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最能打的德軍和蘇軍將領都有誰？

1942年9月，在斯大林格勒城內，瓦西里·伊萬諾維奇·崔可夫中將指揮第62集團軍實施防禦，他們獲得了充足的援兵—— 儘管有時候只是勉強夠用—— 決不讓這座城市落入德國人之手。在斯大林格勒廢墟歷時兩個月的逐屋苦戰中，德軍喪失了機動作戰的一切優勢，近距離交戰限制了德軍戰鬥轟炸機和炮兵發揮效力。實際上，崔可夫的部下故意貼近德軍突擊部隊，這樣，德軍戰機和火炮便無法開火，生怕誤傷己方部隊。截至9月底，保盧斯已成功肅清城市南部的大半部分，但第6集團軍元氣大傷。每個德軍步兵團或裝甲擲彈兵團只能拼湊出幾百名戰鬥兵繼續遂行進攻，而崔可夫的部下死守著城市北部的工廠區。為維繫進攻，保盧斯不得不在市中心與城外側翼防區之間來回調動工兵和步兵單位。

希特勒對此沮喪不已，他認為屬下們辜負了他的期望。德軍戰地指揮官每次以自己的判斷或其他方式忽視希特勒的意願，都只會加劇他的懷疑。但希特勒的失望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他的將領們堅信，必須殲滅蘇聯的軍事力量，但這只是戰術或戰役目標，他們忽視了攫奪更多石油的既定戰略目標。【傑弗里·朱克斯，《希特勒的斯大林格勒決策》（伯克利：加州大學出版社，1985年），第70—72頁；布格等，《德國與第二次世界大戰，第6卷》，第990—991頁】在希特勒看來，「藍色」行動已淪為一系列漫長、錯失良機的作戰行動，這幫目光短淺、過於謹慎的職業軍人試圖勸阻他不要沿正確的方向贏得勝利。鑒於這些將領過去曾多次犯過錯，希特勒這個頗具創造性的賭徒自然傾向於遵循自己的本能。

……

希特勒對他的將領們失去信心時，斯大林對某些屬下的信賴卻與日俱增。隨著1942年戰役的進行，這位蘇聯領導人繼續實施全面掌控，但他越來越信任紅軍高級指揮員和參謀人員的專業性。就連那些打了敗仗的指揮員也沒有遭受嚴厲懲處，而這種懲罰恰恰是和平時期的大清洗和1941年戰役初期的特點【關於這一點可參閱傑弗里·羅伯茨的《斯大林的戰爭：從世界大戰到冷戰，1939—1953年》（康涅狄格州紐黑文：耶魯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27、第123、第159頁】。

斯大林對指揮員們重拾信心表現在很多方面，他設立了新的勳章和獎章，還給軍官們提供了與眾不同的軍裝。32蘇軍指揮員重新獲得信任，最重要的標誌可能是國防人民委員會1942年10月9日頒布的307號令，這道命令從表面上恢復了武裝部隊的統一指揮。蘇軍各級指揮員得到了指揮部隊的全部權力，方面軍和集團軍層面的政治委員和政治軍官降為「軍事委員會成員」，而在較低指揮層面上，他們擔任負責政治事務的副手。此舉明確表明，斯大林信任他那些軍事、政治方面的專業人員。最高蘇維埃主席團的法令證實了NKO的命令：「內戰期間紅軍設立的軍事委員制度是基於對軍事指揮員的不信任……目前抗擊德國侵略者的衛國戰爭已將我們的指揮員緊密團結在一起，並造就了一大批具有才幹的新指揮員，他們已積累起經驗，將誓死捍衛他們作為軍官的榮譽。」【證實國防人民委員會307號令的最高蘇維埃主席團法令引自齊姆克和鮑爾的《從莫斯科到斯大林格勒：東線決戰》，第438—439頁。國防人民委員會307號令全文可參閱V.A.佐洛塔廖夫（主編）的《俄羅斯檔案：偉大衛國戰爭，蘇聯國防人民委員會命令，1941年6月22日—1942年》Russkii arkhiv: Velikaia Otechestvennaia: Prikazy narodnogo Komissara oborony SSSR 22 iiunia 1941 g.-1942 g. T.13 (2-2)，莫斯科：特拉出版社，1997年，第326—327頁，以下簡稱為佐洛塔廖夫，《國防人民委員會1941—1942》，並附以相應的頁數。另可參閱約翰·埃里克森的《通往斯大林格勒之路》（紐約：哈珀﹠羅出版社，1975年），第452頁；肯尼斯·斯列普揚，《斯大林的游擊戰：二戰中的蘇聯游擊隊》（勞倫斯：堪薩斯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244頁】斯大林完成這種轉變時，在德國一方，希特勒卻對屬下們的能力和忠誠嗤之以鼻。

德軍戰地指揮官

就連那些在希特勒大換血中留任的將領也並不總是一帆風順。保盧斯這位忠實的工作狂畢生致力於成為一名總參軍官，長期以來一直是希特勒最青睞的將領，但這種地位將使他淪為犧牲品，支離破碎的第6集團軍早已大傷元氣，他還試圖肅清並守住斯大林格勒城。

東線的諸多德軍將領中，有兩位將在日後的戰事中成為關鍵人物。第一個是剛剛獲得元帥權杖的弗里茨-埃里希·馮·曼施泰因，1942年5月，他率部肅清了克里木半島的蘇軍，7月初一舉攻克塞瓦斯托波爾要塞。1942年11月20日，他正準備率領第11集團軍在維捷布斯克發起一場新攻勢時，希特勒召見了他，要他去解決蘇軍對斯大林格勒發動的第一輪反攻打開的巨大缺口。生於1887年的曼施泰因身形消瘦，是個講求紀律、能力出眾、相當自負的人。在即將到來的危機中，他幾乎完成了自己受領的堪稱「無米之炊」的任務，以寥寥無幾、殘破不全的德軍師遏止並扭轉了蘇軍的反攻。雖然曼施泰因最終沒能救出保盧斯的部隊，但他以一連串出色的運動戰遏止了蘇軍龐大的攻勢，挽救了東線大批德國軍隊【參閱康瑞利·伯內特（主編）的《希特勒的將領》（紐約：格魯夫·韋登費爾德出版社，1989年）一書中理查德·卡弗撰寫的文章，第221—246頁；曼施泰因的回憶錄，《失去的勝利》，安東尼·G. 鮑威爾譯（芝加哥：亨利·萊格尼里出版社，1958年），第261—386頁，不出所料，他把1941—1943年的戰事失利歸咎於希特勒】。

曼施泰因的偉大成就和厚臉皮的自我吹噓在很大程度上掩蓋了另一位同行的傑出表現，他就是埃瓦爾德·馮·克萊斯特大將。生於1881年的克萊斯特是個堅定的保皇黨和基督徒，他對納粹主義厭惡至極，致使他於1938年退出現役。戰爭爆發後，克萊斯特又被召回，這位經驗豐富的老騎兵展現出對機動作戰的熟練把握，1942年，他率領第1裝甲集團軍一路殺至高加索油田門前。如前所述，11月初，蘇軍的拚死抵抗、冬季氣候和不斷延長的補給線使克萊斯特在高加索山區陷入困境。曼施泰因指揮著新組建的「頓河」集團軍群竭力阻擋蘇軍進攻大潮時，克萊斯特也面臨著同樣的困難，他的任務是把整個A集團軍群撤回羅斯托夫地區。這番壯舉最終為他贏得了元帥權杖【 參閱康瑞利·伯內特（主編）的《希特勒的將領》一書中小塞繆爾·W.米查姆撰寫的文章，第249—263頁】。

蘇軍戰地指揮員

紅軍中能幹的指揮員非常多，許多人將在即將到來的戰役中脫穎而出。至少5位高級將領已在新攻勢發起前聲名鵲起，他們都將在隨後的戰鬥中再添新功。45歲的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是斯大林最為青睞的將領。俄國內戰期間和之後，在紅軍騎兵部隊服役的朱可夫表現出色，1939年8月，他在滿洲哈勒欣河擊敗了狂妄的日本關東軍。為表彰他的傑出表現，1940年6月，斯大林任命他為基輔特別軍區司令員，1941年1月，朱可夫出任紅軍總參謀長兼第一副國防人民委員。

作為斯大林戰時最高統帥部的創始成員，朱可夫成為蘇聯領導人最中意的「協調員」，1941年間，他奔波於各個受威脅地區，協調當地的防禦和反擊。1941年9月在列寧格勒、10月—11月在莫斯科組織的頑強防禦為朱可夫贏得了長盛不衰的名聲。1941年12月至1942年4月，他策劃、實施了紅軍在莫斯科地區發起的第一次大規模反攻。儘管他專心致志、通常都很無情地實施作戰行動，他指揮的部隊也的確挽救了斯大林的首都，但未能實現最高統帥部雄心勃勃的戰略目標。

1942年7月，遂行「藍色」行動的德軍橫掃蘇聯南部時，朱可夫的西方面軍多次發起反擊，徒勞地試圖將德國人的注意力和兵力從南方的主要目標吸引開。斯大林1942年8月任命朱可夫為最高副統帥後，這位將軍發起了一連串蔚為壯觀的反擊，打擊德國「中央」集團軍群設在莫斯科以西「勒熱夫—維亞濟馬」突出部的防禦。雖然這場大規模攻勢沒能實現殲滅敵突出部守軍的最終目標，但重創了德國第9集團軍。朱可夫的攻勢還把德軍戰役預備隊牽制在了蘇德戰線中央地段，而此時南線德軍迫切需要預備力量來贏得斯大林格勒地域的勝利。隨後，為重演一年前他在列寧格勒和莫斯科的壯舉，朱可夫9月份趕赴斯大林格勒，組織斯大林格勒方面軍對城市西北面科特盧班地域的德軍裝甲部隊發起多次打擊。這些血腥、代價高昂的進攻失敗了，但龐大的「自殺式」突擊決定性地破壞了德國第6集團軍以裝甲部隊實施突襲、一舉攻佔斯大林格勒的計劃，最終將這座以斯大林的名字命名的城市變成第6集團軍的墳墓。因此，1942年秋季時，無情而又精明的朱可夫依然是斯大林最信賴的戰地指揮員，為策劃紅軍1942年11月—12月一系列雄心勃勃的反攻發揮了重要作用【關於朱可夫的生平和作用，可參閱他「授權」的回憶錄《回憶與思考，第一、第二冊》（莫斯科：進步出版社，1985年）；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朱可夫元帥最偉大的戰役》，西奧多·沙巴德譯（紐約：庫柏廣場出版社，2002年）；奧托·普勒斯頓·錢尼，《朱可夫》（諾曼：奧克拉荷馬大學，1996年）。另可參閱維克托·安菲洛夫撰寫的「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一文，刊登在哈羅德·舒克曼（主編）的《斯大林的將領》（紐約：格羅夫出版社，1993年）第343—360頁；戴維·M. 格蘭茨，《朱可夫最大的敗仗：紅軍1942年火星行動的慘敗》（勞倫斯：堪薩斯大學出版社，1999年）；另外，對朱可夫指揮才能的分析，可參閱M.A.加列耶夫的《朱可夫元帥：偉大而又獨特的指揮藝術》（Marshal Zhukov:Velichie i unikal nost polkovodcheskogo iskusstva，莫斯科：東方大學出版社，1996年）】。

47歲的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華西列夫斯基上將時任紅軍總參謀長，對戰爭中的蘇聯具有同樣重要的作用。他是少數幾名贏得斯大林信任的軍人之一，部分原因是1941年保衛首都期間，大多數政府人員撤離，但身為重要參謀人員的華西列夫斯基毅然留在莫斯科。他是紅軍總參謀部之父、蘇聯元帥鮑里斯·米哈伊洛維奇·沙波什尼科夫的門徒。華西列夫斯基是最高統帥部最具能力的成員【華西列夫斯基直到1945年2月才正式成為最高統帥部大本營成員】，也是斯大林第二信賴的將領，僅次於朱可夫。這位前步兵軍官並未享受到斯大林「騎兵集團」的特殊待遇，而是憑著自己的成績一路向前，1937年從總參學院畢業後，他加入了紅軍總參謀部。

短短四年時間，華西列夫斯基便從上校晉陞為上將，1940年5月出任總參作戰部第一副部長，為紅軍在和平時期最後幾個月的防禦和動員計劃發揮了重要作用。德國發起入侵後，斯大林1941年8月任命華西列夫斯基為總參作戰部部長兼副總參謀長。協助策劃紅軍1941和1942年間大多數主要作戰行動的同時，華西列夫斯基還在這些戰役中擔任「最高統帥部代表」，成為斯大林的「麻煩解決者」。1942年年底的反攻期間，他將多次重演這一角色【傑弗里·朱克斯撰寫的「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華西列夫斯基」一文，刊登在舒克曼（主編）的《斯大林的將領》第275—285頁。另可參閱亞歷山大·M·華西列夫斯基的《畢生的事業》（莫斯科：進步出版社，1976年），以及俄文未刪節版《畢生的事業（兩卷本）》（Delo vsei zhizni，莫斯科：政治書籍出版社，1989年）】。

安德烈·伊萬諾維奇·葉廖緬科是俄國內戰期間紅軍「騎兵集團」的另一名成員。德國入侵蘇聯後，他迅速成為蘇軍高級將領，並獲得了「蘇聯的古德里安」這一綽號。葉廖緬科以大膽和頑強著稱，1941年7月—8月率領西方面軍在斯摩棱斯克地域與德軍展開激戰，9月份指揮布良斯克方面軍徒勞地試圖阻擋古德里安向南攻往基輔，10月份率領該方面軍守衛莫斯科西南接近地，在戰鬥中負傷。由於葉廖緬科「鬥士」的名聲，蘇軍最高統帥部在德軍「藍色」行動高潮期間任命他為東南方面軍司令員，負責守衛斯大林格勒。身居高位的葉廖緬科不僅在戰鬥中幾度負傷，還屢次受到斯大林的冷言批評，但葉廖緬科和他的政治委員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赫魯曉夫指揮著東南方面軍及相鄰的斯大林格勒方面軍。他能留在如此重要的崗位上，表明這位50歲的將領作為一個辦事有條不紊（儘管並非才華出眾）的指揮員，深得斯大林的信任。【葉廖緬科回憶錄的節略本，可參閱A.I.葉廖緬科的《艱難的開端》（莫斯科：進步出版社，1966年），未刪節版可參閱A.I.葉廖緬科的《戰爭初期》（V nachale voiny，莫斯科：守護者出版社，2006年）和《懲罰的年代》（Gody vozmezdiia，莫斯科：科學出版社，1969年）。關於他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發揮的重要作用，可參閱A.I.葉廖緬科的《斯大林格勒：方面軍司令員筆記》（Stalingrad: Zapiski komanduiushchego frontom，莫斯科：軍事出版社，1961年）。葉廖緬科的著作在赫魯曉夫「解凍」歷史審查期間得以出版，極為準確和坦率】而葉廖緬科通過策劃蘇聯紅軍即將在斯大林格勒地域發起的反攻，證明斯大林並未信錯人。

這群出眾的紅軍將領中的第四位是46歲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斯基，1942年間，他成為紅軍最具才幹的指揮員。內戰期間，他指揮騎兵營和騎兵團時聲名鵲起，20世紀20—30年代先後指揮過騎兵旅、師、軍。大清洗期間，羅科索夫斯基被捕入獄，但獲得鐵木辛哥和朱可夫的力保，1941年6月，德國入侵前夕，羅科索夫斯基獲釋，出任基輔特別軍區機械化第9軍軍長。此後，紅軍在「巴巴羅薩」戰役中遭到一連串慘敗，羅科索夫斯基卻贏得了紅軍首席「救火隊員」的美譽，1941年6月末，他率領機械化第9軍參加了邊境交戰，在斯摩棱斯克地域歷時兩個月的激戰中指揮「亞爾采沃」特別集群，莫斯科戰役期間指揮第16集團軍。許多蘇軍高級將領遭遇敗績，但羅科索夫斯基贏得了勝利。與同時代的許多紅軍將領不同，羅科索夫斯基不願為毫無把握的勝利白白犧牲將士們的性命，這使他贏得了士兵們的愛戴。羅科索夫斯基的能力也獲得了最高統帥部的獎勵，1942年7月，他出任布良斯克方面軍司令員，3個月後又被任命為頓河方面軍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回憶錄的節略本，可參閱K.羅科索夫斯基的《軍人的天職》（莫斯科：進步出版社，1970、1985年），未刪節版可參閱K.K.羅科索夫斯基的《軍人的天職》（Soldatskii dolg，莫斯科：呼聲出版社，2000年）。最新的傳記是弗拉基米爾·代涅斯撰寫的《羅科索夫斯基：機動戰天才》（Rokossovsky: Genii manevra，莫斯科：亞烏扎—艾克斯摩出版社，2008年）。一篇較短的傳記文章是理查德·沃夫撰寫的「羅科索夫斯基」，刊登在哈羅德·舒克曼主編的《斯大林的將領》一書第177—198頁】。

最後要說的是尼古拉·費多羅維奇·瓦圖京上將，作為一名高級參謀人員，其出色的才能已獲得承認，他將在斯大林格勒反擊戰中證明自己也是一位能幹的戰地指揮員。這位經驗豐富的總參軍官是一名參加過內戰的老兵，當過連級指揮員，後擔任各種重要的參謀職務，1940年出任基輔特別軍區參謀長，偉大的衛國戰爭前夕，他成為紅軍副總參謀長兼作戰部部長。「巴巴羅薩」戰役初期，40歲的瓦圖京擔任西北方面軍參謀長，精心策划了7月—8月在索利齊和舊魯薩地區對德國「北方」集團軍群的大規模反擊，贏得了最高統帥部的高度讚譽。雖說這兩場進攻均以失敗告終，但德軍猝不及防，幾個重要的師遭到重創，導致「北方」集團軍群向列寧格勒的進軍延誤了4周之久，最終使朱可夫在當年9月成功守住了列寧格勒。作為一名大膽、能力出眾的鬥士，瓦圖京繼續嶄露頭角，1941年10月，他組織並率領一個特別戰役集群阻擋德國「中央」集團軍群向加里寧的推進，從而使德軍沒能切斷莫斯科與列寧格勒之間的交通線【令人遺憾的是，瓦圖京沒能留下回憶錄，因為1944年3月初，他死於烏克蘭游擊隊之手。關於他最好的傳記當屬Iu.D.扎哈羅夫的《瓦圖京大將》（General armii Vatutin，莫斯科：軍事出版社，1985年）；S.庫利奇金的《瓦圖京》（莫斯科：軍事出版社，2001年）；戴維·M. 格蘭茨撰寫的「尼古拉·費多羅維奇·瓦圖京」一文，刊登在舒克曼（主編）的《斯大林的將領》第287—300頁。】。

鑒於他取得的功績，最高統帥部任命急於得到前線指揮職務的瓦圖京為沃羅涅日方面軍司令員，率部抗擊遂行「藍色」行動的德軍。瓦圖京展現出他大膽的特性和不斷增強的技能，1942年7月—8月在沃羅涅日地區多次發起反突擊，延緩了德軍向斯大林格勒的推進，並對B集團軍群北翼構成致命威脅。1942年10月，德軍進攻大潮在斯大林格勒的廢墟中衰退時，蘇軍最高統帥部派瓦圖京指揮新組建的西南方面軍，該方面軍將在即將發起的斯大林格勒反擊戰中發揮重要作用。

上述這五位傑出的鬥士已在斯大林格勒戰役前贏得廣泛的讚譽，除了他們，1942年秋季斯大林格勒和高加索地區激烈而又絕望的戰鬥還為紅軍造就了整整一代集團軍級、軍級和師級指揮員，他們的共同特點是鬥志頑強、經歷過戰鬥的考驗。另外，18個月的戰事還催生了另外一批具有專業特長的紅軍將領。除了組建、部署裝甲部隊的專家費多連科將軍，紅軍各兵種的新專家脫穎而出，例如空軍部隊的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諾維科夫將軍、炮兵部隊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沃羅諾夫將軍、工程兵部隊的米哈伊爾·彼得羅維奇·沃羅比耶夫將軍和總後勤部部長安德烈·瓦西里耶維奇·赫魯廖夫將軍。這些專家會同總參高級軍官及華西列夫斯基、鐵木辛哥（他擔任最高統帥部代表）等高級將領，策劃、協調需要他們的專業知識鼎力相助的大規模行動【這方面的一個例子是，由於消滅被包圍在城市周圍的大股敵軍需要精心組織、持續的火力，最高統帥部委派沃羅諾夫策劃、協調在斯大林格勒地域展開的「指環」行動】。

因此，斯大林格勒反擊戰需要方面軍、集團軍指揮員的領導力和專業才能，他們已在戰鬥中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如果這場反攻贏得勝利，後續攻勢將造就一批能力、經驗俱佳的集團軍、軍、師、旅級指揮員。這批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得到鍛造、考驗和強化的新生將領，將率領紅軍走向最終的勝利。

……

上文節選自

《斯大林格勒三部曲：第三部

終局》（卷一）

第一章：災難的框架

作者：【美】 戴維·M. 格蘭茨

【美】喬納森·M.豪斯

譯者：小小冰人

編輯：王 軒

設計：舒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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