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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六國生態村遊記-德國篇(二)帳篷營地Teepee Land

在柏林3天,最後一天的意外收穫就是這個河邊的帳篷營地Teepee Land。Teepee Land的故事,不僅已屢見於德國和歐美的媒體,國內東方早報2014年也報道過。http://news.163.com/14/1209/09/AD0UEFES00014AED.html

話說那是在柏林的最後一天,早上起來沒事我們沿著Spree河溜達。走的有點遠,本來是想去看East Side Gallery,結果在河邊發現一個好玩的地方。

河對岸有個熱鬧的酒吧

Teepee Land跟柏林牆的位置對比,本來是柏林牆造成的荒地(圖片來自豆瓣)

開始從旁邊小區溜達過來,以為這裡是社區後院的菜地,正好考察一下都市農業

因為我們從後門進來的,一直沒看到它的門口,就覺得這個小區後院真不簡單,還有個石頭的螺旋花園

看到不少皺巴巴的,大小各異的防水帳篷,不知道怎麼回事

圖騰柱

土灶,居民野餐的地方?

出現地圖,認真的研究了一下,這裡有14頂固定的帳篷,還見縫插針地扎著不少臨時登山帳篷,有個篝火區,還有咖啡廳、廚房、沙坑、舞台、免費商店,以及隨處可見的菜地,寶寶們越來越好奇了。

遇到了這位創始人大叔Flieger Fisher(圖片來自Berlin Stories)

進來之後發現裡面別有洞天,一條小路穿過大門,兩邊分布著形態各異的帳篷。我們走到中間一個最大的白帳篷,終於遇到一位居民,是個高大的金髮大叔,披頭散髮,紅臉龐,好像一位過氣的搖滾明星,正坐在帳篷前面悠閑地喝啤酒。帳篷的入口是一個圓圈,我問能進去看看嗎?他說請便,我們就進去參觀了一下。

防水帆布和獸皮做的家(圖片來自Berlin Stories)

他的帳篷里襯著不少鋪蓋,中間是個石頭砌的火塘,頂上敞開方便走煙。帳篷里鋪了一張床墊,還有些簡易的傢具。讓我在柏林市中心,瞬間感覺來到了蒙古草原或者雲南村寨。唐冠華正在研究一盞馬燈。

他們的建設材料都是就地取材,盡量用附近荒地上撿來的廢磚和其他垃圾(圖片來自Berlin Stories)

我們出來就跟這個很有個性的大叔聊天,他的老朋友,法國人Fernand也在。他們倆本來在東十字路口,位置相當於北京朝陽公園的一個藝術家佔屋/聚集地生活,但慢慢的那裡變得充滿毒品、暴力和犯罪,10年前後,很有藝術氣質的兩位大叔就離開那裡。Flieger說一開始他跟一位土耳其肚皮舞娘談戀愛的時候來過河邊這塊荒地,覺得這裡很不錯。

所以,當他們離開藝術家佔屋之後就想到了這裡:柏林牆舊址,荒廢的柏林製冰廠的空地,毗鄰Spree河,對面是個電音酒吧,附近是新興的住宅區。在住宅區建成之前,這裡沒有水也沒有電,一切生活必須品都得從外面運進來。小區建好之後,他們才獲得許可從小區酒吧里拉過來一條電線。平時帳篷之家的人也在酒吧里打工幫忙。

居民一手搭建的簡陋舞台,經常搞演出,後面是荒廢的工廠(圖片來自Berlin Stories)

大叔說他是個藝術家,在城裡有房子,但只有冬天才回去住,夏天覺得住樓房太悶了。他年輕的時候跟印第安人學過如何搭建真正的Teepee帳篷,就在這裡清理場地,就地取材,建起了一座印第安帳篷居住。很快一群朋友就過來一起,帳篷一頂接一頂的建起來(但是誰也沒我蓋的好!Teepee很有技巧的!大叔很自豪地說),這裡逐漸形成了一個帳篷聚落,隨後開始種菜,修建花園,廚房和餐廳,大家都是一起勞動。新成員現在多了,需要集體表決是否接納。

經常舉辦英文話劇演出

聚落居民不乏藝術家,他們在這裡搞創作,辦演出,舉辦活動。社區居民以外國人為主,也有德國其他城市的人,基本都是年輕人,就屬他倆最大。一般的藝術佔屋,比如Tacheles,都有很強的意識形態,反戰啊反資啊反對歧視什麼的,但這個營地是個很親切友好的地方,很快附近居民也喜歡沒事來坐坐,喝個啤酒聊個天,這裡的人氣越來越旺,辦活動的時候輕輕鬆鬆來個上百人。

帳篷營地,禁止毒品和12度以上的烈酒

讓大叔驕傲的是,他作為創始人多次保衛了帳篷之家。他說,有時夜裡經常有癮君子來這裡吸毒或賣貨,他都會把他們趕走。「有一次我把一個毒販子扔進了河裡,以後他們就再沒來過。」大叔不無得意地說。看著他接近1米9的身材,我不懷疑這一點。他還為了保護這裡挺身而出,經常跟警察和政府周旋。

營規:無種族歧視 無性別歧視 無同性戀恐懼 無暴力 無毒品交易

歡迎到來,請理解這裡是公共場所,居民空間!請你們尊重這裡的空間和居民

據他講,Teepee Land建成之後,居民和活動越來越多,多次招來城管。但柏林城管可以講道理。這裡是一處荒廢的政府空地,柏林又是一個有著佔屋合法化前例的城市,所以他可以據此跟區政府談判。我們去的時候,Flieger說,他們已經爭得了合法利用這塊空地的權利,並且正在積極申請成為柏林的城市藝術項目。現在想必已經有結果了吧,祝他們好運!

網上找到它剛成立時的大門

讓我們看看2014年東方早報的報道:

Teepee是印第安人帳篷的意思,營地里散布著十幾座大大小小的帳篷,有大約50位(夏季和冬季的居民數量不等)來自世界各地的居民住在這裡,這個小型聚居地也因此而得名。Teepee Land的平面布局清晰明了,一條可供行人與自行車通行的道路蜿蜒貫穿東西,帳篷則分布在道路兩側。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Teepee Land的居民們親手為自己也幫助別人搭建起帳篷(共有17座帳篷),共同修築了道路,並修建了進行公共活動的帳篷和木屋,把河邊的一塊兒荒蕪空置地建設成一個烏托邦式的家園。

在Teepee Land裡面溜達的時候,來到篝火邊上的時候,大家都自動挪了挪,給我們讓出坐的地方,然後很友好地跟我們聊天。我們遇到了一位來自英國的女性,她幾年前來柏林度假的時候第一次發現Teepee Land,跟裡面的人成了朋友,之後每年夏天都會來住幾天;有來自葡萄牙和義大利的一對女性愛人,還帶著她們的狗。她們在歐洲做長途旅行,聽說柏林有個地方可以免費住幾天就大老遠跑來;有個土耳其男生,擅長種菜,這些菜地都是他搞的;聽說還有一個日本男生,應該也是藝術家,但那天沒見到。總之,Teepee Land就像一個小小的國際生態村,大家都彼此友愛,非常和平地生活,它的存在在我們看來就是有點不可思議。

最先了解到佔屋,可能是電影《搏擊俱樂部》裡面,一群人打掃出來郊區一棟廢棄的房屋並住在裡面的情景。在柏林,這一情況更加複雜。冷戰時期因為東西柏林分治,很多房屋空置,從70年代開始就有人陸續搬進這些空屋居住。89年柏林牆倒,東西德合并,出現了一段短暫的無政府狀況,很多年輕人趁此機會搬進了空置已久的房屋:敲開門,換把鎖,打掃打掃就可以住人了。他們在裡面伴著搖滾和電音狂歡,搞音樂,搞塗鴉,討論哲學和政治,種菜,做飯,實踐愛與和平,一種另類的生活方式。據柏林的媒體描述,那時「被佔領的房屋像蘑菇一樣貫穿全市(the squats that mushroomed across the city)」。

今天的柏林佔屋地圖http://www.berlin-besetzt.de/(可惜網站上沒有圖標,不清楚紅色和黑色的含義,灰色加斜杠為已經清除的佔屋)

寫Teepee Land,就是為了介紹一下柏林這舉世罕見的佔屋運動

被占的房屋寫著「不要驅逐」,「保護兒童組織」,「我們住在一起」(圖片來自網路)

佔屋運動在柏林已經持續了40年,雖然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區呈現出各自的特點,但從未中斷過。

柏林的「佔屋運動」(Hausbesetzung)最早興起於1970年,是帶有政治性的激進運動,這與當時的政治和經濟運動、思潮,以及針對統治關係的「反抗文化」(Widerstandskultur)緊密相關。它根植於1968年的世界政治、經濟格局,以及由此而來的歐洲學運思潮息息相關,並最終成為今天大多數歐洲人的政治日常(politischer Alltag / Alltaglichkeit)和自我認識(Selbstverst?ndnis)的基準點。運動最初只佔房屋,後來也出現對城市空間的佔據。「佔屋運動」不僅在德國,同樣出現在歐洲其它國家和地區。在德國,不同區域(比如西柏林和東柏林)或者不同行政區(比如Kreuzberg和Zehlendorf)的佔屋運動,在激烈程度、維持周期以及運動力度等方面也不相同。

被占的房屋,大門上寫著「團結」(圖片來自網路)

1970年代和80年代,普遍的文化思潮(無政府主義、環保主義、反戰、反核電、同性戀自由化運動、女權運動、國際團結運動、朋克文化等等)成為「佔屋」爆發的大背景,運動發生的主場地是西柏林的Kreuzberg(十字山)區,以及Sch?neberg(美麗山)區。兩德統一之後,伴隨民主德國的逐漸垮台,東柏林境內的一些建築和城市地塊兒出現了法律上所屬不明確的情況,佔屋者發現並利用此有利條件,佔據暫時空置的房屋,東柏林的Friedrichshain和Prenzlauer Berg區也成為「佔屋」集中的區域。

柏林著名的Friedrichshain大街上的一棟合法佔屋

進入2000年之後,越來越多的「佔屋」不再明顯具有傳統左派鬥爭的反抗意味,而是針對如反對房租上漲等具體事件,並帶有明確目的。Teepee Land就屬於這樣一個(看起來)不具有政治鬥爭意味的「佔屋運動」。

從「佔屋運動」發生之初,警方就必然介入並清理被佔據的房屋和場所,隨著佔屋的持續發展,來自警方的制裁也從未消失過。其中,清理力度最大的當屬90年代中期,暴力流血事件也不可避免。從1970年到2014年,柏林共有超過630場佔屋運動,包括房屋和房車的佔據,迄今已有超過200起「佔屋」合法化。

2016年9月,剛爆發的警察與佔屋者衝突遊行

「佔屋運動」成為柏林政治經年的主題,發生了大規模集體遊行(多達20000人)、街道上的暴力衝突反抗——也還有逮捕、偵查審訊、監禁,以及由警察暴力導致的一人死亡事件。在柏林,佔屋運動和左翼陣營息息相關,2016年遊行的口號就是「以民間的自發組織代替低效的政府職能」,「以合適的措施來應對中產階級化(紳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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