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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漂亮小姨,她住到了我家,有一天夜裡

我有個漂亮小姨,她住到了我家,有一天夜裡


我叫李澤明,生活在北方一個很大的城市,從我出生、成長,一直到上大學,我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


父母的房子不大,是那種八十年代的老樓,一套兩居室。

由於那個年代的老樓客廳非常小,放個冰箱、衣架,就幾乎沒地方了,所以大屋也兼做了客廳。


好在大屋面積還夠大,除了沙發、寫字檯、餐桌那些以外,還能放下一張床。


我平時就睡在大屋,我父母在另一間卧室。


我父母都是機關公務員,平時朝九晚五的上下班。

我姥姥有六個女兒,我媽排行老三。


我那些大姨、小姨們都生活在老家,只有我媽當初大學畢業後,分配工作到現在這個城市了。


我最小的那個小姨,她是一個棄嬰,我外婆撿到她的那天夜裡,北風呼嘯,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她都快凍死了,我外婆直接解開了棉衣把她裹在了懷裡,才撿回來了她一條命。


等抱回家一看,才發現這個女嬰雖然生得漂亮,可惜卻帶著兔唇,這也難怪她會被遺棄,那個年代本來就重男輕女,更何況是一個兔唇女呢?


我媽時常跟我說,她們姐妹幾個小時候,外婆最疼的永遠是小妹,有好多次,性格敏感的我媽甚至都以為是自己撿來的。

我媽他們幾個懂事之後,對我這個小姨疼愛有加,漸漸地小姨就成了家裡的掌上明珠。


日子就那麼一天天的過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大家對她照料有加,還是因為上蒼開眼,隨著年齡的增大,小姨的兔唇竟然慢慢地消失了,而且整個人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


我媽比小姨大十二歲,等我媽懷上我的那會,小姨才十三歲,在鄉下的念小學五年級,那個時候的小學時五年制,也就是說她馬上就要上初中了。


小姨考上初中的那個夏天,格外的熱,我爸因為工作忙,所以很少在家,所以家裡人商量之下,就讓小姨住到了我家,一來方便照顧我媽,二來也可以率先熟悉下城裡的環境。


從初中到高中,小姨在我家這一住就是六年,直到後來她考上大學搬到了宿舍。

而那六年,我那張不大的床,卻成了我童年裡最美的回憶。


因為,我和我親愛的小姨,在那張床上睡了六年。


記得我小時候總盼望著天黑,因為天黑之後,小姨就可以摟著我睡覺了。


她的身上總是有種很香的味道,我最喜歡撒嬌似的撲倒她的懷裡,抱緊她,無論她怎麼勸都不放手。

為此,小姨沒少說我是小壞蛋,不過卻也不拒絕我,只是會把我的小腦袋抱得更緊一些。


每到夏天的時候,別人都會因為無比悶熱的天氣而無比煩躁,然而對於我,卻是無比開心的,因為小姨又要放暑假了,也就是說,她除了回老家的幾天,都可以陪著我了。


所以,打我記事起,關於夏天的記憶,不是燥熱的天氣,也不是老爺爺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賣的老冰棍,更不是那仲夏夜無比燦爛的星光,而是小姨無比甜美的微笑,和她身上總是帶著的撲鼻香氣。


我在小姨的懷裡睡著很有安全感,漸漸地我竟然連自己的媽媽都不怎麼親了,就算有時候她硬要抱我和她睡,我都不願意,因為小姨身上有她沒有的香味。


老媽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作罷,便任由我了,對於階級鬥爭的勝利,我很是得意,跑到桌子上,趾高氣昂的對唯一的觀眾小姨大聲說道自己是天下第一,你們都得臣服我。


小姨嗤笑著拍了拍我的小腦瓜,我見猶憐地說,難道連小姨也要臣服嗎?


我的心一下子融化了,趕忙跳下了桌子,撲倒她懷裡,貪婪地吸著那股香氣,嘴裡說著不不不,就算有一天我像奧特曼那麼厲害了,也不會欺負小姨的。


小姨和我擊掌為誓,那一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變成了奧特曼,小姨被一隻巨大的飛蛾怪抓走了,我拼了命的追,可是卻怎麼也追不上,最後,遠遠地我看見小姨被飛蛾怪吃掉了。


「哇……」一聲,我是哭著從夢中醒來的,定睛一看,小姨已經煎好了荷包蛋等在餐桌旁,不過她看向我的眼神卻有點怪異,臉頰上甚至有一抹不太顯眼的緋紅。


我把昨晚做的夢說給她聽,小姨笑著颳了刮我的鼻子,說道:「小傻瓜,哪裡有什麼飛蛾怪?你放心吧!小姨不會離開我們明明的。」


爸媽早就上班去了,吃過我和小姨玩了一會,她就去上學了,那時候課業不緊,他們一周只上五天課,所以,我又盼望著周末的到來。


那一年,我四歲,爸媽的工作依舊很忙,整天都見不到人影子,直到晚上才會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中,然後,只是象徵性問我幾句今天乖不乖啊之類的話,我說乖,他們就回自己的卧室了。


大廳里又剩下了我跟小姨兩個人,然而我卻並不會因為缺少爸媽的關注而感到一絲絲的傷心,因為在那些日子裡,我的心裡只有小姨,我只想著天黑,小姨懷裡的溫香。


本來我以為我的生活會這樣風平浪靜的過下去,然而那件事敲碎了我美好的夢境。


那時候,我已經五歲了,小姨也已經上高二了,我們倆還是那麼親密無間,我依舊會時不時地往她懷裡撲,她倒也不避諱我,只當是我特別喜歡黏她,甚至有時候她上廁所我也硬要跟著去。


為此,我媽沒少教育過我,說我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能還像個小寶寶一樣,這麼黏人,我撇嘴恨恨地看著她,表示抗議,這時候,小姨總會過來維護我,說,「姐,明明還小,他還需要照顧。」


這時候,我媽會說:「小諾啊,都怪你這麼慣著他,你看看他,現在都無法無天了。」


小姨會微笑著摸摸我的頭,撒嬌似的跟我媽說:「姐,我一定好好照顧明明,您就放心吧。」


我媽畢竟是疼我的,更是疼我小姨的,只是警告我,以後小姨上廁所,我是千萬不能跟進去的,不然會打我屁股。


我又恨恨地看著她,表示不服,嘟囔道:「為什麼啊?」


「因為……因為……」我媽被我一句話嗆的啞口無言,只好生著悶氣走掉了,可是小孩子總喜歡打破葫蘆問到底,我的疑惑沒有得到解決,當然不肯罷休,自然而然地我把目標轉向了小姨。


「為什麼呢?因為男孩和女孩是不同的,明明長大就知道了。」小姨腆著聲為我耐心地解決道。


我不明所以,覺得莫名其妙,想要再問,卻怕小姨罵我,所以只好作罷,小姨也止口不提了。


依舊是個炎熱的夏天,小姨說再跨過這個夏天,她就高三了,另一個夏天我就見不到她咯。


我對此嗤之以鼻,擰著脖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姨你怎麼可能捨得我?」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句,小姨竟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這可嚇壞我了,趕忙想要去哄她,可又不知道如何哄起,只好作罷。


那一天,小姨哭累了,我們又是早早地睡了覺,夜裡我被一股尿意憋醒,光著屁股蛋跑到衛生間去撒尿,然後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因為我一刻也不想離開小姨的懷抱。


剛睡下沒多久,我就聽見「吱呀」一聲,我爸媽的卧室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我心想爸爸平時不苟言笑的,對我不聞不問的,其實心裡也是極其疼我的嘛,你看,他開個門都這麼小心,怕吵醒我和小姨睡覺。


瞬間,我對爸爸的感覺多了一絲變化,我想著他應該是起來上廁所的吧?就沒管他,可是漸漸我聽見那腳步聲好像朝著我和小姨這邊來的。


「啪嗒……啪嗒……」


爸爸的腳步聲很輕,可是越來越近,我依舊能聽見小姨安穩的呼吸聲,也能聽到爸爸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我能感覺到他現在已經站在我們的床前了……


我感到很疑惑,爸爸半夜三更不去睡覺,怎麼跑到我們床前來了?


難道他想自己的兒子了?半夜裡止不住思念來看我?


我雖然醒著,卻不敢出聲,因為爸爸很兇,平日里我經常見到他會關起門來,在房間里和媽媽大吵,他的嗓門很大,所以我和小姨經常能聽見,有時候屋裡會蹦出一些「賤貨」「婊子」之類的詞,我當時不懂這些詞的含義,但是小姨聽了卻恨得牙痒痒。


不過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的重心完全沒有在我身上,只是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床前,也不知道要幹嘛,手裡好像還拿著一個明晃晃的東西。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小姨猛地發出了一聲「咳嗽」,然後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


爸爸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又轉身輕輕地退回了屋裡。


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敢告訴過小姨,因為我不知道究竟從何說起。


打那以後,爸爸看小姨的神情總是怪怪,似乎是怨毒,又好像無奈,有時候,又看著像疼愛。


大人的世界,我實在搞不懂,只是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充滿疑問地看著爸爸,他總是會躲閃我的目光。


小姨高三畢業的時候,考上了一所南方的大學,她要走的那個晚上,我們一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席間爸爸有好幾次欲言又止,可最終也沒開口。


那一天我出奇的難過,可是一直都沒哭出來,只是悶悶不樂的,我知道我親愛的小姨要離開我了,我知道晚上我要自己睡了,我知道我再也聞不到她身上的香氣了。


終於,在火車開走的時候,我的情緒爆發了,我分明看見了小姨轉身留下的淚,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回頭。


後來,媽媽跟我說,我那天在火車站哭了三個小時,誰也拉不走,直到最後哭的睡著了,她和我爸才把我背了回去。


自此以後,我變成了一個內向的人,也不愛說話,整天就是望著窗外發獃,連飯也不怎麼吃。


為此,我媽操碎了心,專門向單位請了一個月的假照顧我,她還特地找來了以前的大學學長,現在在兒童醫院當主任醫師的崔叔叔。


那段時間,我爸因為單位排遣去了外地,好像要去兩個月,所以崔叔叔來我家也來的更勤了一些,每次看完我之後,他都會和我媽在卧室里關起門來待很長時間,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我那時心中只念想這小姨,根本無暇顧及他們倆,我只記得,崔叔叔每次從卧室出來的時候都會滿頭大汗。


後來我的抑鬱好了點,曾經有一次狀著膽子問過媽媽,媽媽先是愣了一下,後來才指著我的蛀牙說,媽媽也牙疼,崔叔叔是幫媽媽拔牙呢。


可是,我後來偷偷觀察過媽媽的牙齒,潔白無暇,根本沒有蛀牙。


那天晚上,崔叔叔又來我家了,他急忙看完我之後,就對我說,「明明要乖乖的哦,叔叔去給你媽拔牙了。」


我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那是我爸出差的第28天,我一直望著窗外,心中還念想著小姨,可是,就在這時,我爸手裡拿著個酒瓶,醉醺醺地拖著身子回家了。


原來他的工作提前完成了,單位領導很是滿意,他剛剛是去參加了慶功宴,喝的不行了,才讓領導的司機給送了回來。


一進門,他一看見我,就問道:「明明,你媽呢?」


我伸出小手怯生生地指了指他們的卧室:「崔叔叔在裡面給我媽拔牙呢!」


可是聽到我這句話,我爸的臉色突然變了,只見他迅速地衝到卧室門口,一腳踹開了房門,那動作麻利地簡直不像一個喝醉的人。


我沒敢跑進去看,事實上,我也沒有跑進去看的那個慾望,我只聽到,酒瓶子碎裂的聲音,和我爸怒氣衝天的辱罵,那些耳熟能詳的詞,諸如「賤貨」「婊子」之內的詞,再一次地飛進了我的耳朵里。


很快地,那個崔叔叔渾身是血地從我爸媽的卧室里爬了出來,捂著腦袋痛苦地呻吟著,我爸則在他的身上拳打腳踢,我媽在後面緊緊地拖著他。


可是我爸一米八五的壯碩身材,如何能被我媽一個女人撼動?


他越打越凶,最後竟然不知道從那裡拿來了一個花瓶,狠狠地摔在了崔叔叔的頭上。


我看到他的頭上血流如注,整個身子抽搐了幾下,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任憑我爸如何打,他都不動。


我媽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我爸的手臂,然後我爸又開始打我媽,掄圓了扇,而且嘴裡還在罵著難聽的話。


可是,那時候,我並不是很難過,我只是恨,恨那個凶怒的爸爸,我怕他把我媽打死了,然後就沒人照顧我了,我就會去睡大街,當叫花子。


想到這裡,我覺得我不能袖手旁觀了,我要反擊!但如何反擊呢?


我想到了白天和鄰居家二狗子打仗的時候,用的水槍,可是光有水怎麼行?如何斗得過身高一米八五,體重八十公斤的爸爸?我的小腦瓜裡面開始了快速了運轉,終於,我想到了廚房,廚房就在大廳里,裡面有辣椒油,要是把這個兌進水裡……


想到這裡,我輕手躡腳地向著廚房摸去,因為生怕被爸爸發現,我走的很輕,所以也很慢,我的床往廚房不過十米的距離,但是這段路在那一刻卻變得如此漫長,甚至在多年之後,想起走那條路的感覺,我的內心裡都止不住的煎熬。


媽媽的慘叫聲,爸爸的辱罵聲,打耳光聲……這一切的聲音交織成了一曲無限循環的惡魔交響樂,無時無刻地刺激著我脆弱的神經。


我沒敢回頭,因為我怕看見我媽那種看向我的祈求目光,「明明,你怎麼不救我?」


終於,我來到了廚房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後方,我爸媽正在互相撕扯著,頓時,一滴眼淚掉了下來,一步邁入廚房,如同一個末路的戰士。


然而,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擺在我的眼前,廚房電燈的開關我根本夠不著,再者,就算開得了燈,我也不敢開,因為我怕爸爸發現我,然後像打媽媽和崔叔叔那樣打我。


我們家的廚房雖然不大,但沒有光線的幫助,就相當於瞎子摸象,無從下手,況且我平常最不喜歡來這個油膩膩的地方,所以也對廚房的擺設不甚了解。


我開始翻箱倒櫃,還好運氣算不錯,當我打開了一個小櫃,連續嘗了三個瓶子後,第四個瓶子中,一股辛辣的味道瞬間沿著味蕾傳來,我急忙胡亂地抓起一個杯子,灌了幾口水,才緩了過來,還好是果汁。


我媽後來告訴我,果汁和辣子油的不遠處就是她放的耗子葯,那個時代,這種東西十分普遍,而且全是真貨,不像現在,毒鼠強吃五包仍然能策馬揚鞭,活得瀟瀟洒灑。


人心不古啊!


我的水槍一般都在門後面的儲物袋裡放著,這樣方便取用,我剛才過來的順手拿了過來,現在狠狠地把一小瓶辣子油全部給倒了進去,再加了些水,才「殺氣騰騰」地從廚房走了出來。


我那時感覺自己比什麼狗屁奧特曼帥多了,因為他連個人樣都沒有,這回那個高大的身影,也就是我爸,不知怎麼的,竟然彎下了腰來。


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我一下子扣動了扳機,說來也是巧妙,我完全沒有瞄準,可是辣椒水竟然奇蹟般的射進了爸爸的眼睛裡,他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我就被一腳踢飛了。


我小小的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可是我竟然奇蹟般地沒有哭出來,只是恨恨地瞪著他,趁機將水槍里剩下的辣椒水全噴向他。


我爸還在那裡一個勁地抹著眼睛,肩膀上和脖子上都有指甲造成的劃傷,我知道,那是我媽造成的。


我承認我媽是愛我的,在我眼裡,她有著中國女人所有的優點,諸如賢惠、溫良之類,當然她也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缺點。


看到我被一腳踢飛,躺在地上的痛苦樣子,她瞬間淚如雨下。


你們見過瘋狂的女人嘛?她們猛於獅虎。


本來被我爸一番蹂躪,她已經精疲力竭,可是她又生龍活虎的站了起來,當下抄起一根掃把,鋪天蓋地的朝著我爸頭上掄去,沒幾下,我爸的頭就被打破了。


這時候,他眼睛裡的辣椒水也流逝的差不多,畢竟是個男人,只見他突然變得面目猙獰,一把奪過我媽的掃把,掰成了兩半。


我爸得勢不饒人,眼看一擊未成,然後又掄了兩個大嘴巴子扇在我媽早已腫脹的臉上。


我爸很魁梧,手勁很大,這兩下又把我媽媽給扇倒在了地上。


「媽的,你個賤貨還敢打老子?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沒想到你卻變本加厲,還有你那個妹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家子賤貨!」


「李建國,你這個禽獸。」


我媽又叫囂著掄圓了巴掌扇了上去,可惜全被李建國這個禽獸給擋住了,然後,蒲扇般的大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臉上,沒幾下,我媽就被扇暈了。


李建國這才肯罷休,朝著摔倒在地上的她臉上啐了一口痰。


「娘的,這個屋子裡我住著就覺得噁心,給你們吧,從此以後恩斷義絕。」


臨出門之前他又看了看倒在門口的我,面目又瞬間變得猙獰起來,抬起一腳就踩在了我腦袋上,我只聽到他罵道:「倒是忘了你這個小野種,叫你拿辣椒水嗆老子,老子踩死你……」


然後,然後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文/《正反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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