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臨談創——王鐸《贈張抱一草書詩卷》臨習指要（一）：筆法談（2017年第25期

【教 學】

王鐸《贈張抱一草書詩卷》臨習指要（一）：筆法談

楊光學

縱觀王鐸的《贈張抱一草書詩卷》，卷中第一首《張抱一公祖招集湖亭》，從詩意看，是王鐸在「湖亭」的即興之作。張抱一，名培，浙江平湖人，擅寫山水，兼通醫道。卷中以「公祖」稱之，應是某地的地方官。款署「崇禎十五年三月夜」，也就是1642年3月的一個晚上，這是王鐸草書長卷中迄今所見較早的，學習此草書卷我們要注意以下幾個特點。

首先，要注意的是中側鋒並用，中鋒用筆，就是在書寫行筆時，使筆鋒隨時和紙平面保持垂直或者相對垂直，筆尖時刻保持在線條的中心部位，這樣的筆畫看起來有立體感，筆畫的力度保持一致，線條厚實、凝練，有力透紙背的感覺。而側鋒，運筆時筆鋒所處的位置在中鋒與偏鋒之間的一種用筆方法。而側鋒用筆則是中鋒用筆的必要補充。在以中鋒為主的前提下，適當運用側鋒，可使點畫痛快淋漓，跌宕多姿，富有變化。正如古人所說的「正以取勁，側以取妍」「正以主骨，側以取態」。同時，王鐸最善用的是方和圓相結合。

圖 1

其次，王鐸草書的特點是起筆和使轉。他精通唐人的楷法，尤其是顏真卿和柳公權的楷書法則，他把楷法融入到草書當中來，最明顯的地方就是起筆，時而露鋒時而藏鋒，而方筆起筆居多，猶如「相」「大」「天」「更」（圖1）等字。同時，折筆或者轉折停頓處所用的方筆，如「水」「在」「知」「台」（圖2）等字，在臨帖的時候多注意這方面的細節有助於我們的學習。

圖 2

再次，王鐸的筆法最大的特點是行筆的幅度很大，這是值得我們注意的問題，這些誇張的用筆在作品當中所產生的作用，比如：「游」「然」「聲」「通」「家」「樓」（圖3）等這些字，線條變化豐富，很難琢磨線條的隨意性但又不失沉厚與古拙。往往這些輕鬆自如的線條能表現出作者的書寫狀態和當時激情澎湃的心情，所以行草書是最能表現書寫者的情感。

再者，收放的高度表現。王鐸在這件作品中收的地方相對要多一些，而放的部分略少，收的字裡行間可見其楷書之功，放的字也能看出遊刃有餘。細觀王鐸的書法蘸一次墨是可以書寫十餘字，足可證明在用筆上非常講究，枯、濕、濃、淡變幻無窮，實筆與虛筆的交錯運用。其草書給人的視覺效果是每個字書寫得都非常鬆動而自然，線條的剛與柔的把握度恰到好處，很少有造作的痕迹。

圖 3

總之，王鐸的草書風格集「二王」、摻入唐人狂草之法，同時還吸收黃庭堅、米芾之特點，自樹一幟，將草書推向一個新的高度，影響中國書壇四百餘年。王鐸草書大氣磅礴，他那神采飛動、多姿多彩的韻律感，有著極強烈的衝擊力和震撼力。他的筆法極其豐富，以中鋒為主，八面出鋒。在圓轉中回鋒轉折，注意含蓄，同時又參入折鋒，增強連帶之勢，完美地體現了高古與雄強的審美特徵。行筆能縱能斂，整體感強，結體欹正莫測，點畫錯綜複雜，線條枯實互應。王鐸的筆法成為其書風的重要特徵之一，故其成就被後人眾多學者給予很高評價。

王鐸《贈張抱一草書詩卷》（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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