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廁所也有套路！維也納金U大街上的百年老店和黑死病紀念柱

文學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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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聖斯蒂芬主教座堂，妹妹就喊尿急，大家也突然意識到從中午離開酒店到現在還沒上過廁所呢。四下一看，猛然發現教堂南側的大樓上有個麥當勞標誌，出門在外，那個大大的M幾乎就是免費廁所的象徵。於是我們興沖衝殺將過去，沒成想在地下一層的廁所門口傻了眼。廁所外有個類似地鐵進站的閘機，需要花0.5歐購票如廁。「算了，還不如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順便解決。」妹妹的尿似乎被閘機一下憋了回去，憤憤地說。哈哈，我早有準備，在我的行程計劃中安排了一個皇家甜品店就在附近。

這家甜品店叫Gerstner，位於克恩滕大街15號，創建於1847年。1873年被指定為皇家甜品店，承擔起美泉宮和美景宮的甜品供應。在它家的logo上有個K.& K.標誌（或者寫成K.U.K.）是德文Kaiserlich und K?niglich的縮寫，英文意思是Imperial and Royal，中文可以翻譯成帝國的和王室的。奧匈帝國統治時期，哈布斯堡家族的領袖在奧地利這邊稱帝國皇帝，而在其它地區，如匈牙利、波西米亞等則被稱為該王國的國王，因此在官方文件中以K.& K.代表這種多重身份。Gerstner至今仍以曾被授權使用這一標誌而引以為榮。我們下午四點多走進店鋪時，幾乎可以用人聲鼎沸來形容，完全沒有我想像中的優雅，大概旅遊區就是這樣吧。牆上掛著創始人Anton Gerstner（1823-1906）和妻子Barbara Gerstner（1835-1911）的畫像。

櫃檯里擺著各種誘人的甜點。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空座，一位上了些年紀的大媽級服務員遞給我們一本菜單。

看了半天，因為菜單上並沒有照片或圖示，我們只依照菜單點了飲料，一杯拿鐵咖啡4.2歐，一杯蘋果汁3.75歐，其它甜點我們希望到櫃檯前根據實物選擇。大媽很忙，二話不說，馬上拉我們來到櫃檯。我們選了三款，林茨果子杏仁奶油蛋糕4.1歐。

維斯杜拉卷3.9歐。

松露巧克力蛋糕4.1歐。

這裡的廁所也是需要密碼的，大媽在紙上寫下「780」三位數便匆匆離去。也難怪她，店裡客人很多，服務員卻沒幾個，而且店內始終給人一種嘈雜忙碌的感覺，我覺得更像一家快餐廳，而不是可以坐下來靜心細品下午茶的甜品店，還「皇家」，想都別想。甜品的味道還不錯，杏仁清香、果醬甜爽、巧克力濃郁，雖無驚嘆卻也算中規中矩，只是心情很難舒緩。我們沒有耽擱太久，吃完便請大媽來結賬了，也好為後邊的客人騰地方。賬單上是20.05歐，我付給她22歐，她卻找給我0.15歐，我說錯了，她馬上又補給我1.8歐。有意思，難道是她把2歐當成0.2歐了？沒容我多想，大媽已經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Gerstner甜品店所在的克恩滕大街是維也納著名的購物街，兩旁店鋪鱗次櫛比。它以維也納西南方向的克恩滕州命名，街名最早記載於1257年，當時是通往克恩滕地區一條重要商路的起點。現在的大街北起斯蒂芬廣場，南到卡爾廣場。它在北端與格拉本（Graben，壕溝的意思）大街相連，格拉本西端又連接煤市（Kohlmarkt）大街，形成了「金U形」步行街。整個步行街也是奢侈品牌在維也納最集中的地方，女孩子們到了這裡就不想走了。與以往一樣，她們去店裡逛，我在街上逛，大家以各自喜歡的方式逛街。

格拉本大街與克恩滕大街同樣古老。早在12世紀以前，格拉本大街所在的位置曾是古羅馬人創建的文多波納城（Vindobona）城牆邊的壕溝。巴本堡王朝的亨利二世（Heinrich II，1107-1177）繼位後將居所從克洛斯特新堡遷至文多波納城，改名為維也納，並定都於此。在12世紀末的城市擴建中，壕溝被填平變成街道，但街名卻保留了「壕溝」的稱呼。

大街中央最顯眼的是一座黑死病紀念柱。1679年黑死病（鼠疫）肆虐維也納，甫一結束，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利奧波德一世（Leopold I，1640-1705）便決定修建一座紀念柱祈禱瘟疫永不再來。最初只製作了一個木頭柱，幾年後才決定建一座大理石的作為永久紀念。紀念柱由奧地利雕塑家Paul Strudel（1648-1708）牽頭設計，德國雕塑家Tobias Kracker（1658-1736）協助，於1693年完成。

這座巴洛克風格的紀念柱分三層，主立面朝西南，頂端是金燦燦的聖三位一體雕像。

下邊緊接著是一群天使立在雲端，作為連接上帝和人類的橋樑。

中間一層的雕像表現了利奧波德一世摘下皇冠跪著向上帝虔誠祈禱，為他的子民乞求祝福。

最底層便是與病魔鬥爭中的人民。

底層的三個角上鑲嵌著哈布斯堡家族當時統治的幾個主要領地的盾徽，其中西側為神聖羅馬帝國的雙頭鷹盾徽，上方的天使手持的書卷上刻著「Deo Patri Creatori」，意為「聖父，創世者」。

東南側為匈牙利王國的紅白條和山上的雙十字盾徽，上方天使手中的書卷刻著「Deo Filio Redemptori」，意為「聖子，救世主」。

東北側為波西米亞王國的雙尾獅盾徽，上方書卷刻著「Deo Spiritui Sanctificatori」，意為「聖靈，凈化者」。

底層的三個面上各有一塊方板，分別刻著一段拉丁文的誓言，西南主立面上的方板被前邊的雕像擋住了一些，上面刻著讚美上帝的詞語。西北側的方板上刻著：「聖三位一體：利奧波德一世，您謙卑的僕人，將盡我所能感謝您將災難性的瘟疫於1679年從這座城市和奧地利國移走。」東側則是：「仁慈的上帝，您謙卑的僕人向您發誓：我和我的妻子、孩子、家族、臣民、軍隊、帝國及所有領地，永遠在您的慈悲護佑之下！我在1679年向救世主耶穌基督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