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讀懂中國古代娼妓史，除了「性」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事

妓女被叫做「失足婦女」好像是最近幾年的事情，雖然改了名字，改不了的卻是這個職業本身的性質。

妓女最早產生於公元前3000年的古代巴比倫。和後來的妓女不同，他們是作為某種特定的女巫出現的，目的是給某些「神」或者神職人員提供服務的。這些服務，不僅包括一些為了完成宗教儀式進行的一些歌舞表演，也包括為那些高級神職人員提供「Xing」服務。這種形式的妓女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消亡，比如印度某些宗教就會有一些專門為高級僧侶提供Xing服務的女性。

▲古巴比倫通天塔

中國的妓女最早可能出現在夏朝。

《烈女傳》有記載：「夏桀既棄禮義，淫於婦人。求四方美女積之後宮，作爛漫之樂。」說的是夏朝天子夏桀後宮有數萬妓女，用於演奏音樂歌舞。不過《烈女傳》不是史書，可能是後世之人以訛傳訛，當做茶餘飯後的閑話說說可以，全信倒是不必。

不過司馬遷在《史記?匈奴傳》中也有過類似的說法，所以早在夏朝時期就已經出現妓女的說法也有一定的可信度。畢竟中華泱泱大國，幾千年的歷史在任何方面的文化都不輸給國外。

更早的時期有沒有妓女？暫時沒有詳實的資料記載。

史學家更傾向於中國早期的妓女出現在殷商時期。這一時期的妓女和我們所認識的妓女有著天壤之別。

殷商時代的妓女是以女巫的身份出現。和西方妓女的起源一樣，妓女在中國的產生也是源於宗教，只不過最早期的妓女屬於神職人員的一部分，而妓女在西方宗教中更多時候在扮演附屬品的角色，並不算是神職人員。

中國早期的妓女並不僅僅局限於女性，也有男性參與，這一特殊職業被統稱為「倡伎」。從字面上看，倡伎只是某種由人來擔任的工作而已，並不特定某種性別。因此，中國妓女的起源和西方妓女的起源有著本質的不同。史書中也找不到任何一條和早期妓女賣?淫有關的記載。

▲大禾人面方鼎，商代後期鼎常見的樣式

這一時期的妓女來源是戰俘和奴隸，古代貴族畜養妓女主要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用來用來yin樂，另外一個目的是為了彰顯財富。就像《烈女傳》中提到的夏桀，畜養妓女的目的就是為此。

說到這有沒有覺得前後矛盾？既然妓女給主人提供Xing服務，怎麼就和現在的妓女不同了？

妓女字面上的解釋是:給不特定對象提供Xing服務並獲取報酬的女子。早期的妓女雖然給主人提供Xing服務，但對象是固定的；而且妓女和桌子椅子凳子一樣，是主人的財產，即使提供Xing服務，也不會獲得報酬。因此，早期的妓女實際上是介於「妾」和「妓女」之間的一種角色，而這種角色在後來逐漸演變成一個特殊的妓女形式——「家妓」。

▲妺喜亡夏。妺喜，夏桀的王后

真正將妓女變成一種特殊職業的人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政治家管仲，他可以說是色情行業的鼻祖。是不是大跌眼鏡？大家一開始會不會都人為男歡女愛是人的天性，因此娼妓成為一種職業一定是民間偶然發生的自發行為，久而久之成為一個特殊職業的？

其實不然，娼妓這一特殊職業的產生一開始就有官方背景。

《戰國策?東周策?周文君免士工師藉》一文中，有這樣的記載「齊桓公宮中女市七，女閭七百。」「閭」是門的意思，齊國常常在宮中以門為市，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在齊桓公的宮中，一共擁有七個做性交易的市場和七百多個倚門而站的妓女。

公然在王宮裡進行交易，是不是覺得很荒唐？但歷史上確有其事，而想出這個餿主意的人就是齊桓公的大管家管仲。

《韓非子?外儲說》中是這樣記載的：

「桓公見民行年七十而無妻，以告管仲。對曰：『臣聞上有積財，則民必匱乏；宮中有怨艾，則民有老而無妻者。』桓公：『善。』令於宮中女子未嘗御者出嫁之，乃令男子年二十而室，女子年十五而嫁。……桓公之伯也，內事屬鮑叔，外事屬管仲，被發而御婦人，日游於市。」

這段話是什麼意思呢？

管仲對齊桓公說:「大王，咱們國家好多老爺們兒家裡窮，窮得娶不上媳婦兒，每天精力旺盛，無處發泄，時間長了只怕會鬧出事兒來。」齊桓公一聽，發愁了，說:「這可咋辦呀？」管仲滿肚子的主意，本來就是有備而來:「大王帶領咱們的軍隊經常打勝仗，抓了很多女人，這些女人正愁沒辦法處理，不如讓這些女人去服侍那些沒老婆的男人，按次收費，既解決了社會不穩定因素，還讓這些女人有了處置方式。」於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家妓院就這樣誕生了。

不可否認管仲在經商方面也很有一套，因為他的這個創舉，增加了齊國的財政收入，以至於其他國家紛紛效仿，妓院很快成為一個極具規模的產業。這在世界史上，又讓中國領先西方歷史五十年。

從此之後，妓女不再僅僅作為一種特殊財產存在，而是變成一種可以創造價值的商品，不但在民間進行交易，在國與國之間更是扮演著重要角色。

▲管仲

《韓詩外傳》中就記載著這樣一件事:

春秋戰國時期，西戎國出了一個聖人叫由余，很是賢明。秦穆公憂心忡忡，擔心西戎國在由余的輔佐下強大並對秦國構成威脅，最後他採納大臣的建議，給西戎國王送去很多歌妓。西戎國王果然中計，終日沉溺音色，荒廢朝政，由余出走，秦國接納了他，成為秦國名相，助秦國成就霸業。

因為妓女在政治和大國交往中曾經扮演了重要角色，歷史上留下了很多秦秦國和西戎國類似的故事。

上升到能在兩國交往中扮演角色的妓女，不管是色相還是本身的素質和平民妓女都不能同日而語。

《史記?孔子世家》中曾經記載齊國送給魯國的妓女都是能歌善舞的女子。似乎在古代，有作為的君主都喜歡送妓女給別國，正是這樣，催生了一個至今在日本都很流行的妓女種類——藝妓。

而到了這個時候，妓女開始分化，有些妓女專門練習各種技藝，不再服務於社會底層男人，而僅僅只為社會精英服務。

這些高層次的妓女雖然改不了妓女的身份，但因為服務人群的高端化，處境相對要好，雖然沒有社會地位，但還是能卻能衣食無憂；那些低層次妓女處境就要悲慘很多。

▲日本藝妓

管仲時期的妓院屬於官方行為，其目的性前面已經說過了，雖然有很大程度的發展，但其也僅僅局限在都城之類的大城市。要說到這個行業的真正繁榮，還是戰國後期。

由於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原有的生產關係被破壞，商業的繁榮和都市的興起，加上連年戰亂造成大量男性人口喪失，淪落為妓女的婦女數量大量增加。這一時期金屬貨幣的通用更為性交易提供了便利。所以，這一時期的私娼逐漸發展並佔據了這個行業的主導地位。

到了漢朝時期，中國實現了真正的大一統，無論是疆土還是文化，都得到極大提高。娼妓行業在這一時期的主要表現是營妓制度的誕生。

營妓最早出現在越王勾踐時代（沒錯，就是那個卧薪嘗膽的勾踐）。

營妓的初衷是為了滿足軍隊里高級軍官的需要，並不定時的用妓女慰勞前線將士。久而久之發展為將罪犯妻女賞賜給軍士，作為隨軍家屬。這種制度在春秋戰國時期曾長時間存在，但隨之而來的問題是軍隊機構的臃腫。

直到漢武帝時期，漢武帝為了應對匈奴的快速移動，大手一揮，取消原有的軍妓制度，改為「營妓」，將隨軍妓女按照軍隊編製加以管理，三軍將士，一律平等，這樣一來，既解決了戰鬥力的問題，也維護了軍心的穩定。

只不過營妓的來源要麼是戰俘，要麼是罪犯妻女，而這些常年在外打仗的將士多半都是大老粗，營妓悲慘的處境可見一斑。

▲漢武帝

中國歷史悠久，因為其延續性和從不間斷的傳承能讓任何行業都沉澱出其特有的文化，娼妓行業也不例外。

到隋唐時期，國力的提升讓平民百姓的生活質量大幅提高，影響中國一千多年的科舉制度也從這個時候興起。

這一時期，科舉成為讀書人走向成功的敲門磚，但更多的是卻在這跟獨木橋上跌入河中，流落民間。這些文人混跡花街柳巷，娼妓在和這些文人墨客接觸的時候，產生了意外的效果——娼妓本身的文化水平不知不覺提高了，這其中有些娼妓的詩詞歌賦水平達到藝術家的水平。

有個叫薛濤的妓女甚至被當朝宰相推薦出任朝廷官職，雖然此事後來不了了之，但在當時卻轟動整個文化界。

▲薛濤

宋朝娼妓發展更甚。宋國四周強敵環伺，連年戰爭，為了應付數額巨大的賠款，統治者將娼妓行業變成一項巨大的經濟來源，所有娼妓收歸國有，頒發「官籍」，由國家統一管理，「官籍」相當於倡伎的營業執照。

當時無論是官方和民間，對倡伎這一行業並不歧視。因此，宋朝時期，娼妓行業發展到了巔峰。

明清時期，中國的封建社會模式基本固化，娼妓這一行業在這一時期扮演的角色基本定型，完全成為沒有社會地位的玩物。明朝時期甚至有落魄文人寫了一本有辱斯文的《嫖經》，真是貽笑大方。

歷史堂官方團隊作品 | 文：曾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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