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9.4分我都覺得低

昨天，是世界「慰安婦」紀念日，一部反映中國「慰安婦」倖存者生存狀態的紀錄電影《二十二》也於昨日正式公映，它由郭柯執導，同樣也是中國首部獲得公映許可的慰安婦題材的紀錄片。

紀錄片前期因為資金不足差點擱淺，最後在三萬多民眾的眾籌下，才得以順利拍攝發行。

而電影上映後，在全國院線的排片率只有少到可憐的1.5%，但是在媒體和藝人們自發的推薦下，這部不該被埋沒的電影被越來越多的人所關注。

每當這時候，甚至會慶幸自己所選擇的行業，或許我們不能改變國內「惡劣」的電影市場環境，但是能夠為這些真正用心的好電影盡自己的綿薄之力，也不枉心中對電影的這份熱愛。

不過今天除了呼籲大家去影院支持這部有意義的紀錄片，最主要的是為了給大家介紹這部《二十二》的前傳——同樣也是郭柯執導的紀錄片《三十二》。

2012年，導演郭柯拍攝韋紹蘭老人的紀錄片，當時中國公開身份的慰安婦倖存者只剩32人，於是他將紀錄片命名為《三十二》。（不管是《二十二》還是《三十二》都是以已公開身份的「慰安婦」倖存者人數命名，而截止到《二十二》公映的這一天，僅剩8名老人在世了...）

雖說是紀錄片，但卻有著電影的質感，開頭的桂林山水靜謐美好，但是誰能想到這片土地有著怎樣醜陋的傷疤。

一九四四年十月，日軍陸軍第11軍包圍了桂林，當時出門打豬草的韋紹蘭，遇到了日軍，被拖上了軍車…

這一路上，日本鬼子見到女人就拖上車。韋紹蘭說：不敢抬頭，不敢數，也不知道他們拖了多少個，她們被關到屋子裡，被鬼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強姦。

那一年，韋紹蘭24歲。

三個月後的一天，她趁著看守的日本士兵打瞌睡，背上仍在襁褓里的女兒，逃出了慰安所，噩夢這才結束。

但是，真的結束了嗎？她被日本人折磨了三個月，此後的一生她卻被「慰安婦」這個名號折磨。

丈夫不待見她，認為她「學壞」，好在婆婆處處幫她說話。

韋紹蘭懷上了日本鬼子的孩子。一九四五年七月十三日，孩子生了下來，是個男孩，取名羅善學。

羅善學七八歲時，有一天放學回家，聽見爸媽在吵架，他就躲起來偷聽，這才知道自己不是爸爸親生的，自己身上流著日本鬼子的血。

多年來，羅善學受盡了冷言冷語，村裡人經常戳他的脊梁骨，村裡的小孩子都喊他日本人...

到了2012年，羅善學已經68歲了，還討不到老婆。他說：談了六個妹仔，個個妹仔都講，什麼不好嫁，為啥要嫁個日本人？於是到現在，羅善學一直放牛為生，和老母親住在一起，相依為命…

沒有呼天喊地的悲愴，沒有淚如雨下的哭泣，電影在大部分時間裡，都冷靜而剋制，平和而溫暖。

「日頭出來點點紅，照進妹房米海空，米海越空越好耍，只愁命短不愁窮」片尾奶奶悠悠的唱起了歌，恬靜，悠揚，歌聲穿透了時光。

嚴格來說，這部紀錄片拍的很普通，屬於口述歷史那一類。部分場景擺拍痕迹明顯，但這份指責我說不出口。

這樣一部電影很難評分，一是它選題新穎，剪輯出來的主題獨特，並不是一味責問歷史，而是另闢蹊徑的展示了傷痛和歷史是如何在個人身上留下痕迹。

在日本侵華戰爭的八年間，中國至少有20萬名婦女被日軍誘騙，被迫淪為日軍的性奴隸。她們在戰中期間受盡虐待，大多數人在經過漫長的折磨後死於日軍手下，而少部分婦女即使得以倖存，身體和心理也留下了永久性不可逆的傷害。

圖片來自電影《南京！南京！》

記得那些日子裡學的歷史，書上教給我們的是那些生硬的數字，某年某月在哪死了多少人，我們機械的背著意義、原因、啟發等等等等，但是書上從沒告訴過我們，那一個個組成歷史的鮮活的人，到底是怎樣生活，甚至，怎樣死去。

8月12日，中國大陸最後一位起訴日本政府的「慰安婦」倖存者黃有良，在海南陵水黎族自治縣英州鎮乙堆村的家中離世，終年90歲。也就是說，當年那兩萬慰安婦現在只剩八位了。

從兩萬到0是多孤苦的一個過程，被遺忘的倖存者，依舊被遺忘，存活的卻越來越少，偶然想起，僅有一聲嘆息。

我們是怎麼看待慰安婦這個歷史遺留問題的？我們不缺乏憐憫，不缺乏宣傳式的控訴，不缺乏對侵略者的咬牙切齒，甚至不缺乏對「證據」的珍惜。缺乏的是，摘下有色眼鏡，用真誠的擁抱接納她們，成為我們當中無差別的一份子。

因此，《三十二》極為可貴。

它提醒我們——原來我們看過的只有「慰安婦」這三個抽象的字，而太少看到一個具體的人；我們關注於慰安所里的獸行，而總是忽視走出慰安所後，她們要如何度過餘生。就像我們從不知道，韋紹蘭老人如何用行動不便的腿腳，試探著取水、擔水，如何用幾十元的救濟金度日。

可能這段時間天，我們的激情因為《戰狼2》得到燃燒，但換一個角度再來審視一下戰爭這件事情，或許和平才是每個人嚮往的歸宿。這裡，沒有殺戮血腥的鏡頭，只有客觀的記錄，將歷史的碎片點點打撈。

願你能在匆忙之中，短暫駐足，給這些行將逝去的老人，一個深情的凝視。

戳「鏈接」可看《三十二》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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