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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滅絕小王子在養啥死啥的道路上練就了珍貴的觀察力

春暖花開,讓孩子接近大自然,除了徜徉於花花草草之中,跟自然界中的小動物親密接觸也是必不可少的必修課。為了培養大榮熱愛大自然的個性,從小我便開始有意識地讓他多多親近小動物,見到個啥我都興奮的讓他看,想看多久都行,這樣我還能坐一邊歇會兒。

圖為大榮在找螞蟻

李大榮1歲1個月學會自己走路,張腿會跑以後便開啟了小破孩兒探索大自然的新篇章。那時正值春夏交際,是蚊蟲鼠蟻全都出來活動的季節,正是熊孩子開啟更廣闊的世界觀的好時光。

孩子長到一歲多,正值細小事物的敏感期,大榮對地上跑的任何蟲子都是充滿興趣的。圖為大榮追逐著「花大姐」(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蟲,只聽大家都這麼叫)。

我們院子里除了蟲子,還有一隻會說話的鳥,它的名字叫「翠花」,全小區的孩子沒有人不知道它,人人見了它都得跟他聊兩句。它會說很多話,比如「你好」、「翠花」、「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哈哈哈哈」,學人大笑簡直惟妙惟肖。說來慚愧,大榮整個一歲多的學話期都是以翠花做榜樣的,因為翠花的發音標準得隨隨便便就碾壓這些熊孩子……

只要有機會,我們就會帶大榮去實地見證活的動物,正所謂眼見為實,布書上的圖片太抽象了,不讓他見一見真實的東西,孩子永遠不明白兔子跟狗有什麼區別,即便是你教他兔子是長耳朵、紅眼睛,他們也很難分清楚。

記得榮媽小時候因為生活在城市裡,從來沒見過豬,有一次榮姥姥帶著我去農村的親戚家玩,我愣是指著豬圈裡奔跑的小豬說:「小羊!」……直到現在,我媽還經常當做笑談逢人便說,住在鋼筋水泥里的孩子們的眼界真的太可怕了,我能夠認識書本上「耄耋」怎麼讀,卻怎麼也分不清活生生的「豬羊」。

1歲3個月的大榮雖然還不太會說,但並不代表他不會記住,生動的事物往往比圖片更容易烙印在孩子的心裡。我喜歡讓他觀察小動物,訓練他專註的觀察能力和發現興趣點的能力,要知道孩子的想像力和聯想能力一定是來自於豐富的閱歷和真實的生活的。

後來,天氣越來越熱,只要有機會我們便把他帶到山裡有水的地方,逮蝌蚪、撈小魚,讓他感受活生生的小動物就在他的身邊。圖為大榮與金樽,看著滿池子金燦燦的魚,這景象實在是太壯觀了。我們平時餐桌上吃的魚,原來前一秒還在水裡跳躍,這對沒見過世面的熊孩子來說其實是挺顛覆世界觀的,我還會讓他圍觀飯店的人如何殺魚破肚。有些人會避免讓孩子看到宰殺的血腥場面,但我不在意,我要教會孩子,感謝這些生命,因為他們的犧牲我們在能活,這是最真實的食物鏈。

一轉眼就到了夏秋交界,我們帶著大榮去了農村,看小柴狗、小兔子、小烏龜和不知名的大魚……小動物對於孩子而言有著天生的吸引力,無論是丑是美,他們都是感興趣的。特別是一歲多的孩子,他們基本上是不懂得害怕的,即便是長相兇惡的大狗或是手感滑溜溜的烏龜、鯰魚,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摸摸」,通過手的觸覺來認知這個生物,這是孩子最自然最直接的認識世界的方式,只要是沒有什麼危險的,我都願意讓他伸手去碰一碰,感知地球上不同的生物。

反而是現在,隨著大榮的月齡不斷增加,越來越懂得人情世故之後,他反而會變的謹慎起來,對於長相怪怪地或者是它認為會有危險的動物,就變得只會看不會摸了。所以我們才要珍惜孩子好奇寶寶最「飈」的那個階段,不僅不應該阻礙它還要儘力地促成。我經常能見到媽媽或奶奶不停地阻止孩子,這個太臟不讓摸,那個太危險不能動,其實地上的螞蟻和小石子一點危害都沒有啊,為什麼不能碰?不要等孩子長大以後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時候再後悔抱怨,在他對什麼都有興趣的那個階段你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是無情地干涉、打斷,這是不良的後果。

秋天過了,冬天來了,一場秋雨下過,孩子們立刻就穿上了羽絨服。那個時候正懷著李依依,挺個大肚子的我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帶大榮在小區里閑逛消磨時間。我們偶然邂逅了一隻困在路中間回不去的蚯蚓。這個年齡段的大榮就已經能夠認識到有些動物的長相讓人心裡不舒服,他就只是看,並不動手了。我說:「寶貝,蚯蚓在乾乾的陸地上會死掉哦,我們找個葉子把它放回土裡好不好?」其實是我自己也不敢摸那個蚯蚓,最後我們找了一片大大的樹葉,把蚯蚓平安地送回了土裡。大榮在那觀察了很久,我們一直看著蚯蚓從葉子上一點一點爬開鑽到土裡才離開。

於蚯蚓而言,我們拯救了它的生命,於大榮而言,它看到了蚯蚓如何鑽回土裡,這種有趣的經歷一年難得一次,於我而言,感謝它的現身說法讓大榮知道了蚯蚓在乾涸的陸地上是不能活的。不到兩歲的大榮還不能理解生與死、生命與尊嚴,我教不會他保護和尊重大自然里的每一個生命,但至少我可以用行動告訴他怎麼做才是對的。

直到現在,大榮看到了討厭的蟲子還是會一腳踩上去,這是孩子憑直覺感官做出的行為判斷,即便是你告訴他這是一條小生命你要珍惜它,但他踩下去的時候也是不會考慮那麼多的,並不是他殘忍或沒有耐心,而是他對於厭惡和恐懼的東西做出的本能反應。然而,有時候他也會呵護著小蝸牛告訴小朋友們走路要小心不要踩死它了……

只要有機會,我們便會讓大榮見識各種各樣的生物,讓他感受這世上豐富多彩的生命景觀。圖為我們去自然博物館時帶大榮看百鳥樂園。

有時候我們還會帶大榮去逛貓市狗市和花鳥魚蟲市場。榮爸一直想給兒子養條狗,但礙於李依依太小,這個想法還只停留在想法上。我們並不排斥養寵物,如果在照顧和餵養寵物的過程中可以鍛煉孩子的責任心,家裡多一名成員陪伴他們長大又有何不可,但前提是要等到依姐也或多或少地參與到照顧寵物的活動中去的年齡。

雖然養不了狗,但我們可以從養魚開始。榮奶奶因為是衛生防疫口的,所以對於貓狗之類的天然地具有排斥心理,但並不妨礙她也希望大榮熱愛小動物的心。她的做法就是給大榮養魚。就此,李大榮與小動物的關係不僅僅只停留在看上面了,他開始擁有自己的小動物。

從前我們都是只看不養,隨著李大榮的月齡不斷增加,我們開始嘗試著把小動物帶回家讓他觀察並讓他幹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對於孩子而言,小到魚蝦蝌蚪,大到阿拉斯基蠢哈,只要是你讓他帶回家的,他都一樣歡喜得不得了。當然,依照以往我們養動物的經驗來說,這些小活物的下場都不太好……

自從開啟了養育模式,李大榮每天最喜歡乾的就是餵魚,一天恨不得喂十次,我們各種阻攔也無法抵擋熊孩子的熱情……最終結果就是,魚們紛紛被撐死……換了好幾缸魚了,依舊留不住一條。以至於現在,榮奶奶一提買魚,榮爸跟榮爺爺就反對。放過那些魚吧,讓他們找個好人家多活幾天吧……

魚養不成,李大榮就養蝸牛,雨後他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撿蝸牛拿回家養。我心下想,蝸牛總不會被養死吧,我還精心地給它更換菜葉子,最終的結果是……養著養著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家可是在13樓啊,蝸牛在尋找自由的道路上爬呀爬呀最終發現怎麼才到12樓啊,估計不是餓死了就是抑鬱死的……

被李大榮捉回來養的還有蝴蝶,他是真的很愛那個蛾子,還給她喂糖糕吃(捂臉哭),但不能飛翔在花叢中的蝴蝶,最終只能是毀滅。除了上面這些有圖片的以外,我們還在小區的水池裡抓過蝌蚪回來養,我還精心地每天給它喂米粒,腿都長出來了,還是個死……榮奶奶還買回來蠶寶寶給李大榮養,為此還特意拖人找了一大堆桑葉,結果沒兩天蠶寶寶也都發黃變成蟲子干……此外,大榮還養過鳥,隔夜就死了……魚、蟲、鳥紈絝子弟玩的那些李大榮一樣沒少,前兩天開路虎車在院子里逛硬要把一直螞蟻載在車上,美其名曰:「我回家養!」我感覺小區里能捉來養的,我都養過了……

今年過年,我們在嘗試還有什麼能多養一陣子不會死的道路上又增進了一步,給大榮買了一隻倉鼠。

這次除了李大榮這個小動物終結者以外,又加上一個更加心狠手辣的女魔頭,前兩年有個特別火的動漫叫做《進擊的巨人》,我感覺這隻倉鼠每天的生活狀態就跟被巨人包圍的人類差不多,每天早上看著帶著詭異小榮的李依依搖搖晃晃地走來,時不時地就有個小胖手伸進去攉龍攉龍,晚上還要應付李大榮帶來的9級地震,跪求倉鼠的陰影面積……倉鼠堅強地在我們家生活了倆月,最終結果參看《親愛的孩子,他們在你的生命中終將會是過客,我也會是~》

前兩天我們帶著大榮跟依姐去了海洋館,因為最近在孩子們中間掀起了一股《海底小縱隊》的風潮,所以趁著他的新鮮勁兒,帶他來看看現實生活中的海底生物。然後,就順帶又買了一對兒水母回來……

給你們看看這倆個勇敢的戰士,哦不不不,是被大榮不幸挑中的倒霉蛋。這水母的官名我沒記住,只記得它的昵稱叫做火箭水母,因為它是變色水母尾巴是紅色的,長得很像火箭。

因為水母生活在海水裡,所以買的時候還附贈了海鹽,需要與礦泉水調配。水母的食物是豐年蝦,就紅色的那兩包,每次只能喂五粒,吃多了也會撐死。野生水母是有毒的,但養殖的這個沒毒,我還特意諮詢了工作人員,人家說可以養半年……我當時就跟榮奶奶說,咱們就抱著「必死的決心養吧」。

第二天得瑟的李大榮就把水母帶到了幼兒園……原本以為老師會不讓帶進去,結果沒想到,老師說:「good jop!交給我吧……」

就這樣,這瓶小水母竟然出其不意地給大家上了一堂生動的生物課,李大榮憑藉手裡的這兩隻水母成功成為了班裡的焦點,還受到了老師的表揚,從幼兒園回來的時候一臉神氣的說:「媽媽,我跟小朋友分享了小水母!」。

看看小朋友們觀察的多仔細啊,曾被這麼多祖國的花朵神情注視過,哦不不不,是仔細觀察過,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貌似我又劇透了。

沒錯,從幼兒園帶回來的當晚我就發現這倆哥們沉底不遊了,第二天就已經癟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實際上水母才是,它身上80%是水,所以死掉以後也會慢慢消失在水中不見……這才是悲劇女主角的設定有沒有!趁著它沒有消失,我趕緊拍下它們曾經來過的證據。

看著小水母的殘骸,我內心想:對不起啊,讓你們落到了李大榮手裡,滅絕小王子的名號從來不是浪得虛名,只是可惜了那兩包蝦和鹽,用都還沒用過……

比起遊樂場,我更喜歡帶孩子們去看動物,感受那些鮮活的生命。在我看來觀察和飼養小動物不僅可以讓孩子對自然知識了解得更多,而且還能提高他們的觀察能力,同時在照顧和餵養的過程中也培養鍛煉孩子的責任心和愛心,可以說擁有一隻小動物的飼養權對孩子而言是件意義非凡的事情。

現在,李依依也到了要會走的年紀,她也表露出了細小事物敏感期的特徵,對於地上的小石頭、小紙片、小垃圾特別感興趣,於是我便開始讓她也觀察螞蟻。歷史永遠驚人的相似,兩年前我帶著哥哥在園子里四處找蟲子,兩年後又帶著閨女找蟲子。

關於死亡。

雖然目前為止我們並沒養活過任何一個動物……但是在養每一樣東西的時候,我們都是很用心地在照顧它們,我認為這才是養動物的意義所在。雖然結局並不好,但是我沒並沒有輕賤任何一個小生命,這一點很重要。像大榮這麼大的孩子,責任心是非常有限的,你不可能要求它們全權照顧小動物,他們根本做不到,這個時候作為家長,我們就必須要認真對待孩子們的小朋友,想要教會孩子對於生命的尊重,必然是從見證它們的生死開始。沒有讓他們經歷過死亡,你便無法用:「你如果這樣做,它就會死掉。」來阻止孩子對於小動物的傷害行為,因為「死」對他們而言是個不痛不癢沒有概念的詞。孩子的心靈並不脆弱,他們可以接受死亡,這一點從大榮對待倉鼠以及後來的水母死都得到了印證。當我告知他水母小夥伴也死了的時候,他哭了,哭完他就欣然接受了,水母的死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陰影,但水母帶給他的知識和新奇的體驗會一直停留在他的心裡和腦海里。

關於生死,孩子們自有一套理論體系。就比如,大榮見到一隻冰凍的雞,他不是害怕地跑開而是選擇給雞開刀,一邊還念念有詞地說著:「我救救它。」左圖他拿的是牙線,右圖拿的是過家家用的塑料刀……在他手術完,我還是把雞要了回去,然後燉了一盤香噴噴的大盤雞……大榮吃的也很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一點其實孩子比大人更洒脫。

嚴格來說,我們的生活中充滿了各種動物屍體,有的被大卸八塊,比如雞翅、豬蹄,有的被整隻烤了或是燉了,比如烤鴨、烤魚,我們應該如實地告訴孩子們,我們吃的食物全是來自於這些活生生的動物們,正是由於這些動物們的奉獻我們的生命才得意延續,我認為這才是對於這些生命的敬意,這並不是什麼殘忍或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需要藏著掖著。讓孩子直面生死,才是保護他的方式,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是顆玻璃心,所以那些殘忍的一面,我會毫不避諱地讓他見證,並平靜的告訴他,這就是生活,未來你將會見到更多。

關於觀察力。

從小讓孩子觀察動物的好處是,他可以很靈敏地察覺到很多小細節,這一點我自己都不具備。有天我帶大榮閑逛,他突然就蹲下說:「媽媽你看,螞蟻愛吃奧利奧!」他要是不說,我可能一腳就踩上去了,有了這次經驗,他一見到螞蟻就念叨「螞蟻愛吃奧利奧!」

當然,這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的插曲,被他大驚小怪的發現「叨擾」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大榮樂得把他發現的那些細枝末節繪聲繪色地給我描述,是基於我願意聽他誇張地甚至是天馬行空瞎說,哪怕說的不對,我也願意聽,大不了哈哈一笑。有些時候我們鼓勵孩子去觀察探索,並不是說:「寶貝,你來看看這裡有什麼?」「看看他們有什麼不同?」而是在他們拉著你興奮地說:「媽媽你看!螞蟻!」的時候,你可以蹲下來也故作驚喜地附和道:「是啊!你竟然發現了螞蟻!」而不是「螞蟻有什麼好看的,別碰它小心咬你!」孩子的觀察能力就是從這些沒多大意思的發現中建立起來的。

最近我發現這孩子玩遊戲書的天分很高,特別是抽絲剝繭地走迷宮、找不同找細節的遊戲,我在《親愛的孩子,他們在你的生命中終將會是過客,我也會是~》一文中有談到。良好的觀察力源自於對細小事物敏銳的洞察力和持續的精神專註度,這些都是建立在孩子對於某件事的關注和興趣,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鼓勵和激發孩子發現有趣的行為,越多越好,給予他們熱情的回應和不吝惜的讚美,讓他們覺得發現和觀察本身就很有趣。

身邊的小動物能夠教給孩子的遠比去動物園走馬觀花多得多的多。這一點從海洋館那次也能看出來,大榮記憶深刻的是美人魚表演,而不是講解員說的那些海龜區別於陸地龜、頭不能縮回殼裡這些,只見一次是記不住的,需要耳濡目染。相較於瀏覽,我更喜歡每天都能觀察到的那些平凡動物,他們呈獻給孩子的是多面的,是多層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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