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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被車撞死後我放棄愛情,四年後我遇到跟她一樣女生

女友被車撞死後我放棄愛情,四年後我遇到跟她一樣女生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腦洞大叔 | 禁止轉載

多子巷巷尾有一間隔出來的小店,只有兩人並排站那麼寬,進深也就四五米。雖說這店子又窄又小,它可是美食巷裡新晉的「小天王」。

每天10點鐘開始,店門前就會排上長長的隊伍,等待著購買剛出爐的食物——牛肉餅。

二店主田小芳一邊熟練地記錄著食客需要的品種,一邊不時從裡間拿出秘制的牛肉餅交到食客手裡。

雖然已經是初冬,寒氣不時襲來,可是田小芳的額頭上卻早已沁出了細細的一層汗。她不斷地眺望著路口,希望能夠看到那個身影。


1.田小芳

三個月前,田小芳和父親來成都開了這間小店。

田小芳的家鄉樂山一直有製作牛肉料理的傳統,蹺腳牛肉聞名全國。可因為蹺腳牛肉太出名,讓其他的牛肉料理鮮為人知。田家的秘制牛肉餅就是其中之一。

田家的牛肉餅和一般的牛肉餅老遠看去沒有什麼差別,可是口感和味道卻有天壤之別。

離田家小店還有五六米,就可以聞到隨風飄散的焦香味。那是五花牛肉餡被文火長時間烘烤後,逼出的牛油混合著微糊的麵粉發出的味道。

把牛肉餅拿到手裡,立即會發現它的特別之處:餅皮像由層層繭絲壓制而成,根根見形卻又不見縫隙。

這是田家祖傳的絕技千絲酥皮,由於傳男不傳女,而且每代只有一個傳人,所以它的秘方一度鮮為人知。

不僅是酥皮,就是牛肉餅的工藝也比一般制餅工藝還多。經過六個小時、二十一味香料腌制的五花牛肉,被包裹進秘制千絲酥皮里,放進當季菜油里煎炸。

待到酥皮完全固定成形,呈現出微褐色時,再放進炭爐內用文火烘烤半個小時以上,直到把裡面的牛肉脂肪完全烤出,浸透整張餅皮才算製作完成。

這樣的牛肉餅一口咬下,首先聽到是嚓嚓聲,那是千絲酥皮不斷開裂的聲音。斷裂的酥皮絲微微彈動舌面,帶來一種爽脆的體驗。

幾乎就在同時,酥皮里醇味十足的牛油噴射到口腔各個角落,帶來難以言表的充盈。繼續咬下去,牙齒突破酥皮,立即感受到裡層的綿軟,那是二次文火烘烤的結果。

最後,牙齒迫不及待撕開裡層,牛肉餡料頓時混著異香浸染之前咬下的餅坯,和酥脆、綿軟混在一起——味道絕佳卻油而不膩。

吃的過程是享受,吃完後帶來的飽腹感還能維持整整一個下午。這樣的牛肉餅不火沒有道理啊。

可是,餅店開了快三個月,卻仍是門可羅雀,好容易過來一兩個人都是問路的。

雖然父親從未埋怨田小芳,可是田小芳心裡有愧疚啊。要不是她的再三「要挾」,父親根本不會來成都開店。

相比田小芳的急躁,父親老田倒像沒事似的。每天烤上十來個餅,見沒人來買就笑盈盈地鑽進巷子里找人下棋去了,留下田小芳一個人守店。

在店門口坐了好久也沒有人來,太陽光透過招牌斜照到身上,帶著秋老虎即將離去的餘熱,讓田小芳心裡愈加燥熱起來,心煩意亂的她準備提早關門休息。可就在這時候客人來了。

這人看起來至少二十五六歲,卻穿得像個中學生。頭上戴著長舌棒球帽,遮住了半邊臉。

上身黑色短T恤,下身穿著一條過膝牛仔短褲,膝蓋的地方居然破了兩個洞,幾根白線飛在外面,和裡面黑長的汗毛間插著,看得田小芳直噁心。

「小妹兒,來個牛肉餅!」

田小芳心想,小妹兒?誰是小妹兒?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心裡越是這樣想,愈加看這傢伙不順眼。不過,服務行業嘛,顧客是上帝,總不能因為討厭人家就不做生意吧?

田小芳應了聲就進裡間去取牛肉餅,臨進裡間時又瞟了這男的一眼,他正拿著脖子上那個破破爛爛的相機,賊眉鼠眼地打量著店子,田小芳禁不住「哼」了一聲。

她把餅從炭烤爐里拿出來,正準備拿出去,心裡突然打起了壞主意。

她笑了笑,悄悄吐了口口水在餅上,胡亂給抹了幾下。看了看餅沒有破綻,這才拿出去給那男的。那男的接過餅說了聲「謝謝」走了。

田小芳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痛快,臉上滿是壞笑。


2.陳陳

陳陳從田氏牛肉餅店出來,立即被餅的香味所吸引,拉開牛皮紙一大口就咬了下去,然後根本就停不下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整張大餅。

他把記憶里吃過的餅回顧了一遍,成都沒有哪家的餅比得過這家。當然,除了那塊餅,心裡一有念頭,那塊餅立即拚命衝破記憶的防線就要顯露出來。

陳陳驚慌不已,下意識地又為那段記憶封上了二十幾層堅固的明長城城牆。那塊餅終於沒能現出顏色,他放下心來,思緒又拉回到剛才吃的那塊餅上。

「真是難得的好餅。必須得報道一下。」陳陳邊想邊往回走。

牛肉餅店裡仍然只有那個小妹兒。那個小妹兒不是別人,正是田小芳。

田小芳見他回來,以為他發現了餅上口水的事情,心裡自然有些慌亂。

「你們老闆在嗎?」

「在,在……」

「你叫他出來。」

「我,我就是。」

「你就是?」

陳陳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居然是老闆。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姑娘,中等身材,白晰的皮膚,紅撲撲的臉蛋,一雙杏眼正盯著自己。陳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叫陳陳,是成都美食報的記者。」

「記者……記者?」

田小芳心想這次完了,吐口水吐誰不好,怎麼吐到記者的餅上了?還是美食報的記者!被曝光了怎麼辦?

如果被曝光了,別說把生意拉垮,估計相關部門就會來找麻煩了。

不過,田小芳可不是那種怕三怕四的姑娘,她轉念一想做都做了還怕不成?

「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想拍拍照,給你們宣傳宣傳。」

田小芳聽陳陳這樣一說,心想,給我們宣傳?難道他不知道那件事情?她一臉狐疑地問道:「你是說,給我們宣傳報道?」

「是啊。這餅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牛肉餅。所以想介紹給讀者。」

田小芳一聽,立即明白他並不知道口水的事情,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她立即招呼陳陳坐下來。聽陳陳說要拍攝製作過程,她當即把父親叫了回來。

陳陳仔細拍攝了整個製作過程,還讓父女倆站在店門口合了一張影。

父女倆見陳陳忙活了一陣,一定要送幾個餅給陳陳,陳陳拿了一個丟下錢跑了出去。沒走多遠,他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牛皮紙袋子,咬了一大口。

「咦,這個餅怎麼沒上一個好吃呢?」

陳陳又咬了一口,雖然仍舊比其他餅好吃,但似乎少了種什麼味道,可是他又說不出少了什麼。

「工藝都一樣,也是一鍋烤的,應該不會有差別啊。」

陳陳自言自語道:「應該是吃飽了的原因吧。」


3.11點20分

自從陳陳寫的《田氏牛肉餅的「特殊」工藝》在報紙和網路上刊載後,田氏牛肉餅店的生意迎來了井噴。每天十點開始,餅店前就大排長龍。這長龍里,自然有陳陳的身影。

田小芳也像著了魔似的,每天十一點一過,就不時翹首望著巷子口,等待陳陳的到來。

不久,田小芳和陳陳便加了微信聊起天來。倆人年齡相當,從聽的歌到看的娛樂節目都差不多。本來話題就多,最重要的是倆人都酷愛吃餅,自然是越聊越投機。

就這樣一來二去,陳陳一身的裝束由讓人厭惡變成了有個性。田小芳這個「女漢子」也在陳陳的眼裡變得柔情起來。

陳陳對田小芳有了感覺,田小芳也逐漸喜歡上了陳陳。雖然倆人都是單身,但他們似乎都心有餘悸,誰也不願意先說破,讓關係更進一步。

特別是田小芳,她總覺得陳陳有點躲躲閃閃的,也不知道他在怕什麼。

因為害怕一旦表白不僅扼殺了這段感情還連朋友都沒法做,所以田小芳不願意把事情說破,只是任由淡淡的曖昧不斷生長,期望等到愛情自然而然地到來。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愛情卻遲遲沒有到來,田小芳不願意繼續遭受這樣不明不白的煎熬。於是,她決定率先邁出這一步。

這天的十一點二十分,陳陳又站到了隊伍後面,翻看著朋友圈等著買餅。這時,店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陳陳,你過來哈兒!」

陳陳抬頭一看,是田小芳在招呼他,示意他到店裡去。他看看隊伍前面的人,都是一副等得不耐煩的表情,連忙向田小芳擺擺手。

田小芳見他沒有動靜,三兩步走到陳陳面前,讓他進店裡去拿餅。

周圍的人立即投來了忌妒的眼神,陳陳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又是擺手不去。可田小芳不達目的不罷休,硬拉著陳陳的胳膊就往店裡走。陳陳沒有辦法,只得跟著她走出了隊伍。

隊伍立即哄鬧起來。

「田小妹兒,陳記者帥點就拉走,我們這些老頭就排隊啊?」

田小芳抬頭望過去,一看是巷子里「只有饅頭」店的店主何小江,立即笑著說道:「何叔叔,你也知道人家陳記者忙,插次隊你沒意見吧?」

「哪裡敢有意見?但我覺得不僅是這個原因吧。」

何小江打趣道:「是不是哪個小姑娘看上了人家,想拉去做上門女婿喲?」

「哼!」

田小芳一雙杏目回瞪了何小江一眼,何小江馬上低下頭假裝認錯,大夥立即鬨笑起來。隊伍里之前的煩悶頓時一掃而空。大夥開始一句兩句地開起玩笑來。

田小芳也笑了,她把陳陳拉進店裡,從老田手裡接過兩隻像是特製的牛肉餅,包了塞到他手裡。陳陳要給錢,卻被田小芳擋了回去。

田小芳略帶羞澀地說道:「現在店子生意起來了,以後你來免費吃。」

陳陳有些過意不去,硬要給錢。但這時隊伍里又有人在催著拿餅了,他知道再僵持下去會影響生意了,便不再說什麼。

「陳陳。」

陳陳剛要走出門,卻突然被田小芳叫住了。

「你……」田小芳滿臉通紅,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了?」

「你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田小芳炒豆子般問道。

「我……」陳陳有些猶豫,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門外的人開始大聲催促著拿餅,陳陳見田小芳也不管,只是一又杏眼盯著他。

他有些為難地說道:「我今晚有事。」

「那明天晚上呢?」

「真對不起,明天晚上也有事。要不下次再說吧?」

田小芳還想說什麼,門外的兩個顧客已經走進了店裡,田小芳只得先招呼客人。陳陳趁這個機會溜出了店子。

快要走出巷子口時,陳陳回頭望了一眼餅店。田小芳正拿餅給食客,笑容掛在了她紅撲撲的臉上,特別像一個人。還有她剛才在人群中強行拉著自己的手,那種略帶點霸道的感覺和她如此的相像……

他的心突然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但隨即被另一個冷冷的聲音給壓了下去:「你已經沒有資格喜歡任何人了。」

是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喜歡其他人了,陳陳心裡說道。他失落地向報社走去,邊走邊警告自己,不能再來買餅了。


4.6點50分

史玲玲揉揉被凍得通紅的臉龐,再次摸了摸捂在懷裡的蕎麥餅,幸好還是熱的。但她知道體溫不能讓餅維持太久的溫度,心有些著急起來,他今天怎麼還沒出現呢?

路口被濃霧包裹著,根本看不清裡面有沒有來人。史玲玲再一次低頭看了看手錶,都已經六點四十七了,今天陳陳怎麼還沒有到?

陳陳是史玲玲的「地下」男友,為什麼是地下?當然是因為學校不準談戀愛。

其實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她會和陳陳成為戀人。史玲玲和陳陳在初中便是同班同學,倆人都是班上的尖子生,但都偏科。

陳陳語文好,史玲玲的理科好。在那種「男有男幫,女有女幫」的年齡,彼此都看不慣對方,不時在課堂里辯論「對戰」,最後發展到了不屑彼此的地步。

然而,到高三時,新任班主任創新推行「強弱結合,互助互進」的互補學習模式。

因為陳陳數學差,班主任安排史玲玲給他補習。而史玲玲語文不好,陳陳正好給她幫助(這種互補學習模式,曾一度被鹽源縣教育局作為模範推廣)。

本來就是針尖對麥芒,被老師這樣安排倆人自然特別不爽。但是高考在即,多幾分就意味著未來多一些機會,倆人只有服從安排在一起互相補習。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倆人竟然對上了眼。

在慢慢接觸的過程中,史玲玲並非是陳陳想像中儘是壞脾氣的富家小姐,而陳陳也並非史玲玲心中那樣目中無人的傲矯貧農子弟。

更重要的是,兩人都特別喜歡吃餅,一見到餅就兩眼放光,尤其對家鄉的蕎麥餅更是喜愛之極。

一來二去,倆人竟然日久生情。雖說如此,但倆人都始終沒有真正走到一起。這全賴陳陳臉皮薄不主動開口。

最後史玲玲憋不住了,在一次補習完後,直接逼宮問陳陳要不要做她的男朋友。

陳陳憋紅了臉終於答應了,從此,倆人成為鹽源高中眾多「地下」工作者之一。

實際上,史玲玲的父母本來有機會發現並制止這段戀情的。

因為從某天開始,女兒的食量突然大增,每天都要多帶一塊蕎麥餅去上學。父母為女兒不再喊減肥而高興,卻沒曾想過平時只吃半塊餅的女兒,飯量怎麼可能突然暴增一倍多?

史玲玲當然不會吃那塊餅,那是帶給陳陳的。

偶然吃過一次後,陳陳對史玲玲家的蕎麥餅讚不絕口:蕎麥和麵粉的比例拿捏到位,既保留了蕎麥的清香味,又去除了蕎麥的粗糙。

最重要的是,他家的餅經過煎炸充分發泡後,並沒有立即起鍋,而是轉由大火逼出餅里多餘的油脂,這才起鍋。這樣製作出來的蕎麥餅,一口咬下去外酥里軟,不僅非常有嚼頭,還油而不膩。

從那以後,史玲玲每天早上總會給陳陳帶一塊蕎麥餅。可蕎麥餅這東西比較嬌貴,只能熱乎乎的時候吃,一旦冷了就會變得堅硬起來。嚼起來非常費勁不說,味道還大打折扣。

隨著隆冬的到來,史玲玲只有把餅放進懷裡,用體溫來保持餅的溫度,等陳陳來了吃熱餅。

今天已到了六點五十分,陳陳還沒有出現,再不來就要遲到了。史玲玲有些著急,墊著腳張望了好幾次,視線依然被擋在了濃霧外面。

這時,霧中傳來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史玲玲下意識地站到了路邊上。

摩托車衝出了濃霧,可它卻沒有沿著村道的方向前行,而是朝史玲玲沖了過來。史玲玲躲閃不及被撞倒在地上,懷裡那塊焦黃的蕎麥餅被重重摔了出去,掉在被夜雨淋濕的路面上。

蕎麥餅在寒冷中冒著淺淺的熱氣,史玲玲逐漸模糊的意識告訴自己,必須得把餅揣回懷裡,要不然陳陳來了,就涼了……


5.最後一塊蕎麥餅

那天早晨,奶奶一塊蕎麥餅還沒有吃完,就突然暈倒了,陳陳和家人都在屋裡照顧奶奶。二伯急匆匆地騎了摩托車去請醫生,卻沒有想到在村口撞倒了史玲玲。

奶奶醒了過來,可史玲玲卻昏迷進了醫院。

聽到史玲玲被撞消息,陳陳瘋了似的往醫院裡跑,可他最終沒能見到史玲玲的最後一面。

回家的時候,陳陳站在倆人每天碰頭的地方默默地流著眼淚,這時一塊蕎麥餅映入了他的眼帘。那隻熟悉的口袋,那塊熟悉的餅,正是從史玲玲懷裡掉出來的。

因為撞擊的原因,半截焦黃色的餅已經跑出薄膜口袋,蹭進了泥土裡。

陳陳緩緩地把餅撿了起來。他彷彿又看見史玲玲站在自己的面前,一隻手從懷裡掏餅,另一隻手比劃著:「噹噹當……超級蕎麥餅一隻!」

彷彿看見她強迫自己喝掉她的牛奶,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休息,她強行拉著自己扔開測試題去跑步……

陳陳咬一口蕎麥餅,餅已經變得冷硬,根本咬不動。他的鼻翼一陣發酸。他又使勁咬了一口,終於咬下一塊。

那塊餅剛入口,他彷彿感覺到了她的體溫,眼淚立即充滿了眼眶。

他又咬下一大口,他似乎感覺到她揪著自己胳膊的生疼,眼淚湧出了眼眶。

他接著再咬下去,他彷彿看見她撅著嘴,用手指勾著自己的下巴,驕傲地命令他:「給爺笑一個!」

陳陳呆住了,淚水卻不停地滴落。他用力地咬著蕎麥餅,餅和著泥沙鑽滿了整張嘴,一段段記憶不斷湧出。他沒能哭出來,可淚水卻像瘋了似的在臉上肆意流淌。

從那天后,陳陳不再吃蕎麥餅,甚至都不敢再見到蕎麥餅,因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淚流不止。


6.17點10分

老田看著女兒盯著巷子口,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有些心痛,問道:「幺女,你又在看陳記者了啊?」

「是啊。」話剛說出口,田小芳後悔了,趕緊說道,「哪有啊?老爸別亂說,我是看有沒有客人來吶。」

老田笑了笑,擦擦手上的油說道:「別看了,這都五點過了,要來早就來了。」

「哦。」田小芳有點失望,是啊,要來早就來了。

自從上次說要請陳陳吃飯後,他已經三天沒再來買餅了。田小芳按捺不住,在微信上約了他幾次,他都只留下一句正忙就不再回話。

他怎麼了?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田小芳越是這樣想,心裡越是焦躁不安。

「幺女,你啷個了?」

田小芳抬頭一看,父親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連忙掩飾道:「沒什麼啊。」

「那怎麼一天到晚巴望著陳記者來啊?」

「哪有哦?人家幫了我們這大忙,我盼著他來,送點餅給他吃嘛。」

老田當然知道女兒心裡的小九九,也不想點穿。可看著女兒單相思的模樣,又有些心疼,於是他想出了個幫女兒的辦法。

「要不,你把剩下的餅給他送去?」

「嗯?」田小芳望著父親,父親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好勒!」

田小芳把剩下的十來個牛肉餅打了包,就朝成都美食報報社走去。老田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報社辦公室里全是低矮的格子間,裡面坐了五六個人,看得見頭頂,卻看不見臉。裡面沒有陳陳常戴的那頂棒球帽。

田小芳心想陳陳可能不在辦公室,她轉身就要走。正在這時,一個身材瘦高的記者從門外走了進來。瘦高個幫她喊了陳陳,原來陳陳今天並沒有戴棒球帽。

陳陳漆黑的頭髮稍顯得有些亂。和陳陳頭髮一樣亂的是田小芳的心。她突然沒了之前的衝勁,有些害羞起來。她這一害羞不要緊,讓陳陳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事情。」

田小芳回答道,她看陳陳一臉疑惑的表情,接著說道:「就是看你好久沒來店裡了,專程給你送幾個餅吃。」

「哦,你不用這樣客氣。」

陳陳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倆人就杵在門口。

瘦高個老遠就聞到了牛肉餅的味道,看了看田小芳手裡的袋子,咽了幾口口水,忍不住問道:「姑娘,這餅是送給陳陳吃的嗎?」

「是啊。」

田小芳邊回答邊把袋子遞給陳陳,陳陳不知道該不該接,瘦高個一把將袋子接了過去。

他拉開袋子立即叫了起來:「田氏牛肉餅——這就是特殊工藝的田氏牛肉餅?」

格子間里的記者聽到田氏牛肉餅,紛紛走了出來,也不客氣,拿了餅就開吃。

田小芳見大夥邊吃邊稱讚餅好吃,自然高興起來,也沒有剛才的拘謹了。但看著餅越來越少,陳陳還沒有吃到心裡又著急起來。

她對陳陳說道:「你吃啊。」

「呃……」

陳陳一副囧態,田小芳連忙拿了一個遞到陳陳手裡。陳陳看著手裡的餅,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心裡五味雜陳。田小芳從陳陳臉上的表情看出了他心裡有事。

「陳陳,餅吃不吃?不吃給我!」瘦高個也不等陳陳回答,徑直從他手裡把餅拿走了。

瘦高個拿了餅就進辦公室里去了,門口只留下了田小芳和陳陳。兩人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

時間突然變得慢了起來,空氣凝固得讓田小芳越來越煩躁。

最後,她一句話脫口而出:「我先走了。」

陳陳也不傻,他自然知道田小芳的心思,他望了眼田小芳,心想不能老是拖著別人,乾脆直接回絕了人家吧。

於是追了上去:「我送送你。」

倆人就這樣走出了報社。


7.我已經沒有資格了

初冬的成都看起來格外蕭瑟,巷子兩旁的銀杏樹葉子已經快掉完了,幾片銀杏葉被偶爾路過的汽車帶了起來,飛舞到空中又緩緩落到地上。

陳陳和田小芳踩著黃色的銀杏葉鋪成的路面慢慢朝前走。

其實田小芳來報社的那一刻,陳陳就明白她的心思。實際上他對田小芳也有感覺,她的勤勞、堅韌,甚至還有她的霸道著實讓自己喜歡。

可是自從史玲玲走了以後,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愛任何人了。

他望著腳下的銀杏葉,輕聲說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喜歡任何人了。」

田小芳聽到了陳陳的話,但是並沒有聽懂裡面的意思:「什麼?」

陳陳抬起頭看著田小芳,說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喜歡任何人了。」

田小芳停住了腳步,問陳陳:「為什麼?」

陳陳找了張長石凳子,給田小芳講史玲玲和他的故事,田小芳聽著聽著淚就落了下來。

這是陳陳第一次向別人講述這段往事,他原本以為這樣做會讓自己特別難受,可是沒想到講出來後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舒暢,這五年來的重壓終於得到了釋放。

「哥,今天來之前,我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田小芳邊說邊擦著淚水,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陳陳聽田小芳這樣說,明白她已經放棄了,立即長舒了口氣,但心裡卻莫名失落起來,畢竟她是這五年來第一個讓自己心動的姑娘。

田小芳擦乾了眼淚,認真地對陳陳說道:「聽你說了這件事情後,我想告訴你,我更喜歡你了。」

陳陳剛才失落的心突然激動起來,可是這激動立即又被那冷冷的聲音所壓制。

這時候,田小芳不經意伸出手來,輕輕撿起落在他肩上的銀杏葉。田小芳的這個舉動讓陳陳如觸電般顫抖起來。

恍惚間,眼前的田小芳突然變成了史玲玲。這不是在成都,而是鹽源高中後花園的那棵銀杏樹下,史玲玲正專註地撿起他肩上的一張葉子。

「你長成樹了!」

她笑著撿起他肩頭的樹葉,他一把捏住她的手笑著說道:「長成樹也是你的樹。」

「……哥,哥,哥,哥!」

他模糊的視線突然清晰起來,田小芳正搖著自己的肩膀,他的手正握著田小芳的手。

他連忙放開田小芳的手,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哥,你,你沒事吧?」

「沒,沒事。」陳陳說罷發起呆來,腦海里那個片段逐漸清晰起來。

看著天空中飄舞的銀杏葉,史玲玲突然一臉認真的表情對他說道:「陳陳,要是我先走了,你必須找一個女生好好地生活!」

陳陳一聽這話愣了,史玲玲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阿威和叮噹。」

這是他們倆偷偷去電影院看的《全城熱戀》裡面的男女主角阿威和叮噹。

不過,那是一個挺悲慘的故事,兩人彼此相愛,但叮噹卻患上絕症離開了人世,最後留下阿威一個人。

怎麼能這種說話呢?陳陳立刻生氣地制止道:「趕緊閉嘴!你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呢?」

史玲玲撅了下嘴,笑著幫陳陳理了下衣服。

沒想到一語成讖,不久後,她真的像叮噹一樣走了。而自己竟成了現實中的阿威。

「你必須找一個女生好好地生活!」

史玲玲的話一遍一遍地在心頭重複著……

「玲玲,玲玲!」

他拉住史玲玲的雙手不讓她鬆開,過了好久才聽到田小芳在叫他。

「……哥,哥,你沒事吧?」

「哦,沒事,沒事。」

田小芳拉著陳陳的雙手,注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哥,我知道玲玲姐雖然走了,但那個位子永遠是她的。我也知道沒人有資格代替她坐上那個位子。」

陳陳睜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田小芳心思會如此細膩。

「但是我知道玲玲姐一定不願意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她一定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說罷,她一臉真誠地望著陳陳,鄭重地說道:「我想我可以坐在玲玲姐旁邊的位置上,完成她未了的心愿。」

一股熱流從田小芳手裡源源不斷地傳到陳陳早已經冰冷的心,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感動。

他的視線開始清晰起來,眼前的不再是史玲玲,而是田小芳。她正睜大雙眼注視著陳陳,等待他的回答。

世界突然緩慢下來。一陣微風吹過,輕輕撥動著枝頭為數不多的銀杏葉,幾片黃色的銀杏葉搖曳著飄落下來,靜靜地沒入鋪滿黃色葉片的街道中……

無論是樹、葉還是街道彷彿都在等著陳陳肯定的回答。然而就在這時,陳陳心底那個聲音又再度響起:「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喜歡任何人了!」

陳陳被這聲音一駭,立即放開了田小芳的手,他緩緩站了起來:「小芳,對不起。」

陳陳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走出了巷子。他沒有回頭,他怕一回頭就會讓田小芳看見自己滿臉的淚水。


8.回家

遇到過不去的坎,陳陳的第一反應是回家。這一次也不例外。

兩年未曾回家,給家人解釋說工作忙沒時間。但陳陳心裡清楚,工作忙只是一個借口,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願意回去面對和史玲玲的那段回憶。

而這一次,他知道必須得去面對了。

到家時,家裡只有奶奶在,80多歲的老人身子依然硬朗,只是眼睛有些渾濁。

看陳陳回來了,老人家特別高興,切了亮珍珍的臘肉,柴火灶里烤著土豆,都是陳陳喜歡吃的。

當然,疼愛孫兒的奶奶並沒有做蕎麥餅。

「奶奶,做塊蕎麥餅給我吃吧。」

奶奶耳朵有點背,笑著轉過身來聽陳陳說話。

「狗兒,你說什麼?奶奶沒有聽清楚。」

「奶奶,做塊蕎麥餅吧。」

「蕎麥餅?你不是不喜歡吃嗎?」

「是啊。但今天特別想吃。」

奶奶看了看陳陳,笑著答道:「好,狗兒想吃什麼奶奶都給你做。」

農家的大灶大鍋燒的是柴禾。陳陳到屋後抱來了柴禾,把整個爐膛燒得通紅,而奶奶在灶邊和著蕎麥麵。

熱油、下餅,麵糰由白色變成了黃色,蕎麥香味在灶間瀰漫開來。這香味穿過陳陳的鼻翼,直達腦海的深處,那粘著泥土的餅抖落了記憶的塵埃浮現出來。

蕎麥的清香突然變成了混著泥土腥味的冰冷衝出腦海,衝破淚腺,陳陳的淚水立刻流了出來。

這一切自然都被奶奶看在眼裡。她搖了搖頭,加快翻煎著蕎麥麵,希望它能夠早點熟透。

餅很快做好了,六七塊摞在一起,冒著黃澄澄的油氣,奶奶把餅挪到了陳陳的邊上。

陳陳看了眼奶奶,他猶豫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抓起了一塊咬進嘴裡。滾燙立即混合著蕎麥和菜油的香味在他的口腔里跳起了舞蹈。

奶奶笑了起來,黝黑的皺紋更加深了。

「都是你的,慢點吃,別燙著了。」

陳陳破涕而笑,一口接一口地吃著蕎麥餅,那濃郁而熟悉的香味立即將之前的冰冷沖得一乾二淨,一段段快樂的記憶破冰而出。

他強行給她暖手,他逼著她喝老薑紅糖水,他奪過她背上的書包,他背著她上山……

那些伴隨著兩人吵吵嚷嚷的快樂記憶,像蕎麥餅的香味一樣從陳陳的每個毛孔里散發出來,慢慢消融著那些冰冷的記憶。

晚上,奶奶把陳陳拉到了身邊,和他聊天。

「狗兒,人這輩子就像三節草,不知道哪節好。」

陳陳自然知道奶奶坎坷的一生,她老人家的每一步都充滿著艱辛。

「老天爺安排你怎樣生活,你就怎樣生活。如果你不知道老天爺想讓你過怎樣的生活,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自然會找到老天爺要你過的生活。其他的事情就別管了。」

老屋的火塘邊,陳陳望著奶奶,老人發黃的眼睛突然沒了渾濁,閃著通透的光芒,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慈祥。


9.面對

在回成都之前,陳陳專程去看了史玲玲。

那年他栽在墓碑兩旁的月季又長多了不少,竟然還冒出了幾個花骨朵。陳陳把一塊親手做的蕎麥餅放在墳前,心裡有許多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靜靜地坐在墓碑旁邊,眺望著山下的村落,就像六年前和史玲玲一次又一次坐在這山上一樣。

也許是小陽春的緣故,山間的一些杏樹、梨樹竟然開出了些花朵。看著這些花朵,陳陳心想,那粉白和水紅撞擊而成的粉紅,真像極了史玲玲的臉龐,當然,還有田小芳的。

史玲玲的笑臉和田小芳的笑臉不斷地交替,不斷地融合,竟讓陳陳分辨不出誰是誰了。

坐了很久,陳陳才起身和史玲玲告別下山。出村前,他決定再去那個路口看看。

四年前,自從村裡改道修水泥路,陳陳就再也沒有走過那個路口了。

剛到路口,陳陳的眼睛不自然地就朝那塊餅的位置望去。那塊餅立即夾著泥土鑽進他的嘴裡,根本不用想,那股和著腥味的冰冷馬上撲了上來。

但這一次,它還沒有透出那句狠狠的話來,就被史玲玲從懷裡遞出餅來的模樣所掩蓋。

「噹噹當……超級蕎麥餅一隻!」

史玲玲銀鈴般的聲音迴響在耳邊。

「陳陳,要是我先走了,你必須找一個女生好好地生活!」

史玲玲彷彿就在他眼前,對他說道:「陳陳,就是這個女孩了,我把你託付給她。」

一個女孩從她身後走了出來,白晰的皮膚,紅撲撲的臉蛋,一雙杏眼正盯著自己,正是田小芳。


10.妹兒

陳陳到成都已經是下午5點過了,他沒有回出租屋,而是直奔田氏牛肉餅店。

還好沒有關門,陳陳心裡一陣竊喜。他三步並作兩步往店裡走。這時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餅賣完了。」

陳陳抬頭望去,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男生,瘦瘦的身板上晃蕩著一塊大圍裙,俊秀的臉龐帶著股傲氣望著他。

「我找田小芳。」

「找我妹兒啊?」男生笑著問道,話語里似乎和田小芳關係非同一般。

陳陳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猛撞了一下,他再打量了下這男生,年齡和自己相當,長相斯文比自己顏值高了幾個段位。

難道這男的是田小芳的愛慕者?不對,愛慕者不可能圍著圍裙幫廚吧。只有一種可能,准男友。

陳陳越想心裡越是失望,一股痛楚從心裡傳來,他轉身就往店外走。

這時,裡間傳來了田小芳的聲音:「是誰啊?」

「不知道。」

田小芳走了出來,那個熟悉的背影立即映入眼帘,是陳陳!他正往巷子外走,田小芳立即把圍裙一扔,追了出去,邊追邊喊陳陳。

轉出巷子口,田小芳終於喘著氣追了上來,她一把拉住陳陳問道:「你跑什麼跑?」

「我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招呼不打就走了?」

「你店裡不是有人嗎?我就走了。」

田小芳望著陳陳臉上的表情,頓時猜到了幾分,她笑著說道:「你見的那個男生是我的表哥,名叫余戈,他準備在這邊開家甜皮鴨店。」

陳陳一聽心裡頓時由悲轉喜,問道:「那你們只是——」

「表兄妹,直系三代以內血親。」

陳陳有些尷尬,連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田小芳邁進一步,逼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陳陳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我的意思是……」

田小芳一雙火辣辣的眼睛望著他,他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仰頭對她說道:「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田小芳深吸了一口氣,答道:「好!」(原題:《一塊牛肉餅里的獨家記憶》,作者:腦洞大叔。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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