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山人和石濤，到底誰的國畫造詣更高？

文 如歌

八大山人和石濤，誰的國畫造詣更高？

自清以來，一直眾說紛紜。匡時春季拍賣會上，八大山人的傳世名作《仿倪雲林山水》以8400萬元高價成交，創全球中國繪畫新紀錄。 八大山人工於花鳥魚，石濤善於山水，這是收藏界評論界公認的常識。就連鄭板橋也云：石濤畫法千變萬化，離奇蒼古而又細秀妥帖，比之八大山人殆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鄭板橋能看見此次拍賣盛況，不知作何感想。

八大山人，原名朱耷，號禿驢、山人等。明宗室後裔。明滅亡後出家為僧30餘年，再入癲狂還俗，後又入道觀。晚年以賣畫糊口，鬱鬱而終。石濤，原名朱若極，號零丁老人、苦瓜和尚等。明王朝後裔，因內部互相殘殺，家破人亡。他倆早年剃髮為僧，生活經歷很相似，都難以割捨對前朝的深厚感情，痛恨當權政府，又是知交，同為天涯淪落人。

繪畫的第一層次崇「形，第二層次」求「神」﹔第三層次追「意」，八大無疑是屬於最高層次的，只用寥寥幾筆就勾勒出自己強烈豐富的思想感情。他畫的魚、鳥形象誇張，魚鳥的眼睛一圈一點，眼珠頂著眼圈，白眼朝天；他的荷，不重花而重臨風搖曳的風姿﹔他的松，高古奇兀﹔他的山水，常是殘山剩水。

以1800萬元成交的《柏鹿圖》中，鹿的眼睛是方的，白眼向人，蒼涼冷逸。他的《雙魚圖》，畫中只有兩條孤寂的小魚，別無其它。諾大的留白似一片汪洋，意蘊無盡。 形越簡單，想像的空間就越大感覺越強烈，也就加倍放大了附於其上的精神價值。 那兩條小魚是痛苦憤恨的他和石濤湮沒在國讎家恨的汪洋里嗎？ 故人說，八大的畫，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為舊山河。

繪畫不同於雕塑，必然要打破空間，把立體化為平面，要拋棄事物的自然狀態，去反映精神世界。黑格爾說，只有消除了實際存在，把實際存在改造成為一種供精神去領會的單純的精神顯現，才能顯示出那種客觀事物的精神性。

八大山人，以形寫情，變形取神。冷寂荒涼的畫風印照出孤獨怨恨倔強和對舊王朝眷念的精神鏡像。 石濤的繪畫，水墨淋漓筆法恣縱，濃墨大點如急電驚雷，細微處又縝密嚴謹。八大以「需靈」制勝，「傳虛」優於「傳實」。石濤的畫「墨氣」縱橫，氣勢雄渾，以「墨氣」制勝。

八大山人和石濤代表了中國繪畫藝術兩座難以逾越的高峰，人們總是樂此不疲地把兩人的繪畫分個高下，大部分人還是認為石濤略勝一籌。其實他們兩者的繪畫技藝均非常之高，風格又迥異不同，各有千秋，都是值得我們學習和賞鑒的，何必一定要評個高下呢？同為著名的印象派畫家馬奈和莫奈，又有誰去評論孰優孰劣呢？

牡丹和芍藥倒底哪一個更好，又有誰人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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