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當代藝術是不是大便不如告訴你欣賞它的訣竅

文化 07-12

因為某爺發表了一篇名為「看不懂的藝術，就是大便」的文章，最近關於當代藝術「大便論」的討論又再次被炒了冷飯。他站在「專家」的角度，建議大眾買票去看當代藝術，不如存錢去歐洲或故宮看傳統藝術。因為傳統藝術會講故事，這才是藝術的最大功能。

關於以上觀點，有熊不想反駁，但想說說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關於當代藝術的爭論由來已久，歷史上任何一個先鋒的思想，其爭論都曾存在過，並不僅僅限於當代藝術。早在1874年，一群年輕人在巴黎卡皮西納大道的一所公寓里舉辦了第一屆印象派畫展時，就曾遭到來自官方的攻擊和挑戰。這些畫作被當時的官方、評論界和民眾嘲笑為「未完成的畫」，「印象派」這個名字本身在當時，就是用來挖苦這些年輕畫家的。而這群年輕人中間，就有後來大名鼎鼎的莫奈、雷諾阿、畢沙羅、西斯萊、德加、塞尚和莫里索等。

藝術，是有門檻的，而且向來只為少數人服務。即使是看得懂的傳統藝術，在創作時代也從來都不是為大眾所準備的。我們更不能只站在安全的範疇來欣賞藝術，當代藝術從某種程度上希望你去探索、思考，然後找到自己的答案。

如果「非要」說藝術傳遞的最大功能是講故事，那麼傳統（古典）藝術可能確實更會講故事，但當代藝術是在創造故事，一個全新的故事。也許你聽不懂這個故事的邏輯，但就像莫尼·科林談論自己作品時說過的一句話：「我從不關心怎麼創造完美邏輯，我想製造完美的荒謬。我想講笑話，但才不管包袱是什麼。」

當代藝術所創造的故事，題材豐富，主觀，自我，而且大多數是開放式的結尾。它好像是跳脫於現實世界的另一個平行世界，你看不懂很正常，除非你願意走進另一個世界——馬歇爾·杜尚的《噴泉》在講的故事就是「藝術到底有沒有外延」？可能你認為，這更像一個提問。

回到這次激烈討論的問題中心——當代藝術真的讓人看不懂嗎？

當然不是，它可以被看懂，只要你想懂。

接下來，分享些乾貨吧！推薦一本有熊最近在看的新書《如何讀懂當代藝術：體驗21世紀的藝術》，先不要反感，這本書的作者來自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的邁克爾?威爾遜並沒有將自己對作品的揣度強加給讀者，而是收集一些個人視角的片段，指引讀者從整體上看待和思考當代藝術。而且與大部分比較深奧難懂的理論書相比，這本書用簡明、好讀的文字和作品圖片，告訴你藝術並不是一項神秘而且規矩的工作，它不存在唯一正確的方式，但可以有欣賞它的訣竅。

有熊挑選一些有代表性的作品，和諸君分享。

伊娃和弗朗哥·馬特斯

《達科·梅瓦之死》（1998-2000）

在這件作品中，伊娃和馬特斯兩人虛構了一名藝術家，在長達兩年的時間裡，利用謠言的力量開展了一場精密騙局，不僅欺騙了業內同行，還讓主流媒體紛紛上當。他們將故事設在一個配圖的網站上，網站如病毒般在歐洲瘋傳。故事介紹的是一位悲慘的雕塑家，他創作了一系列怪誕暴力的人物雕塑，而自己無家可歸，在南斯拉夫四處流浪。他所作的煽動性的作品成功參加了多個展覽，甚至進入了威尼斯雙年展，圍繞作者名聲和個人形象還引發了不少爭議。直至2000年梅瓦按照設定死於獄中，這個反傳統人物的偽造身份才被公開。

解讀：作為網路藝術和「文化干擾」的先鋒，伊娃和馬特斯將這個新潮領域作為自己的創作地盤，充分發掘互聯網媒體的潛能，開展無窮的惡作劇和各種顛覆性的創作。

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

《藝術家在場》（2010）

在博物館廣闊的中庭中央，阿布拉莫維奇身穿飄逸長裙，坐在一張小木桌後，始終面無表情。觀者可以坐在她面前與她對視，坐多久都可以。據轉述，這種相遇的情緒和含義多種多樣。有人認為藝術家的靜默是一種挑釁，只會招來瞪視和嘲笑；而另一些人則被這安寧的情景所打動，他們體會到內心深處的傷感，不禁潸然淚下。

解讀：《藝術家在場》是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下，以身體為媒介走向公眾的行為藝術作品。從耐力及遭遇困境這個方面入手，可以很好地解讀這個作品。

阿德爾·阿貝德賽梅

《有其母必有其子》（2008）

三個飛機機身扭曲地相互纏繞。

解讀：隱喻人類也許會將自己纏進科技的死結。

尼科爾·艾森曼

《貧窮的勝利》（2009）

作品構圖的中心是一位有著紅色大鼻子的裸女，她開著一輛破舊的汽車，一群悶悶不樂的人圍繞在她身旁，其中有個女孩的身體呈怪異的海藻綠，她手裡捧著乞丐碗，旁邊一個樣貌略卑鄙的男人，戴著禮帽，穿著燕尾服，他的褲子滑落下去，露出屁股，還有個褲子口袋全部翻出來的瘦削的男人和一個光著身子、肚子突起的非洲孩子。位於前景的行進隊伍借鑒了老彼得·勃魯蓋爾的寓言畫《盲人的寓言》。在艾森曼的筆下，這隊可憐的人馬被微縮，他們莽撞地跌向一堆奔跑的老鼠。而畫面上的其他人物似乎處於完全靜止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