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現代級即將誕生，但它再也不是中國最先進戰艦

我軍136號驅逐艦「杭州」艦，從2015年中期開始就已在船廠接受修理改裝的照片，一時間激起了千層浪。「杭州」艦是中國從俄羅斯整艦引進的4艘956Э型/956ЭМ型「現代」級驅逐艦中第一艘，這四艘俄制驅逐艦構成了當時東海艦隊的「絕對主力」。但隨著該艦服役壽命中期的到來以及其他國產新型驅逐艦的陸續入役，「杭州」艦如今已經難掩老態。本文基於公開報道與資料，結合網路上在船廠現場拍攝的照片，對「杭州」艦的改裝工程進行合理的推測與分析。

現代化改裝的必要性

一般來說，排水量超過5000噸級的水面艦艇的正常使用年限可達30年，在1999年12月25日在俄建成交船的「杭州」艦顯然已經步入了整個艦艇壽命周期的中後階段，這個時間節點上一般需要對艦艇進行中修。實際上自2014年底起，隸屬於原東海艦隊的「杭州」艦就已停泊於浙江省舟山市某船廠的碼頭上，並開始了艦上設備的拆除工作。眾所周知，艦載武器裝備與電子系統設備的拆卸以及船體結構的拆除是在實施艦船維修活動前的必需環節，在完成維修後還要進行各設備回裝、船體結構恢復以及修後系統試驗等流程。不過，有人認為這只是在整個服役過程中根據相關制度例行性的中期維修；也有人判斷「杭州」艦將會借這次中修的機會，實施徹底的現代化改裝。

雖然「杭州」艦及後續三艘俄制驅逐艦的入役對中國海軍提升實力來說至關重要（特別是東海艦隊），當時艦上的一系列武器和電子系統設備也都成為日後中國仿製、自研的重要參考對象。但「現代」級驅逐艦畢竟只能代表上世紀70至80年代蘇聯海軍水面中型艦艇的設計思想與技術水平，其上的武備放在21世紀的現今也已不再先進。目前4艘「現代」級驅逐艦原配的武器和電子設備方面，大部分已有完全國產化、且性能上更先進的同類替代品可供換用，具備進行改裝的合理性。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採用俄製作戰情報指揮系統（БИУС，國內稱之為作戰指揮系統）的「現代」級驅逐艦完全無法融入中國海軍現在的作戰體系之中，這對於已經開始戰區改革的中國東部戰區海軍在戰役聯合指揮方面會遇到較大困難。因此，不單單是「杭州」艦一艘，中國海軍全部4艘「現代」級驅逐艦都亟待接受改裝，以提高其作戰能力並充分發揮剩餘的使用壽命。

反艦導彈的選擇

目前，外界對於「杭州」艦經過此次維修後會以什麼樣的姿容重新出現眾說紛紜，爭議主要集中在反艦導彈的選擇、防空導彈的數量和主炮的去留上。眾所周知，КТ-190Э型四聯裝「白蛉-Э」型（Москит-Э）反艦導彈和與之配套的「礦物-Э」型（Минерал-Э）超視距主被動複合雷達，是「現代」級驅逐艦外觀上最主要的特徵之一。而在近日拍攝到的「杭州」艦照片中，其艦橋兩側的反艦導彈發射裝置和超視距雷達的半球狀雷達罩都已經被拆下。

可供選擇的中國海軍現役艦艦導彈，包括鷹擊18亞超結合反艦導彈、鷹擊62遠程亞音速反艦導彈和鷹擊83亞音速反艦導彈這三種。其中鷹擊18被外界視為中國版「俱樂部」反艦導彈，巡航段採用渦噴發動機亞音速飛行，在飛行末端以火箭發動機超音速末端突防，該彈已經在中國海軍的武器試驗艦891「畢昇」艦上經過了試射；鷹擊62目前裝備於052C型導彈驅逐艦，飛行速度約0.9馬赫，射程可達400至650公里；鷹擊83則是裝備於其他驅護艦上的主力反艦導彈型號，最大射程超過200公里。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在2015年的9·3抗戰勝利70周年閱兵式上首次公開曝光的鷹擊12A艦艦導彈也有裝備在「杭州」艦上的可能性。當時解說詞稱，鷹擊12A艦艦導彈主要擔負打擊敵大中型水面艦艇及編隊任務，是奪取和保持制海權的主要手段，是維護國家主權和海洋權益、構築現代海上防衛體系的重要裝備。鷹擊12A具備度快、威力大、射程遠等特點，瞬間可擊毀敵大中型艦艇，有「海空霹靂」之稱。

按照解說詞的意思，鷹擊12A應該是一款與俄制「白蛉-Э」定位相當的新型超音速反艦導彈。另據外媒報道，鷹擊12A採用衝壓式超音速噴氣發動機，全長在6米左右，外殼直徑0.55-0.6米，飛行重量2.5噸，戰鬥部質量250-300公斤，最大飛行速度2馬赫，低空射程150公里，高空射程可達250至300公里。在外形尺寸比「白蛉-Э」導彈小上一圈的前提下，鷹擊12A在主要戰技術指標上都已經超過了前者。

對「杭州」艦來說，未來最主要的目標依然是東海方向上的假想國大中型水面目標，重型超音速反艦導彈必不可少，鷹擊62和鷹擊83這兩款亞音速反艦導彈基本不在考慮的範疇內。鷹擊18雖然是一款突防能力更好的亞超結合通用反艦導彈，但其需要通過垂直發射裝置進行發射限制了它在除052D型導彈驅逐艦之外艦艇上的發射使用。因此筆者認為，鷹擊12A是最有可能登上「杭州」艦的反艦導彈。另外，隨著導彈體積的減小，改裝後的「杭州」艦最保守的導彈攜帶量可能還不止8枚。

防空武器的撤換

在4艘「現代」級驅逐艦引進之初，艦上最新式的2座「無風」（Штиль）防空導彈系統就備受中國海軍期待。說是最新，是因為俄海軍現役的956型驅逐艦上自用的防空導彈依然是自上世紀70年代起開發的М-22「颶風」（Ураган），當時世界上僅中國海軍和印度海軍裝備有「無風」導彈系統。

「無風」系統與「颶風」系統相比，主要是用固態電路替代了以前老式元件，提高了反應速度和作戰效率，同時還將所用的防空導彈由9М38型導彈改為了9М317型。9М317導彈在9М38型的基礎上適當縮小和調整了彈翼形狀，以減小阻力並將最大射程提高到50公里。

但隨著時代的進步和國內技術實力的不斷增強，國產新型紅旗-16艦載防空導彈的性能已經與俄制的9М38М1Э型防空導彈不分仲伯，在發射方式上更是改成了順應潮流的垂直發射。因此，「杭州」艦上前後2套「無風」防空導彈系統被拆下後，改為國產紅旗16中程防空導彈的垂直發射裝置應該在情理之中。

下圖為印度海軍的11356型護衛艦「塔爾瓦」級的「無風-1」防空導彈彈庫內景照片，可見單臂發射架下的中央旋轉結構和導彈提升機構佔用了大量的可用空間。

值得注意的是，ЗС90Э型導彈發射裝置下方的彈庫由於懸臂式發射架固有的環形彈鼓結構和導彈提升機構存在，只布置了前後各24枚9М38М1Э型中程防空導彈。而若是將其改為垂直發射，到底能容納多少枚紅旗16防空導彈呢？

參考俄廠商前些年推出的垂直發射型「無風-1」防空導彈系統的示意圖，在撤除了1門21-КМ型45毫米禮炮後，原來單臂式發射裝置可替換為3組各12單元的3Э90Э.1型垂直發射裝置，共計36枚。再加上3Э90Э.1型垂髮裝置前後各有1組液壓設備艙，佔用的甲板面積更大，因此對「杭州」艦來說，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原彈庫的空間，將艦上的導彈貯存量一舉提高到48枚（前32枚+後16枚），即在原前後單臂式發射裝置位置安裝6組（前4後2）8個單元的國產矩形通用垂直導彈發射裝置。

魚雷武器及主炮將保持原狀

既然安裝了新型通用垂直發射裝置，也就意味著改裝後的「杭州」艦也能像054A型導彈護衛艦一樣裝載CY-1火箭助飛魚雷（反潛導彈），這對於在設計之初被「閹割」了反潛能力的「現代」級驅逐艦來說意義重大。然而，考慮到這4艘俄制驅逐艦在原編製內就有能夠發射CY-1火箭助飛魚雷的054A型護衛艦，因此其反潛壓力並不大。導彈垂直發射單元比後者多出一半的「杭州」艦將專心擔負其他任務，而反潛任務則安心交給隨隊的054A型護衛艦來完成。

魚雷武器方面，位於兩舷的2座ДТА-53-956型雙聯裝533毫米魚雷發射管被拆換的可能性估計不大，因為在高強度的海上對峙作戰中依然存在著實施中近距離反艦雷擊的需求。當然在最壞情況下，若是魚雷發射管被拆除，就可以騰出可觀的空間來布置其他功能艙室。

956型「現代」級驅逐艦在研製之初是以「登陸火力支援艦」的名義立項的（詳見本刊2014-11B、2014-12B專題《從「現代」到「現代」的躍變1、2》），與之相呼應的是艦上兩座能夠在一分鐘內向海上或地面目標傾瀉6012公斤重彈藥的АК-130型雙管130毫米艦炮，一座艦炮的火力即可抵得上一個炮兵營的地面火炮。956Э型「杭州」艦、「福州」艦各安裝了2座АК-130炮，而隨後引進的956ЭМ型「泰州」號和「寧波」號則取消了艉部的那座АК-130炮，以將原本伸縮式的直升機庫拉長改為固定式。

目前「杭州」艦上前後2座АК-130炮均已被拆除，但為艦炮提供火控制導的МР-184Э「獅子」型（Лев）炮瞄雷達和在近距離條件下作為主炮備份火控設備的ДВУ-2型外置式激光測距儀均得以保留，因此基本可以判斷「杭州」艦上的原裝АК-130艦炮將不會如坊間傳聞那樣被替換為國產單管130毫米艦炮。

更換近防武器

「杭州」艦原本的近防武器為4座俄制АК-630М型6管30毫米近防炮，這種裝備量巨大的著名近防火炮由於採用了АО-18К型30毫米內能源加特林機炮，射速高達5000發/分。但這相應地帶來了自動機動作猛烈、工況較惡劣、振動和機械衝擊較大等問題，也就直接影響到了АК-630М型近防炮的射擊精度。再加上АК-630系列火炮最初是為了打擊低空飛機而研製的，其使用的主要彈種是對飛機目標殺傷效果好的高爆榴彈，然而高爆榴彈初速較低，在執行反導任務時就力顯得不從心了。改進後的АК-630М型近防炮雖然可以發射初速略高的實心穿甲彈，但依然存在射程較近的問題，因而飽受詬病。

相比之下，近年來國產新型近防火炮不斷推陳出新，從仿製自АК-630М炮的國產6管30毫米炮開始，再到新型7管30毫米近防炮的出現，然後再是「遼寧」艦上的新型11管30毫米近防炮首次露面，中國軍工人歷時幾十年，終於在海軍艦載近防炮上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就近防炮本身的性能和攔截效率來說，11管30毫米近防炮無疑是其中最好的，就算放到國際上也是穩居世界先進水平。該型近防炮已經裝備了包括「遼寧」艦、052D型導彈驅逐艦和新建造的054A型導彈護衛艦在內的海軍主力戰艦上，「杭州」艦在改裝時完全可以換裝11管30毫米近防炮。但由於原裝的2座АК-630М型近防炮的基座平台位於艏橋兩側，該位置不便於安裝國產11管30毫米近防炮，因此「杭州」艦可能會在艦舯直升機庫兩側各安裝1座11管30毫米近防炮。

在近日拍攝到的「杭州」艦改裝照片中，可以看到原裝俄艦上2門21-КМ型45毫米禮炮的位置出現了一塊圓形基座狀物體。考慮到該基座下方布置有艦員艙室，而11管30毫米近防炮的彈艙需要穿透甲板安裝，因此筆者判斷這應該是為安裝24管型紅旗10近程防空導彈而預留的。同樣在後部防空垂直發射裝置附近，可安裝另一座24管型紅旗10防空導彈。

根據目前公開的報道，作為一種海軍點防禦導彈系統，紅旗10對防禦系統未能攔截的低空導彈的反應速度尤其快速。改裝後的「杭州」艦上國產近防火炮與近程點防禦導彈相結合，其整體攔截效能完全可以勝過蘇制3М87「短劍」型（Кортик）彈炮合一防空系統（出口型名為「栗樹」/Каштан，其音譯即為我們所熟知的「卡什坦」），單艦甚至近防配置強於052C/D系列導彈驅逐艦。

電子系統設備全面國產化

前文提到，「現代」級驅逐艦原配的主要電子設備已經大部分實現國產化，這一點在054A型導彈護衛艦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從「軍艦鳥-М」系列（Фрегат-М）對空/對海搜索雷達、「礦物-Э」型超視距對海搜索雷達再到МР-90「堅果-Э」型（Орех）照射雷達，都通過了仿製和技術吸收實現了國產化，在性能上甚至比原版還有所提升。

從「杭州」艦已經拆除了前桅頂端的「軍艦鳥-М2ЭМ」型（Фрегат-М2ЭМ）雷達和「礦物-Э」型雷達來看，替換為對應的國產382型海鷹S/C型三坐標對海/對空搜索雷達和366型微波主被動超視距雷達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此外，在煙囪後方的伸縮式直升機庫頂部也可能像054A型護衛艦一樣增設一部364型通用搜索雷達，可用於向近防武器提供目標點跡數據，或作為低空補盲警戒雷達使用。

除了外部設備的換裝外，內部系統設備特別是艦載作戰指揮系統將得到徹底更換。「現代」級驅逐艦原裝的俄制「藍寶石-У」型（Сапфир-У）作戰情報指揮系統仍然採用集中式設計，有著系統軟體複雜，修改、升級困難，生存能力和可靠性差等弊病，一旦主計算機故障或受損系統將徹底癱瘓。加之受蘇聯計算機技術水平的限制，系統中的各類數據處理計算機和火控計算機都採用了模擬式，人機操控界面差，性能上與分散式作戰指揮系統存在相當大的差距。因此，利用現有的052C、052D型驅逐艦上作戰指揮系統的軟硬體對「杭州」艦實施改裝，不論是難度還是費用都可以控制在較低水平。與此同時，「杭州」艦上的各類衛星通信、導航、數據鏈等C4ISR設備都可以借這次改裝的機會更換為與國產新型驅護艦相當的產品，以便融入中國海軍的指揮和作戰體系，這才是這次「杭州」艦改裝最為核心的目的。

結語

完成改裝後的「杭州」艦將依舊是中國東部戰區海軍的中流砥柱，但已經不再是那個為曾經羸弱的艦隊區域防空撐起「大傘」、提供超強火力輸出的「絕對主力」了。在將來的一段時間內，「杭州」艦將作為世界上最為強大的「現代」級驅逐艦，同時作為面目一新的「海上對峙艦」活躍於熱點地區的海上對抗中，利用艦上全新的國產武器發揮其獨一無二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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