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包林老師《繪畫與觀看》lilyma 馬莉課後隨筆1 Tsinghua University Class Notes

lilyma 馬莉

2016年11月15日 17:40

清華大學美術學院 Academy of Arts & Design , Tsinghua University

《繪畫與觀看》課後隨筆1

課後回家打開電腦，準備是要寫點什麼的。

我給包師父發個一個信息：「得，師父，我剛到家，叫人改了幾個公司文件，喝了兩杯水，然後放上音樂，準備記錄一下課堂心德，發現，我基本上忘記了跟你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何從下筆！俗事的過程中，能消化多少得來的知識並用上，挺難的。只能對著電腦發獃！抓耳撓腮！看，我是一個注重過程不重結果的人，就是歸納總結能力極差！很容易忘記出處！當然也有個好處，比如學了很多功夫融為一體似太極，必得忘記所有功法的出處！唉！這麼大歲數了，都沒找到個能總結的能力。」

師父回了一個賊笑。

嗯！如不能學以致用，不如回家倒頭睡睡美容覺，還能靠臉吃兩年飯，老了討飯去！

怎麼回顧呢？我用指甲敲打著藍色桌面。

嗯，找幾個關鍵詞吧！憑記憶命題幾個，如下。

郭熙《窠石平遠圖》，平遠、深遠、高遠的視角

清代畫家總結：以元人筆墨，運宋人丘壑，而澤以唐人氣韻，乃為大成

北派山水斧披皴

南派山水披麻皴

針孔成像中西方歷史到鏡像畫法以及攝影術產生

王概《芥子園畫譜》

《隱秘的知識》重新發現西方繪畫大師的失傳技藝

中西方的階級差異，繪畫的職業定位

觀看與審美價值的選擇和判斷

透視與滅點的行業運用

繪畫在中西方的屬性

包林師父的理論課《繪畫與觀看》是每年一次清華大學研究生起的選修課，不光限制在美院，大部分是其他學科的同學可以參加。今日是第二節，每周一次共八節。上回上完課是回公司和股東開會的，所以我忘記聽了、想了什麼，總之覺得當時悟到很多東西，有大用，尤其對我這種實用主義者來說。依稀記得我跟老顧在劇本討論里說了兩點。一點是關於人智能的程序運算思維體系的出處；另一點關於「熵」！老顧說，你不要說我聽不懂的好吧！我說上課現學現賣。不過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從何去思考的問題。

今日課後，照原樣跑去包師父畫室里抽煙，每次抽煙一邊說話一邊抽，就當時話題做些提問和想法。（師父坐下，叫我坐，我說不坐了屁股疼，你不是一直站著上課呢，甭管我了。）

師父說，你上課有想法可以提問，同學們一起討論啊。

我說，我跟你，有的是機會接觸，把時間讓給同學們吧。（我是不該尊稱"您"？！我們南方人說您真的很拗口，我總感覺要咬到自己舌頭。）嗯，以後我有好的話題的時候再提問。不過，我總覺得這課程，一般的學生沒有生活閱歷和經歷是不太能聽懂的。他們在一種規則裡面，而我這樣的學生是在社會上有很多疑問，也有些見識，卻是一下子能讓我找到一種轉變思維的方式，至少是個變通的開始。

而我聽課並沒有只是結合繪畫，實在繪畫面前是門外漢，倒是能讓我在我以往所有經歷裡面找到答案。等於你的課是一個點，引發了我對我自己人生、夢想、喜好、專業、職業的反思和總結。

當然你講的很多大畫家藝術家詩人我絕大部分不知道是誰，隨時要查百度（雖然未必全准，至少我得知道是誰，哪裡來的，幹什麼東東的）。

比如上回你講「熵」，我查了是個熱力學的術語，現在還是不懂什麼玩意兒，但是你告訴我：是一種從有序到無序的坍塌或者膨脹。我突然記得《三體》里的低熵世界時間，著實讓我苦惱無法理解，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也由此我會想到一個劇本故事的發展，我上周回去查了一個我02-04年寫的5個系列小故事，當時憑著感覺去寫的，現在看來，很多東西不成立，一下子就塌了，沒有過程和依據，就這麼爆發了，結束了，沒有為什麼和合理性。當然故事好壞與否我也不在乎，雖然是真性表達，確實拿不出手，經不起剖析，只能說在當年那個我的人物情緒、能力範疇、環境中我的一個用故事形式表現的直觀表述。再比如，我會用這句話去想我做公司和項目的成敗因素，事實上跟我寫故事的本質一樣，缺乏了理性和總結能力。也許這些經驗帶給了我個人的升華因素，但沒有增強我合作的能力。寫故事是我與故事人物和結構的合作，做公司項目是我與人和項目本身的合作，如畫畫我與筆和顏色的合作能力。而關於理想到現實，卻也是從美好的規划到失望、失敗，何嘗不是從有序到無序的坍塌？！情感和公司都可以這樣理解。

（我沒有找到寫文章的規律，所以現在看來，我還是把這個寫成我和老師之間的溝通探討方式吧！「你」代表師父包林。）

關於：中西方的階級差異，繪畫的職業定位

你說：中國的階級是士農工商依次排列，而西方就是貴族與平民的劃分。1，中國的繪畫與觀看自然之間只是關聯關係，不是應對關係。2，中國的繪畫至元，形成了一個完善的系統：包括繪畫的價值取向、觀看方式、筆墨語言、材料工具等的成熟。3，北宋以來，中國繪畫的製作主題是文人士大夫，按德、文、詩、書、畫的排列順序，文人的畫可以成為「業餘畫」，但文人有著優先的品評話語權，人品高，畫的氣韻就不得不高。4，科舉制與中國的繪畫（文人畫）具有共生死的關係，儒道互補讓中國的繪畫系統穩定而持久。

從文藝復興至十九世紀中葉，西方繪畫的價值在於再現性的完美：1，畫必須按照透視法規構圖（目光疏通透視法）；2，畫看上去要有自己的光線；3，觀者在一個視覺中心點觀畫（單目視點）；攝影術的產生終結了西方自文藝復興以來建立的繪畫寫實再現功能。

東西方繪畫與觀看的歷史差異主要體現在：中國繪畫是遊走于山水之中，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眼從屬於心，由心來支配收的表現。西方繪畫自文藝復興以來，是由窗里看窗外，最大限度表現出手對眼睛的從屬，亦即再現觀看之所見，並發明了有效的工具。由此，觀看的方式不同，繪畫的成呈現則完全不同。

然後課上你就問紅衣主教那幅畫，為什麼戒指是戴在右手，按道理歐洲男人戴在左手，我正手忙腳亂的發信息，你正好跑我面前，我傻傻的說了：「鏡像？！」銘銘同學在旁邊給我使眼色，意思是，不愧是搞電影的啊，幾百人都沒回答出來這個問題。其實我心裡想，尼瑪，最近各種美圖相機，一拍照就自動修圖，老是把我右臉的那顆性感的痣修沒了。然後突然發現為毛我的痣老跑到左臉，找啊找，就把臉鏡像回來了。這才恍然大悟這半小時前你說的針孔成像的原理。

一，西方繪畫和磨鏡（凹凸鏡）歸屬於同一管理部門，而中國的繪畫是歸位到協會、最終到文化宣傳部。繪畫在中西方的功能確實性質變了，如此千年百年的演化，自然從觀賞角度和作用都是不同的，群體之間相互影響的方向就截然不同。

在春秋時期，墨子就已經提出了針孔成像的原理，到北宋沈括通過觀察實驗，對小孔成像、凹面鏡成像等原理作了準確而生動的描述，《夢溪筆談》里有詳解。真正運用到繪畫和實際用途的卻是幾百年前的歐洲人，直到18世紀的達蓋爾發明了攝影術，第一幅照片成色卻跟北宋南派畫家披麻皴畫法雷同。

（尼瑪，這是巧合還是……我也不想說了，火藥，指南針，blabla，當然，煙火之高級美麗還屬於我大中華。這時，我在心中說了一句，我冊那fuck了！一個是把有效的發明轉變成美麗的藝術，另外是把藝術性轉為工業革命基礎和生產力，最終成為武器。我不得不質疑歷來的教育系統和價值觀，為統治而生的價值觀和信仰團體。當然，也許我想嚴重了。但難道很難判斷東西方人的行為習慣嗎？！南非的一位著名政治家曾說：「西方人來到我們面前時，手中拿著《聖經》，我們手中有黃金，後來就變成了，他們手中有黃金，我們手中拿著《聖經》。」不難想像對黃金的追求和概念的推銷，就像現在他們去傳銷他們的金融資本概念一樣。而現下社會價值觀有一個強大的能突破任何國防線和宗教的更大的信仰：金錢與貨幣。這種普遍價值觀是當今中國最大的價值觀，試想沒有美學、哲學、藝術作為基礎的群體，這種價值觀就會變成無序的膨脹和坍塌。）

二，西方大師從壁畫到寫實，用針孔成像反射，反射到畫布，類似投影儀，在投影里畫畫，確實就是牛大了的照片畫，那麼用這種畫法的畫家是早期攝影師、導演、編劇、美術結合體啊。那麼以後的抽象畫自然就是從鏡像畫分離出來的不想穿秋褲的同志們了，要我也會厭倦尋求突破的。你還沒講到，我非常想知道下節課的內容能給我什麼提示。《隱秘的知識》重新發現西方繪畫大師的失傳技藝，這本書，我是要找來看看究竟，那麼以後再去博物館的時候就能知道怎麼看了。

三，模模糊糊感覺有點明白透視和滅點的原理。本身電影對我來說就是集合詩歌、繪畫、音樂三大藝術門類的結合體，包括上百人的集體合作（合作要統一價值觀太難了，所以出一部好作品真的很難很難）。我想透視關係在鏡頭是本身機器和鏡頭自帶的，滅點大概是燈光的原理，光影構造？！昨天我的合作方在和我溝通財務預測，按道理我要理解他的金融語言，這是會讓我崩潰的，不同的思維體系和語境會造成極大的溝通阻礙。假如用藝術的語言的理解，也許會有不同看法。初一就停學數學了，我倒是喜歡數學的，對我來說數學到一定高度就是一種藝術和哲學的引導與預測。千年前的畫家郭熙提出了平遠、深遠、高遠的視角，這好比電影里的平視、俯拍、仰拍的手法。按照他們的仕途級別和社會時代背景、歷史變遷，有得意時的李思訓李昭道將軍父子的大色重彩，也有失意時，王維的《江干雪霽圖》色彩消逝。

清代畫家總結：以元人筆墨，運宋人丘壑，而澤以唐人氣韻，乃為大成。我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進步與變革才導致的畫家們（官們）沒時間走走看看，集大成於心，任心縱於筆墨。我相信，任何藝術技法都可以用時間和勤奮完成，只有心才是你獨有和唯一的一顆本心。這應該是中國式的英雄心中有天下，西方人的習慣是：我觀固我在。

北宋時期，北派山水斧披皴畫法和南派山水披麻皴描寫了不同的山水形態意境，這就是不同地域環境造就的不同人的性格，他們可以並存，就像我們的性格也可以求存同異 as we agree you disagree, 中西方文化有差異，卻也同時存在。事實上我們的文化習慣和背景，也挺有意思的，我以前老跟人爭執湯顯祖比莎士比亞大，也許更早些有大劇，這是一種孩子比勝心態的爭執。事實上莎士比亞的戲劇風格全球化要比我們的便捷廣泛多了，通俗易懂。就像中西醫，西醫更讓人接受，可是西醫我知道是表層的快准狠，也夠狠的。中醫講究的是血脈精氣神的環境、自然、天文地理等等等的一切，也沒有可比性，說不過人家。我在生活中跟人爭執了很多次，到現在以我的性格，也只能閉嘴。我閉嘴只是我信我的，你信你的，命在自己手裡，命運也在自己手裡。話又說回來，我自己無知的時候底氣可比現在要足太多太多。年輕時候可以蠻橫不講理，現在不能了，你沒有人家要求的錢財，也沒有人家要求的性事，橫什麼橫？！不如去學習，滿足自己。

四，咱中國也不是一個不會數據化的地方，大數據並不是舶來品。我跟師父說，我們老顧一直在恐懼人工智慧。如阿爾法狗能戰勝真正的圍棋高手，有人在發明編劇軟體。我倒是不驚奇，也不害怕，我認為人工智慧根本不能代替人的情感和創造力。好，就算是一個機器人的運用程序裡面包含了整個地球的信息，那也是個從資料庫裡面計算出一個概率，它並不能反思。而好電影應該是一種思想的體現。

你說，王概《芥子園畫譜》裡面就把中國的山水畫數據化了。但是，不看好機器人人工智慧，它也許替代了大部分以技藝謀生的人，但永遠代替不了人的哲學性。只能是求個概率大同。如人工智慧下圍棋，圍棋是可以數據化的。

這不由得我想到，拿表演來說，中國的戲曲還沒有被數據理論化。不管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現實主義，還是布萊希特的剝離理論，都有數據和理論載體，戲曲的表演沒有，有能力的不是死了就是跑路了，搞這個藝術的人，從小就被送到學校或者梨園行，連個文章字眼兒都弄不全乎，怎麼去總結寫意的表現？！也許在無知中消亡？！

以現今我們的生存形式，絕大部分中國的繪畫藝術是用來歌功頌德、樹碑立傳，或者抒發情感，它歸屬於宣傳口。所以載體也不一樣。那些首要目標走仕途成功的社會精英們，主業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後作詩、作畫為副業。西方人想要從平民等級得到社會主流認可和生存下去，比方畫家，給貴族王族畫畫，一手交錢一手付款，實現的是一種匠人精神，為後來的工業化革命奠定了基礎。人類逐步發展出可以統一全球文明的三大力量：經濟體系（貨幣）、政治體系（帝國）、宗教體系（普世宗教），商人、征服者、佈道士成為了最早的擁有潛在的全球視野的人群。到貨幣的產生，工業革命後，標誌公司建立史上第一個有限公司虛擬載體。西方人只有實用和再現寫實從而得到的大發展，而我們的文化是美化的窗口，筆杆子成為槍杆子也是近代史的變革。就像你說，我們的山水寫意畫走了千年，寫實走了100年。近代史能變革的人，都是受過西方教育的，喝過洋墨水的。我們的教育教了我們自省和美麗、或避世，但似乎沒有教會我們實用。

比如我們的電影，以好萊塢為標杆，我們特技什麼的啥技術也玩不過人家，只能做加工，當然中國做加工的不止是電影汗水活兒。走電影節要去迎合西方人的胃口，給他們展示他們想像的中國式樣活法。

你說你留法9年，已經不想跟西方人對話了，因為他們對東方的概念還停留在20年前。我是贊成的，因為到現在他們都會問我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搞得賊尷尬，大部分卻找不到出處反駁，又或者拿出一個實實在在的憑據來證明，因為證明需要作品說話。而我們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和人格的提升需要上百年來演化，至少。我們有錢了還是會在別人眼裡成為一個暴發戶。看！中國暴發戶又來送錢了。尼瑪，這在歷史上出現了多少次，還不反省。反過來，我覺得中國人真的太聰明了，也太過於聰明了，傲慢狂妄了。

再說回做公司，需要成功案例，需要市場數據，需要聽觀眾想看什麼，當然這個概率就是在部分經驗和人群中截取和提煉。我在想，這些所謂的成功案例成功之前的那些人在幹嘛？！假如人工智慧能到達一種巔峰，那也得技術過關，等到把全球化的人的經驗和事件裝在到一個小數據卡里，有足夠的內存、加速器去裝載計算得出最好的結果，有可能是是與不是的結果，假如要能達到ABCD幾種的選擇可能性，大概也需要不少年吧，那時候我應該退休了，該享受享受，或者該討飯討飯，該死死去。可是那時候，人類不也在進化嗎？！數字化的東西，它夠快，它不光發明的快，淘汰的也快。

難道，是像王守仁一樣發配蠻夷之地，除了思想開化了，該刨地刨地該種菜種菜嗎？！我想這個也許是最好的解釋。這也是我現在最大程度能幹的事。因為，我們就處在一個惡性循環里，就像「熵」一樣，從有序到無序的坍塌與膨脹。反正我估計我對社會有沒有作用，不敢說能有效果；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一份子良性因素對我所處的行業。但是開始思考，總比不思考好。

五，說起上課，人（們）會質疑我，你很空嗎？！你公司的事都不用心嗎？還有空去上課？！我說我很忙！真的很忙！我特么瞎忙得很不愉悅！我瞎忙了很多年了！！！

我相信搞得起文藝的人一定跟金錢和資本分不開，買不起畫具畫什麼畫？這是要鍛煉的！拍不起膠片怎麼鍛煉呢？我也相信既然文藝復興能給我們仰望的西方經濟體系作為基礎，那麼文藝根本上就是有不可磨滅的極大作用。比如宗教的畫與雕塑，文字和翻譯，沒有資本的支撐，不能傳播到世界各地。首先就離不開文字、繪畫與音樂，這些都需要貨幣體系的支撐。而政治又是另外一種統治的宗教，結合了藝術、哲學、美學。

我一方面想學習經驗，一方面又不想成為經驗的低級複製版本。所以我當然要在忙碌的昏頭昏腦的時候，跳出來學習，點悟。當然這些學習是否有效，需要時間證明，我也無法反駁問我者，因為，畢竟現在就算是有效學習，在公司集體進化中，還看不出來效果，進化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暫時只能是個人行為。

從個人行為角度來說，我想通過藝術、美學、哲學來讓自己有意識也好，無意識也好，不做一個有危害的人。因為，不學習的話，我還有另外的選擇，如：酗酒、憤怒、悲傷、孤僻、愚昧。

當然很多時候上課是一種鍍金，這另當別論，如果需要我也可以鍍金，或者鍍金說。這看是集體行為的肌膚鍍金，還是靈魂深處的細胞鍍金。

六，再說回做公司，中國人講究的是人情事故，我反而覺得跟西方人更容易溝通些，是因為人情事故太難，數據化形式化更容易。但真感覺要跟西方人接觸除了說不，為什麼不之外，還需要去了解別人的歷史背景，我也看了不少書，接觸的還算得當，但是接觸繪畫這短短的時間，我認為這才是一條適合我的捷徑。他們的演化特別寫實，我們的演化特別寫意。我們的文字，一個字有好幾種意思，不同排序有無數可能性，人家一個每個詞都有一種特定的單詞，這就是需要解決的主要矛盾。你總得讓買單的人有看得懂的方式吧？！

我再想想這些方案、財務預測，就是把不可意會的東西模擬數據化，但是幹事還得按照中國人的方式做。就像是郎世寧成為中國的宮廷畫家，他需要把油畫的寫實轉換為油彩的工筆重彩，對於不同的皇家人物要用正面的光，而不能用寫實的側光、xx光之流，這是政治信仰因素存在。又換做另一個比方，為什麼漫威的各種超人神人這麼能深入人心，因為他們的神鬥士有特定缺陷的人為先。而我們的神，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神，無所不能，即無法描述的多樣可能性，它是一種遙遠的距離。

然後引回做公司的話題，這就跟大冬天你要不要穿秋褲一個道理。大家都說冬天你要穿秋褲，大部分人把公司做得很ugly（丑）。但也有為了那些不願意失去美麗而也願意最大程度保暖的人，設計了薄型秋褲，保暖內衣，甚至可以是自我加熱型、紅外線內衣、聚變什麼的化學分子反應等等，一切需求造成了創新。

我跟師父說，科技的發達是為了滿足人偷懶的行為，老師一半同意一半非議。再後來的溝通中，其實我們沒有異議，只是我的表述粗暴又二（語言表述是一種藝術，何況電影，也許以後有更厲害的表述工具）。事實上，科技發展就是為了更大更快更節省成本的滿足需求，而更短暫達到的財富、地位、成就感和價值觀的認可。這就好比教皇借了一個稀奇珍貴的凹凸鏡面給了一個畫家，畫了一副無可挑剔的寫實畫，一時成為了無與倫比的藝術家（創新家），試想誰都有這個鏡片，誰都有可能成為攝影師，就不稀奇了，等大批量生產也就廉價了，不願意穿秋褲的同志們會發現另外一種渠道和工具實現另外一種稀奇的方式和行為。

不說了，我得去找老顧吃燒烤，送身份證，明日一早帶著沉重的工作電腦和15包煮好的中藥出差。看，沒有好的身體，是不能談什麼長期發展的。一個百年企業太難了，莫說人活不過百年，就算基因好，天時地利人和，傳到第二代也無法控制了。花心思、花資本、花運氣走吧。最終時間抹殺了一切，憑誰也躲不過六道輪迴去。這輩子盡量不後悔吧。期待下次反思。

2016.11.15 21:23 Beijing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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