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門詩報：新銳詩人卡門自選詩

卡門：湖北人，沒文化愛寫詩，有時錯別字比較多。

詩觀：希望大師們把詩寫簡單點，一千年以後的中國人民還能讀得懂。

01

蝴蝶

春天。在舊的門臉上

你的臉沒有意義。

拆房子的人搬動木頭，磚頭——

天花板落下來了

陽台也落下來了

一地的碎玻璃踩來踩去。

後來，我們坐下來喘口氣

喝水，聊天氣

看著泥漿傾倒在地上

看著蝴蝶在那裡亂飛。

你一個人走進去

拿了把榔頭，把門板馱走。

02

少女

她睡在紅色的椅子上

年輕而豐腴

向外流淌的臉孔將自己分為兩個部分

也像是思考——

在夢中，她是完美的

夢外，她會是一個男子的情人

他替她醒著

他需要注視她

那永恆的瞬間

像他還不曾失去的部分

03

喧囂

夏末。站在雨中等你

四周是鬆動的土壤和生命

和我一樣打傘的人

他們是孤獨的一種

他們有很多種

在黃昏抵達

拆開斑馬線和數不清的護欄

車燈貫穿雨聲遠去

孤獨還留在我體內

我想我還是要在雨中等你

這是一種道別

遠遠沒有結束

04

昨天

昨天，長虹路上

和我一起走過的人

我們只是路過。

我盯緊路面上的積水

從而避開他們

是該繼續這樣生活？

一直走，你會發現

她捲髮的臉，

還有雙白鞋子

在某片深水中轉變

當汽車橫著駛過，它們破碎

水面也有它的困境？

我看著她擺脫。那雨

一直下，一直下，落在她的脊背。

05

黃昏

魚竿順從著自己的影子

伸進河水中，

魚漂無能為力

繼續浮在河面上

那一刻，我忘了時辰。

魚不知何時躍過船弦，

少年推著他的黃單車

站在拱橋上

那一刻，他的一張臉探向水底。

從我身後走過的人

他們不說話，

他們讓影子來回在河面。

06

推著嬰兒車的媽媽

她穿著睡衣，把路旁遞過來的

樹枝壓低。嗅了嗅，然後手鬆開

綠色的枝頭上，毛茸茸的

幾朵小黃花仍在輕輕揚起

這是年輕的媽媽推著

睡夢中的孩子慢慢朝我們靠攏

陽光涌動著。斑馬線對面

等候的人們內心充滿了渴望

遮陽簾也遮不住。我看見他

皺緊的眉頭和握一對小拳頭

07

杯水

我讀到：杯子在桌面上尖叫不已

那無形的水始終無法站立

我彷彿覺察了什麼

蜘蛛正爬過圓形的屋頂

一個人終於站在人群的右側

我把這一則隱喻

當作是座右銘

從來都是杯子放在哪裡

水就靜滯在哪裡

可我還是羨慕

從對面默默走來的人

她試著用力

握了握杯子，又放下——

從既不承認自己的弱點

到從沒有反對過什麼

這其中一定還隱藏著什麼

答案在另一杯水裡？

08

鳥

有一種鳥

一定有一種鳥和黃昏……

還有地平線

地下室的門打開了

他們取出各自的行李箱，取出鑰匙

和一長串清脆的聲音

現在，燈也打開了

男人和女人

站在對面二樓的窗戶里

09

我不再自由了

我不再自由了

我不再讓自由的意志成為冬天的行李

我靜靜佇立著

窗前的草地上有中午的影子

有今天治癒好的清晨

狹窄的走廊上，醫生從門裡走出來

看完我一眼

徑直消失在另一個門裡

狹窄的走廊上，鳥在飛，在飛

飛累了就再飛一會兒……

10

詩人的時間

夏天明顯的花開

一個小女人站在我身邊

細細的肩

屋檐滴盡好看的時間

她露出眼睛和過份柔軟的膝蓋

她邀請我回到沒生育過的子宮

夏天明顯的花開

一朵花開在一種花裡面

一種風吹過

河畔低低的草，低低嗚咽

草蛉也會

給你的心回復

我只是那麼

沿著水，往回家的路上

我的腳指頭冰涼

嘗試水，如願以償的冰涼

想一想，一種哀傷宛若詩人的年代

而策蘭：是石頭，竭力地花開

他要回到他的年代

沒有盡頭的時間，逆行的人群中間

那是水

關注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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