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你現在還嫌棄母親為你納的那雙布鞋嗎？

《燈光下的母親》

題記

母親是我的裁縫，

讓我走的很舒心！

作者：馬少軍

圖：秀才

布鞋我好幾年都未穿過了，至今想起還是讓我難安。小時候自己的鞋子是母親手做的，黑鞋面，白布底。經常埋怨自己的鞋子不好看，穿出去不洋氣，和同伴一起玩耍的時候沒有炫耀的資本。我一直思索那時候的我怎麼會有和別人攀比的心理，長大之後卻時常懷念母親的布鞋。

偶然一次機會，看見街道有人穿著布鞋，心裡一熱，突然我想起了母親，和母親做的布鞋。心裡暖暖的，思緒不由得被拉回到了孩提時代。那時候家裡不是太富裕，大人不給我們買鞋穿，都是母親手做的。剛記事的時候因為母親的一雙新布鞋會樂好幾天，捨不得穿，只是在炕上穿著踱過來，踱過去，欣賞著腳上的藝術品。那時候並沒有對布鞋有多少感情，只是因為它是新的。慢慢的，稍微大了一點，進入學校以後才發現，原來別人的鞋子比我的要漂亮那麼多，一下子，布鞋顯得那麼醜陋，再也不想穿了。那時候就開始埋怨父母，我沒有享受到和別家孩子一樣的待遇，瞬間感覺比別人低了一截。

不誇張的說，母親做的布鞋獨一無二。她做的鞋都是布底，一層一層的納的，穿在腳上特別舒服。布鞋底穿著舒服做起來特別耗費時間，我經常記得在我睡醒的時候母親還在納鞋底。那時候家裡還是土坯房，牆面用白紙糊的，時間久了，白紙變成了黃紙。白天因為要忙莊稼，母親做鞋的的時間只能在晚上。昏黃的燈光下，母親的胳膊一伸，又一屈，倒映在牆上，顯得那麼古樸，像是經歷了世間最悲涼的故事，緩緩的，是那麼的安詳。母親的手很快，一個晚上納一隻鞋底，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她會輕輕的把我喚醒，讓我試一下合不合腳。剛做的新鞋不能馬上穿，得在裡面塞一些東西撐開了才能穿，那樣就不夾腳了，這是母親教給我的。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著，我也離開了母親的身邊，來到異地求學，再也穿不上母親做的布鞋了，但在心裡，我還是喜歡母親做的布鞋。母親因為常年勞作，手變形了，沒有力氣了。再也不能握著細細的鋼針納鞋底了；再也看不見母親在二十五瓦的燈泡下緩慢微動的身影了；再也聽不見她做好一雙鞋之後輕輕喚醒我的聲音了……

我們或許都有這樣的心理吧。喜歡攀比，以為只要是最貴的，就是最好的，只有這樣在人群里才不會感覺自卑。這或許是我們所有人不成熟時候的共同表現，可是，當我們長大成人以後，慢慢的懂得了，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並不是最貴的就是最好的。母親的布鞋也一樣，在市場上沒有那些名牌的價格高，但傾注著母親的心血，充盈著母親對我的愛。

母親不再做鞋，我們兄弟倆沒鞋穿以後，都會在商店裡買，樣式很新穎，很時尚，不像布鞋那麼土氣。可是我穿著卻沒有母親做的布鞋舒服，母親的布鞋穿著給我一種家的味道，好像母親就在我身邊，讓我很安心，我也珍惜這種感覺，不輕易讓它損壞。買的鞋只是起到保護腳的作用，不會對它有太多的感情，做到的只是保持鞋面的乾淨。或許這是太我戀家了吧，把布鞋當作了母親對我時刻的陪伴。

寒假回家以後，發現母親在貼鞋底，我以為她要做鞋，興奮的說一定要給我做一雙，母親卻說現在怎麼要穿了，以前不是嫌布鞋給你丟人了嘛！我笑笑，不知道怎麼回答心裡有的只是道不明的痛。是啊，有些東西在我面前真正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當不在面前時，就會驚慌失措，似乎丟失了身體的一部分。母親並不是做鞋，而在納鞋墊，可還是給我做了一雙，我不想穿，一直在柜子里放著，沒事的時候拿出來穿上走走，不讓它有一點髒的跡象，不是我不想穿，我害怕我肥大的腳踩痛了母親的心，我會把它一直放著，當作一件珍貴的禮物珍藏……

布鞋我的家鄉到處有，只是我不常穿了，心裡也想念著曾經穿過的每一雙布鞋，無時無刻不在溫暖我的心田。燈光下的母親，恍惚間青絲變成銀髮，在燈光下閃閃發亮著。

作者簡介：

馬少軍

甘肅省張家川縣人，今年剛剛畢業於定西師專。愛好詩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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