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教育成功的秘訣：因材施教

《孔子學說的網路世界》（連載之十七）

五、孔子教育成功的秘訣：因材施教

孔子是中國歷史上教師的光輝典範，他既是弟子們可敬的師長，又是他們值得信賴的朋友。正像《論語·子罕》中記載的那樣：

顏淵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

顏淵感嘆地說：「（對於老師的道德學問），我抬頭仰望，越望越覺得高不可攀；我努力鑽研，越鑽研越覺得極其深厚，不可窮盡；看著它在前面，忽然又像在後面。老師善於一步一步地誘導我們，用各種文獻典籍來豐富我們的知識，又用各種禮法來約束我們的言行，使我想不精進、停止追求都不可能，直到我用盡了全部聰明才智和能力，好像有所建樹，我義無反顧地繼續追隨老師，但卻還相差十萬八千里。」

孔子在弟子們的心中之所以有這樣崇高的地位，完全得益於他作為「萬世師表」的行為世范。他因材施教的教學智慧，更使他的弟子們受益良多。在《論語.為政》我們看到，弟子們問同一個問題，他針對不同的對象，給予了不同的回答。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樊遲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孟懿子問什麼是孝，孔子說：「孝就是不要違背禮。」後來樊遲給孔子駕車，孔子告訴他：「孟孫（孟懿子）問我什麼是孝，我回答他說不要違背禮。」樊遲說：「不要違背禮是什麼意思呢？」孔子說：「父母活著的時候，要按禮侍奉他們；父母去世後，要按禮埋葬他們、祭祀他們。」孟懿子是魯國的大夫，也是掌控魯國國政的三大權臣（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之一，在他父親去世前，專門把他叫到床前，囑咐他跟孔子學禮，也就成了孔子的弟子。但這三大權臣從來不把魯國國君放在眼裡，經常幹些違背禮法的事情。

《論語.八佾》：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孔子談到季孫氏，說，「他用六十四人（只有周朝天子才能用的規格）在自己的庭院中奏樂舞蹈，這樣的事他都忍心去做，還有什麼出格的事情他不能狠心做出來呢？」

本篇接著寫道：

三家者以《雍》徹,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於三家之堂？」

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三家在祭祖完畢撤去祭品時，也命樂工唱《雍》這篇詩。孔子說：「（《雍》詩上這兩句）『助祭的是諸侯，天子嚴肅靜穆地在那裡主祭。』這樣的意思，怎麼能用在你們三家的廟堂里呢？」

孔子正是針對這三大權臣經常違背周朝禮法的情況告訴孟懿子，孝就是不要違背你父親叫你學禮的初衷，一切按規矩行事，否則就談不上孝了。

孟懿子的兒子孟武伯問孝：

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

孔子說：讓父母只有在你生病的時候為你擔憂。我理解孔子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日常生活中要格外謹慎小心，不要惹是生非。作為貴族子弟，容易出的毛病就是仗勢欺人，胡作非為。除了生病在所難免之外，在外面不惹事你就算是盡到了孝道。

接下來是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子游問孔子什麼是孝。孔子說：「現在講所謂的孝，是說能夠養活父母。在一般的家庭里，犬、馬等牲畜也都能得到飼養。如果不敬重父母，那與養犬、馬有什麼差別呢？」孔子在這裡強調的是父母做人的尊嚴，針對的是一般人對孝道過低的認識。在子夏問孝中，孔子又做了進一步的闡述。

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

子夏問什麼是孝，孔子說：「（當子女的要盡到孝），最不容易做到的就是對父母和顏悅色，僅僅是有了事情，兒女需要替父母去做，有了酒飯，讓父母吃，難道能認為這樣就可以算是孝了嗎？」孔子要求子女要從內心深處真正地孝敬父母。在日常生活中，與自己越親近的人，越容易被忽視。我們在外面有點什麼不順心的事，最容易把情緒帶回家中，一點不對，就給父母臉色看。由此可見，孔子對事情的觀察入微，對人心的深入洞察。運用到教學的實踐中，就會有的放矢，切中要害。

最能直接體現孔子因材施教精神的例子要算《論語.先進》：

子路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冉有問：「聞斯行諸？」子曰：「聞斯行之。」公西華曰：「由也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問聞斯行諸，子曰，『聞斯行之 。赤也惑，敢問。」子曰：「求也退，故進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聽到一件合於道義的事，立刻就去做嗎？」孔子說：「父親和兄長還活著，怎麼可以(不先請教他們)聽到了就去做呢？」冉有問道：「聽到一件合於道義的事，立刻就去做嗎？」孔子說：「聽到了應該立刻就去做。」 公西華說：「仲由問『聽到一件合於道義的事，立刻就去做嗎？』，您回答『還有父兄在，怎麼可以聽到了立刻就去做呢？』冉有問『聽到一件合於道義的事，立刻就去做嗎？』，您回答『聽到了應該立刻就去做』。我感到迷惑，大膽地請問老師，這是什麼緣故呢？」孔子說：「冉求畏縮不前，所以我鼓勵他進取；仲由好勇過人，所以提醒他退讓些。」這也是孔子把中庸思想貫穿於教育實踐中的一個具體事例。在這裡，他要自己的學生不要退縮，也不要過頭冒進，要進退適中。所以，對於同一個問題，孔子針對子路與冉求的不同情況作了不同回答，真正做到了因材施教，這正是孔子教育成功的關鍵所在。

孔子的因材施教，還體現在因各人天資的不同，施於不同的教育。

《論語.季氏》：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孔子說：「生來就知道的人，是上等人；經過學習以後才知道的，是次一等的人；遇到困難再去學習的，是又次一等的人；遇到困難還不學習的人，這種人就是下等的人了。」

對待學問的態度，在人群中是有差別的。生而知之，就是所謂的天賦，現代生物工程科學也證明了遺傳基因對人的重要作用。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環境的影響，潛移默化形成的能力。學而知之是比較主動的學習，這類人對什麼都好奇，都想探究，是應該積極鼓勵的。困而知之是遇到問題之後能去學習，以求問題的解決，這種人也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人。困而不學這類人，即使遇到問題也不願學習思考的人，這類人就無可救藥了。

《論語·述而》：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孔子說：「我不是生下來就知道一切的人，我是愛好古代文獻典籍，並能勤奮地追求的人。」

孔子否認自己是生而知之者。他之所以成為學識淵博的人，在於他愛好古代的典章制度和文獻圖書，而且勤奮刻苦，思維敏捷。這是他總結自己學習與修養的主要特點。他這麼說，是為了鼓勵他的學生髮憤努力，成為各方面的有用人才。

《論語.陽貨》：子曰：「唯上知與下愚不移。」

孔子說：「只有上等智慧的人與下等愚蠢的人是改變不了的。」

為什麼這兩種人改變不了？「上智」有無窮的智慧，有堅定的信仰，有不懈的追求，所以改變不了;「下愚」孤陋寡聞，頑固不化，固執己見，所以也不可改變。

《論語.雍也》：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

孔子說：「具有中等以上才智的人，可以給他講授高深的學問，在中等水平以下的人，不可以給他講高深的學問。」

孔子作為一個好老師能區分資質不同的學生才可以因材施教，這是基本的前提。在生活中與人交往，能夠區分不同人的資質，才可能找到心靈共鳴的人。孔子以此將知識概括為形而上與形而下兩部分，對應社會中存在的兩類人，那些傾心於形而上修道的人談論生活瑣事，他會不屑一顧的；而對那些以家庭瑣事為樂的人談論形而上的道理，就好像對牛彈琴，自討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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