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早產，皇帝像吃了蒼蠅，起個小名很難聽，不封公主

皇帝特別注重血統，故每次臨幸後宮妃嬪，總有專職人員隨手記下時間、地點、被臨幸者姓名，以備日後查驗。懷胎十月，一朝分娩。足月而產，則表明嬰兒根正苗紅，皆大歡喜；不足月而產，則讓人起疑心，嫌隙頓生。

唐玄宗李隆基一生多子多女，其中兒子三十個，女兒二十九個。在眾多子女中，壽安公主是極其特殊的一個。其特殊之處有三，其一，她的母親不是漢人；其二，她不是母親足月而產；其三，玄宗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公主的封號。

唐玄宗後宮人員極多，《新唐書·宦官傳》稱「開元、天寶中，宮嬪大率至四萬」，可謂美女如雲。宮嬪中，有一個異族美人，史稱曹野那姬。關於其來歷，史載不明，但從其稱謂中的曹和姬，以及野那的發音來看，她應是一個來自中亞、漢化不太深的胡旋女。開元年間，曹野那姬入宮，成為唐玄宗的女人。

曹野那姬為唐玄宗生下一女，即壽安公主。不過，壽安之封號是肅宗時代才得到的，唐玄宗並未照例對此女進行冊封。原因很簡單，這個女兒早產，唐玄宗一想到她，一看到她，就如同吃了蒼蠅，討厭的不要不要的。對此，《新唐書·諸帝公主》有載，「壽安公主，曹野那姬所生。孕九月而育，帝惡之」。

為什麼惡之？不外乎三點。其一，唐玄宗認為此女是早產兒，出生不吉利；其二，此女為混血兒，難免帶中亞血統，模樣像個洋娃娃，不像是唐玄宗的種；其三，其母從第一次被寵幸算起，僅過了九個月就生孩子，不符合常理，這讓唐玄宗心裡不爽。總之，在唐玄宗看來，此女的降生，讓他難以啟齒。

不管怎麼說，女兒降生了，且生在皇宮，唐玄宗不能視而不見，但心裡卻像扎了一根刺。怎麼辦？唐玄宗給她起了一個很難聽的小名，曰蟲娘。在古代，蟲有兩種解釋，一為虎，一為蛇，但蛇的比重更大一些。再者，唐玄宗祖上有人叫李虎（李淵祖父），故避諱，稱獸。所以，蟲娘中的蟲，應特指為蛇。

為什麼起「蟲娘」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筆者揣測，這當與其生肖有關，李蟲娘應屬蛇，生於開元二十九年（741年，辛巳年）。再者，李蟲娘帶有中亞胡人血統，黃髮藍眼，肢體柔軟，與花花綠綠的蛇有共同之處，故字蟲娘。天寶末年，李蟲娘已經長大，但唐玄宗不許她嫁人，也不封她為公主。

十四、五歲的姑娘，留在皇宮幹什麼？唐玄宗動用皇命，「詔衣羽人服」（《新唐書·諸帝公主》），讓李蟲娘穿上道士的衣服，扮作道士「主香火」（《唐語林》）。如此以來，唐玄宗此時已有兩個女兒入道，一個是「天寶時為道士」（《新唐書·諸帝公主》）的萬安公主，一個是奉命「衣羽人服」的李蟲娘。

做道士，而且是被迫入道，這不是李蟲娘想要的生活，她要嫁人，也要公主封號。然而，唐玄宗始終沒有點頭。安史之亂爆發，叛軍勢如破竹，天寶十五載（756年）六月，長安失守，唐玄宗逃往四川，「親王，妃、主、皇孫已下多從之不及」（《舊唐書·玄宗》）。李蟲娘比較幸運，擠上了開往成都的馬車。

唐玄宗逃亡，太子李亨另有打算，「治兵於靈武以圖進取」，並在靈武稱帝，是為唐肅宗，尊唐玄宗為太上皇帝。當時，李亨身邊人不多，「時從上惟廣平、建寧二王及四軍將士，才二千人」（《舊唐書·肅宗本紀》）。廣平，即李亨長子李豫，日後的唐代宗。八月，靈武使者至成都，唐玄宗才知道太子即位。

靈武使者是誰？史料無載。筆者認為，這其中就有廣平王李豫。《新唐書·諸帝公主》載，「壽安公主，曹野那姬所生。……代宗以廣平王入謁，帝字呼主曰：蟲娘，汝後可與名，王在靈州請封」，唐玄宗當著皇孫李豫的面，把李蟲娘冊封之事交了出去。李豫回靈武復命時，多帶走了一個人，即李蟲娘。

李豫「宇量弘深，寬而能斷。……仁孝溫恭，動必由禮」，李蟲娘畢竟是他的姑姑，既不許嫁人，有沒有封號，這件事情必須解決。當時，李豫「從肅宗搜兵靈武，以上為天下兵馬元帥」（《舊唐書·代宗本紀》），又是內定的太子，說話很有分量。經李豫懇請，唐肅宗將李蟲娘封為壽安公主，下嫁蘇發。

此時，李蟲娘應十六歲，符合唐代公主及笄而嫁的下嫁傳統。至於蘇發是誰，史料無載，估計應為一名不甚出名的將軍。平亂之際，最該優先籠絡的就是武將，或者是武將之子。李蟲娘婚後如何，結局如何，史料中沒有說明。不過，她的兩大心愿已經達成，既嫁了人，又封了公主，應該可以心滿意足了。（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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