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健談《悟空傳》改編：原著是沒形沒招的獨孤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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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意見，我接受，也會聽，如果有第二集我會去改，但是在這個電影裡面我是做到最好最好最好的了。」

電影《悟空傳》上映後，口碑兩極。在今天舉行的「新浪潮論壇-《悟空傳》的好與壞，以及經典IP改編的得與失」上，影評人李多鈺、徐元、陳昌業再次就影片的顛覆性、人物情感的邏輯、中二病等方面提出質疑，導演郭子健一一回應，並表示對《悟空傳》非常滿意：「你給我再多的錢再多的資源都沒有辦法再做一次，裡面所有人、所有精力、所有創意和努力，做成了一個對我來說的極致，是一個沒辦法再複製一次的極致。有什麼意見，我接受，也會聽，如果有第二集我會去改，但是在這個電影裡面我是做到最好最好最好的了。」

面對原著粉的改編質疑，郭子健認為今何在當年的寫作狀態較為自由，也未因顧忌《西遊記》原著粉的感受而畏手畏腳，「十多年以後，我們要做《悟空傳》的電影，為什麼要走以前的老路？」影評人李多鈺則表示，沒有讓孫悟空在魔性和神性之間做出選擇才是《悟空傳》的最大問題。而對於貌似只有15歲的孫悟空和「中二」情節的設定，導演表示，「可能有一些低能和弱智，但這個是我。」 陳昌業則坦言天尊阿紫母女斗得有些莫名其妙，對此，郭子健不僅一一列舉相關細節，還不忘回懟，「這樣還不夠？是我沒做？還是你們沒興趣看？」

《悟空傳》為何難改編？

郭子健：「是獨孤九劍，沒形沒招」

《悟空傳》改編自今何在2000年出版的同名小說，但電影並未遵照原著情節而拍攝。導演郭子健在論壇上透露，當初看完小說後，他曾經一度絕望，認為小說沒法改，「《悟空傳》其實是獨孤九劍，沒形沒招，我去見今何在之前，甚至以為自己拍不了了。」

「我們看到原著都會腦補很多東西，裡面其實是自己和自己的對話，跟紫霞也好，他們的聊天也是一個自己跟自己的對話，裡面沒有傳統電影的衝突，沒有人物的建立，沒有電影上面必須具備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為什麼不把那些都扔開，把限制都扔開，重新去找個起點？」

郭子健認為，當年今何在寫《悟空傳》小說的時候，是非常自由的，也沒有考慮過《西遊記》原著粉的感受，「他還年輕，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所以過了這麼多年以後，十多年以後，我們要做《悟空傳》的電影，為什麼要走以前的老路？」

郭子健分析了大眾喜歡《悟空傳》小說的原因：因為我們看到了自己。最後他找到的電影改編的立足點，也是原著的精神：「只需要把握一個事情，就是為什麼我要拍，為什麼他要寫，我們經過這麼多年，有一個東西讓我們感動，就是孫悟空對不公平的不服氣，對把握命運的堅持，誰可以高高在上？誰可以控制我的命運？我們為什麼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就算失敗，又如何，我們要堅持這一點，只要不違背這個主題，裡面的情節真的那麼重要嗎？」

西遊記經典IP如何改編？

李多鈺： 《悟空傳》缺乏魔性和神性之間的選擇

影評人李多鈺則表示，電影是否依託於原著其實並不重要，但她認為電影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讓孫悟空在魔性和神性之間做出選擇。

談及孫悟空的故事被多次改編的原因時，李多鈺提出了一個觀點，「中國人太壓抑了，需要一個猴子的反抗性，猴子介於神性和魔性之間，他不是偉光正的，他是兩面性的人物，既是英雄也是魔頭，其實每次改編不需要開太大腦洞，IP本身是有核心的，想好了講時代的故事就行。」

李多鈺分析了86版《西遊記》和周星馳《大話西遊》之所以經典的原因：「86版裡面孫悟空是被騙而戴上了金箍的，金箍把他體制化，他的痛苦在於體制化。《大話西遊》裡面是主動戴的，為了救人他必須要戴上這個行頭，但是戴上之後他就不能再愛紫霞了，自主選擇讓他的悲劇性更強，這是非常打動人的。」

李多鈺認為《悟空性》沒有在這個IP關鍵的核心點上深化，缺乏在魔性和神性之間是如何做出選擇的這部分內容。

中二病？文字和影像如何體現熱血？

郭子健：「可能有一些低能和弱智，但這個是我」

今何在的原著很燃很熱血，這種狀態如何體現在電影中呢？《悟空傳》的處理方式可能是「中二」。李多鈺提出一個質疑：「我看導演在採訪中說，原著的悟空是30歲，電影拍的是20歲，但我感覺這個不到20歲，大概15歲吧。」陳昌業認為電影中悟空的動力來源沒有進行較好詮釋，「你看不到悟空為什麼一定要打回天庭，看不到悟空跟花果山的強烈牽絆。」

郭子健回應表示：「我實際還是蠻年輕的，心理年齡不超過20歲把，我想像自己是彭于晏。可能有一些低能和弱智，但這個是我。」

郭子健還回憶了自己的悟空精神：「我2000年進入香港電影圈，很多人跟我說香港電影已經完了，你現在來當小工是沒希望的，我覺得這個是你說的，我不相信。雖然一次次有很多衝擊和失望，但我還是挺過來了，所以我現在才能在這裡和你們說話。這個世界還是殘酷的，還是不公平的，但是孫悟空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倒下。」

天尊阿紫母女緣何斗到底？

郭子健：「是我沒做？還是你們沒興趣看？」

與以往的打怪英雄類電影不同，這次悟空面對的終極Boss是一個獨立女強人，對於Boss的特殊性別設定，徐元表達了自己的困惑，「為什麼要把這部影片里的反派設置為一個女性？為什麼要把女主設置為她的女兒？」

對此，今何在解釋道，首先天尊是基於小說中的王母角色而設計的，但相對於王母粗暴兇惡的極端反派形象，天尊是有層次和感情的，「如果電影給我一個機會重新設計一個反派，我也不會把她設計成小說里王母娘娘那麼簡單粗暴的角色，她應該有她的情感、內在的東西，她可以是很漂亮、很美的，可以是深藏不露的形象。」

至於天尊為何會有阿紫這個女兒？今何在講道，「其實在我的理解里，神仙不是誰生出來的，他們可能是在霞氣里誕生的，或者天地靈氣孕育出來的，所謂父子母女的概念可能僅僅是一種稱呼，所有天庭的人都會說『上蒼啊，我們偉大的父親』，可能就是這種感覺。」

對於天尊與阿紫不可釋懷的矛盾淵源，陳昌業則認為整部電影沒有完全解釋清楚，「在這麼大的事件里，肯定不能是為了反對而反對，背後一定是有故事的，或者是讓她（阿紫）很傷心的事件，使得母女有這麼長期的對立，以至於放逐回來以後仍然不服她。」

面對這一質疑，導演郭子健不再淡定，他詳細指出了母女矛盾搭建的過程，「有一段閃回，小時候她問她媽為什麼要毀掉這麼美麗的地方？到上課的時候她又說，『是你們神仙把希望都滅掉了，他們有錯，為什麼不可以教訓他們？為什麼要把他們全殺掉？我不服，如果是這樣的天庭的話。』她還問她媽，『如果是你的孩子犯了這樣的錯，你會怎樣對她？』她媽還說，『我會殺了他』。這樣還不夠？是我沒做？還是你們沒興趣看？如果必須要有很強烈的一場戲讓你們看到這個的話，可能是5至10分鐘，裡面8個主角，9個配角……就只可以這樣了。」

悟空阿紫談戀愛，天蓬solo戰鬥？

彭于晏現場答疑：我那時還沒發育完全

彭于晏透露，《悟空傳》的正面評論和負面評論他都會看，而且心態也比較樂觀，「好的評論我看到就點贊，不好的評論我就猶豫要不要點贊，不喜歡的我就會看他為什麼不喜歡。」

彭于晏主動提及網友們質疑的一個情節，「例如有人說我在裡面含情脈脈談戀愛，天蓬一個人在solo，我卻沒有救他。」彭于晏表示他自己也腦補了一下這個橋段發生的原因：「如果我放下阿紫去救天蓬，我們都會死，因為我還沒有發育完全，只有阿紫死了讓悟空能量暴增，才能打敗天尊。」

很多優秀演員曾扮演過孫悟空這一經典形象，彭于晏坦言自己也看過《七龍珠》、TVB的《西遊記》以及周星馳的《大話西遊》等多種版本，看到這麼多好的演員演過悟空，他很開心自己有機會演孫悟空。他當時問導演的第一個問題是，用人的樣子還是猴的樣子演悟空，當得知主要是以人形詮釋悟空時，彭于晏覺得這樣會更有發揮。

面對網友們對他表演的評價，彭于晏坦言喜歡不喜歡都是正常的，都會欣然接受，更希望自己演繹的孫悟空被記住：「說好難看啊，這也是記住了，如果觀眾覺得有趣，我會有滿足感。」

針對網路上兩極分化的口碑，導演郭子健導演也給出了回應：「如果你們想我給你們道歉的話，我不會。我對所有的東西都非常滿意，你給我再多的錢再多的資源都沒有辦法再做一次，裡面所有人、所有精力、所有創意和努力，做成了一個對我來說的極致，是一個沒辦法再複製一次的極致。有什麼意見，我接受，也會聽，如果有第二集我會去改，但是在這個電影裡面我是做到最好最好最好的了。」

楊晉亞/文 王博/攝影 陳植/攝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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