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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嶺,奇遇老鬼斗色鬼,竟避過一場血光之災

故事:鬼掐架

該故事為作者原創,謝絕抄襲。

閑來無事,說個老鬼打架的故事。

在山中小屯三姓凹,有個小夥子叫劉鎖,為人仗義。高中畢業後,便走出山溝去了城裡打工。這日早,他接到了從穿開襠褲起就在一塊兒摔尿泥、掏鳥窩的鐵哥們大龍的電話。

「鎖,晌午前,必須給我回來!奶奶的,騎老子頭上拉屎也就罷了,還拉稀!我再說一遍,晌午12點,三姓凹狐仙廟碰頭!」

聽大龍的調門,急歪歪氣鼓鼓,不是好動靜。劉鎖正想問出了啥事,對方已掛斷。既然哥們有請,那必須得回去。於是,劉鎖跟老闆請了假,打車匆匆回屯子。

行到黑松嶺,沒路了。劉鎖忙付錢下車,鑽進山林,抄近路趕往狐仙廟。走著走著,忽聽一陣氣急敗壞的叫罵聲撞入了耳鼓。

循聲望去,是個乾巴瘦的老頭。駝著背,拄著拐,看年紀,差不多有七八十歲。

「老人家,咋了?」劉鎖走上前,問了一嘴。

「小夥子,幫我個忙。」駝背瘦老頭掏出一卷子錢,硬塞進了劉鎖的手裡,「往那邊看,看到那個老傢伙沒?」

看到了,是個同樣歲數不小、腦門謝頂的老頭。

「對,就是那個禿瓢老色鬼,天天來勾搭我老伴。」駝背瘦老頭忿忿發狠道,「你揣好錢。從背後砸他一石頭,送他去見閻王爺。我歲數大,實在干不動他。不然,我就自己辦了他,不雇你了!」

我去,還是個老炮兒。兩個八十歲的老頭爭風吃醋,雇凶害命,這檔子事要傳出去,夠勁爆的。劉鎖緊忙搖頭,還了錢拔腿就跑。豈料,沒跑多遠,又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是老禿瓢!

【圖文無關,放山人祭拜祖師爺孫良】

「你和那老駝背瞎嘀咕,想害我吧?」老禿瓢的眼神兇巴巴的,盯得劉鎖心裡直發毛:「我、我沒有。」

「真沒有?」老禿瓢說著,也掏出一卷子錢遞來,「那你幫我去辦了他,」

「想辦我,你還嫩了點!」驀地,駝背瘦老頭冷不丁現身,掄棒子就打。劉鎖見狀,怕出人命,慌忙推開了老禿瓢。卻不想,駝背瘦老頭收勢不住,咚,一棒子砸上了他的腦門。重擊之下,劉鎖頓覺頭昏腦漲,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中,不知過了多久,劉鎖醒了。一睜眼,就瞅見了爹媽和爺爺奶奶,人也已回到了家裡。

爺爺說,中午的時候,他眯了一覺,做了個夢,夢見兩個老夥計來找他,讓他來把孫子接回去。睡醒後,他越尋思越覺得這夢做得怪異,便讓劉鎖爹跑了趟黑松嶺。嘿,還真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劉鎖。

「你的老夥計?是不是一個駝背,一個光頭?」劉鎖問。

「就是他倆。30多年前,我放山(采參),碰到了他倆。」爺爺重重嘆口氣,「只是不幸,他倆迷了山,餓暈過去。我想救,可太晚了,他們連句話都沒留,就閉了眼。」

「你說他們都……死了?!」一時間,劉鎖驚得嘴巴大張。

接下來,爺爺說起了一樁陳年舊事。

這老輩人放山,規矩和說頭很多。比如,碰到巴掌子,二甲子(當年參),不能挖;挖到大貨,須把參籽撒播一半,不能全帶走,這叫留後。哪像現在,百無禁忌,甭管大小,統統來個斬草除根,「斷子絕孫」;再比如,一夥正在抬棒槌,另一夥撞上了,叫碰棍,參把頭會主動吆喝一嗓子:來,見面分一半。而今,你敢靠前,奶奶的,老子崩了你!最重要的一條,不論認識與否,都會相互幫把手。那年,爺爺就在黑松嶺安葬了瘦駝背和光頭,起了墳。彼時,山裡虎狼成群,彼此素昧平生,能給他們保個全屍,堪稱山重海深般的大恩。但爺爺絕少提這茬。做了善事,沒必要總掛在嘴邊。

後來,爺爺常夢到他們,喝酒閑扯。夢來夢去,就成了老朋友,老夥計。

「對了,你回來幹啥?」爺爺問。

劉鎖一聽,忽悠想起了大龍約他狐仙廟見面的事兒:「你的老夥計,真能耽誤事,都過點三四個小時了。」說罷,跳下炕剛要跑,卻聽老爹開了口:「去找大龍吧?他出事了,是大事。」

確實是大事。老爹說,前些日子,大龍處了個對象,人家嫌他痞氣重,黃了。今早,他又碰到了那女孩,見人家有了新男友,就上前糾纏,結果被人家懟了。大龍惱羞成怒,開始碼人,要廢了人家。就在劉鎖昏迷之際,狐仙廟外,兩下七八個人,叮叮咣咣動了真格的。聽說,死了一個,重傷好幾個,剩下的全被抓了進去。

劉鎖聽出了一身冷汗。若非遭遇了這番離奇詭遇,那自己還能囫圇個躺在家裡的熱炕頭上嗎?

然而,這個故事,至此還沒完。轉過年,大龍被判重刑,關進了笆籬子,十年都夠戧能出來。劉鎖去看他,卻被罵了個狗血噴頭:「就你這慫樣,關鍵時候掉鏈子,不出頭,算啥狗屁朋友?還上刀山下火海,進狼窩鑽虎穴呢,滾犢子吧你!」

難道,好朋友就該一塊兒蹲進去?劉鎖暗暗苦笑,倒羨慕起爺爺和那兩個陌生采參人的情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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