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父親摯友我遠走國外,歸來卻得知他把我父親送進監獄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禧年 | 禁止轉載
1
那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見葉瀾遠了。
隔著風與沙的塵埃,隔著重重無際的山水,隔著無法逾越的光陰。
更隔著我們之間那些無法言說的往事。
他好看的眉蹙著,英俊的臉龐在瀰漫的黃沙里依舊清晰,長身玉立,自成風采,他輕輕的,無比溫柔地對我說:「阿阮,再見。」
再見,再見,可我們都清楚,這一生恐怕都難以再見了。
遇上他,我如同撲火的飛蛾,又或是朝生暮死的蜉蝣,如果這是逃不掉的宿命,那麼我心甘情願。
哪知,一場愛情傾盡一生,這也是我一生的故事了。
2
2009年,初遇葉瀾遠,我15歲。
我和父親從上海搬往北疆,四千多公里的路程顛簸之後,自然是與我家鄉完全不同的景緻,初到了這裡,便被這裡的一切震撼。
望天地廣袤而高遠,湖水碧波瀲灧,遠處是千年不化的皚皚冰雪,恍若有女子自森林走來,在湖邊洗髮濯足。
山水相嵌,天與地相勾連,這個世界就像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大概真如傳言所說,這是上帝遺留在人間的最後一片凈土。緊張與新鮮感一同在我心裡漾開,我不知道迎接我的是什麼命運。
接應我們的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和父親關係很好,聽他們語氣里應該是在什麼契機下認識的,這些與我無關。「阿阮,叫叔叔。」父親撫摸我的頭說。
這個男子可真是好看,他個高人瘦,眼眸深沉,往那一站,頗有種時尚店男模的感覺,不當禍水真真可惜。
自媽媽走後,我對生人很是戒備,以至於我把身體裹上一層厚厚的繭,任誰也走不進我心裡半分。我打量他許久,眼神絕對稱不上禮貌,最終不情不願叫了聲:「叔叔。」
他一笑,卻絲毫不在意我的不禮貌。
沒過幾天,葉瀾遠再一次來,這次剛好是我的生日,燭火搖曳中,父親一臉慈愛地對著我唱生日快樂歌。
他兩手空空,摸了摸鼻子,低低地說:「毅哥,我不知道今天是阿阮生日,不好意思啊……」
父親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然後把他拉到我們的小桌前,「正好,一起給阿阮過生日吧!」
葉瀾遠就那樣靠近了我,讓我猝不及防地抬起頭來。房間沒有開燈,四目相對,暖橘色的燭光映照他的臉,他似乎比一般男人都白些,我的臉倏地一熱,心砰砰跳了起來。
是真的很少和除父親以外的異性靠那麼近,我生硬地咳了一聲,才後知後覺地喚了聲「叔叔」。
許是我這次比上次多加了幾分真心,他唇上便壓了些許笑意。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眼角微微向下,細細的皺紋也清晰了些。
「阿阮,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生日,你想想看,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他說得極慢,聲線溫柔,就像紡錘女工在引誘年幼的公主。
見我半晌不答話,他大概是覺得我一時想不到,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旋即說:「這樣吧,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只要我能做到,你以後都可以提。」
我這才回過神來,其實剛剛我的大腦已經停止了運轉,我想的是,這個男人的睫毛,怎麼那麼長,那麼長呢,若時間能夠靜止,我一定非常樂意一根一根數下來。
天色漸晚,夜像倒掛的大海,烘托出一輪彎彎的月。我被葉瀾遠溫柔的聲音蠱惑,也是那一刻忽地覺得,以後多這麼一個「叔叔」似乎也沒什麼。
3
我和葉瀾遠的交集漸漸多了起來。
這晚父親應酬,很晚才會回來,葉瀾遠帶著一堆食材來到我家,我眉眼歡欣地打開門,他佯裝秘密地眨巴著眼說:「今晚給你做好吃的。」
說罷他便在廚房忙活了起來,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倏然聞到一股濃厚的酸臭味。
我捂著鼻子等了十幾分鐘,他倒像獻寶似的端上來一碗臭臭的東西。
「是我老家的特產,螺螄粉。」他接著說,「所有的原料都是我準備了幾天的,絕對正宗。」
還真是,這東西聞起來臭,吃起來香,我稀里糊塗的就吃了個底朝天,臉頰明明被辣氣熏得通紅,還直呼過癮。
我後知後覺地問:「就是說,你專門為我準備的?」
葉瀾遠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嘴巴微微張了張,然後是標準的「這有什麼問題嗎」的表情。此刻,他認真的眼神就像一張網,讓我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我知道,臉頰好不容易降下的溫度又會不動聲色地漲回來,而心底像是被貓兒的小爪子撓了又撓,順著他話語的藤蔓長出了不知名的花朵,帶來一陣無法言說的癢。
「你想吃更正宗的話以後我帶你去。」
我很是欣喜:「真的嗎?」
他無比認真:「真的。」
很晚了,我送他下樓。夜色朦朧,月上柳梢,有風吹了過來,吹得微小的白色花朵如雪般簌簌掉落,帶來一陣沁人心脾的香。鬼使神差的,我忽然問:「你會不會有一天也不理我了?」
父親很忙,他開一家很大的公司,有接不完的電話和開不完的會議,無需等逢年過節,就有一堆西裝革履的人來給父親送禮,他們點頭哈腰的模樣很是討厭。
這其中就有我好朋友的父親,和這有關,我的人緣一直不怎麼好,那些說過永遠的朋友一個個在背後說我壞話,所以我最怕的就是對我好的人一個個離開。
他愣了一愣,輕笑了聲,無奈地嘆口氣,但還是點了頭。
他點頭的模樣在15歲的我眼裡就像一次神聖而莊嚴的宣誓,守誓者生,背誓者死。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怕孤單,凄而冷的房間也會熱鬧起來。
因為葉瀾遠會陪著我,他說的。
像是得寸進尺般的,又或許,這會兒我頭腦有點兒恍惚,我嘗試著問:「叔叔,我以後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他皺皺眉:「為什麼?」
晚風寂寂,襯得他周身顯出一股清冽而乾淨的氣質來。我不好意思地背過身,絞著手指,咬著唇說:「因為你只比我大十歲呀,叫叔叔怪怪的……」
「好。」身後果然傳來他的笑,「只要不怕你父親打你就行。」
我的心裡說,我當然不怕了,因為我只會偷偷在我們相處的時候喚你名字呀。
4
父親見我喜歡和葉瀾遠相處,於是更多時間會把我囑託給他。哪怕是讀高中了,我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纏在他身後。
這次學校組織春遊,允許帶一個家長,父親那麼忙肯定不會來的,他思忖了一下,打電話給了葉瀾遠,我就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忍不住偷笑。
可是到了那天,我卻是真的後悔了。在介紹他的身份時,我不得不說是「叔叔」。然後我親眼看著那些雙眼冒桃花的女同學一個個跑去和他要聯繫方式,心裡急出了一團火,可又沒有什麼立場去阻止。
是真的,真的太無能了。
於是休息的停當,我一個人氣悶地喝著加了冰的可樂,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著吸管戳著杯底,暗自腹誹著,葉瀾遠,葉瀾遠這個大壞蛋。有個女同學來找我,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話:「你說你已經見識過這麼好看的人了,你將來男朋友的顏值豈不是逆天?」
我大腦霎時掀起了一場風暴,身邊男同學的眉眼都沒長開,就是長開了也沒有葉瀾遠好看吧,還有電視里常出現的男明星,他們都不及葉瀾遠半分呀。有細微的風鼓過,在我心底開出灼灼桃花,畫面一幀一幀在我腦中呼嘯而過,最後的場景是燭火縈紆,光影斑斕,葉瀾遠昳麗含笑的雙眸。完了,完了,我想。
活動結束後,我帶點委屈地說:「葉瀾遠,我再也不讓你參加這種活動了。」
他沒料到我會有這麼大反應,愣了好一會兒才岔開話題:「阿阮,晚點呢我有點私事,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跟著嗎?」我自己也覺得這麼說過分了,所以又慌裡慌張地解釋:「這一天你都沒有陪我了……」
「好。」
可到了那兒我才知道,他居然是去相親。我在離他不遠的小桌上吃著新鮮出爐的布里歐修,有些甜甚至發膩,還是壓不住我心底不斷蔓延上來的苦澀。如海水漫漲,衝擊著被泡的濕濕鹹鹹的心臟。
但我到底沒說什麼,我怕說了什麼葉瀾遠就再也不理我了。
一直到第三次,我忍無可忍地拉走了他,我看著桌對面的女人花容失色,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對著我,就像沙灘上被驚起的鷗鷺,哪還有半點兒淑女的儀態。我得意地笑著,那是勝利者的姿態。
「阿阮,以後不能這麼沒有禮貌,別人會說你是沒有教養的孩子。」他還是那麼溫柔,溫柔得就像一次普通的教誨,就像我並沒有做出那麼過分的事。
「破壞了你的好事,你……不生氣嗎?」
他大步走著,開了車門,待我坐定,又慢慢解釋:「沒什麼好生氣的,都是我媽在網上找的,虛擬的網路,真真假假的感情,誰也辨不清,不過是不想讓她失望罷了。」
「那你喜歡剛才那個人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喜歡。」他斬釘截鐵。
竟然是這樣,我是真的太衝動了,忽地懊悔起來剛剛的舉動。
「不過啊,你一定要學著長大……」他雙眸沉沉如黑墨。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他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葉瀾遠,其實你討厭我對不對?不然為什麼連相親都同意我跟著?」我閉上眼睛,花了一股子狠勁,可心臟還是被刺得一抽一抽地疼,「你和那些人一樣,是想討好我父親對不對,所以讓她女兒依賴你,喜歡你?」
他似乎很疲憊,重重嘆口氣,沒有發動車子,反倒累極了般倚在椅背上,說:「前年冬天,毅哥來這裡旅遊,迷了路,我救了他,他感激我,就這樣,我們成了朋友。毅哥來這兒發展,還肯提攜我,是給我面子,我敬重他,同樣願意對她的女兒好。」
「傻丫頭,你真的想太多了。之前你可能生活在相對複雜的圈子,可我真不希望你活的那麼累。你說說,你才多大點的人呀。」
我遽然靠近他,咫尺間的距離,溫熱的呼吸揮灑,又暖又癢,如羽毛輕拂心間。遠處萬家燈火,霽月燦燦,有不知名的感覺在默默燃燒,「葉叔叔,你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受?」
我故意的。
他倒是有模有樣地思考,半晌略微抬眼,嘴角微翹:「大概就是不想看她哭,想看她笑,什麼好東西都想送到她面前,想把整個世界給她。」
他看向車窗外,目光不知走到了何處,認真得就像看著一捧新雪。
話畢,他下了車,三五分鐘後,手裡多了一杯熱牛奶,「光顧著說話了,你該餓了吧。」
我笑著接過,卻是一路暖到了心裡。只是後來他不愛我的時候,我才會一遍一遍自虐般的想,他說那話的時候,眉梢的溫柔究竟是為誰,是否他就遇到過那樣的紅玫瑰與白月光?分分秒秒,日日月月,經年流轉,又是否刻一路刻到了他心底,成了一顆恆久不變的硃砂痣?
5
2012年,我參加高考,如願考出了不錯的成績。
查到分數的那刻,我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和葉瀾遠分享,然而電話那頭卻是嗡嗡的忙音,就像卡頓了的磁帶,這麼重要的時候,他怎麼就能不接電話呢,我氣極敗壞地掛斷電話。
才恍然發現父親就在我身後,他問我:「幹什麼呢?」
「給葉瀾……葉叔叔打電話。」不習慣撒謊的我說了實話,心裡別彆扭扭,似掩藏什麼地說:「高考成績出來啦,比一本線高了接近一百。」
父親是商場的老手,喜怒早已不形於色,這一刻他臉頰抖動,是明顯的開心,「我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我看他高興了,提出我思索已久的要求:「我想出去玩幾天,讓葉叔叔陪我去好不好?」
父親明顯皺了眉頭,但到底我們還是去了。
去的是澳大利亞大堡礁,我渴慕已久的地方。不過幾天,我們便玩遍了所有有名的景點——綠島,南岸公園,白天堂沙灘,心型珊瑚島……
湛藍的世界,如一匹浮翠流丹的絲綢,一絲一縷間體現丹青妙手,如一個素雅明媚的女子,一顰一笑間灌注溫婉笑顏。出奇的寧靜,沒有張狂,沒有汪洋恣肆。沉醉在水的世界,看遠方的雲朵瑩白如霜。
這是我們行程的最後一晚,夜風很暖,是適宜的那種暖。
離我們不遠處的沙灘傳來忽高忽低的吼叫,我定睛看去,那是用蠟燭擺成的心型,金髮碧眼的女人在中央捂著臉,男人張開雙臂呼喊著「marry me!」,四周群眾熙熙攘攘,倏忽就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助威與吶喊。
「葉瀾遠,我們也過去給他們加油吧。」
他若有所思地搖搖頭,近來總感覺他有心事,眉梢都籠上一抹憂愁。
「那我們聊點開心的吧。」我努力想逗他笑,可手心濕濡了一片,怎麼也剋制不住內心的緊張,「比如說,你有沒有想過找女朋友呀?」
他不答話,星月交輝,我在凄冷的月色里望向他的眼。
「比如說,比你小一點的你會不會介意?
「但我保證,她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你。
「還有……」
他終於抬起頭,目光定定且澄澈,像阿爾卑斯山下緩緩流過的湖,「我有女朋友了。」
煙花朵朵飛升,渲染了冷峭的夜空,不遠的人群傳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是求婚成功了。我卻在此刻張皇失措,緩緩地,緩緩地,想說出什麼,卻啞在自己炮製的窘迫。
「你見過的,最後一個相親對象。後來相遇,彼此覺得還不錯,我認真的。
「在你高考前確定的關係,怕影響你備考,就沒說。」
大海泛著光芒,就像銀手鐲在月光下反射的光。森冷,凄惶。我眼前忽地模糊起來,難過得喘不過來氣,我說:「你答應我的一個條件,今天我想兌換可以嗎?」
我慢慢地靠近他,一雙眼瞪得圓溜,越來越近了——他清雋的臉。卻在離他五厘米的地方被無情地搡了回來。
「阿阮,別鬧。」他蹙眉,是真的很不開心,「你是大姑娘了。」
那天是我的生日,是第一次葉瀾遠忘記的生日,也許還會忘記下一個,下下個。怪不得心不在焉,原來心尖上是有了別的玫瑰。那天我在露台坐了整夜,揉碎了一地的月光。
到底心如槁木,心如槁木。
6
那年夏天的最後的記憶,不斷地在腦中迂迴徘徊,形成一幅幅不甚清晰的畫面——是漆黑的夜最後一輪懸掛的寂月;是一萬米的高空上,飛機突遇氣流顛簸,我剎那迷離朦朧的雙眼;是葉瀾遠眉眼低垂說抱歉的冷淡與疏離。
那是從大堡礁回去的第二天,我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三日。葉瀾遠電話未至,更沒來找我。
而我得到的卻是父親讓我出國的消息,他說得有理有據:「我仔細思考過了,你考得很好,本來不打算讓你走的,可去國外念商科真的更有前途,你的能力和分數很有優勢……何況你媽媽本就是想讓你出國見大世面的。簽證幫你辦好了,其他的問題不用考慮。」
三天沒好好進食,又得到這麼個消息,我頭腦一陣眩暈,好半天才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拚死學習嗎?就是知道你的那些朋友的孩子一個個出國,都是些紈絝子弟,非覺得出國就是鍍金,否則對不起家族企業似的。我想考出高分,就有充分的理由留在國內,留在葉瀾……留在你身邊。」
「說白了吧,我不會走的。」我篤定。
父親冷笑了一聲,瞥我一眼,說:「實話說吧,這個主意就是你葉叔叔想的,他是為你好。」
他懂我所想,打蛇要打七寸。他的話如箭鏃,一下一下,直戳胸口。
「我知道你那點心思,趁早打消了吧,我能把小葉一手提上來,也能把他一腳蹬下去。他上天還是下地,不是你決定,是我決定。」他冷酷地笑著,我不相信這是那個愛我的父親。
六年前媽媽染上毒癮,被慾望的邪魔折騰至痛苦到無以復加,最後無奈選擇自殺。父親抱緊我,如同抱緊絕世的珍寶,他哭著說他會保護我,他說他會比媽媽更愛我。可如今,竟然冷酷到用輕飄飄的一紙機票將我送走?
我雙肩止不住地抖動,如枯朽殘敗的枝葉在寒風裡瑟瑟,「我走,但你要提拔葉瀾遠。」
大一上學期的尾巴上,是聖誕節,這在國外是萬眾矚目的大節日,我捨棄了火雞和紅酒,忽然想吃那年的螺螄粉,可在美國,尋遍各大超市也買不到。最終我扛著一堆食材,和舍友分享了一頓中國火鍋。
火辣辣的,燙得舌頭生疼,四個姑娘圍在小桌前嘻嘻哈哈,我卻忽地流了淚。
是真的很想家……很想葉瀾遠。
我喝了很多啤酒,最終無可抑制地跑到了天台,打給了葉瀾遠。
他沒有換號,自機場一別我們再無聯繫,我哭著說:「我是真的很想你啊,葉瀾遠啊葉瀾遠,你怎麼就不回頭看看我呢,我哪裡比那個整容女差了?」
他聲音溫醇一如往昔,卻帶點責備的意味,「阿阮,她叫岑笙,那是你嫂子。」
這會兒我的心被揪得真疼,像匕首在我心上割來割去,我吸著鼻子抹了把眼淚,冰涼的液體在手心蕩開,我賭氣一般地說:「我不管,我會等著你的,我不相信你們不分手。」
「阿阮,你又孩子氣了。」他低低地嘆息一聲,「真的,你不要再喜歡我了,你會後悔的。」
後悔,後悔,何談後悔?他是我寂寞人生里唯一的鮮妍,我又如何能放棄不求了?
7
聖誕節過後,我請了一周的假,拎著行李箱瞞著父親去了葉瀾遠的住處。
開了門,葉瀾遠看到是我眼底閃過驚訝,他好像很不開心,作勢要拿出手機,卻被我阻止,我雙手覆上,在離他愈近時,忽而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瀾遠,是誰呀?」
她走上前,臉上掛的分明是千帆過盡後勝利者的笑意,她嫩白如蔥的手指撫上我的臉,「咦,那不是那年的小丫頭嗎,歡迎呀。」
她看葉瀾遠的目光是滿滿的侵略性,情敵見面,平靜之下的洶湧,是利刃在遊離。
如死灰般的沉寂之後,葉瀾遠將我領入了一個空房間。他長嘆一聲說:「阿阮,我都快要結婚了,你這樣影響真的不太好。」
說到最後,竟然有點兒懇求的味道,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葉瀾遠嗎?我鼻頭一酸,顧不得尷尬,紅著眼與他對視,囁嚅道:「你是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你再這樣我就真的討厭你了。」他不置可否。
「好,我知道了。」我點著頭說,然後關上了房門。
那天晚上我買好了票,準備一大早就要走,我起得很早,心底是存了他要留我的心思的,卻沒想到他走得更早。據岑笙說他很忙,忙到昏天黑地,晝夜顛倒。
我到底是個笑話,是痴心妄想。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2013年,有一條震驚全國的新聞,我想任何人都不會陌生。毒梟阮毅落網,這是金融界的聞名大亨,背地裡做的卻是販毒的買賣。所有人都很意外,包括我。
富商阮毅,毒梟阮毅。哪個都是我愛的父親,亦是我恨的父親。
得知這個消息我很平靜,卻一次都沒有看過他,我忽然明白父親當年為何會放棄上海的金融圈帶我來北疆了——國防邊緣,比之內陸疏於管理,便利於他的「生意」。也明白當年的母親為何吸毒了——有這樣一個人耳濡目染,走向歧途並不奇怪。
我去見了葉瀾遠,那也應該是最後一次。
北疆的春天總是最晚,那時風沙連綿,沙粒盤旋簾卷天地,抖灑一身塵埃。周遭一片死寂,暮靄沉沉,瀰漫著乾燥的氣息。
沒有旖旎春光,沒有明媚朝陽,似乎春如情人般永遠也不會赴約了。
我緊緊咬著唇說:「上周,我們學校舉行了一次交換活動,我被分到中國一所公安大學,我在一個破舊的展示欄里看到一張模糊的老照片,是個男生青春張揚的臉龐,是真的太老太舊了,只是眉眼神態好像好像你,只不過那個人叫任遠。我當時就在想,二十歲的你是不是就長這個樣子,如果我那個時候就喜歡你,你會不會哭笑不得地搖頭走開呢?」
「只是太遲了。我該想到的,我就該想到的,如果我那時候警醒一下,是不是事情就不一樣了?」
風沙嗆人,忽而一陣風,似要割裂我們的曾經。葉瀾遠說:「沒錯,我叫任遠。」
「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原題:《北疆往事》作者:禧年。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忙於事業她請保姆照顧兒子,卻不知保姆背著她做下可怕事
※大婚當夜妻子被辱自殺,頭七那晚我上演一出換頭大戲復仇
※真事:上班時接到家裡電話:1歲女兒不見了
※情人節她盛裝和丈夫慶祝,可看清禮盒裡的東西後她決定離婚
※我痛恨了整整6年的男人,在我最無助的夜晚出現了
TAG:深夜奇譚 |
※母親尋短見我慌亂去找父親,誰知他拉著陌生貌美女子:叫媽
※母親沒了後父親再婚,我結婚前父親找到我,我冷笑兩聲他轉身離開
※母親消失,父親說她去了遠方,深夜父親看著相片哭,後來兒子懂了
※我的父親不是我的父親
※為養兒子父親把我和母親趕走,帶男友回家母親立馬翻臉:他是你哥
※從小被父母寵愛,父親去世讓我們痛哭,後來感覺對不起他們
※父親背叛母親我記恨他,那天回家發現母親的秘密我渾身顫抖
※此太子父親不信任他,母親討厭他,弟弟還想殺死他,最終被賜死
※父親撿來孤兒把祖傳手藝教他,我不服父親冷臉說:誰讓你是女孩
※父親出意外,母親拋棄我和奶奶改嫁,再見到母親時我跪在地上大哭
※繼母瞞著父親跟我要三萬塊,父親得知後讓她滾出家門
※父親進城提親,親家讓他蹲著吃飯,老闆跑來敬禮,親家傻了
※父親伺候了母親2年,母親走後父親馬上要結婚,一看繼母我傻眼了
※父母離異我被判給父親,這些年我受盡委屈走上墮落之路!
※繼母失憶後對我極好,可她被火燒死我才知他曾被醫生父親催眠
※父親剛去世 母親就改嫁 半夜聽到母親和繼父的對話,我淚流滿面
※父親稱母親是他的「再生父母」,多年後我們才明白母親何止救了他
※得知單身閨蜜懷孕,著急幫她想對策,說出孩子父親我懵了:我男友
※母親去世父親再婚,婚禮當晚父親給我一封信,我嘶吼著喊媽
※這就是父親 我眼中的父親 我偉大的父親,請您也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