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房間半夜傳出咀嚼聲腮幫子鼓鼓的，我一戳她吐了滿床怪東西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彭加奇 | 禁止轉載

蠶豆原是人們餐桌上的菜餚之一，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延伸出它的另一用途，成了消遣時打發時間的一種零食。古時江南一帶，最為喜歡在立夏時節食蠶豆，幾乎是家家戶戶都喜歡吃蠶豆，因此蠶豆又被稱作立夏豆。——楔子

明珠的外婆極為愛吃蠶豆，各式味道，各式類型的她都愛吃。外婆原本沒那麼愛吃蠶豆，貪這一嘴也是從年輕時候保留下來的喜好，她就愛蠶豆在牙齒間被碾壓的那種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他們這一代人沒什麼零嘴吃，能吃得上蠶豆瓜子一類的零食已經算是頂不錯的了。

外婆的牙口不好，老早就開始掉牙，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貪吃蠶豆，到了如今除了門牙之外，她只擁有上下兩顆板牙，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會含一顆蠶豆到嘴裡，待唾液把它浸得稍軟化了些，再將它擠到兩顆板牙之間慢慢的碾磨它，隨即發出的聲響顯得很微弱也很沉悶，再也發不出以前牙口健康的時候咬碎蠶豆那種「嘎嘣嘎嘣」清脆的聲音了，現在發出的嘎嘣聲帶著點沉悶感。偶爾還會有幾粒被磨碎的蠶豆顆粒被擠到已經萎縮的牙齦上，疼得外婆面部神經一緊五官全走在一起，發出「哎呀」的嘆息聲。

每每這時明珠就會要外婆少吃點蠶豆，畢竟年齡上來了，可外婆不聽，明珠多念叨幾次之後，外婆就不當著她的面吃，而是偷偷吃，躲在被子裡吃。「老小老小」這句話固然在理，人老了就會做出像小孩子一樣的舉動，這舉動總讓明珠哭笑不得，發現好幾次之後也只能作罷，只求外婆身體健康就行，旁的也只能隨著外婆了。

這幾天明珠想把家裡重新裝修下，說的也是，這房子她也買了五六年，之前覺得富麗堂皇的吊頂如今看來不免有些俗氣，還有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都磨損了，需要再打磨和修補下。

房子原本是明珠打算把父母和外婆一起接來住的，結果前幾年父母在來看她的路上出了車禍，只剩下她和外婆相依為命。明珠好強，在外人面前從未哭過，只是每次回到家裡，外婆喚她一聲名字，她就受不了，躲到外婆懷裡嚶嚶哭泣，外婆就摸著她的頭安慰她，等她哭乾淨了再做好吃的給她吃，晚上還會守在她身邊說故事哄她入睡。

為了裝修房子，明珠在家裡附近租了間一室一廳的小屋，作為和外婆暫住的地方。白天她去上班，外婆一個人在家守著，老人也沒什麼大愛好就愛聽聽戲曲，明珠就在電腦裡下了很多戲曲，足夠外婆翻來覆去地聽了。

晚上回來吃完飯洗完澡，明珠就愛纏著外婆說故事，外婆一臉笑盈盈：「多大的孩子，還愛和外婆撒嬌。」

「哎呀，外婆。」

「好好好，外婆說故事。」

外婆見多識廣，活到外婆這個歲數，大概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覺為奇，即便有些事沒親眼見過，聽都聽膩煩了。明珠躺在床上，還像小時候一樣攬著外婆的手臂，聽著她說故事。

外婆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住的那個地方是一片山，很少能與外界有直接聯繫，因為很封閉，所以人們很迷信，每逢七月到十月期間就要祭拜一種名叫紅毛野人的山妖。

紅毛野人，靠食人為生，尤其愛食幼童之身（特指0~6歲的兒童）其肉清香可口；其血芳香怡人；其骨口感最佳，不僅清脆爽口，咬成碎末之後又韌性十足，唇齒留香。紅毛野人平時白日會幻化成與常人無異的模樣，到了夜裡才會現出原形，伺機而動。

「外婆小時候見過這山妖？」

「那倒沒有。」外婆略顯神秘地瞇著眼，「只不過，當年住我家隔壁的小兒子，當時差不多快兩歲了吧，有一天突然失蹤了，大夥都說是得罪了紅毛野人被抓走了，幾天後在山頭口找了孩子的屍骨，已經殘缺不堪，只剩下被撕爛的衣物和一些腿骨以及毛髮，後來那家的婆娘就瘋了，每天在村子里逮著個小孩就抱在懷裡說是她的兒子，沒幾年也就去了。婆娘一去，那男的也撐不住這個家，有一天，人們就發現他自盡在後山的破井裡。」外婆嘆了口氣，彷彿因為回憶，悲傷全都湧上心頭，讓她的眼睛一時竟有些濕潤，「慘哦，好好的一家子就這麼沒了。」

「外婆？」

「好了，不說了，快睡吧，你明早還得上班呢。」

明珠應和了聲就睡下了，也不知是不是聽了故事的原因，夜裡她總睡不太安生，翻來覆去的，第二天頂著兩個深黑色的眼圈就出門上班，一整天怎麼也提不起精神，耳朵眼裡嗡嗡作響，像是有人趴在那悉悉索索的耳語，又像是有人在她耳邊吃著蠶豆。

哦，對了，蠶豆。昨晚做夢的時候都在吃蠶豆，一顆一顆被炒得金燦燦的蠶豆，五香味的，咬在嘴裡嘎嘣嘎嘣脆的，想想就覺得饞，明珠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蠶豆，環顧四下，發現沒人注意她，便遞了一顆到自己嘴裡，臼齒將一整顆蠶豆磨成碎沙的感覺是形容不出的快感，她接二連三的吃，不一會就將一包五香味的蠶豆全都消滅乾淨，吃完還覺得不夠解饞，砸吧著嘴在回味著。

外婆被明珠的臉色嚇到了，一臉蒼白，眼圈深陷，原本水靈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澤。「你這麼怎麼了，明珠？臉色怎麼這麼差？」

「上班累的。」

「是不是外婆昨晚打呼沒讓你睡好？」

明珠點點頭又搖搖頭：「哎呀，不是的，外婆你別瞎想。」

「今晚我還是睡沙發吧，你本來睡眠就淺，晚上睡不好是最垮身體的了。」

「不用，真的。」

明珠拗不過外婆，只好答應分開睡，不過是她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外婆睡房裡，外婆年紀大了哪有讓她睡沙發的理。那晚格外的安靜，靜到連夜空裡也沒一絲光亮，明珠雖然睡著了，但依舊睡不安穩，總感覺有人往她耳朵眼裡吹氣兒，一下兩下三下，吹過氣兒之後，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喊的是她的小名：珠兒。

明珠到底還是被一陣嘎嘣嘎嘣的咀嚼聲吵醒，睜開眼的時候周遭一片漆黑，到處都不見一絲光亮，她在茶几上摸索了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行動電話，打開行動電話上的手電筒之後，周圍的事物明晰不少，全是白天時見它們的樣子，只不過在這黑暗裡，它們多了一份別樣的神秘。

明珠輕聲輕氣地穿上自己的拖鞋，鞋底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上發出「滋滋」的細碎聲，她循聲過去，發現竟是從是外婆的房間裡傳出來的，想必老人家又是躲著她在吃蠶豆了。本想說就任由她去好了，可是外婆嗑蠶豆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還時不時的咳嗽幾聲，明珠站在房門口踟躕了好一陣才推門進去，房裡只點著一盞熒熒小燈，外婆正背對著門坐在床上，影子投在靠門的牆上，像是一副被放大的皮影畫。

雖然看不到外婆的正面，但明珠卻能感受到外婆在不斷地往嘴裡塞著東西。

「外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呢？」

外婆不做回答，還在往嘴裡塞著東西。

「外婆。」明珠撒著嬌從背後拉扯著外婆的衣服，外婆這才轉了身，腮幫子鼓嘟嘟，一看就知道塞滿了吃的在裡頭，「外婆又再偷吃什麼東西了，都塞了滿嘴了。」明珠拿手戳了戳外婆的腮幫子，受不了外力的折騰，嘴裡的東西就開始往外冒，最先冒出來的是一截被咬掉一半的小孩手指，掛在外婆嘴邊的時候還劃拉了兩下。「外婆。」明珠提高了分貝，外婆受到了驚嚇，一下子嘴裡的東西全吐到了床上，全是些幼童的手骨和腳骨。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全怪外婆，一個人偷吃都不叫我，難怪說要和我分房睡。」

「吶，你也一起吃唄。」外婆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包零食，細細看就會發現那是人的手骨，那些手骨全被打磨成了蠶豆的樣子，經過了一番烹炒，顆顆金黃誘人。

「我不要吃這個，我要吃新鮮的。」明珠指了指外婆的衣櫥。

「就你古靈精，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捉到了新鮮貨？」

「外婆最小氣了，每次有了好東西都會支開我，這次鐵定也不例外。」

「你喲…….」

外婆滿臉寵愛，打開了自己的衣櫥，撥開了色彩鮮豔的衣物，從衣櫥裡頭就掉出一個渾身綁著細鐵絲的小男孩，生得白白胖胖細皮嫩肉。

「吶，我可是只挑吃了手腳這些粗糙的地方，剩下的都口感好的全在這了，你別貪嘴，省著點吃，一餐全吃了容易拉肚子。」

「好，我就知道，外婆最好了。」

明珠說完從床頭櫃裡翻出一把水果刀走到男孩身邊，沿著腳腕的斷口處小心翼翼地切下一片肉「果真還是新鮮的肉質口感好啊。」明珠的樣貌突變，渾身生出棕紅色的毛髮，嘴裡也鑽出泛黃的獠牙，頭骨裡也鑽出兩根犄角，只是那犄角像是受過傷，左邊的那根斷了一半。明珠舉起刀準備削下第二塊肉，男孩雖有感覺，卻無力反抗，睜得碩大的眼裡無助地流下淚來。

紅毛野人，靠食人為生，尤其愛食幼童之身，其肉清香可口；其血芳香怡人；其骨口感最佳，不僅清脆爽口，咬成碎末之後又韌性十足，唇齒留香。紅毛野人平時白日會幻化成與常人無異的模樣，到了夜裡才會現出原形，伺機而動。（原標題:蠶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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