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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人 想好了再結婚

販賣故事人:季峋

故事坐標地:杭州

故事撰稿人:谷羽

Part 1

月兒常說我不懂愛情的深意,僅憑自己的想像愛上一個人,又很快厭倦真實存在的肉體,才會如此畏懼婚姻。我不置可否。愛情本身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它比體弱的幼兒更容易在襁褓之中夭折,能夠永垂不朽的都成為了傳說。年少時我曾目睹父母愛情的消亡,他們相互厭惡卻拒絕跳出婚姻的桎梏,最終釀成悲劇。我不願重蹈覆轍。

偶遇颱風先生是在颱風肆虐的八月份,路上的人總是行色匆匆。我穿著涼鞋,拎著剛剛在樓下超市買回來的薯片和啤酒,慢慢悠悠地在路上晃著,撞上了一個蹲在地上找東西的男人。

他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光景,穿著深藍色西服,梳得一絲不苟的髮型在風中凌亂,顯得有些狼狽不堪。我俯下身來詢問他在找什麼,他抬起頭,用一雙近乎於審視的眼睛注視著我,我下意識地想逃,雙腳卻被牢牢釘在原地。良久,他緩緩地吐出一句話,找一枚戒指,很老的款式,上面刻著雲紋。

兩個人蹲在地上分頭搜尋一枚聽起來也不算名貴的戒指。風漸漸肆虐了起來,把一切輕飄飄的無所依傍的東西都帶走,下一秒我卻在路邊的角落裡發現了那枚小小的戒指,它卡在兩塊地磚的縫隙里,逃過一劫。

Part 2

男人接過戒指鄭重地說了一聲謝謝,我有些尷尬和惶恐,便笑著擺擺手,轉身要走。他叫住我說,你要去哪,我開車送你,路上風大。我舉起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住宅區說,我就住在這裡,不用擔心。

他盯著我看,還是那雙審視的眼睛,問我小姐怎麼稱呼,我說姓沈。他便直接了當地問,沈小姐方便留個電話號碼么?我低頭,一邊在心裡感嘆美色誤人,一邊把電話號碼報給他聽。

大概一周以後,我收到了颱風先生寄來的禮物,是一本記錄颱風的攝影集,附帶著一張賀卡,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三言兩語寫著感謝的話,署名季峋。

我很喜歡颱風先生,月兒問我,那你會結婚么?我說,不會。月兒罵我耍流氓。我挑眉看她,我不結婚不代表我不愛他,再說我又沒領結婚證分割他婚前財產,怎麼就耍流氓了。

我把月兒的玩笑話講給季峋聽,季峋笑得很淺很溫柔,他說,我第一次見你時便已知道,只是人的一生這樣短暫,能夠遇見讓自己動心的人已是三生有幸。你不必覺得有愧於我,是我一見鍾情,心裡諸多算計卻又這般得心甘情願。

Part 3

在認識季峋之前,我有過兩任男友和幾段無疾而終的曖昧情愫。所有的感情就像新年裡燃放的爆竹一樣,剛開始的時候熱烈而震撼,火光四濺,激情退卻後空餘一地的破敗,空氣中還隱隱殘留著火藥的氣味。他們靠近我,看清我的恐懼,轉身離開。

我在熱熱鬧鬧的城市中心看中了一套房子,面積不大,一個人住剛好,可以買一張大床和一台對開門的冰箱,再找木匠打一整牆的小格子做書櫃。我跟月兒說,你看我也只是個孤僻而平凡的人,想要有個家,想安定下來,想有所眷戀有所依傍,可這世上大多數的人和事總是讓人失望。

我不想慌慌張張地活著,慌慌張張地愛上一個人,慌慌張張地度過這一生,當愛情死後,只留下婚姻的空殼,牢牢栓住兩個同床異夢的陌生人。

發現季峋的秘密是在失眠的夜裡,我在玩他手機里解謎遊戲的時候,收到了伯父來自大洋彼岸的消息,他向季峋施壓,希望我們放棄這段註定不會有結果的感情。

聊天記錄里的季峋一如既往得謙卑而平靜,他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這繁華的世界終歸也與他沒什麼關係。我關上手機,蜷縮在季峋的身旁,突然很想抱抱他。

Part 4

月兒把希望都寄托在季峋的身上,她希望季峋能夠拴住我,給我想要的一切,而我似乎也隱隱這樣期冀著。

兒童節那天我央著季峋陪我去遊樂場,他帶著米奇發箍坐在旋轉木馬上問我要不要嫁給他,我想了一會兒,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季峋卻只是笑笑,拉著我要去做跳樓機。

我迷戀跳樓機墜落那一刻荷爾蒙飆升的感覺,但季峋恐高。我抬眼看他,只見他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牽著我的手心卻已滲出一層薄汗。在空中停留的片刻間,季峋轉過頭來看著我,目光如炬。他說,沈如煙你知道么,我愛你,可你是自由的。我會一直等你。

人海茫茫,你我不過滄海一粟,能夠遇到願意與你攜手到老的人,已是幸運,而我就像那枚卡在縫隙里的戒指,我不畏懼颱風會在下一刻突然來臨,因為我知道季峋會始終站在原地,直到我回到他的身旁。是他讓我願意相信,與子攜手比孤獨一生要好。

文章首發於公眾號一個人的小小酒館(jiuguan0001),販賣故事的小酒館,等你到零點零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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