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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也是一種錯

趟過歲月的河流,走過那段青澀的年華,在風平浪靜之後站在藍天碧海間回望,所有的繁華都成哀榮,所有回憶都成輓歌,所有的珍惜都是永決,所有的經歷已成祭奠。

——題記(寫於2011年)

太陽還很高,灰白的陽光把高低不平的石頭路照得晃眼,依稀還能看到從地上騰出來的熱氣。我試著伸出光著的小腳丫在路上蹭了蹭,滾燙。我趕緊縮回了腳,回家趿了雙爸爸不穿的爛拖鞋,背著背簍,拿著鐮刀,向野地里走去。

時值年少時一個暑假,酷熱的天氣使人懼怕了太陽的毒辣,大多數人都窩在家裡不敢出門,直等到太陽落山,地面上恢復了少有的涼氣,才敢出來活動。可這是大人們的專利,如果等到太陽落山,家裡的小豬又該嗷嗷叫了。為了不讓家裡的小豬餓肚子,我像往常一樣頂著太陽向莊稼地走去。可是,這次卻有些犯愁了,去哪裡能割上新鮮水嫩的豬草呢?地里的莊稼都快被晒乾了,樣樣作物都是垂頭喪氣的。由於長時間的暴晒沒有雨水的滋潤,地里都裂開了口子,嚴重的水分流失使世上的一切都沒了生氣,就連那些平日里愛急蹦亂躥的貓狗,也是半死不活地在陰涼地兒里老老實實地耷拉著腦袋,連出氣也是變得懶洋洋的。

出了門就會有辦法的。我這樣想著,心裡就輕鬆了許多,徑自頂著白花花的太陽朝前走去。只走了幾步,連莊稼地的邊都沒沾上,光著的臉和裸露在太陽底下的肌膚已被曬得生疼,從爸爸又大又爛的拖鞋裡露出來的光腳已被滾燙的石板路烙得火燒火燎。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淌出的汗水就像是自生的雨,先濕了頭髮,「啪嗒啪嗒」不斷往下滴,有的浸入眼裡,有的流進嘴裡,額頭邊就像是掛了副雨簾。一時間,各種鹹的澀的水珠濕透全身,漬得人生疼。我四處瞅了瞅,趕緊鑽進一個平時很少去的竹林里,避避要把人烤焦的太陽。

竹林深處有人家,十幾戶聚居在一起。雖然和他們是同村的,內向的我一向是獨來獨來,與同村的七大姑八大嬸感情總是很生疏,平時也很少去串門。她們也不拿正眼看我的,我知道嬸嬸早就像是傳播新聞一樣在她們面前說過我和爸爸的壞話了。她們都是長舌婦,不屑跟她們一般見識,小孩不記大人過。但大人們的世界總是很奇怪,常常是非不分,顛倒黑白,這又不得不令人感到困惑。這些複雜的思想攪得我更加不能安寧,心裡更熱了。好在濃密的竹林里空氣潮濕,涼風習習。我剛從太陽底下鑽進去,頓時就感到一陣涼爽的氣息裹遍全身,直令我神清氣爽,身心愉悅。我放下背簍,想找塊石頭歇上一歇,好趁機尋找能讓我割到豬草的地方。

我剛放下背簍,就聞到一股很奇怪的清香,這是一種植物的葉子散發出特有的味道。我四處放眼,便看到不遠處竹林邊上的背陰地里,種著一片番茄。遠遠看去,那些紅的綠的半紅半青的番茄在肥綠的葉子下半掩著羞澀的臉,挨挨擠擠,胖乎乎、粉嘟嘟的,在微風的拂動下散發出誘人的氣息。我咽了咽口水,只感覺心速加快地跳動了幾下,發乾的嗓子里頓時有津液滋潤,柔軟清爽,但那感覺忽又轉瞬即逝。我可什麼也沒看見,我這樣對自己說,但又分明感覺看到了什麼?草!是啊,那片長在番茄下面的嫩嫩的、綠綠的草。我頓時來了精神,不假思索地拖著背簍走向那片番茄地。明明又感覺是那些可愛的番茄在向我招手,它們就像是一盞盞明亮的小紅燈籠一樣在招引著我向它們靠近。

「番茄真好。」我讚歎著,靜靜地看著它們,心裡生髮著一些美好的渴望,想像著一口咬下去的感覺,酸酸的,甜甜的,清涼又解渴。這一念頭剛一閃現便被我毫不猶豫地打消了,想到對我管教嚴格的爸爸我只得拚命抵制著內心的誘惑,不敢再有半點非分之想。

「哼,小鬼。」冷不防身後傳來一陣陰森而不屑的冷笑。我嚇得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裡直冒冷氣。我本能地抓起鐮刀,慌亂中抬起了頭,來人卻已走遠,只從一個又瘦又高的背影后面傳過來一陣難聞的糞水味兒,一張尖臉還時不時地從晃晃悠悠的扁擔里轉過頭來拿一雙銳利的眼瞪我。我吃了一驚,依稀記得是同宗同族但已不知隔了幾個輩份的長輩,依稀記得是叫六爺。此時我明白,這片番茄地,就是他家的。

目送著他走遠,我穩定下情緒,專心割起草來。這片地潮濕,又有養分,草長得非常旺盛、鮮嫩,我們家的豬已經好久沒吃過這麼新鮮的草拌成的豬食了。想到這些,心情不由變得快樂起來,眼前浮現出兩隻活潑可愛的小豬你拱我、我拱你不斷掙搶食物的情景。對於那些番茄的誘惑,我絲毫不敢越雷池半步。在割草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小心翼翼地繞過它們,生怕碰到它們一點。它們身上就像是長著無形的刺一樣,只要我稍不注意,就會被它們刺傷似的直讓我膽顫心驚。

只一會兒工夫,簍子里的草已經裝得滿滿的。這期間,六爺挑著糞擔不斷從這片番茄地經過,每次臨近我身邊時都會從鼻子里發出奇怪的聲音,而且總拿他那雙利眼睨我。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再拿正眼看他,反正我沒摘過別人的番茄,看也是白看,為人不做虧心事。

裝好豬草,整理好背簍,為今天能提早完成任務而高興。回到家,又可以在下涼的時候多玩兒一會了。我背著簍子走出竹林地,太陽依舊懸得老高,地里還沒有人出來做活,我美滋滋地想,回去爸爸一定會誇我兩句。

沒成想離開竹林還沒有十步遠,六爺氣急敗壞地朝我追了過來,口裡不住嘴地喊著:「站住,你個小東西。」我疑惑地住了腳,忐忑不安地的看著他。六爺氣喘吁吁地趕上來之後,三下五除將我的背簍翻了個底朝天,看看除了草什麼都沒有,臉上便顯現出失望的神情。隨即又風雲變幻般將尖臉一翻,下巴一揚,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朝我一瞪,毫不客氣地對我說:「這麼快,你就把番茄吃完了?說,你摘了幾個?該死的……」

我異常惶恐,急忙爭辯說我沒有摘過他家一個番茄,邊把被他翻弄在地上的青草重新裝進背簍背上。他仍然不信,讓我張開嘴給他瞧瞧。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又把嘴張成很誇張的弧度,他依然不死心,問我是不是摘了他家的番茄藏到了別處。我使勁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他還是一副吃定我摘了他的番茄得理不饒人的樣子,鼓著腮幫鐵青著臉顯得非常生氣。我心裡愈加惶恐,不知道如何是好。六爺見我不承認,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家的方向拖去,說要帶我回家跟我爸爸理論。我一下子慌了,央求他說六爺我真的沒摘你的番茄,你這一去我家一找我爸爸,我就是沒摘他也會打我的。六爺堅決地說,打你,活該!走。

六爺的固執和不可理喻讓我又氣又惱,卻是毫無辦法,同時也感到非常害怕。爸爸打人一向下的是狠手,不管對錯不問青紅皂白,只要不高興了就打人出氣,而且他身邊除了我再也沒有別的人可打了。所以我天天總是提心弔膽,小心又順從地聽著他的話,生怕一不小心棍子和巴掌又落在身上和臉上。如果六爺帶我回家爸爸正好不在,告不成狀那也是不好的,我的嬸嬸和奶奶會在爸爸回來之後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講給他聽,然後再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挨揍。爸爸是那樣高大,我是那樣弱小,他一個巴掌就能讓我的屁股疼上好幾天。在後來的日子裡別說他打人,就是他對我大聲吼一下,一看到他因生氣而扭曲的面孔還有幾乎能把我生吞的眼神,我的淚就會不由自主地滾落出來,嚇得我全身酸軟,大氣也不敢出。而此時的情景,不管我有沒有摘別人的番茄,被人找上門去,爸爸準會以為我給他丟了臉,又要說我不爭氣沒出息,一頓暴打是少不了的,可是,我真的沒有摘別人的番茄呀,真的很害怕爸爸那些會「吃肉的棍子」。

在一陣慌亂中,我想方設法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六爺的束縛,誰料六爺更抓得我緊。我沒有辦法,一著急,心一橫,對著六爺的光手臂狠狠咬了一口,六爺嘴裡喊著「哎喲喂」的當口兒鬆開了緊抓住我的手,我趁此機會撒腿就跑。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得有多快離家有多遠,只聽得耳邊「嗖嗖」的風聲只看到眼前忽跳忽移的由熟悉變得陌生的莊稼地。我已顧不得背簍里晃蕩出來的豬草,顧不得腳下高低不平的小路,顧不得那不斷從身體里淌出來的汗水,在那刻我只想到逃離,只感覺頭腦發脹因為害怕和緊張再加上急速的奔跑,那「突突」在胸腔內跳動的心似乎也要跟著飛奔出來。

當我實在跑不動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六爺並沒有追上來。我的心稍稍放鬆了下,停下來大口喘著氣,任由汗水嘩嘩淌下,一股股順著衣內「突突」跳動的胸腔流下去。我想我此刻的臉一定是漲得通紅,有股熱流牢牢地包圍我,身上和臉上都是火辣辣地疼。剛稍平定了下心緒的我緊接著又被另一個苦惱糾纏著:我這一口朝六爺的手臂咬下去,六爺去我爸爸那告狀,指不定又會怎麼添油加醋地誣賴我,躲得了這一時,也未必躲得過晚上那頓傢伙。想到這裡我思想里頓時又被另一種煩惱和恐懼罩住,悲傷和哀愁在心底漫延開來。儘管如此,我還是很擔心家裡此時可能正在發生的一切,便又拖著沉重的步子,往迴繞過一道山,躲在一片莊稼地的土坎後面朝家的方向偷偷地察看著。正好看見六爺的單瘦的身影從我家出來,叼著煙的嘴裡還在罵罵咧咧。送六爺出來的爸爸一路賠笑著,小聲說著什麼,還不斷地朝莊稼地里張望。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清爸爸臉上的表情,但很怕被爸爸發現我,我慌忙把頭埋到最低,恐懼的心仍然在不停地「咚咚」跳動著,彷彿天就要塌下來一般,壓得我透不過氣來。終於,由於過度的緊張、恐懼、再上那毒熱的天氣,不負重荷的我竟在土溝里沉沉地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從土溝里醒來的我發現太陽已經西沉,衣衫早被汗水濕透,有幾處不知道是怎麼留下來的新劃的傷痕,在汗水的浸漬下隱隱生著尖銳的疼痛。被我穿出來的爸爸的爛拖鞋早不知丟到了何處,滿是傷的腳又腫又黑,分別從好幾個腳趾頭滲出烏黑的血。這情景讓我內心感到異常酸楚,那帶血的腳趾頭正像我流血的心,無奈、委屈、怨恨一同扎在心上,直疼得要背過氣去。

可是我明明還活著,還得回家去面對爸爸的審問,然後再請那六親不認的棍子美美地「吃」上一頓「肉」,即使這樣,風波還不算平息,還得要裝出愧疚萬分的樣子厚著臉皮接受奶奶、嬸嬸、叔叔還有堂弟他們的嘲笑和消遣。我雖然是他們的親孫女、親侄女,還是個當姐姐的,但他們從來都沒愛過我,也不把我放在眼裡。相反,因為我是女兒身他們很討厭我,只疼叔叔家的堂弟。連爸爸也常說有我不多,無我不少。這就更增加了他們對我的不屑與冷漠。只有爺爺,有次他們一家子吃麵條,我站在門邊想走進去,卻不敢,巴巴地看著他們。奶奶黑著臉什麼話也不說,嬸嬸皺起了眉頭,還一個勁用眼睛挖我。只有爺爺拉我進屋,小心地從他的碗里挑了幾筷子放到一個空碗里,然後放在我的面前。也許是那天的面太香了,我三口兩口就吃完了,然後又巴巴地看著爺爺。奶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耐煩地說:「好吃的丫頭沒出息,沒有面了,回你家去吃。」我悻悻地躲過他們的視線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叔叔大聲地說了句「喂不飽的狗」,然後就傳來堂弟和嬸嬸一陣「嘿嘿」的尖笑。

想到這些我自己再也沒有勇氣站起來,內心的恐懼遠遠超過了對生的渴求。我想到了死,是的,死也許是最好的解脫,可以免受皮肉之痛心靈的痛苦和折磨。可是如何的死法,在我那幼小的心靈里卻沒有個方向,跳水?不不,魚塘就在六爺家附近,他正好抓住我讓我丟醜再讓爸爸打我一頓。那又該如何呢?我找到了割豬草用的鐮刀,可那刀也太鈍了些,好幾次叫爸爸磨一磨爸爸也不肯。如果一刀勾在脖了上萬一死不了怎麼辦?我是那麼怕疼的人,死不了還是會惹爸爸不高興的。看看手上因為割豬草留下的那些傷,刀疤重著刀疤,每次流血都會被爸爸罵上一頓,有時腦門上還會吃兩個子兒。那麼,到底該怎樣的死法才好呢?

最後,我終於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死法,爬到高高的樹上然後再摔下來死掉。那時候的桉樹又高又直,從樹的最高處摔下來肯定活不成了。這樣想著,我就站起身來找尋著又高又直的桉樹。不錯,我是會爬樹的,在那個什麼都缺乏的年代,貧寒的家庭別指望會有什麼玩具,也別奢望會有吃不完的零食。那時的冰棍從二分漲到三分再漲到五分,大人都從來捨不得給小孩子買上一根解解饞。想吃零食的孩子在那個時候都有個奇怪的名字「好吃鬼。」小孩子的樂趣大人給不了就只能在田間里找,捉青蛙、摸泥鰍,從各種樹上逗那些不知名的蟲子玩。饞了就等著能採摘各種野果的季節,桑椹、地瓜、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紅的黑的藍的野果子……由於家人常常抱怨我是女孩子,在沒人和我玩的情況下我就跟村裡的男孩子們玩,我就跟家裡的人炫耀男孩子做的我一樣也能做到,他們能玩的我也能玩,爬樹、下田、抓住三根竹子翻跟頭……但這更加深了他們對我的討厭。

當我爬上桉樹的時候,內心有了片刻的安寧。多好呀,只要爬上去再一鬆手,我就再也不會挨打受罵了,也不用再看奶奶一家的臉色過日子了,還會在鬆手的那一刻像鳥一樣的飛起來。我從小最羨慕鳥兒了,它們不僅能自由地飛翔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還看不出有什麼煩惱,連它們的叫聲也是歡快的,多好啊……

當我快爬到桉樹的半中央的時候,忽然就失去了再往上爬的勇氣。我想到了我家裡的兩頭可愛的小豬了,如果我死了,誰來給它們割草呢?誰來喂它們呢?爸爸是從不管這些事的。還有啊,誰來照顧爸爸呢?爸爸雖然也是奶奶的兒子,可是奶奶只會在背後說我爸爸的壞話,然後叔叔和嬸嬸就出來附和,一起嘲笑我們,說我是女娃子怪我爸爸只會抽煙喝酒打牌。他們不喜歡我,我知道,然而我死了與他們也毫不相干,以後再也用不著他們來取笑我看我的笑話了。但我還清楚地記得爸爸在我報名上學的時候,班主任老師問爸爸家裡還有些什麼人,爸爸憨厚地笑了笑才說:「就咱們爺兒倆,相依為命。」當時我很驚訝爸爸怎麼想到「相依為命」這四個字呢?用得太好了,很貼心很溫暖。可是如果我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跟爸爸是「相依為命」了,爸爸打牌回來晚了沒人給他燒洗腳水,喝醉酒了也沒人給他收拾屋子了,更不會有人給他做飯洗衣服了。還有還有,爸爸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實人,總受人欺負,我還想著等自己長大可以保護爸爸呢……想著想著,我自己就先哭了,然後慢慢滑下樹來,坐在樹下索性哭過痛快。

哭著哭著,天越發黑了。我還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死是不能死的,可是,家還是不敢回。就在這時,我聽到了爸爸在村口叫著我的小名,聽得出來,爸爸已經很生氣了。我害怕了,可是……還是回去吧。

我低著頭,拖著一拐一拐的步子,背簍里的草已經灑了多半,只剩下一小半在背簍里晃悠。

爸爸似乎比哪一次都生氣,鐵青著臉,眼瞪得像銅鈴,似要噴出火來。我連半眼也不敢瞧他,小心地提防著身體的哪個部位要吃虧。所幸的是,爸爸等著我走過他的身邊,他並沒有出聲,看不出要準備揍我的樣子。我稍稍放鬆了些,進院子的時候,奶奶從她們家門裡探出半個腦袋,不屑地說:「還知道回來,番茄沒給你吃飽啊?好吃鬼,沒出息。」堂弟在一邊向我扮著鬼臉,嬸嬸站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著,眼睛能在我身上盯出瘡來。我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一轉身快樂地唱起了歌兒。

我進了堂屋放下背簍,剛想伸個腰,冷不防屁股上已經重重地挨了爸爸一腳,然後屋子裡就傳來了哭聲和打罵聲。

屋內的哭聲越來越高,屋外嬸嬸的歌兒越唱越響亮……

我邊哭邊不服氣地想,若是當時大著膽子吃他幾個番茄,待遇也不過如此。常見左鄰右舍來家裡告堂弟的狀,不是偷了黃瓜就是摘了人家果子,堂弟總是理直氣壯說偷過、吃過,也不見被家裡人打罵過。真不知道是吃了對還是不吃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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