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特約作者：東西望）

12年前的今天，2005年6月30日，雍正的九世孫，給自己寫墓志銘的書法家啟功逝世

啟功（1912年7月26日——2005年6月30日），雍正皇帝的九世孫，啟功明確表示自己不是姓「愛新覺羅」，而是姓「啟」。北京師範大學教授，著名的學者、書畫家。

啟功先生的法書名滿天下，是他的獨創，稱為啟體。求字的人趨之若鶩，啟功很少拒絕別人，幾乎有求必應。可是啟功聲明他首先是一個教師，然後勉強算是一個畫家，書法只是他的業餘愛好而已。

66歲時，給自己寫《自撰墓志銘》：中學生，副教授。博不精，專不透。名雖揚，實不夠。高不成，低不就。癱趨左，派曾右。面微圓，皮欠厚，妻已亡，並無後。喪猶新，病照舊。六十六，非不壽。八寶山，漸相湊。計平生，謚且陋。身與名，一齊臭。

不姓愛新覺羅的皇族

1912年7月26日，啟功出生於北京，滿族正藍旗人。是清朝皇室後裔，是雍正皇帝的九世孫。但後來，啟功明確表示不是姓「愛新覺羅」，而是姓「啟」。很多人給他寫信，寫「愛新覺羅啟功」收，他便標明「查無此人，請退回」。

1歲，父親去世，此後多由姑姑照料，因此稱姑姑為爹爹。祖父讓他拜雍和宮的一位老喇嘛為師，做記名的小喇嘛。10歲時，曾祖父和祖父也去世了。在北京匯文小學和匯文中學讀書，15歲輟學。

（啟功（中）與家人合影）

包辦的美滿婚姻

輟學後，在朋友幫助下陸續結識了一些當時知名的藝術家、學者，如吳鏡汀、溥雪齋、齊白石等，在他們的教誨下，啟功打下了古典文學和藝術創作的紮實根基。

1932年（20歲），與大他兩歲的章寶琛舉行了婚禮。這是母親和姑姑包辦物色的親事，但婚後兩人相敬如賓、相濡以沫，雖無子女，但情深意重。啟功稱她為姐姐。

（1930年，18歲的啟功）

沒有學歷的大學教授

1933年（21歲），拜師於輔仁大學校長陳垣，到輔仁中學教國文，但由於只有中學文憑，啟功先後被辭退2次。在陳垣的提攜下，啟功得以第三次站上講台，最終成為一位沒學歷的大學教授。因此啟功對陳垣的感情極為深厚，認為「有逾父子」。

1935年（23歲），任輔仁大學美術系助教。1938年（26歲），任輔仁大學國文系講師。1949年（37歲），升為副教授。1952年（40歲），輔仁大學與北京師範大學合并，任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副教授，教授古典文學。同年加入「九三」學社。

（啟功和陳垣校長）

姐姐今又千古

1957年（45歲），母親和姑姑相繼去世，在反右運動中，被劃為右派。1962年後（50歲），出版《古代字體論稿》和《詩文聲律論稿》、《〈紅樓夢〉札記》等著作。1966年（54歲），「文革」爆發，被列為「牛鬼蛇神」之中，遭受審查與批判，由於他精通書法，常被造反派命令抄寫大字報。

1975年（63歲），妻子章寶琛逝世。臨死前，將文革期間，冒死保存下來的手稿交給了啟功。啟功重新見到那些底稿時，猶如劫後重逢，感激不盡。妻子逝世後，啟功先生有《痛心篇二十首》傾訴苦情：「爹爹久已長眠，姐姐今又千古。未知我骨成灰，能否共斯土。」啟功終生未再娶，死後合葬。

1978年（66歲），啟功回想半世艱辛歲月，寫下了這首詼諧、精鍊《自撰墓志銘》：中學生，副教授。博不精，專不透。名雖揚，實不夠。高不成，低不就。癱趨左，派曾右。面微圓，皮欠厚，妻已亡，並無後。喪猶新，病照舊。六十六，非不壽。八寶山，漸相湊。計平生，謚且陋。身與名，一齊臭。

（左起啟功、妻子章寶琛、媽媽、姑姑）

義賣書畫報答師恩

文革後，北師大恢複課程，被聘為教授，先後出版了《詩文聲律論稿》、《古代字體論稿》、《啟功叢稿》等著作。1984年（72歲），被聘為博士研究生導師，被選為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1986年，被任命為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主任委員。

1992年（80歲），他把通過義賣書法繪畫作品，籌集了200餘萬元，捐給北京師範大學，報答老師教育之恩，以陳垣的書齋為名，設立勵耘獎學金，用於表彰了優秀的青年教師和學生。

2005年6月30日2時25分，病逝於北京，享年93歲。啟功逝世一周年後，從八寶山移葬在北京香山萬安公墓。2012年，被評為影響中國收藏界十大經典人物。

（啟功墓）

獨創的啟體書法

啟功先生的法書名滿天下，是他的獨創，稱為啟體。求字的人趨之若鶩，啟功很少拒絕別人，幾乎有求必應。可是啟功聲明他首先是一個教師，然後勉強算是一個畫家，書法只是他的業餘愛好而已。

啟老曾到一個「造假作品」的專賣店，一件一件看得挺仔細。老闆就過來問：「啟老，這是您寫的嗎？」啟老聽了，微微一笑說：「比我寫得好。」在場的人全都大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啟老又改口了：「這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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