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碎片

今時明日

皆可期

海閣的豆豆的一切都從那些情緒的碎片而來，它們不是什麼靈感的碎片。它們常常生髮於內心中一種強烈的表達慾望，或者我可以說是發泄的慾望。

這是一個很自我的地方，這個公眾號誕生的第一天我就表明了這最自私的地方。我想把自己的一切強烈地植入到這裡，我也奢望著有一天會有陌生人來到這裡。

奢望會有人覺得，這個自我的東西，像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朋友。

近來的一切，有時會讓我想起「喪」這個詞語。此前辣辣說我這裡的風格還蠻「喪」的，但是真正提到這個字，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今天的這些，似乎有些我喪也要大家一起喪的感覺。

這篇，其實應該在11號晚上或者12號凌晨的時候就發出來。那時我剛剛看完80後戲劇導演黃盈11年前的作品《未來待續》。

但我藉由這部話劇，想到了很多生活的碎片。我想寫一篇不是劇評的，但由《未來待續》串聯的文章。因此，倘若夾雜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篇一時半會兒是寫不完了。因為還有一些即時的情緒我沒有抓到，我需要時間去想一想。

現在，我沒有完全羅列出那時的情緒，但回家已經4天了，我不能再不動筆。

（好吧，是鍵盤，不是筆。）

歸途

這不過是碎片

一

我似乎更喜歡旁觀。

這是我在觀看《未完待續》的觀眾的陣陣笑聲中猜測到的。這部由黃盈11年前創作的話劇作品，以一個將死的女孩尋找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東西為脈絡，覆蓋了一些常規的話題。比如職場，比如健身，比如愛情，比如年少，比如親情。

但這部很先鋒的話劇很有意思，很好玩。如果要我說一個標準的話，我感覺所有導演擱置在其中的包袱都砸到了觀眾的笑點。

但我沒有笑。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笑點這麼低的我偏偏沒有笑。

後來我覺得，我是在旁觀，這種旁觀，是一種冷漠的審視。我把自己抽離開，不願意全身心投入這個劇目、被導演牽著鼻子走。

也許是因為看話劇的機會來之不易。在進劇院實習之前，我只看過兩次話劇，對我而言，這還不能划進日常消費目錄。

因此，我下意識拒絕沉浸劇情，希望一場觀看的性價比更高一些——比如是否可以學習到一些技術性的東西。事實上，沉浸與思考也許對於專業人士而言已經有了更平衡的把握，這兩個原本可以共生的東西，不得不在我這個新手中被分拆。

我感覺我選擇了與劇場格格不入。這種旁觀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尚沒有學會真正去感受、用所有的感官去包裹一種文化；沒有學會輕鬆地去欣賞、去把它日常化、空氣化。我把它看成一種學習，以至於常常看完一場話劇我會感覺筋疲力盡。

這種舉重若更重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然後，我突然發現我恰好坐在與導演隔兩個空位的地方。我有些尷尬。

二

11年前20多歲少女的回憶與求索，那時我11歲。其實我這一代90後恰恰是兼顧了兩代人生活變革的記憶，那些少女的回憶，我也應該有所共鳴。

我感覺主人公和我現在的狀態太相近，她回憶的過往包裹著上一個時代的氣息。但是我並沒有太多的共鳴。也許是因為題材不夠新穎，畢竟是11年前的戲；也許是因為此前有太多關於那個時代青春期故事的、並不能稱得上是良心製作的電影，我下意識對這樣的故事有所迴避。

或者說我似乎更多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年少時光。我在那個時代，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生活。它整體真實，但對一些個人，也許並沒有可供追憶的經驗。

當我在看的時候，我寫下了「我似乎還在於一個文字懷念過往而非形象回顧的年紀」。那時我覺得我應該再過十年再來看這戲，想必那時候我會對這樣的形象和狀態有更多感慨。

三

這部戲最初在大學生戲劇節的青年單元演出。這也能說明為什麼到今天它還有一些屬於學生的味道。

它始終有一種青澀的勇敢包含在裡面，那些細枝末節中體現出來的巧思，正是學生那些隨機噴發的靈感火苗。

要說這個故事內容多出彩，我一開始就用了「常規」這個詞語。最好的是那些很拼的演員。

他們一人多角，台詞不少、肢體動作極多，演員在角色交替中幾乎在台上喘不過氣來。但他們努力讓自己的狀態不掉，讓自己的動作做到最舒展。

這種拼勁常常在學生戲劇中更容易見到。不留餘地。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向死而生的感覺。好像在演人生中最後一部戲劇。

這種拼勁讓我想起來前些年我第一次導演的小品《一樣不一樣》。

同樣的是，故事很俗套，最終能夠拿到一個小小的獎，全憑演員的拼勁和細節的亮點。

「這個小品的演員太拼了。」那時別人這麼評價我們。

我現在這麼評價他們。

太拼也好，也不好。

我現在覺得，那是年少時的信仰。但那時的信仰中，少了一絲從容。

這不是批評，在不少人眼中，這種不從容最是迷人。

《未來待續》讓我看到了很多學生氣質，不過經過11年的商業打磨，斷然比學生戲劇更嚴謹、更縝密。

學生+商業，這種混雜的感覺很奇妙。透過金錢，依然看得到一群人的赤子丹心。

藝術本來就不是理所應當要貧窮。

這也是近幾年我才明白的道理。

四

《未完待續》中，所有的配樂都是演員現場人聲哼唱《小白船》等童謠曲調。

這種粗糙的質感，像一張像素不過如此的老照片。但正如老照片的珍貴從來不在像素中，這種配樂美也不是因為它與眾不同的粗糙。

而是粗糙之中的感覺。

感覺是那個時代，是那個大多數時間在唱而不是在聽的時代；是那個街頭巷尾都有歌聲的時代；是那個有一台復讀機都令人艷羨的時代；是那個還沒有完全被科技統治的時代。

大概是因為談到了科技，我就想說一說報紙和電視。

近來會強迫自己讀一些報紙；搬家之後，最遺憾的一直是租屋裡沒有電視。

我似乎很享受這種被決定內容的感覺。我不知道我會看到什麼，有什麼我就看什麼。因此，我常常會看到自己不想看的東西，或者自己看了喜歡但此前不知道的東西，或者是此前妄斷不行的電視劇無意看了之後反而覺得好看的。

有時候我會感覺不到被控制、被限制，反而有一種探索未知的感覺。並且能看到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的感覺。

主動做決定很多的時候，生活就會變得有些單調。因為全部都是自己認為自己喜歡的，無意中錯失了一些意外地美好，包括討厭的體驗。我甚至會對那些我不喜歡的東西耐性越來越低。

不過，這可能是個例。

五

也許是因為黃盈喜歡鈴木忠志的原因（最近很奇怪，知道鈴木忠志之後，生活中很多東西看起來都有了鈴木忠志的痕迹），《未來待續》中也有著鈴木忠志式的特色。

比如演員不穿鞋演出、很多肢體的特色、對擴音設備的排斥等等。

這些下意識會讓人覺得演員用了心。

這段接不下去了，就這樣吧。

六

小劇場的信號沒有戲劇場屏蔽的那麼徹底。那天晚上，看劇的中間，我的朋友發給我一個來自國外社交平台的截圖。

他想向我求證，截圖上的消息可不可靠。

我不知道。最近的動向讓朋友圈裡太多人覺得匪夷所思，這種暴風雨將至而不至的感覺，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有時候我也會想科技會不會完全臣服於政治。

我突然有些難過，我曾想大概到十月份的時候，這裡應該一歲了。但我沒有想過，也許那時候這裡就永遠只是一歲了。

我決定做一些備份。以免不失掉這一年。

七

我原本想那個時候再說一說為什麼想做這個公眾號。

但我想不如現在就說一說。

這個公眾號的起源呢，非常簡單，就是——我不想失去自己。

那時候我正在考研的焦慮期。我的身體和精神還沒有從上一個階段中恢復過來，因此疲勞地應對著這場明知會慘敗的考試——我太想再獲得兩年遊手好閒的時間。

我疲於應戰，在枯燥的學習中第一次沒能像以前一樣找到快樂。

我開始經常性地和家人吵架而後大哭，我感覺自己快失落在這樣的壓力之中。

那個時候，我開了這個公眾號。從前我不敢說，覺得顯得自我。那時候，情緒一上頭，什麼也不想顧，只想自己開心。

的確是更新的時候，我會覺得極其開心。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也偏偏是那一段時間，我連續更新了好多次。

也許恰恰是過得不夠順暢的時候，我越希望寫些什麼來保留住這一刻的自己。

如果這一切都是保留的話，我希望能一直把這份檔案工作做到突然消失的那一天。

當然，我希望它不會消失。

今天尤其「喪」的

海生

今天遇到了一件事情，大概是四年來，第二次讓我覺得可以定義為深刻的委屈的事情。

有我的不對，有些事情沒有一開始就交代清楚。但我依然感覺到了深深的委屈，你說，這是不是瑪麗蘇般的委屈呢？

我憋了這麼一句話：可以接受一切批評，卻不能接受輕易審判。

但我也因此突然很好奇，如果你不認識我，你看到這些文字，你會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啊，不會是愛哭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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