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兵：希區柯克式謀殺到底是個什麼鬼

徐總自嘲：「希區柯克式」的謀殺動機到底是個什麼鬼？我咋就想不明白呢！

周家兵

從中原山區到深圳發展功成名就的徐總，說起返鄉帶著喜憂參半的迷茫。徐總老家附近有一條大河，地圖上都能找到。十多年前，當地政府搞開發，將沿河邊的山出售給私人（其實是承包出租）。徐總順勢包下一座無名山，三面環水，一面砌牆，開門，修路，連接早已修好的村村通公路。自行取名：好旺坡，地圖上搜不到。

做實業興旺發家的徐總，工廠從深圳觀瀾搬遷到東莞，再到惠州，越搬越小。子女日漸長大成人，出國的出國，創業的創業，沒有一個願意到自家工廠工作。徐總乾脆主動關門歇業，返回家鄉開發自有承包的傍水青山，搞起養殖業。針對家鄉市場，養殖食用鴿。徐總完全不懂這一行，在參觀了隔壁縣市的養鵝場，冒進入行，建起三棟鴿籠廠房，分批次共計養殖兩萬來只鴿子。聘請了當地農技站鳥禽養殖技術員，作為技術指導。三個月後，一場莫名其妙的疾病，一周內讓鴿子死得所剩無幾。看著滿地的鴿屍，徐總說，讓他悲傷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損失，將近兩萬個生命的逝去，加上記憶中自己一來鴿子們就咕咕叫打招呼的場景，更讓他的心如錐刺般痛。從事養殖業第一次失敗讓徐總冷靜下來思考「專業」問題。徐總乾脆把剩下的鴿子全部處理掉。將鴿舍徹底打掃消毒，關停了將近一年。

其實那次事故完全可以避免。徐總幽幽地說。在鴿子出現狀況開始時，我就請農技站技術員過來處理，就因為一頓酒沒有喝到位，技術員居然在藥物配方上少寫了一種關鍵性的葯，導致如此「重大事故」。事情過了兩三個月後，技術員為了顯擺自己厲害，在另一家養鴿場酒後吐真言說出實情。我把這事跟孩子聊，他說，這就是什麼「希區柯克式」謀殺動機。

這大半年裡，徐總走遍了中原地帶氣候相近的鄰省十幾家做得比較成功的養鴿場，也找到科班出身的農業技術員小毛，農大畢業，好幾年實戰經驗。他以技術占股，自己出錢和場地。東山再起養鴿時，按照毛技術員指導，從幾千隻逐步摸索，由於地理位置、氣候、周圍環境等因素，逐步摸清楚「好旺坡」的養鴿特點。專業上徐總一直都對毛技術員佩服有加。一起合作三四年了，如今鴿舍已經建設到將近十棟了。隨著養鴿場的擴大，徐總說他的股份佔比越來越小，毛技術員占股越來越大。畢竟自己快六十退休的人了，幹事業還是要讓年輕人多些機會和希望。徐總說，他理想是最終讓毛技術員占股比例超過自己。因為那個「希區柯克式」陰影一直在心裡，揮之不去。

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會發生。

在毛技術員帶著家人外出旅行的兩周時間內，由於消毒液的問題，導致鴿群再次生病，群體性大面積死亡，開始並不知道什麼原因，電話問毛技術員，一直不能得到精準答覆。等毛技術員回來趕到鴿場後，已經有近半鴿子死亡。「換掉這批消毒液」。一句話，遏制住了鴿群的繼續死亡。晚上失眠，思來想去，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因為安全問題一直是毛技術員在把關，每批次的消毒液都是他買的。經過多方打聽，了解到毛技術員自己在那批次消毒液上做了手腳。為什麼他要這樣做？他是有股份的啊。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在一次「喝大酒」後，毛技術員說出實情。他小孩周歲生日，徐總的「情錢」，比毛技術員心目中預期的少了「兩百塊」。

這到底是為什麼？徐總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總解不開這個「結」。徐總甚至反省自己:難道是我不夠「大氣」，還是我的「格局」不夠大？後來有人指點徐總：他的鴿子們可能遭遇「希區柯克式」謀殺了。

徐總自嘲，我沒念過多少書，靠實打實幹事干出來的，我想問問，「希區柯克式」的謀殺動機到底是個什麼鬼？我咋就想不明白呢！

（作者系深圳東方華策公司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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