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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對許知遠的偏見,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都一樣

從採訪馬東那期的《十三邀》出來開始,許知遠就成了大家群嘲的對象。許知遠,這個對很多人來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再次闖入大家的視野。

許知遠是什麼人,他生於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長於九十年代,他所追求的是個體的自由意志和精神,他所代表的,正是那個時代千千萬萬個年輕讀書人命運的縮影。

在改革開放的大背景里,人們在沒有絲毫的思想準備和經濟積累的情況下,便一頭扎進一個不完善的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社會。

他們焦慮,他們憤怒,他們改變,他們孤獨,且從不妥協。

我的桌上至今放著一本許知遠的《那些憂傷的年輕人》,此書是寫於許知遠的年輕時代,這個年輕人在星巴克咖啡館裡、北大校園的宿舍床上、春天的北方城市街道邊,完成了他對這個世界早期的不合時宜的衝撞。

正如他在《十三邀》的片頭裡寫的那樣:「看世界,帶著偏見。」放在今天來看,許知遠並沒有改變多少,甚至帶有一種不自知的固執。

在《十三邀》的訪談里,許知遠和馬東兩人的表現,有著近乎戲劇性的衝突感,只是許知遠自己並不覺得。他們試圖達到一種文化認知和情感上的共鳴,可惜相去甚遠。雖然很多人因為這期節目而群嘲許知遠,但說實話,我個人特別喜歡這一期的碰撞。

不可否認的是,在談話的兩個小時里,馬東的聰明和狡黠遠遠碾壓許知遠。

拋開節目內容不談,許知遠採訪馬東這事兒本身就顯得奇怪。一個好的採訪者,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問「某某事件對你的影響是什麼?」、「某某事件對你有什麼意義?」這種很硬的問題的。他在鏡頭前的語言、表達,都無法和長期生活在鏡頭下的馬東比肩。

一個好的採訪者,能做的是什麼?在探求答案的時候,最重要的事就是學會傾聽。而許知遠始終是在試圖加入自己的觀點,使受訪者進入自己所設置的情緒化的邏輯里去。這顯然不是一個專業採訪者的表現,另當別論。

如果在節目包裝上擁有把控力,許知遠完全可以剪輯掉一些東西,但他卻甘願在節目里表現出他的倉皇失措,困惑,甚至是懊惱感。從這一點來說,許知遠又是真誠、厚道的。

馬東在飯局的誘惑里,整天口頭上占侯佩岑便宜,大家都覺得好玩兒,而許知遠如履薄冰面對俞飛鴻,觀眾都罵他猥瑣。

你看,這二者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但在輿論場里,為批評而批評的,大有人在。這種狂妄姿態,看似清醒,翻開里子一看,實際則充滿了惡毒。兩人談了什麼,似乎無關緊要,反倒是在群嘲的環境里,大家尋求的不過是一種無聊的優越感。

引起大眾不適的,未必是許知遠本人,而是過分真實的狀態,是他的困惑,挑戰了本來大眾視野里所篤定的東西。

如果「代溝」一詞表達的是不同年齡層級之間的衝突感,那麼在馬東和許知遠之間,或許就是同時代下觀念的角力。

所以我才說,更喜歡這種觀念的交鋒狀態。它無關輸贏,反倒都值得尊重。

許知遠一開始就是帶著偏見來的,因為他不理解。他不理解大家對娛樂那種狂熱的追求,沉迷在膚淺的大眾狂歡里,以及他認為的粗鄙化。

他所討論的,一直是那些永遠講不明白的主題,以及一個中年男人中二式的憤怒。有點兒理想主義,又有點兒知識分子的固執。他還帶著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困頓,卻無法理解這個時代早已發生的變遷。

許知遠追問馬東,你喜歡這個時代嗎?馬東連說了三個喜歡。

喜歡馬東,大概是從當年的《挑戰主持人》開始,但我又覺得馬東骨子裡就是一個挺悲觀的人,這和許知遠是有相似性的。8年的留學經歷,早年的艱難困頓,我很難說,馬東是否有過這樣那樣的憤怒和絕望。問及對他的影響,他的回答是,沒有。

怎麼會可能沒有呢?

「本質上我們是一樣的,只是你表現成為憤怒,我表現為悲涼。」 馬東對許知遠說,「因為我的底色是悲涼。」

什麼叫悲涼,悲涼就是無從反抗。

早些年,馬東主持《挑戰主持人》,每逢淘汰選手,他都會說:你可能委屈,也可能不服,但是你被淘汰了。

作為年輕人的時候,我們總想試圖去改變一些東西,或者達成某種完滿。但是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完滿的啊,還是會有委屈,還是會有不服,只要還生活在這個時代,就沒辦法反抗。

這種悲涼感,跟馬東年輕時的人生歷練早已引起共情,但他簡略地哈哈一笑帶過。我甚至覺得,在某種語境里,他比許知遠還要孤獨。也可能,用他的話說,是我想多了。

寧願,是我想多了。

當然,從本質上來說,馬東本人也認同,即便是紅遍網路的《奇葩說》,對自己的改變也並沒有多少。該有的價值觀,早就已經形成了。即使是今天在《奇葩說》里討論的問題,在很久之前,在《有話好說》里就已經討論過了。

馬東的狀態,完全不是在一個知命之年的光景里。他想要了解年輕人喜歡什麼,他和90後玩在一起,他也會在工作間隙偷偷打一局王者榮耀。新鮮的事物,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不適感,反倒是自得其樂。

許知遠問他,你是生活在哪個時代都很爽嗎?馬東說,我知道其實沒有爽,真的,我覺得反正也爽不到哪裡去,所以爽一會兒是一會兒。這樣說你明白嗎?

這是一種經歷悲涼後的通透。反正無從反抗,也不會覺得能輕易改變什麼,不如就做個鬼臉,吐吐舌頭,瘋瘋癲癲地去玩一下。自己玩嗨了,別人也能有點兒思考的餘地,何樂而不為。

所以,這是跟帶著不理解和困惑而來的許知遠不同的。在很早之前,他們年輕的時候,或許也都曾悲涼過,就像獨自一人,一杯冰啤酒下肚,讓人回味又過癮的,正是那些獨自悲涼的時候。

馬東是悲觀的,他不太贊同粗鄙化的說法,也從來沒覺得每個時代都精緻過,他一步步地跟自己,跟這個世界和解。而許知遠則是樂觀的,他甚至試圖想要去改變一些現狀,當某些東西無法改變時,展現出來的就是憤怒。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許知遠說,他覺得現在的年輕人都是虛張聲勢。

我對許老師這句話是保留自己意見的。怎麼說呢,由於他自身的偏見,他實際看不到年輕人的種種力量,這其中包括他批判過的韓寒。

無論是哪個時代的年輕人,都有相似性,只不過是生長的環境不同,所以大家在和世界相處的時候,無可避免的帶有屬於自己時代的印記。在這一點上,梅蘭芳、程硯秋,之於劉德華、周杰倫,並沒有區別,看莎士比亞戲劇的,之於看《奇葩說》的,也沒有區別。

年輕人,愛幻想,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感。這在許知遠《那些憂傷的年輕人》里早已有體現,但我能說他那時候是虛張聲勢嗎,怎麼樣才不算是虛張聲勢?

縱觀許知遠的這本書,最打動我的,是這麼一句話:真正感動人的,從來不是理想,而是年輕的勇氣。

也許對於年輕人來說,不論是當時還是現在,乃至於未來,我覺得沒有比勇敢更可貴的品質了。因為勇敢,大家才接觸到更多的可能性。

這是一個更加開放的時代,但老實說,這個時代真的變好了嗎?

我不敢妄下斷言。

但凡是批判,必定就有不合時宜、格格不入的地方。所以當許知遠說帶著偏見來看這個世界,我覺得也沒什麼,知識分子應該帶有自己固執的一面,含著希望,走一條死路。

在多元價值觀的今天,誰也不服誰。看別人時,我們看得很清楚,看自己時,我們很模糊。但想想看啊,咱們這些人都有差不多的困境,面向自己是焦慮,站在現實前是窘迫,不說憋屈,說多了顯得矯情,更多情境之下,是一種手足無措。

年長的總在說,年輕人,不要想那麼多。但誰年輕的時候想得不多呢?

偏見還遠遠沒有被打破,偏見永遠只是在被印證。所以,罵公知成了一種範式,幾無門檻。他們何嘗不是這個時代下的縮影,有太多不同,又有太多相同。但我覺得,無論是馬東還是許知遠,他們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破風手,一個張烈,尋求一種勝利,一個不緊不慢,看看路邊的風景也不錯。

還是那句發問,人間處處荒誕,那麼,有沒有更合理的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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