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自由沒資格，想革命沒力量，德國怎麼崛起

文史 07-01

作者 | 楊清筠

本文系時拾史事原創，未經授權嚴禁轉載搬運

「德意志之所以不敢怠慢普魯士，絕不是因為普魯士的自由主義，而是因為它的實力。德意志的未來靠的不是普魯士的自由主義，而是強權……普魯士應當積聚力量，掌握手中等待時機成熟，雖然時機曾被我們一次次錯過……自維也納條約以來，我們的邊界就失去了一個作為健全政治體的條件，這些眼前的問題不能靠演說和投票來決定——正如1848年的錯誤——要解決問題只能靠鐵和血！」

這一段話是1848年革命之後，剛剛成為代理宰相的俾斯麥進行的一段即興演說，嚴格要求的話幾乎可以說語無倫次，但是這卻成為了俾斯麥本人一生、甚至德國歷史上最著名的一段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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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自由沒資格，想革命沒力量，德國怎麼崛起

他聲稱德國問題的解決要靠鐵和血，這一論斷被德國後來的幾代統治者奉為經典。不過當時，這種帶有濃厚軍國主義思想的霸道言論立刻被自由派的成員嗤之以鼻。報紙上鋪天蓋地的諷刺，叫他「鐵血宰相」——是的，這個名字並不是誇讚他做事果敢有力，而是說他專制霸道。

自由和民主不是西方的特產嗎？怎麼德國這個國家就是個獨裁專制的特例呢，德國的空氣是不是「不甜」呢，故事還得從頭開始說起。

19世紀初，當法國大革命的先聲席捲了歐洲大陸，拿破崙的鐵蹄幾乎讓歐洲的版圖都跟了他姓，英國的資產階級革命早已成功，連工業革命的大機器都開始轉動，德國，呵呵噠，這個叫國家都有點尷尬的地方連自己的疆域在哪都說不清楚，更別提什麼經濟發展了，整個德意志就像春秋戰國時期的中國，四分五裂政權林立，所以當英國法國都在高速發展到資本主義的時候，德國還在中世紀的鄉村做夢。儘管德意志的知識分子在看到自己祖國的慘狀後都在高呼發展啊富強啊崛起啊。然而並卵，沒錢你說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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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初歐洲女性服飾

那麼錢從哪來？得發展商業、掠奪殖民地、提高關稅賺啊，然而依然並卵，沒有統一的國家怎麼發展海外商業怎麼定關稅啊，窩裡自己還掐的厲害，哪有競爭的實力呢。那麼為什麼還不統一？說得輕巧，分裂了一千多年，要合也得有個過程吧，這個從分裂到統一的過程，就是個忒棘手的事情。

還記得春秋戰國時期的分裂態勢怎麼結束的嗎？秦王掃六合，最終秦王變成了秦始皇，靠著秦國強大的經濟、最重要的是軍事實力橫掃江湖，現在德國明顯也在面臨這樣一個問題，「秦國」在哪裡，「秦始皇」會是誰。當時德意志境內有兩個候選隊員備受矚目，一個是奧地利，長期以來是德意志的老大，有錢有勢有人脈；還有一個是我們的老朋友普魯士，有膽有勁不怕死。他們都在爭取統一德意志的權力，至於誰是真正的贏家，一切都還是未知數，所以目前為止，德國正在為統一的大業操心不已。這相對於英法可就落後太多了，英國、尤其是暴脾氣的法國，人家是從經濟和國力強大的土壤之中，自己長出來的新思想，有了錢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要自由要權利，象徵著自由平等博愛的三色旗在法蘭西的大地上高高地飄揚，德國還在為自己的溫飽發愁，這就意味著德國的落後經濟長不出來自由民主的果實，他們必須要依靠國家、專制的力量完成這一場蛻變。所以沒有自由的甜空氣，資產階級太軟弱，某種程度上歸根結底還是窮。

現在好了，談自由沒資格，想革命沒力量，德國要想崛起，還是需要停留在中世紀的那一幫貴族們，好在他們在這片歐洲大革命的土壤上並沒有完全腐朽掉，他們很清楚地認識到要想發展必須要跟著時代走，英國法國的資產階級像洪水猛獸推翻了君主的權杖，德國因為窮沒那麼發達的資本主義，也就沒那麼多新興階級來找他們麻煩，如果想活下去，必須變被動為主動，只要朕頭上的皇冠還在，我們就不妨來一個「德國特色的資本主義」。帶著這樣的思想，以普魯士為首德意志境內進行了一系列新型改革，沒有發達的工業就從農業入手，沒有自發的生產者就由國家主導，後來這種另類的發展模式被列寧叫做「普魯士式道路」。具體的內容涉及到很枯燥的經濟、史學理論，我們就不多贅言了，接下來來看看德國想要統一，還需要走幾步，先來認識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我們文章一開頭就提到的「鐵血宰相」俾斯麥，他在德國的統一大業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要說到德國統一不提俾斯麥，那這段歷史幾乎都是空白了。在我的心目中，俾斯麥是一個奇蹟般的天才。

第一因為他的外語，對二外惆悵到不行的筠蛋實在羨煞外語好的學霸

第二因為他的外交才華，愣是靠著一個人的舌頭一度扭轉了歐洲風雲詭譎的局勢，考研的時候光是他簽訂的那一系列條約都讓我背得吐血。

第三是因為他的眼光，敏銳到讓人懷疑他是穿越過去的，他的每一個決策都值得後人研究大半輩子。

再加上畫像上的他永遠都是一副牛逼到閃瞎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契合他鐵血宰相的名聲，那股盛氣凌人的樣子，莫名好霸氣好迷人。。。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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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首先來簡單介紹一下俾斯麥大人的生平，他是普魯士一個傳統的容克貴族家的兒子，容克貴族簡單說就是普魯士一種能打仗能種地的鄉村貴族，雖然按業務也有細分，但是歸根結底主營還是鄉村地主。俾斯麥的媽媽出身還是比較高貴的，她是內務大臣的女兒，小時就在宮廷里跟王子公主當玩伴，後來俾斯麥行走歐洲外交無阻，有一部分原因是那些國家的貴胄曾經跟他媽媽玩兒的不賴。長大後的俾斯麥經過家裡朋友的關係，進入到國家議會成了一名議員，當時自由派正是甚囂塵上，而出自傳統貴族家庭的俾斯麥則完全反對自由派立憲的主張，他成了一個在議會上表現極其突出的保皇派保守代表，就這樣，堅決擁護國王的俾斯麥得到了國王的讚賞。

1848年，歐洲爆發了席捲多國的1848革命，德意志也沒能倖免，雖然在沒什麼力量的資產階級沒什麼力量的唾沫中德意志統一的事情再次被重視，但是所謂革命的最後並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進展。關於國家由誰統一，奧地利和普魯士誰是老大的問題，依然沒有一個最後的定論。不過俾斯麥在這一系列的會議上表現倒是非常厲害，奧地利一貫把自己當做老大，在開會的時候奧地利大使坐著，他國大使只能站著，強勢的俾斯麥沒有絲毫慫意，他勇敢地當著奧地利大使的面也坐下了，從此打破了這個不成文的慣例。後來，俾斯麥相繼出任大使，靠著他敏銳的目光，發現了法國、俄國等阻撓德意志統一的國家一系列弱點，這些發現在俾斯麥靈活玩轉整個複雜的歐洲戰局時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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