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土木堡兩萬蒙古人擊敗五十萬明軍

關於土木堡之戰，最大也是最受人關注的謎團就是雙方到底投入了多少兵力。其中流傳最廣、最為誇張的說法莫過於是明英宗率領五十萬明軍，卻被兩萬瓦剌軍擊敗。這種說法之後又引申出各種推論，比如認為明帝國外強中乾、明軍不堪一擊，甚至有人衍生並臆想出了所謂狼圖騰崇拜之類的奇談怪論。

此前根據考證，到達土木堡時，明軍總兵力為十三萬到十四萬之間。不過，就算土木堡明軍只有十三萬到十四萬，但如果真是瓦剌只有兩萬人，那麼土木堡之敗仍可以算得上明帝國軍事史的一次奇恥大辱。因為要是面對著兩萬瓦剌軍，將近二十萬親征大軍只能一路撤退，然後被連番吃掉斷後部隊，最後將近十四萬軍隊被一擊而潰。這種情況已經算不得慘敗了，絕對是軍人和國家的最大恥辱。那麼明軍對面的瓦剌軍隊到底有多少呢？真的只有兩萬騎兵嗎？

關於土木堡之戰也先兩萬兵力數額，其實出自明代《否泰錄》中的記載，後世的史料中多沿用此記載。事實上，瓦剌南侵的兵額數，數量要遠超過於此。以下筆者將為讀者細數瓦剌的兵力，也希望能為讀者提供一個嶄新的思路。

也先在正統十四年七月南侵之前，就已經做了充分的動員工作。正統十四年正月，有一名名叫吳良的錦衣衛指揮使出使瓦剌的時候被也先扣留。吳良既然任錦衣衛指揮，自然出使瓦剌的任務之一便是刺探情報。果然被扣不久，吳良便秘密派人逃回密奏，密奏的內容是，本年初秋的時候，蒙古諸部將入犯明國。事實證明，也先果然在秋七月大舉入犯。也就是說，也先對明國的入犯是經過大半年、甚至時間更久的預謀和動員以後才進行的。那麼，瓦剌到底動員了多少人？土木堡之變瓦剌的真實出兵數到底是多少呢？

在《蒙古源流》的清譯版本中，有這麼一段記載：托歡太師之子額森（即也先）……遵其父遺言殺蒙郭勒津之蒙克拜。本日帶領都沁·都爾本二部落行兵於漢地。這裡提到一個辭彙，那就是也先南侵的時候所部為都沁·都爾本二部。那麼都沁·都爾本是什麼意思呢？這個詞蒙語意為「四十四」，實謂四十四萬戶。蒙古人相沿蒙古地區古老的傳統，號稱那裡有四十萬人戶，即「四十萬蒙古」。這初步說明四十四萬戶包括了中東西三方全部的蒙古人口，即韃靼、兀良哈與瓦剌的人口總和。在元末明初時期，瓦剌部尚未統一周邊諸部時期就有四萬戶之規模。此時瓦剌早已統一蒙古，東西蒙古、兀良哈、哈密、沙州乃至女直皆在蒙古部的統轄之下，可見統一之後的漠北蒙古的人口相當可觀。

那麼從這一史料來看，也先所率領的蒙古大軍的數量是相當恐怖的。因為就算每一戶蒙古家庭出丁一名，也有四十四萬大軍的規模。當然，這四十四萬戶主要是虛指。不過，按照《李朝實錄》所記載，瓦剌征服女直時一度出動過十萬兵力。如果不加誇張的話，那麼就是說四萬到六萬戶出兵十萬。東蒙古的動員能力當不低於西蒙古瓦剌部，排除鎮守瓦剌王庭及彈壓東蒙古、哈密、兀良哈兵額，當時瓦剌可動員的兵力在二十萬上下。第二點可以作為佐證的是葉向高的《四夷考》，根據記載，正統七月，也先遂盡發其所率部落犯邊，進一步說明也先基本派遣了所有能動員的兵力進犯明國。那麼，根據這幾部分史料考證，也先率領的都沁·都爾本二部南京兵力當不低於二十萬之數，已經可以當之無愧的稱之為明帝國與瓦剌的「全面戰爭」了。

在北京保衛戰早期，也先、阿剌知院、脫脫不花各率領三萬餘人深入明境。此後也先通過增兵，自率九萬餘圍攻北京。在土木堡之戰的八月時，脫脫不花率領所部第二次入寇遼東，沒有參與土木堡之戰。那麼土木堡之戰中，瓦剌參戰的部隊當也先一部與阿剌知院一部。考慮到，此前瓦剌經過大半年的動員和準備，可謂傾國而出。在打完土木堡之戰後，相當多南侵部隊四散劫掠，或留守後方，也先手中所掌握的主力仍高達十萬規模。因此按最保守的估計，在土木堡之戰中，瓦剌的總兵力應該在十三萬人以上。

鷂兒嶺之戰中，久經戰陣的朱勇所率的四萬大軍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即全軍覆沒，只能說明對方具有相當大的兵力優勢。

鷂兒嶺地區的蒙古軍隊正是也先一部，也從一個側面驗證了當時瓦剌投入了非常雄厚的兵力。

至於騎兵與步兵的戰力差距到底有多大呢？我國古典兵書《六韜》中曾有推演，大意是：在平坦地形上作戰，一名騎兵抵得上八名步兵，在險峻地形上作戰，一名騎兵抵得上四名步兵。

攻擊作戰中，十名騎兵就可以擊退百名步兵，百名騎兵可以擊退千名步兵。雖然《六韜》里的兵力對比模型是建立戰國末年的，但是同等技術條件和戰術水平下，騎兵遠較步兵具有戰鬥效能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本質上，土木堡之戰，就是瓦剌方面集中優勢的十三萬瓦剌鐵騎，向輕敵冒進、然後錯誤分兵，最後僅剩十三萬的明軍步兵發動的如泰山壓頂的合圍殲滅戰。從這個角度上說，明軍輸得不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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