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傳》與西遊情結

彭于晏造型滿分

但他不是真的悟空

不得不說，如果單從外形來看，彭于晏來演《悟空傳》的確很合適。

一張桀驁不馴的臉，兩道飛揚的眉，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少年感」，與我們想像中的悟空可謂形似且神似。

彭于晏在《悟空傳》里的扮相帥到讓我忽略他那尷尬的台灣腔；紫霞死後他仰天一擊的決絕與不顧一切也滿足了無數直男的兒時夢想。

但真的悟空並不應該是這樣。

偷吃蟠桃、大戰楊戩、與紫霞仙子打情罵俏，彭于晏版悟空像個大男孩，單純、輕浮、一點就炸。

可悟空本該是那個說出"天要壓我，我劈開這天，地要擋我，我踏碎這地！"的英雄啊。

和原著比起來，電影《悟空傳》就像是一個過家家版的西遊，反抗的內核雖然偶有閃現，但卻少了原著中歷經欺騙與背叛之後的絕望反抗。

小說《悟空傳》的內核殘酷而豐富：整個西遊是一場佛精心策劃好的謀殺。

五百年前孫悟空勾銷生死簿，從此世間萬物超然、三界無懼生死。但對神而言，這種不能被掌控的存在就叫做「妖」。

圖片來自畫家張旺微博@畫畫的張旺

悟空想要成佛，就必須在西遊的途中親手殺死曾經並肩對抗天庭的兄弟，按照天庭的要求一根根折斷自己的羽翼。

然而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神告訴他：「其實我在騙你，你根本不可能成佛，現在你失去了一切，乖乖給我跪下，就像一條狗。」

可就在這樣一無所有的絕望中，悟空還要反抗，屢戰屢敗仍屢敗屢戰，至死方休。

這才是「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的悟空。

延綿數代的西遊情結

從何而來

周星馳依靠《大話西遊》持續啃著老底，總能引得無數人高舉鈔票嚷著「要還星爺一張電影票」；《大聖歸來》《西遊降魔篇》等西遊題材的影視作品中也能看出，西遊題材有著天生的流量號召力。

這是因為我們都有一種「西遊情結」。

一、解構而來的西遊情節

所有的西遊作品都是借西遊記的外殼表達自己最想表達的東西。

《西遊記》寫孫悟空用孩童的天真浪漫反抗虛偽陳腐的權威；《大話西遊》是對《西遊記》的解構，《大話西遊》中孫悟空在愛與宿命中掙扎著反抗。

《悟空傳》則進一步對《大話西遊》進行了解構，它的反抗是從根本上的：

成佛就是寂滅，就等於失去一切。

它肯定了我們的熱血與衝動，對抗著一切規則與束縛，孫悟空就是自由與慾望的化身。

二、此間仍在，少年已不年少

2016年，86版《西遊記》作曲者許鏡清先生舉辦《西遊記主題音樂會》，為了圓自己持續三十年的西遊夢。

這場音樂會全憑西遊愛好者眾籌，最終募集到資金超過400萬，地點定於人民大會堂。

音樂會空前成功，座無虛席，掌聲雷動，好多人「一聽見熟悉的前奏，就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音樂本身是催人淚下的，淚流滿面的我們只不過是以音樂為媒，借他人之酒澆自己胸中之塊壘。

我們在其中唏噓自身，唏噓一去不返的此間年少。

三、少年英雄情結

坎貝爾認為：「英雄是那些敢於踏上征途、翻越障礙，用某種方式說出我們心中的普遍情感，讓我們可以更有所為，變得更好的人。」

孫悟空在我們心中的地位就是如此，我們年少時總是想去叛逆，想去探索邊界與界限在哪，然後被規則與制度束縛得遍體鱗傷。

圖片來自畫家張旺微博@畫畫的張旺

但有一個人可以無視這規則，可以把象徵天規的南天門踏得粉碎。

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具有圖騰性的，成為了我們在面對絕望與無奈時的精神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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