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通常以什麼來預測吉凶？

大道運化萬物，吉凶禍福的變化，又是如此微妙莫測。禍患伏藏在福報之後；福報接續於禍患之下。誰又能夠知道這些變化的真正趨勢呢？誰又能夠了解這些福禍的演變方向呢？

文/方崇陽

《道德經》第五十八章

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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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牛生白犢，吉耶凶耶？

《列子·說符》中有個黑牛生白犢的故事。宋國有一戶人家，宅心仁厚，樂善好施，一直行善積德，幫助別人。而且他們，已經有三代人了，從未懈怠過。有一次，家中的黑牛，產下一頭小牛，但這小牛卻是全白色的，全家人都很詫異和不安。於是，父親親自帶著這頭白色小牛，前來詢問孔子，希望孔子告訴他們這事是凶是吉、是福是禍。孔子看了看這小白牛，說：「這是好事啊！吉祥之兆！將這小白牛獻祭給天帝吧！你們家會獲得福報的。」父親很高興地將小白牛獻祭給天帝，回到了家。

黑牛產下一隻白色小牛（資料圖）

過了一年，父親一夜起來，沒有任何原因，眼睛看不見東西了。全家人都很疑惑，這到底怎麼了？而且那頭老牛又生下了一隻小白牛。父親眼睛瞎了，看不見路，於是就讓他的兒子帶著這頭小白牛，再次去見孔子。兒子有點不願意去：「父親還是不要去問了吧，上次去問孔子，孔子說是吉祥的，但是結果呢？你的眼睛突然瞎了，這又算是什麼吉祥？我們又何必再去問呢？」

父親卻不這麼認為：「聖人說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他們的言論一開始看上去不符合事情的預測，但是最終事情的發展，卻會和他們的話相符合的。這叫『先迕後合』，我們家的事還沒有最終下定論，你再去問問吧！」

兒子又帶上小白牛，前去拜訪孔子，並將黑牛又生了小白牛，父親眼睛瞎了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孔子，希望從孔子這裡知道他們家到底是凶是吉、是福是禍的答案。孔子又看看了小白牛，沉默了一會，「這是好事啊！吉祥之兆！將這小白牛獻祭給天帝，你們家會有大福報啊！」兒子也將小白牛恭敬地獻祭給了天帝。

兒子回到家中，將孔子所說之話，轉告了父親。父親肯定的說，「孔子是聖人，說的話一定是正確的，我們家會有大福報了！」

又過了一年，兒子一夜起來，無緣無故也看不見東西，眼睛也瞎了。

楚軍將宋國的城池團團包圍（資料圖）

沒過幾天，楚國開始進攻宋國，楚軍將宋國的城池團團包圍，慢慢地，城中的糧食吃光了，餓死的人越來越多，民間的百姓為了活下去，不得已，交換各自的孩子煮來吃。身體健康，體力強壯的男丁都被迫入伍，上城牆戰鬥，以保衛宋國城池，戰死的人也很多。這樣，全城死去的人超過大半，慘不忍睹。這戶人家父子兩眼睛都瞎了，因此沒有上城出戰，得以保全生命。

楚軍久攻宋城，不能獲得勝利，也就領兵退去，宋國圍城也就這樣化解了。圍城化解的那一天，父子二人的眼睛又復明了，再次能看見東西了。

禍福相依，孰知其極

《道德經》第五十八章：「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邪。」

禍福相依（資料圖）

大道運化萬物，吉凶禍福的變化，又是如此微妙莫測。禍患伏藏在福報之後；福報接續於禍患之下。誰又能夠知道這些變化的真正趨勢呢？誰又能夠了解這些福禍的演變方向呢？

人生的命運，起伏變化，福禍相伴，吉兇相依。福報來時，恭敬地接受，感激上蒼的恩典；禍患來時，坦然地面對，還是感激上蒼給予的歷練。吉祥來時，無需沾沾自喜，謙卑地順應；凶難來時，無需喋喋怨尤，淡然地經歷。所有這一切，大道下的運化，我們只需要去經歷而已。

禍福相依，孰知其極。黑牛白犢，陰陽變化。（編輯：若水）

方崇陽道長簡介：無錫市道協副秘書長，周鐵城隍廟住持。江蘇無錫人，2008年至2011年於武當山道教學院學習，2011年至2012年於中國道教學院講經班進修，2010年榮獲全國「嶗山論道」玄門講經二等獎。

（本文由騰訊道學授權發布，文：方崇陽，選編自方崇陽道長著《道德經與人生》，文匯出版社2015年7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