇《夏國傳》做了簡略的記述。那麼問題來了,宋遼夏三方之一的西夏為什麼沒有單獨的國史?

1、征服者蒙古人的痛恨

時光流轉,1227年7月,還剩一口氣的的西夏最終決定向蒙古投降。至此,這場長達22年的蒙夏戰爭終於宣告結束。一個月後,積勞成疾的成吉思汗在六盤山軍營去世,蒙古秘不發喪。隨後,佔領西夏的蒙古軍隊開始對西夏人展開瘋狂的報復性屠城,導致西夏的民族主體党項族以及精英階層被一掃而空。

之前蒙古軍隊東征西討,沿途各國對蒙古屠城的威脅深感恐懼,所以基本都是一戰擊潰。但是到了西夏,蒙古碰到了硬釘子。蒙夏戰爭前後大戰六次,在最後的滅夏戰爭中,成吉思汗遭受箭傷加重病情導致最終一命嗚呼。也有說法說成吉思汗在西夏王妃侍寢時被西夏王妃行刺受傷。不管如何,蒙古在西夏灰頭土臉是毫無疑問的。特別是成吉思汗命喪於此,蒙古人心中留下了難以忘卻的沉重記憶和不共戴天的仇恨,蒙古天神「長生天」是不會原諒西夏國殺死一代天驕的「罪孽」的。因此,除了屠城,蒙古人還將西夏的王陵都洗劫一空,毀壞了西夏大部分的文史典籍。這為其後西夏的修史工作帶來巨大困難。

除了毀滅宗廟社稷,蒙古人將西夏的故土取名為「寧夏」,是「安寧西夏」的意思。從此西夏作為一個封建政權的時代徹底過去,西夏成為一個歷史的符號。在蒙古人看來,西夏的党項人是游牧民族,和自己差不多,因此骨子裡面看不起西夏。忽必烈在統一全國的過程中,一直大力推行漢化,力主奉南宋為正朔。漢化也就是向南宋學習。

心態擺在這裡,所以西夏的歷史不可能像宋朝歷史那樣讓蒙古人上心,自然也不會被正視。實際上元朝修史工作時間很長,前朝的修史一直磨嘰到元朝末代皇帝元順帝登基後,元朝有名丞相脫脫不再恪守先前的修史思路單修《宋史》。由於宋遼是兄弟之國關係,而宋金是君臣之國關係,所以元朝決定為宋遼金三朝各自單獨修史。而將西夏的歷史作為附屬出現在三國史書的最後,相當於文件的附件。

西夏作為完成封建化的少數民族政權,一直效仿唐朝,所以他們是有修史傳統的。他們仿唐制設國史館,由斡氏世掌國史。可惜滅國時那一場報復性的屠城不僅將文史典籍基本毀滅,還將西夏的精英階層基本殺光。脫脫修史時,他的身份是作為元朝的代言人,他的身邊沒有党項人,自然也就不會照顧西夏人的情緒和想法。

其實後世學者對西夏歷史也進行過相關整理。清代有名學者周春曾寫過一本《西夏書》,是關於西夏的歷史考證。但是這不在乾隆皇帝欽定的「二十四史」中。「二十四史」中除了前四史之外後面史書全部是官修,因此民間所著史書不合要求,不被收錄。

在蒙古人的深仇大恨和後世的推波助瀾下,西夏的地位越來越低,歷史越來越撲朔迷離。

2、其實它還不夠格

說起西夏,和宋遼金相比,它實在太小。它的面積、人口等指標和周邊的鄰居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既然是小政權,自然很難被重視。同理,遠在西南的大理也沒有獨立成史,作為差不多級別的西夏自然也就沒有獨立成史的必要了。

傳統觀念認為:政權但凡能夠獨立成史的,首先在面積、人口等硬體方面都要達到要求。在硬體要求滿足後,還要有獨立的外交能力以保證自己的國家安全。而從西夏的發展軌跡來看,除了硬體不達標外,在外交上,西夏也始終是以附庸者的角色存在。在立國前的很長時間裡,它是北宋的小兄弟。在建國西夏後,宋夏開戰,它又和北方的遼國關係火熱。而在金國取代遼國後它又成為金國的跟班,總之就是沒有自己的獨立自主性。這是很悲哀的,歷史無數次證明:一旦大國交惡,第一個受傷的永遠是跟隨自己的小國家。

由於沒有獨立自主的外交能力,所以西夏就基本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宋夏開戰以來,大小戰爭不下百次。雖然西夏勝利很多,但是卻發現北宋在失敗中不斷蠶食西夏的領土,壓縮西夏迴旋空間。戰爭讓西夏在勝利中一點點掉入消耗戰的大坑。

幾次大戰下來,宋朝只是傷了些皮毛,而西夏卻差點搭上自己的小命。猶豫了很久,李元昊決定取消自己的帝號,向宋朝稱臣。而取得面子上勝利的宋朝也趁機見好就收,以每年給西夏發大額紅包的結果實現停戰。從那時以後,西夏國王就只能以國主的身份來要求自己,在宋朝面前低了一個層級。這樣看來,沒有皇帝的政權叫什麼王朝呢?所以史學觀點認為:西夏不具備獨立成史的資格。

西夏的歷史資料基本被蒙古人摧毀了,這是難以挽回的客觀災難。但是主觀呢?李元昊建國後,為實現富國強兵,開始仿照唐朝制度,在西夏推行封建化改革。少數民族從原始社會向封建國家政權轉變,基本都是從漢化為出發點的。遼國和金國也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

但是漢化的程度很難掌握,北魏孝文帝的漢化很徹底,很全面,但不到五十年北魏就亡國了。金國也是不過百年就已經腐化得面目全非。和他們相比,西夏漢化很有特色,在學習了漢族先進文明後,還能形成本民族自己的特色,比如創立西夏文字。李元昊創造了西夏文字後,使得西夏有了自己的文化系統。但是在西夏精英被基本屠戮後,這些文字就成為難以理解地天書,為後世的修史工作帶來巨大困難。

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當勝利者和自己有血海深仇時,就不要指望他們會寫出一個客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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