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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90年生的女孩眼裡,旅行是自由的另一個名字

Summer的世界旅行筆記連載 - 第一回

旅行攝影作家Summer,曾遊歷過多個國家與地域,用心感受每個地帶的不同之處。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歷歷在目。

Summer的旅行生活經歷,將一周一期的放映在大家面前。

「希望在我老到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話都說不清楚的老太太那年,我還在做著讓自己開心的事,或許依然滿世界溜達衝浪,或許擇一小城種菜養狗讀書,但依然像個小姑娘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滿心歡喜,熱淚盈眶,像我十八歲那年一樣。」

我是Summer,90年生的四川姑娘,目前生活在巴厘島。

「為什麼搬來巴厘島?」

「因為有浪啊。」

西安

18歲那年,我一個人踏上去西安的火車,之前從沒有離開過那座沿江而建安逸卻什麼也不會發生的川東小城。記得那會兒不上課時總是坐上去郊區的公交車,在田間河邊溜達一天,拿著像素差到慘不忍睹的手機拍老屋,拍稻田,拍小孩在河裡抓魚,拍老人在門前打盹,然後趕在天黑前坐上末班車回家吃飯。有時候也哪都不去,坐著公交車繞城一圈又一圈,一天下來感覺自己遇見了很多人,去了很遠的地方一樣。

或許是內心的不安分被壓抑太久,一旦有機會離開固有的軌跡去看看不一樣的生活,就算面前的路雜草叢生,不知道通向哪裡,也總是興緻勃勃,自得其樂。

現在想想年輕真好,揣著幾百塊錢就願意在外面晃蕩整月,連續搭幾天油罐車,睡國道邊滿是機油味兒十塊錢一晚的小旅館,在海拔四五千米的公路邊吹著大風等過路車,背著比自己還高的廉價登山包,翻雪山過草場去人們口中的拉薩。

拉薩

2010年的拉薩還沒有大商場,背包客還沒變成貶義詞,318國道上搭車的也還沒有比開車的多。那時的拉薩,還是藏人的拉薩。

四年後我又回拉薩短住了一個月,提前找好了客棧前台的工作,每天下午三點換班,啥也不帶出門閑逛,先去甜茶館小坐,然後遛到八廓街曬太陽。冬天正是過完農忙的季節,大街小巷都是各大藏區趕來朝拜趕場的藏人,太陽明晃晃的,正是拉薩最好的時光。

2010年的冬天突然想看看從來沒見過的海,於是在北海的一座小島上找了份打工換宿的活,從遂寧買了直達桂林的硬座,一路搭車到了北海。

北海

不想花兩百多塊坐游輪,找到了潿洲島往返北海的當地貨運碼頭,遇到個願意帶我的船家。被告知晚上八點出發,游輪只要兩小時的船程貨船得四個小時,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晚上十點那艘破舊的漁船才慢悠悠地離開港口。

潿洲島

幾天的旅途勞頓讓我鑽進睡袋就睡著了,由於睡的船板下面正好是引擎,半夜被熱醒,爬出睡袋揉著眼睛上到甲板,四周一片漆黑,風大浪大,同船的阿婆早已經吐得沒了力氣趴在了椅子上,到潿洲島已是凌晨兩點。

尼泊爾

後來我去了尼泊爾。

在恆河支流旁的寺廟裡看火葬,那時還太年輕的我並不懂得生死,只覺得世界原來那麼大,我們都按照迥異的方式在各個角落裡過著形態萬千的生活。

坐長途車去奇特旺,沿途穿過村莊,得隨時注意車頭的動靜,及時低頭才能躲過生長過於茂盛的樹椏。

在奇特旺看男人們光著腳在河邊的草地上踢球奔跑,樹枝做球門,落日做燈光,裹著紗籠的女孩兒在一旁私語竊笑。

在俯瞰加德滿都的寺廟裡欣賞虔誠而美麗的女人們。

在納加闊特遠眺世界屋脊的十幾座雪山連成一片,雲遮霧繞。

在寺廟裡無所事事的打量人群,觀看生活。

在加德滿都街頭偷拍嘮嗑的男人們。

背著大包穿過不知名的村莊。

找個能曬到太陽的安靜角落什麼也不做。

在斯瓦揚布看年輕的男人蹲在牆邊的陰影下沉默地注視著河邊的葬禮。

在博特拉漫天的繁星下聽她一遍一遍的叫我姐姐。

梅里

再後來的2011年,離開了讓我厭煩不已的學校,守著一座叫梅里的山,一個叫歸去來的小客棧,面朝雪山,過了一年迎來送往的日子。

那時候自己畫菜單,為了省錢,搭過路車去十公里外的縣城買菜,一個人干廚子,會計,水管修理,客房保潔的活,忙時恨不得有兩雙手,閑時遛狗爬山看湖曬太陽,也不亦樂乎。

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五月為春,滿山開了粉色的杜鵑。十月為秋,層林漸染,像誰打翻了調色板。

梅里對於我來說是個家一樣的地方,遇見了很多人,聽過了很多故事,也多多少少改變了之後的生活軌跡。

那會兒我們都還年輕,沒嫁人,沒工作,躺在露台裹著睡袋數流星,半小時二十顆,日後去了那麼多地方,再也沒見過那麼多那麼亮的星星。

清晨睡眼朦朧地推開房門對著雪山刷牙,看每天的第一縷光灑在卡瓦格博頂上,明與暗的界限由明永冰川至山腳瀾滄江邊的村莊推移,整個世界在一片靜逸中蘇醒過來。

黃昏在露台看火燒雲慢慢變幻,直到把整片天染紅。

後來我帶著狗回了家,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該幹嘛。逛菜場還是熟悉的世俗味,大街小巷的火鍋店也依然熱氣騰騰,樓下搓了幾十年麻將的街坊們仍在白天黑夜地搓著。離開時任性地走到別處看了別人的生活,最後還是得腳踏實地回到自己的。

試著給當地媒體投了份簡歷,也不知道怎麼居然通過了面試,於是我干起了新聞記者這份多多少少能帶來些改變的工作,至少那時候的我是這樣期望的。

兩個月下來跑了不少現場,肇事逃逸,癌症晚期,強拆舊房,城管暴力,甚至於兇殺現場。

他是個笨拙木訥又偏執的鄉下男人,這些天身子不怎麼好,母親早晨四點從另一個兒子那趕來給他做早飯,緊趕慢趕的,卻趕上了迎面而來的摩托車。

我知道世上多的是苦難的人生,但沒想到居然離我這麼近,並且沉重到無力。

上街幫忙募捐醫療費,跟著警察四處走訪逃逸線索,應了幾年前在一間老茶館看到的話,「身無半文,心憂天下」。

城市裡一成不變的生活過久了,又開始想念起那數不清的高山草場湖泊和繁星。或許也只是單純的想念不知道接下來會搭上誰的車,晚上在哪個地方落腳的野蠻生長。2012年,辭去了工作,打包了帳篷和睡袋,買了張車票,就又出發了。

至於目的地,出門那會兒我還不是很清楚,只是想離開城市,一路往西。

青海

不夠買一張電影票的錢,卻能換來一張離青海湖不遠的車票。

大西北還沒到採摘棉花的季節,綠皮車一路空空蕩蕩。一個憨厚的男人牽著身邊的女人,含糊地表達了她想睡覺的意思。我挪開對面的包騰出了位子,她看了看我,躺下就睡著了。後來我們聊起天來,兩年前她從那曲嫁到成都的縣城,每年挖蟲草的時節坐兩天火車回去,男人就去拉薩找點活干。她告訴我更喜歡成都,也說不出為什麼。早在十多年前她就從山裡搬到了那曲縣城,兩個哥哥在縣城安了家,兩個妹妹嫁到了拉薩,都不願意再回草原。我問,騎馬好還是騎摩托好。她說,當然是騎摩託了。有孩子了教他藏話嗎?她說,不教了。那孩子回那曲怎麼辦呢? 她想了想說,那還是教吧。

火車慢悠悠地進了西寧,休整了一宿就搭車去了青海湖。睡青旅大廳的沙發,和店裡的夥計騎著電三輪去了湖邊,他一腳油門轟到了湖裡,那會兒正好一隻白色的海鳥飛過,青海湖好像定格了一樣特別安靜。

晚上老馬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我自覺地去端盤送碗換來了一盤魚香肉絲蓋飯。後來大廳里的人們各自散去,爐子里還未燃盡的木頭髮著暗紅的光,房子里的空氣都是暖的。我睡在沙發上隔著牆板和老馬聊天。父親是藏族,母親是回族。那時他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不愛上學,同伴偷來家裡的摩托車換了錢,一群半大孩子打著學習古蘭經的幌子爬上了開往新疆的火車。

火車在大西北荒蕪的戈壁開出了好遠,沒學過地理的他們不懂甘肅那狹長的地形意味著什麼,下了車發現火車開過了白天黑夜,開過了祁連山黃河水,卻都沒把他們帶到新疆。

他們進了肅北與新疆交界的一個村子,整日地呆在清真寺里。後來村民們見他們不知從哪來,也不打算往哪去,就一家領了一個,放羊去了。

他去的那戶人家是一對維族老人,和兩個孫女相依為命,她們的父母死於一場車禍。放了一個月羊之後,老人把他叫到跟前說,你別走了,兩個姑娘你挑一個,留下來吧。他卻離開了。

屋後的山一夜就鋪滿了雪。湖邊的藏人在陰霾里靜默著地站著,看著自家的羊群,一看,就是一整天。突然想念那種在陽光下溫暖的感覺,便離開了青海湖。前後各背一包,邊走邊拍,天開始放晴。一輛救護車靠著我停了下來,是那種少見過的憨厚的笑,我也傻笑著上了車。

司機是蒙族,海西人,每天開著車往返於省府與德令哈之間這條如油畫一般的筆直公路,一年有兩個月的假期,回到昆崙山里的牧場,放牛騎馬,他說很滿足於現在的生活。

當車子爬上橡皮山時下起了大雪,日光下的青海湖還依稀可見。他唱起了蒙古小調,悠長而深情。

他說在他還是個小夥子的時候,就是放著牛唱著這首曲子找到了他心愛的姑娘,對完歌后就直接去姑娘家裡提親了,老兩口同意了婚事,但家裡就一個孩子,想讓他搬到姑娘家去。他的父母卻怎麼也不同意,一氣之下,他便去了部隊。

一年後姑娘來信,說已嫁做人婦。他覺著生活沒了念想,便找了個合適的人,湊合著在了一起。後來才知道,兩個不適合的人,湊合也是沒辦法的。

他早離了婚,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

救護車一路北上德令哈,於是我改道進了疆。

新疆

路過敦煌,帶著帳篷逃票去鳴沙山看日出。太陽快下山時蹲在沙丘上和剛認識的小夥子聊天。他住在附近的村子,每天的工作就是騎著沙地摩托帶遊客滿沙漠轉。

知道我是怎麼到敦煌還打算去南疆之後滿臉誠懇地提出要借錢給我,並且一直念叨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風水日晒的吃苦,何必呢,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我轉過頭笑著回答他,因為能遇見很多像你這麼可愛的人啊。

當然他沒指望我還他錢,而我也沒打算借。

在哈密的大馬路上問路,遇到個女孩,聊了一會,可能是看我一臉風霜太過潦倒,硬是讓我跟她去醫院,說她妹妹的病房有一張空床,我可以將就一晚。於是我便大包小包的去醫院睡了一晚。

經過烏魯木齊,見了好些年沒見過的發小,在夜市一邊灌烏蘇啤酒,一邊大口擼羊肉串。白天她在衛生室做護士,晚上去大學門口賣化妝品,我也跟著體驗了人生的第一次擺攤模式。

走走停停終於到了喀什。

上一次來喀什還是兩年前,從西安往返坐了差不多120小時的硬座,只是想看看電影追風箏的人里那座令我著迷的中東小城。故事發生在喀布爾,由於阿富汗常年戰亂,所以大部分關於喀布爾的場景都是在喀什拍的。

遺憾的是老城早開始改造,電影里的場景已不見了大半。喀什和所有旅遊城市一樣,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最後又去了更西邊的塔什庫爾干,再往前,就是塔吉克了。

泰國,寮國,柬埔寨,越南,菲律賓。我下回再慢慢說吧。

文字:Summer

圖片:Summer

整理:1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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