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林黛玉等《紅樓夢》里的人物老愛「冷笑」？

文/有毛僧

剛看到一個有趣的話題，問的是《紅樓夢》里的人物為何老愛冷笑。到底有多愛冷笑呢？通過數據檢索，老僧發現，在《紅樓夢》里有124次冷笑。

這些冷笑都涉及到誰呢？

涉及的人物太廣了，冷子興、賈雨村、賈寶玉、賈政、薛寶釵、王熙鳳、林黛玉等，核心人物都有所涉及。

從文學的角度，很多人都會說，《紅樓夢》是世情小說，講的是人際關係的微妙之處，所以很多人物都是精心雕琢的心機很重的人，他們說話都比較小心，冷笑便是情感表達比較豐富又比較安全的一種。

這種說法有道理，但也不全對。

我們可以無限制地抬高《紅樓夢》的地位，但是也要看到它的時代局限性。《紅樓夢》的作者儘管辭彙量很大，但是依然存在嚴重的表達局限。這樣用詞也有可能是作者詞窮後的偷懶行為。

不僅是《紅樓夢》，《三國演義》《西遊記》都存在類似的問題。

在《三國演義》中，可以與《紅樓夢》里的「冷笑」媲美的，是「大喜」。經過檢索，老僧發現，在《三國演義》中有387個「大喜」，而「冷笑」只有11個。從這裡可以看出，《三國演義》這樣的歷史小說，寫的是王侯將相，所以「大喜」更能顯現出人物的性格，屬於萬金油。

在《西遊記》中，也存在類似的問題，如孫悟空與妖精打架，一般都會用「不分勝負」、「難分勝負」、「打個平手」這種詞。之類的詞加起來，大概有50多個。《西遊記》中還有一個詞用的比較多，即「耍子」，幾乎適合所有的場合，使用頻率高達75次。

上述三部書都是大部頭，人物紛繁複雜，要想很明確地寫出所有人的所有表情，幾乎是不可能的。在形容人物的表情的時候，會根據所寫的內容與方向，固定用一些辭彙。

在《紅樓夢》里，多數人物都生活在一定的枷鎖中，人物關係很微妙，更像真實的官場、職場。在這樣的環境中，「冷笑」是最安全的表情，也是最貼近現實的。

在廝殺的戰場上，豪邁的英雄一定是遇到開心的事就開心，遇到好朋友就開心。所以，「大喜」這種辭彙會比較頻繁。

《西遊記》這種神魔小說吸收的是民間說書人的段子，為了烘托氛圍，猴哥降妖一般都不分勝負，這樣才能為他打敗對手設置難度和鋪墊情節。只是，作者在整理的時候，沒有全部處理而已。

這樣用詞這並不代表作者很牛，一種可能是作者比較詞窮，另一種可能是這是模式化的寫作，與升級打怪的網文模式內涵是一致的。肆意貶低這種辭彙的用法是不對的，畢竟這些書都有它們的時代特點，同時沒有必要將這些書神話，小說而已，作者是人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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