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與《長生殿》(二)
1
三公子把這隻鬼帶了回府。這是一件極冒險的事:他從小八字輕,被處長和太太喝令不準聽與鬼怪傳說相關的說書故事,僕人們在他面前都閉緊口舌,鬼是諱提的一個字。越是阻攔,他就越好奇。於是冥冥中,二十二歲這一年,終於還是跟一隻小女鬼有了交集。
晚上洗過澡,他換了綢緞的睡衣,靠在床上看書。她好奇地過來摸他的衣料子:「啊呀,這是綢緞吧?」
「你怎麼知道?」
「我前世的記憶還有一些,記得這是富貴極了的料子,在我們那裡是見不到的。」
「可惜你沒有軀體,」他拽拽她的辮子。「否則讓他們給你做一身了,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
「又在炫耀了,」她旋身躲開。「我要是有軀體,也來不成你府上啊。」
「這倒也是。」
他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支起一隻手斜睨著她:「噯噯,你們鬼都什麼樣的啊?」
「你不是能見到么。」
她漫不經心地回他。
「哪能啊,我只能見到你一個。」
她終於肯正眼瞧他。「這麼邪門?那我是你見到的第一個鬼啰?」
「那是。」
「鬼沒什麼好怕的,」她沉吟了一會兒,終於給他解釋。「你也看見了,就跟我差不多,生前的模樣,正兒八經的。走來走去,亂糟糟地討論各家的陰私事兒,沒什麼大法術,也不害人的。」
「那你知道的事兒肯定還挺多,」三公子放肆地笑。「鬼也多八卦嘛。」
「去。」她瞪他。「你眼前就有倆老媽子在議論你家的事兒你知道嗎?」
「啥玩意兒?」三公子騰地一下坐起身來,兩眼瞅著她。「好姐姐,快告訴我,她們說了什麼?我家能有什麼事?」
小女鬼故意賣關子,扭了個身子裊裊婷婷往衣櫃邊去,興緻勃勃地去看架子上擺著的紫地粉彩雛雞紋花瓶了。三公子急得不行,披衣起身跟著她滿屋子轉。
「姐姐,你喜歡花瓶?這我們家多的是,回頭你跟我說你墳頭在哪,我上那給你燒一批康熙年間的,瓷碗啊花瓶啊琺琅器,什麼樣的都有。保管你喜歡!」
「我才不喜歡呢。我又不識字,要這些花瓶字畫之類的作什麼用?看也看不懂。」
「哎喲,可別再轉了。我累壞了。」
三公子終於攔住她,一張清俊的臉上放大在她眼前,掛著汗珠,氣喘吁吁。「那你喜歡什麼?」
他是她近距離見到的第一個人。她給看呆了,不禁伸手去觸碰他濃黑的眉弓,手指帶著涼意,再往下,是凹進去的眼窩,跟額頭銜接得流暢的鼻樑……她喃喃地道:「你生得真好看。」
三公子雙手交叉在胸前,往後倒退一步:「不是吧,你喜歡的是我?這可不成!我要跟了你去,我爸媽得哭死,他們多疼我啊!」
小女鬼哭笑不得,用巴掌拍拍他的臉頰:「胡咧咧什麼!只是誇你好看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三公子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算了,我就說給你聽吧。」
女鬼輕輕一跳,就跳到置物架子上盤腿坐著,三公子得仰頭看她。她在這樣的仰視里終於大發慈悲,肯給他講一講她聽來的事。
「我聽那兩個老媽子說,你家太太和四姨太不和。四姨太請了廟裡的尼姑,幫忙做了法,扎了個小人,寫上了你爸的生辰八字,叫一個丫頭藏在太太枕頭底下,想找機會伺機冤枉你家太太。」
「就這事?沒了?」
「就這事。沒了。」女鬼很坦然。
三公子在原地頓了一會兒,穿上大衣就抬腿往外走。他心裡氣呼呼的。四姨太?那是個什麼東西!
他爸到哪都不閑著,姨太找了好幾個,以前他管不著,也不想管。現在可好,都敢爬到他媽頭上算計到他媽身上來了,不整治整治那還得了!
「哎,你去哪兒!」女鬼在背後叫他。
「去整治那幫子不安好心的鬼祟東西!」他頭也不回。
「你別去,」小女鬼跳下來,繞到他前頭張開雙臂攔住他,「我聽她們還說了,你爸很偏寵這個四姨太的。你沒有證據,貿貿然去了,豈不是給人把柄么?」
「呵,」三公子冷笑了一聲。「我逮人還要證據?我早就看不慣我老子這點了,他少年落魄,我媽陪著他不離不棄,跟著他一路爬到現在警務處長的位置。要我說,他就不該納什麼姨太。他倒好,老了老了,還來個色字頭上一把刀。」
小女鬼的手慢慢放下來,還是面有為難。
「可是……」
「別可是了,這把火都燒到我媽頭上了,我要是還能忍,我還是個男人么?」想了想,三公子又回身從桌上拎起一把手槍,抄進懷裡。「我爸今兒要是敢為這麼個玩意說一句話,我直接崩了她!」
「退一步嘛,海闊天空。」
她還是好言勸他。
三公子失笑。「你一個鬼,怎麼還信這個?」
「佛家還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吶,那也得看面對的是誰不是?我面對佛,我自然也是佛;若我面對的是鬼祟,那也怪不得我成魔了。」他說。
他一腳踢開門,瀟洒地往汪處長的院落那邊去了。
2
桃樹的枝椏從屋頂多餘地伸出來,掉下來的花瓣落在他黑色大衣的肩上,月光賦予了他溫涼的一層藍色。
陶桃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心裡一怔。她幾乎想要伸手為他拂去肩上的落花。黑夜中傳來對面寺廟相呼應的鐘聲和鼓聲,交錯不息。
幾千年的鐘聲和鼓聲,幾千年的寺廟。都不及他一人有佛性。她想。
那天的事鬧得很大。這也是她後來才從府里下人的閑談中聽說的了。三公子氣勢洶洶地去了太太的卧房,從太太的枕頭底下搜出了寫著處長生辰八字的小人。東西拿到了,他又拎著槍去了四姨太的屋子。
「據說去的時候老爺正和四姨太喝茶。」一人說道。
「三公子直接把四姨太拖了出來,嗬,好傢夥,差點沒把老爺氣得厥過去。他把那小人亮出來,問老爺處不處置四姨太。老爺捨不得。他把手槍掏出來頂著四姨太太陽穴,說捨不得就一槍崩了她。」另一人補充道。
「後來呢?」
「後來?」那人失笑出聲,「你問的什麼傻話呀,後來你還見到過四姨太嗎?」
「怪道是個閻王呢!還真是個活閻王。」大家嘖嘖稱奇。
「還有更荒唐的。太太聽說了這件事,去三公子的屋子裡抱著三公子狠狠哭了一通,說他做得好,是媽媽的心肝兒哩。」先前那人又說。
大家都不說話了。沒人笑話太太。
「太太不苦么?」
「要我是太太,我也疼三公子。那些名啊利啊都是虛的,前面兩個哥兒倒是名聲好,卻顧忌太多,哪個敢給太太討回受的委屈?反是三公子,名聲雖說不算好,可是實打實的貼心孝順。」
「你說得對。三公子這人啊,心好。」
說起這段時,三公子在書房裡讀書,一本她看不懂名字的書。窗外是夕陽的餘暉,給他的側臉籠上一層金邊。女鬼抱膝坐在他書桌上。
「你在看什麼?」
「你不識字,說了你也不知道。」三公子調侃她。
「不說就不說,」她別過頭去。「那天你為什麼那麼氣憤?不僅僅是因為太太受了委屈吧?」
三公子放下書。「是,但也不是。」
「你別看我平時二六不著調的,其實我還是懂道理的。小時候我爸媽公事忙,都懶得管我,其實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裡,不說而已。」
他把她辮子拽在手心玩弄。細細地給她講小時候從書里受到的影響,講他小時候性格內斂,他爸爸跟他媽媽鬧冷戰,某一房他爸特別寵愛的姨太太藉機把他的小狗給踩死了,他也不敢多說什麼。講他兩個哥哥的人情冷漠。講他小時候八字輕,老道士怎麼給他作法,收他當乾兒子……
「折騰得我心裡那些好地方全都沒了。後來我就想,得給自己造一塊好地方出來。以後娶了親,不娶什麼姨太太,也不走什麼名利場,搞得家裡烏煙瘴氣的。」
「就兩個人,書里不是說的嗎,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好搭夥過日子,平平安安的,護得住我自己在乎的人就行。」
三公子從小在紫禁城邊長大,聲音是跟著老北京養出來的。正宗北京話,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軟和文氣。
小女鬼托著腮看他,說:「嫁給你真好。」
三公子帶著笑意瞧她:「怎麼著,你想嫁給我哇?那可不成,我們一個是人,一個是鬼,人鬼殊途。」
「我一直陪著你,不就等於嫁給你了嗎?」
三公子唬了一跳。
「不想投胎啦?」
她把辮子抽回來,低著頭不說話。
「還是投胎吧。我早晚要娶親的,不可能一直留著你。我叫我那乾爸給你找個好人家投胎,好不好?」
「投就投,」陶桃板起臉。「別以為我就想賴著你,我前輩子也是有情人的。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定了婚約的。他可好看了,比你還好看。還會讀書,讀了很多書。」
「後來呢?」
她撓撓頭:「記不清了。我的記憶亂七八糟。不過想來是娶了我,我們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了吧。」
3
三公子活了二十二年,也沒想過跟一隻鬼能相處得這麼愉快。太太跟幾個夫人打麻將,他在旁邊坐著,小女鬼十分懂事,遊走四方,不停地看牌沖他打手勢。三公子心領神會。
「媽,您出這個。」
「你懂什麼,就在旁邊胡唚。」他媽啐他。
「您就聽我的吧!」
最後麻將搓得他媽是眉開眼笑,另幾個夫人面如菜色。「汪夫人今兒手氣好得出奇,跟見了鬼似的。」其中一位不陰不陽地道。
「聽說前陣子汪府四姨太剛被處置了,這可不是喜事嘛,人逢喜事啊,這運氣也好。」另一位懟得更直白。「哎喲喂,就是可憐那不知在哪的四姨太了。」
三公子聽著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吐出一口瓜子皮,不樂意了。
「幾位夫人可不知道了吧,要不怎麼說福氣自有天定呢。這心好,有福氣的人啊,搓個麻將都有小鬼幫她;可是這心丑的人呢,那不僅沒福氣,還會天天遇霉事,打麻將輸錢不說,走路上摔一跤,府里出個什麼事,這都是說不準的,您們說是不是?」三公子翹個二郎腿,笑眯眯地懟回去。
幾位夫人銀牙咬碎,面色鐵青,面面相覷。
「備車,回府!」
還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閻王呀。人情世故一點不通,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既正直,又耿直。小女鬼默默嘆口氣。
三月中旬的某一天,陽光熾烈,三公子頂著太陽興沖衝來找她:「你看過戲沒?」女鬼搖搖頭。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大衣,戴頂英倫格子貝雷帽,帽子里看得見烏黑濃密的髮鬢,實在是龍章鳳姿的一個翩翩公子。
「你今天怎麼打扮得這麼精心?」
三公子絲毫沒在意這話:「嗨,我媽給我挑的。我哪在意這個!女人家才打扮,娘們唧唧的。」
她沒說話,卻直覺有些不妥。
「來了個新的戲班子!」三公子興緻勃勃地沖她比劃。「我不愛看戲的,可是這次是真有趣。既有丑角,也有雜耍和說書,最奇的是,還有個會變魔術的男人!」
「魔術你知道嗎?魔、術。我小時候在上海見過一回,能把瓶塞變鮮花,手絹變白鴿,那白鴿就撲哧撲哧地飛走了,奇了去了!」
他終於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她一直沒回應他。
「你怎麼了?」
「沒怎麼。」
「嗄?」
「不是說看魔術么?走吧。」
三公子在她身後一臉不解。女人真難纏,做人的時候捉摸不透,做了鬼還這麼讓人捉摸不透。
他們倆去了會客用的前廳。擠滿了人,烏泱泱的。三公子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是他媽,沖他招手道:「閻王,你過來。」走近了才看見他媽身邊站著個姑娘。梳單縷麻花辮兒,額前劉海呈個三角形,劉海尖兒在眉心,深綠色的綢緞上衣和大馬褂裙,一副大家閨秀的打扮。
姑娘瞧見他過來,頗害羞地低下頭。
「這是張家二小姐,」汪太太說,「你們年輕人,互相認識認識。」
三公子第一次見識這麼大的相親陣仗。在他媽的逼視下,他只能乖乖帶著張家二小姐去看魔術。魔術師是個日本男人,在涼棚下變魔術,把啤酒瓶塞變成了一枝帶刺的玫瑰,送到他手裡。他將這隻玫瑰送給張家二小姐,全場喝彩,對方用手帕遮住嘴,笑得含蓄害羞。他突然懷念起另一個笑。
陶桃呢?
他這才發現陶桃不見了。
三公子找到小女鬼的時候,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都跑去看魔術了,只有她不知何時來了二廳,二廳里崑曲班子在排練慣唱的曲子。她靠在最前排的椅子上,聽得津津有味。
「好聽嗎?」三公子躡手躡腳走到她身邊。
「聽不懂,但是好聽。」
三公子在她旁邊椅子上坐下。「我就不愛聽這些,咿咿呀呀的,沒勁。聽得我想打瞌睡。」
「你就是個牛嚼牡丹的傢伙,」小女鬼奚落他。「我聽那些鬼說的,說你是什麼焚、焚琴煮鶴,牛嚼牡丹。」
三公子氣得倒仰:「我焚琴煮鶴?你搞錯沒有?本公子從小通讀經書,七步成詩,文武雙全,只不過不樂意聽這些沒勁的東西罷了,居然被你們這些鬼說得如此不堪?」
「就說這曲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你知道它的典故嗎?」
「不知道。」
「這是長生殿。講的是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故事,楊貴妃死後,唐明皇日夜思念她,夜不能寐,終於訪得能人異士,從此每逢八月十五,唐明皇就與貴妃香魂在月宮相會。」
小女鬼聽痴了:「閻王,你不是說人和鬼不能在一起嗎?」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她不依不饒,拉著三公子的手臂,問他,「閻王,我投胎了你會記得我嗎?你是不是要娶親了?我看到你送花給那位小姐了;閻王,我能不能不投胎?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人,只有你能看見我,我就在這兒待著,陪你到老死不好嗎?」
她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三公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不忍心回答她。
4
正躊躇著,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熟悉的聲音:「我乾兒子,說了多少遍你八字輕,不要跟這些鬼氣玩意來往,你還招個小女鬼回家?」
三公子回頭一看,一個白鬍子老道,穿深藍色道士袍,手上拿只拂塵,笑吟吟地瞧著他;卻又不是瞧著他,目光銳利,直直地盯著他旁邊虛空的座位。不是他那有本事的乾爸又是誰?
「乾爸!您回來了?」
三公子站起身迎上去。
「回來了,回來了。」老道笑呵呵,目光卻仍舊停留在那座位上。
「哎呀!」陶桃彷彿被那目光刺到,捂住臉,叫嚷起來。「你是誰?你也能看見我?」
老道士表情嚴肅起來:「不僅能看見你,還要替你來超度。你一隻鬼,不投胎,還在人間晃蕩,跟人混在一起,安的什麼心?」
「乾爸!」三公子攔住他,神色焦急。「她沒什麼壞心的。」
老道士拂開他的手。「我兒,你年紀太輕,還不懂這世間的鬼神惑人之術,形形色色,你是看不清的。你且讓開,讓貧道這就把她給收了,我也不害她,替她找個好輪迴讓她去了。」
「我沒有!」小女鬼尖叫起來。「我沒有騙人,也沒有害人!我不想投胎,想留在閻王身邊。」
老道士一隻拂塵朝虛空砸過去:「聽你這小鬼胡說八道!人鬼殊途,你怎能留在他身邊!簡直痴心妄想!」
三公子聽見那凄厲的慘叫,幾欲落淚。他半跪在老道面前:「乾爸,我求求您!她幫了我很多忙,您看在我面子上,別收了她。」
老道士嘆口氣。「痴兒,痴兒。」
「這事我說給你爸你媽聽,他們也必定是不肯的。你八字輕,她陰氣重,長久待在你身邊,你也得死,她也得死,兩敗俱傷。我必定是要收這鬼的,最多拖延幾天罷了。」
三公子咬咬牙:「行,那您給我一天時間,行不行?我起碼在她投胎前替她禱告禱告,也不枉我們倆相識一場。」
道士用布滿皺紋的手去摩挲他的頭頂。
「痴兒,痴兒!荒郊白骨卧枯莎,有鬼銜冤苦奈何?人鬼本是殊途道,痴心錯付何求多!」
這就是答應了他的請求了。
老道士給她頭頂上貼了張黃符,今明兩天一過,她就得魂魄消散,到老道士的收妖袋裡去走一趟輪迴。這是拒絕不了的。
「記住嘍,你的魂魄會越來越淡,最後時辰一到,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別再妄想些什麼了。」
藍色道袍漸漸地遠了。三公子回頭去看陶桃,她臉色白茫茫的一片,尤有淚痕,癱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人都沒有說話。
(續見下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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