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走 總是看走眼

◎窗外風

一個極其愛惜自己羽毛，一個邋遢不講究，這麼兩個反差強烈的人，竟然是兩口子！擱大街上誰都不信。

那次我們去影樓拍照片，商量價格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做不了主，要去請老闆。過了一會兒，就見一身姿挺拔的瘦削男子從遠處過來，穿一件白T恤，九分牛仔褲，白皮鞋，理了一個小青年那樣的髮型――頭髮直直地站在頭頂，猛一瞧就是個時髦的小青年，近看也不過四十左右的樣子。

我以為是工作人員，掃了一眼接著低下頭看相冊，誰知他走到我們跟前說他是老闆。好吧，老闆就老闆吧，正商量著呢，門一開，進來一位胖大媽，膚色黝黑，頭髮燙成亂蓬蓬的樣子，隨便在腦後扎一個馬尾，上身穿一件碎花人造棉短袖，下身穿一條黑色緊身褲，您說您胖就胖吧，還穿緊身褲，真夠吸引人眼球的，加上鬆弛的皮膚，真是又邋遢又老態。胖大媽身後跟倆小孩兒，一個五六歲的樣子，另一個大概兩三歲，倆孩子見了影樓老闆就撲上來叫爺爺，又轉過身去跟胖大媽叫奶奶。這一叫，唬得我們一愣一愣的，一個極其愛惜自己羽毛，一個邋遢不講究，這麼兩個反差強烈的人，竟然是兩口子！擱大街上誰都不信。

我家住一樓，有個小院兒，院子里種了些花和蔬菜，春風沉醉的傍晚，一老頭抱一孩子在我家籬笆外看花，老頭說他家住八樓。我一聽是鄰居，雖然不認識但還是熱情地說進來看吧。

老頭進來後我逗了逗孩子，說這是您孫女嗎？老頭說是老三。我「啊」一聲趕緊閉上了嘴，心想這麼老相的一個男人，孩子才一歲左右？然後就見一青年男子也抱了一個小孩，在籬笆外喊爸爸，老男人答應一聲。我瞬間就蒙圈了，更不敢問青年男子懷裡抱著的小孩是誰的，跟他們什麼關係。過了一會兒一年輕女子拿著一奶瓶水沖著他們過來，我以為這女子跟青年是兩口子，誰知女子徑直走到老男人跟前，親昵地接過孩子，嘴裡說「寶寶喝水，來，媽媽抱」，我傻站在旁邊，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難道這青年女子是天山童姥有駐顏術？

後來才得知，青年女子是老頭的二婚妻子，給他生了老三，青年女子比老頭的兒子小兩歲，比老頭大閨女大四歲，老頭的孫子比老三還大四個月呢。這次周末都來老頭家聚會，平時也湊不到一塊兒。單看外表，外人要是不迷糊了才怪。

這只是外表年齡反差強烈，但是人家好歹看起來是一家人。那次還遇到兩個，更讓人大跌眼鏡。也是我家小院外，一儒雅的老者跟一老太太看著小院里的花草說話，老太太穿碎花布衣褲，亦步亦趨恭恭敬敬，老者說一句她答應一聲，我以為是他家保姆。老者說這包心菜長得真好，老太太就開口跟我要，我說喜歡就拿棵去吃。

正說著話呢，一輛大奔過來，一青年男子嘴裡叫著「老闆」，打開車門請老者上車。老者說：「以後聊，你家小院的菜長得真好，再見。」老太太捧著包心菜也走了。

過了幾日，傍晚夕陽正紅，老者又溜達到我家院子外，我說沒見過你家嫂子呢，老者說那天拿包心菜的就是呀。天！坐大奔，有專職司機，家中夫人樸素恭敬得像個保姆，跟平時想像中的郎才女貌琴瑟和諧一點都不沾邊，這反差也太大了。

記得大街上經常看到這樣的句子：要創新理念，更新觀念，再也不能用老觀念老觀點來看當今的時代，看來這句話不僅要用到工作中，還要用到各個方面，人在江湖不能總是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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