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朗普把默克爾一把推入了中國懷抱嗎？

連日來，習主席訪德會晤默克爾引起西方媒體廣泛關注。在G20漢堡峰會召開前中德領導人的外交重頭戲，被媒體形容為具有「高度象徵意義的國事訪問」。默克爾在周三以隆重外交禮節歡迎習主席之後聲稱，此訪對兩國擴大全方位戰略夥伴關係是一個良機。

不少西方媒體都把中德關係的再升溫與美國在全球治理中的「缺位」聯繫在一起。路透社寫道，1月習主席在達沃斯發表致力於維護全球化進程、彰顯大國領導力的演講時，或許很多德國人還只是一笑置之，因為他們對即將在幾天後上台的特朗普抱有期待，希望他緩和先前競選時的保護主義立場，修補與西方盟友的關係。

然而，在六個月之後，一步步落實「美國優先」口號的特朗普已經把柏林一把推入了北京的懷抱。而且，特朗普的逆全球化言行給全球帶來的緊張感不止德國一家感受到。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給德國《商報》的署名文章中稱，G20國家應繼續團結致力於應對氣候變化，公然同特朗普退出《巴黎協定》唱反調。而世界銀行行長金鏞則通過《商報》強調自由貿易是減少貧困、促進繁榮的關鍵……

但在這些大腕之中，默克爾無疑是對特朗普調門比較高的一位。這位「鐵娘子」猛批特朗普政府關於全球化「產生贏家和輸家」的觀點。5月，默克爾在G7峰會中暗示，隨著英國舉行「脫歐」公投和特朗普上台，戰後西方國家的同盟關係已被嚴重削弱：「我們能夠完全依賴於其他國家的時代某種意義上已經結束，歐洲不得不依靠自己為未來打拚。」

上周的會議上，默克爾強調德美在一些關鍵問題，如氣候變化和全球化問題上意見相左。而本周她在基民盟競選綱領中不再稱美國為重要朋友，改之以重要夥伴。

相比之下，中德則以建交45周年為契機，讓兩國關係站上了一個新起點。雙方在高科技領域、推動全球化和應對氣候變化、在非洲開展經濟合作以及共建「一帶一路」等方面都有不少共同話語。

在習主席此訪期間，默克爾表示德方積極看待「一帶一路」倡議，願同中方在「一帶一路」框架下加強經貿、互聯互通合作。她表示雙方剛剛簽署一項安哥拉水電站建設的合作協議，今後還會積極攜手中國共同開發第三方市場。空客、西門子、戴姆勒也都與中國簽署了合作文件。

默克爾還稱，她與習主席談及儘快簽署一項投資協議的意向，該協議成熟後可能最終轉化為中德自貿協定。兩國領導人還討論了在網路安全和打擊恐怖主義上的合作。

另一方面，「熊貓外交」、「足球外交」也讓領導人的互動別具一格，分外精彩。

《歐洲時報》稱，德國人對外一直以嚴謹、冷峻的形象示人。儘管如此，他們也難擋大熊貓「嬌慶」、「夢夢」萌化一切的正能量。柏林被大熊貓的氛圍渲染，人們把Berlin戲稱B?rlin——柏林變成了「熊林」。

牛津大學動植物保護專家傑普森認為，大熊貓是中國的一種軟實力，熊貓象徵著中國要建立長期關係的意願。將自己的國寶委託給其他國家無疑是建立在高度信任之上。

習近平還同默克爾一起觀看了中德青少年足球友誼賽。「足球」在習主席2014年的訪德之行中也是一大主題，當時他會見了少年足球隊隊員。中德兩國在足球領域的合作由來已久，從1992年施拉普納執教中國男足，到現在德國籍主帥施密特執教國安，從楊晨、古廣明等中國「足球人」赴德深造，到如今他們走出賽場分享自己的「德國經驗」，中德足球合作已成為兩國人文交流深入發展的見證。

在訪問中，習主席形容中德關係是一個「成功故事」。這種成功背後有何秘訣？

分析人士指出，首先，中德間政治互信進一步加強。此次訪德是習近平時隔三年再次訪問，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一個月前剛剛訪問過德國。而默克爾擔任總理後已經九次訪華，是近年來訪華次數最多的大國領導人之一，這成為兩國往來乃至國際關係中的一道靚麗風景。政治互信的提升，既有利於中德之間的合作，也有利於對沖當前世界格局調整中不斷增多的不穩定性、不確定性。

其次，世界格局的變化讓雙方認識到需要做大共同利益的蛋糕。德國是歐洲經濟一體化的受益者，中國是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受益者。兩國對當前世界經濟調整中存在的一些問題感同身受。無論是此前積極加入「亞投行」，還是本次默克爾表示願同中方在「一帶一路」框架下加強交流，抑或「德國工業4.0」與「中國製造2025」的對接合作都顯示出兩國還能釋放出更多合作潛力。

最後，中德關係已超出雙邊範疇，成為引領中歐關係的重要力量。在歐美關係出現分歧，歐洲出現脫歐、恐襲、難民等問題時，德國在地區事務上更有賴於同中方的合作。而中國自設立同中東歐16國的「16+1」機制以來，最近幾年對歐直接投資顯著上升，成為支持歐洲一體化的堅定力量。默克爾此次表示，中國是G20峰會的三駕馬車之一，既是對中國在全球治理舞台上地位的肯定，也是對兩國在國際組織和多邊框架內合作成效的肯定。

誠然，德國在人權問題、市場准入等問題上仍與中方存在齟齬，但雙方沒有被分歧和矛盾所桎梏，而是秉持開放、包容、共贏的態度不斷調整和升級合作新模式，相信這是中德關係的「成功密碼」。就像德國駐華大使柯慕賢說的，中德關係前所未有地好，在德國看來，經濟和政治動力正在東移。而美國的所作所為則使亞太地區「出現了真空」。期待中德能順勢而為，在擁抱中提升互信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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