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最後一批尚存人世的慰安婦：戰後起訴日本，不敢面對子女

72年前，日本軍國主義宣布無條件投降。在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很多亞洲女性慘遭日軍蹂躪，成為軍事性奴隸。8月12日，中國最後一位起訴日本的「慰安婦」倖存者黃有良阿婆，在家中離世，終年90歲。隨著阿婆的離世，中國「慰安婦」倖存者原告均已辭世，我們再次想起了這些老人在戰後所經歷的一切。

黃有良

2001年7月，黃有良、陳亞扁、林亞金等8名海南「慰安婦」倖存者向日本政府提起訴訟，要求日本政府謝罪以恢復她們的名譽。然而，經過長達近10年的對日訴訟之路，倖存者們在反覆上訴與被駁回之間掙扎，最終均以敗訴告終。日方法院雖認定了當年的侵害事實，但以「個人無權利起訴國家」為由，判決黃有良等敗訴並駁回其上訴。蘇智良介紹，自1995年起，中國大陸24位日軍「慰安婦」倖存者、4個起訴案控告日本政府，原告方全部敗訴。而現如今，慰安婦」老人去世了，她一輩子都等不來公道，日本人在等老人自然死亡，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凋零！

尚存人世的慰安婦

上海師範大學蘇智良教授是中國「慰安婦」問題權威學者，他與陳麗菲教授夫婦二人，奔走20餘年，調查「慰安婦」證人和遺迹。到今天為止，在中國「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登記在冊的中國大陸地區日軍「慰安婦」制度受害者僅剩14人了。這也就意味著，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在二戰中被日軍殘忍蹂躪過中國女性的合理名譽，將永遠無法受到日本方面的道歉和恢復，這大概也是日本方面處理這個問題手段之一吧。

對於這些老人而言，其實羞辱並未終止，也許更令人痛楚的是人性。很多老人曾對蘇智良說，日本鬼子是敵人，但自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受到的白眼卻是幾十年了。曾有一位受害的大娘哭著受訪說，她周圍的男性說「這個女人不幹凈！」，還有上了年紀的男人說「這種女人是中國人的恥辱！」。而老人們最忌諱的是子女，旅山西盂縣河東村楊秀蓮的養母南二仆，在她4歲時上吊自盡了，因為南二仆就是「慰安婦」之一，但直到養父臨終，楊秀蓮才得知真相。還有些人因此把終身都毀了，沒有家庭，沒有孩子，大部分被丈夫拋棄，兒女受牽連，也找不到對象。

慰安婦主題雕像

更加可悲的是，性傷害，對中國女性來說這是最難以啟齒的事情。長久以來，她們都在孤軍奮戰。從上世紀90年代至今，中國民間開展了曠日持久的對日民間索賠行動。她們赴日演講、上庭作證、等待審判，折騰了十幾年。但自從2007年終審敗訴之後，「慰安婦」一下找不到了出路，民間對「慰安婦」的調查幾近停滯。而說出真相得到的不只有悲憫，還有別人的指指點點。她們承受的痛苦，從過去延續到現在。這是一種外人沒資格說三道四的不堪記憶。

平靜之下，如今，她們的晚年生活，已經波瀾不驚。但其實，她們一刻也沒有忘記過，只是不再輕易提起。一個人經歷過那樣的傷害，活了下來，並且願意撕開傷疤，一遍一遍告訴同胞歷史的真相。若沒有她們站出來，撕裂傷疤，照亮黑暗，歷史真相將任由抹滅，「勿忘國恥」將只是一句空話！無疑，日軍「慰安婦」罪行是黑暗的罪惡，很多人都說不敢觸碰。但我們當代中國人，尤其是年輕一代，回顧這段歷史，絕不應該只有譴責和絕望。不要讓「慰安婦」再成為孤軍，成為「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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