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惠特尼藝術博物館2017雙年展

坐落在曼哈頓西南角的惠特尼博物館大概是紐約知名藝術館裡最讓我提不起興趣的一家，一來展品實在太前衛，二來地理位置實在太偏。拖延症晚期總算在2017雙年展結束的倒數第二個周末前去觀摩了一回，選出了五宗」最「跟你分享。

Jon Kessler,Exodus

最具爭議的作品——智能手機、多塊屏幕、VR、AI……人類越來越甘願為科技買單。自拍桿和拖線板似乎成了高科技藝術裝置的標配，卻無形中讓本與末換了位置。無論哪個行業都要扯一扯AI讓我這個前朝老古董十分不解，但是轉念一想，文科和理科似乎從來沒有被公正對待過：讀書時候發現理科生的分數普遍甩文科生幾十分，數學140分的班上好幾個，但語文110分可能年級里都能拿名次，導致大家覺得文科難提高，不值得花時間；工作以後發現金融統計計算機系賺錢可以翻文史哲好幾倍，前者不小心就出個百萬富翁，後者動不動就要出家自殺……當藝術和科學交織之時，也即內容與形式交鋒之時。

Tala Madani, Shitty Disco

最喜歡的作品之TOP4——這幅油畫頗有《紐約客》雜誌的嘲諷味道。從來沒去過Disco的我也許沒法體會黑暗環境中的彩色追光，卻好像可以明白被仰望者看著仰望自己的人的同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在低處的人眼裡，高處的人哪怕從X眼裡放射出的，也是光芒。

Frances Stark,Ian F. Svenonius』s 「Censorship NOW」

最喜歡的作品之TOP3——也許有人會質疑：把一本書放大再打出來算什麼創意？姑且不說這本書的主題「審查」有多政治正確，單單是看書做標記這件事情本身早已不如我們想像中尋常。看了十多年展，明顯發現書在各項展覽中的「作古」次數呈指數增長。不知道出版業的未來，會不會是從低價量產的瓶頸轉向高價限量的機遇？

Occupy Museums, InstallationDebtfair

最喜歡的作品之TOP2——裝置「佔領博物館」，用一面切開的牆展示了藝術家欠的債和房產商賺的錢。藍線代表投資商越賺越多，紅線代表藝術家食不果腹。旁邊還有一個投影，循環播放者藝術家為了創作和生活兼顧如何負債纍纍靠打工兼職度日。這在任何時候都是殘酷的現實。

Samara Golden,The Meat Grinder』s Iron Clothes

最喜歡的作品之TOP1——你的眼睛向右平視看到一層迷你模型，向左平視仰視俯視看到三層迷你模型，你以為這是一個迷你模型的展示，把目光收回，卻又不甘心地朝上、朝下看了兩眼。

突然之間，一眼萬「層」。

除了這五宗」最「之外，還有一些值得玩味的展品。

在諸如VR等各種先進技術的包圍中，畫作顯得尤為珍貴；而在諸如白板或者點線面的各種前衛概念的夾擊下，傳統的靜物畫/人像幾乎鳳毛麟角。這幾幅日常的畫作，無一例外成了雙年展周邊的主打明信片。放著歌的蘋果電腦，周日早上的《紐約時報》，歲月靜好。

Celeste Dupuy-Spencer,Fall with Me for a Million Days (My Sweet Waterfall)

Aliza Nisenbaum,La Talaverita, Sunday Morning NY Times

Julien Nguyen,Executive Solutions

另外一些意味不明的裝置，算是每場前衛藝術展的標配：

Puppies Puppies,Liberty (Liberté)

頂樓外層樓梯的頂層盡頭孤零零豎著一個比人高的變形自由女神像，讓四處閑逛的我有種RPG遊戲遇到支線寶箱的感覺，只是打開蹦出來的不是稀有道具而是野怪……

Installationview ofSERENE

比人還要高的畫布上塗滿性暗示，讓我想到2013年回國間隙在上海喜瑪拉雅看的荒木經惟個展。

Ajay Kurian, InstallationChildermass: The Frogs

獨家經驗：到了一個陌生的展館能走樓梯絕不要乘電梯，你永遠無法預測樓梯間會比主展館精彩多少倍。

最後還有三組沒有被大肆宣傳、卻讓人無法不停下腳步的作品：

好好的群像畫，非要加上特朗普元素，嘲諷那些給他投票的人里「應該也有正常人」——也就是說大部分都是不正常的？

用畫表現出堆疊感與立體感，遠比莫名的裝置更體現功夫與功力。

平淡無奇的房間，卻因一張四處存在的照片而加上回憶從屬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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