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性,陸小曼:渺渺離魂,萬千別恨向誰言?
民國奇女子中我是偏愛陸小曼的,雖然十幾歲的時候特別崇拜女神林徽因,可小曼更性靈,活得特率性真實,活出了自己,講情義,也任性,讓人又愛又恨鐵不成鋼,非常迷人。
未見人先聞聲,且看民國那些人兒是怎麼評價她的:
老公徐志摩說:她的一雙眼睛也在說話,眼光里盪起,心泉的秘密。
閨蜜王映霞(郁達夫老婆)說:她確實是一代佳人,我對她的印象,可以用「嬌小玲瓏」四個字概括。
男閨蜜胡適說:陸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
書畫家劉海粟說:陸小曼的舊詩清新俏麗;文章蘊藉婉約;繪畫頗見宋人院本常規,是一代才女,曠世佳人。
文豪郁達夫說:小曼是一位曾振動20世紀20年代中國文藝界的普羅米修斯。
我還是最喜歡老公徐志摩的評價~到底是近代新月派代表詩人,像詩句又充滿喜愛和寵溺。
來~下面可以見人了,還是挺般配的,照片中小曼媚而不俗還有點學生氣,徐志摩也是帥哥臉。
出生優越,卻最奢侈的放任天賦自流的才女。
陸小曼出生於1903年,比同期女神林徽因大一歲。可能是陸小曼有時給人的感覺比較任性,我總覺林徽因比較大。小曼出生優越,父親陸定晚清舉人,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是日本首任內閣總理大臣、明治維新元老——伊藤博文的得意門生,後官至南京國民政府度支部(後為財政部)賦稅司長,小曼從小就生活條件優越,母親吳曼華出自常州書香門第,多才多藝,擅長一手工筆畫,小曼後成為女畫家,也應是受母親影響吧。「小曼」兩字也來源於母親。我外婆出生於1930年代還會忌諱名字中用字帶有長輩的名字,所謂之避諱。可見小曼家相當開明進步。更關鍵的是吳氏雖然生了九個孩子,卻只有小曼存活了下來,作為家中獨女小曼當然是集萬千寵愛為一身。但我想她是特別孤獨的,那個年代沒有兄弟姐妹是非常罕見吧,這也是為什麼不管小曼怎麼被照顧關愛,她性格中仍然有討好人的因子。
小曼很聰明,不輸給同期的才女林徽因、冰心等,又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她精通英法語言,早早就為外交部當過口譯,會寫詩會跳舞會唱戲會寫劇,當年泰戈爾訪華就住在她和徐志摩家裡,她還是個畫家。她有不少天賦卻不用功經常放著不用,除了畫畫建樹甚少。即便是畫畫也是在志摩的不斷鼓勵、催促之下才畫了那麼幾幅傳世。
善良單純而又任性的陸小曼。
陸小曼特別單純善良。何以見得。 連徐志摩那個被拋棄後華麗轉身成了成功商人的張幼儀都和她相處融洽。甚至張幼儀開服裝店,陸小曼還幫她想名字,最終取名為「雲裳」。取自古詩「雲想衣裳花想容」。連翁瑞午和髮妻生的大女兒翁香光都不恨她,說小曼是很想和她們相處的好的,有一年他還特地請裁縫給她們五個孩子每人做了套衣服。
陸小曼很任性,大抵從小被嬌慣的孩子都如此吧。就像真正的情種往往出自富貴公子。據說剛和志摩結婚那會兒,在徐家,小曼經常飯吃一半不想吃了就讓徐志摩幫忙吃完,徐家老爺太太當然看不順眼,更有甚者還會要徐志摩抱著上樓梯。
小曼重情義。
小曼特別講情義,她完全和精明的利已主義不沾邊。徐志摩去世後,小曼特別傷心自責後悔,恨不得也隨志摩去了。可是家中還有老母未過世,不能殉情。她過了段閉門謝客整天在家昏睡屏蔽世界的生活,小曼一心只想「遺文編就答君心」,整理出版徐志摩書稿。除了王映霞夫婦她誰也不見。前夫王賡表示想繼續照顧她,她謝絕了。徐志摩去世後,小曼的生活一直由翁瑞午照顧,徐志摩生前的好友們覺得做為遺孀的陸小曼如此行為有辱志摩名節。胡適勸她只要和翁瑞午斷了,他願意承擔她的所有的生活費,也被小曼謝絕了。小曼說志摩在世時他就經常出入我家,後來也一直盡心照顧我這麼多年,我怎麼能趕他走呢。儘管和翁瑞午事實同居,也約法三章,不結婚,也不准他和原配離婚,因為翁原配是箇舊式婦女離婚了沒有經濟來源難以生存。
徐志摩最喜歡的是陸小曼嗎?
我以為是。
時常會有人說徐志摩在他一生中遇到的女人中,最喜歡的是林徽因,他為了林徽因連婚都離了,可還是追求不到,痛苦至極,後來才娶了小曼的。
你看,連當時第一次訪華的泰戈爾都看不下去了,寫了一首詩「天空的蔚藍,愛上了大地的碧綠,他們之間的微風,嘆了聲,哎!」你看,他連最後坐飛機失事了,都是為了趕去聽林徽因講座的。你看,林徽因至死都在卧室的床頭掛著一塊梁思成參加徐志摩追悼會帶回來的失事飛機殘骸。憑誰說這兩個人沒點什麼,我都不信啊!
可我還是覺得人的感情世界是很複雜的,儘管如此,徐志摩一定是很愛陸小曼的,飛機失事前他還在給小曼寫信,勸她北上,述說惦念之情。這次別離之前儘管他們狠狠吵了一架,可志摩還是隨身攜帶著小曼的畫作,想拿去北京給京城名流鑒賞提跋。這也是徐志摩失事後,唯一保存完整的遺物,因為它被放在一個鐵盒子里。陸小曼看見後就哭暈厥了,後來至死都保存著這副畫。君不見,那麼一個任性理想飄在天上的詩人為了供養養尊處優的陸小曼已經開始到處講課賺錢,長袍都打起了補丁。要是妻子還是張幼儀,他早就耍起少爺脾氣撂手不幹了吧。讓一個家境還算富裕的浪漫詩人如此接地氣的改變,不是因為很在乎,又是為了什麼呢?陸小曼是被愛的。
翁瑞午這個男人啊……
翁瑞午,遺少,清末歷任桂林知府之子,家裡名人字畫真跡很多。喜歡畫畫唱戲,更善推拿。翁瑞午和陸小曼相識於一次崑曲表演。戲畢,在後台,翁瑞午幫她拿了衣服,兩人至此開始搭話。
儘管民國文人圈都特別看不上陸小曼和翁端午廝混在一起,但在我看來,陸小曼的這個選擇是對的。徐志摩去世後,翁端午盡心照顧陸小曼30餘年,關鍵在於即便後來身體不好的陸小曼年老色衰也未對她的關懷體貼少一點。只要小曼過得比他好,要他怎樣付出都可以。翁瑞午對陸小曼生活上的要求從來都來者不拒。陸小曼愛吃人奶,就給她請個奶媽;1960年代物質緊張,他從香港弄來的蜂蜜等食物十分之久也給了小曼。因為翁瑞午,我才明白一個男人最動人的情話,不是我愛你,不是在一起,而是遇到什麼事情都習慣說:「我來,我來!」翁瑞午病重期間,趙家璧和趙清閣去了小曼家裡,到翁瑞午的床前。翁抱拳拱手招呼他們,說:「我要走了,今後拜託兩位多多關照小曼,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激不盡的。」令人不盡唏噓,儘管他是一個年輕時候愛開玩笑有時候說話不著調公子哥兒,也沒什麼正經事業,沒錢了就去賣幾幅祖上收藏的字畫,對髮妻和五個孩子關愛也不足,可是在愛陸小曼這件事上,真的是100分。
人世間的愛恨嗔痴又如何講的清楚……看似柔弱卻敢愛敢恨的陸小曼活的洒脫,也得到了徐志摩和翁瑞午毫無保留的愛。至情至性的陸小曼,請原諒她那一生放蕩不羈愛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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