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王牌之間的對決：19歲盟軍飛行員駕駛P-51終結德國神話

軍情 04-18

1945 年 4 月 10 日，德國小城博格（Berg），防空警報四處響起。13 歲的男孩子沃納.迪特里希在防空壕里向天空張望，他看到一架美軍 P-51D 野馬式戰鬥機拖濃煙烈火低空向西飛去，緊接著他又看見一架德國戰鬥機它發射了機關炮和火箭彈。這架起火的 P-51 的飛行員在低空跳傘逃生，他的飛機在不遠的田野里墜地爆炸。

美軍飛行員落地後被當地農民俘虜。在審訊中他供出了自己的名字：約瑟夫.彼得伯思中尉（Joseph Peterburs），軍號：0-830526。

彼得伯思中尉（資料照片）

約瑟夫.彼得伯思中尉時年 19 歲。他於 1944 年 11 月 6 日到達蘇格蘭，被分配到美國陸軍第 20 航空隊第 55 戰鬥機中隊執行戰鬥勤務。約瑟夫剛來時已經有 280 訓練飛行小時，但他毫無空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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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戰鬥機中隊裝備的是 P-51D 型野馬式戰鬥機。彼得伯思中尉用未婚妻的名字把自己的座機命名為周賽芬（Josephine）（資料照片）

彼得伯思中尉的首次作戰出擊是在 1944 年 12 月 12 日。那天他和戰友們掩護 B-17 轟炸機群攻擊了德國境內的莫斯堡（Mersburg），在這次平平淡淡的行動中，彼得伯思中尉第一次接受了戰爭的洗禮。返航後，他的戰鬥飛行紀錄上第一次出現了數字：6 小時 35 分。

12 月下旬，當「突出部」之戰打得熱火朝天時，盟軍的空軍卻沒有出動，原因是天氣太壞了。直到 12 月 28 日，彼得伯思中尉才執行了第二次出擊任務。此後，他的出擊次數迅速增加。他的任務多數是掩護 B-17 轟炸機編隊，回程時稍帶著掃射地面出現的任何德軍目標。

1945 年 1 月 14 日，彼得伯思中尉迎來了他的第 11 次出擊。那次出擊目標是德國腹地的馬德堡。在接近目標時，他們的機群受到 150 多架 Me 109 和 Fw 190 戰鬥機的瘋狂攔截。德國機群採用迎頭攻擊戰術直撲 B-17，在高空擔任掩護的 P-51 紛紛拋掉副油箱，奮起迎擊穿過 B-17 隊形的敵機，雙方在天空中展開了一場惡鬥。頓時，滿天都成了戰斗機格鬥追殺的戰場。

混戰之中，彼得伯思中尉與一架 Fw 190 戰鬥機打了對頭，雙方毫不規避，用機關炮對射。彼得伯思中尉清清楚楚地看到敵機炮口的火光閃動，也看到了自己的機槍子彈命中了敵機。然而敵機仍然筆直地向他衝過來。雙方在極為接近的距離上擦身而過。這架敵機還沒有來的及做出其他動作就被彼得伯思中尉的長機所擊落。這架飛機的戰績當然不屬於彼得伯思中尉。在此後的出擊中，他也再沒有碰上任何值得一提的空中格鬥。

1945 年 4 月 10 日這天，盟軍總共出動了 1,300 架轟炸機去打擊德國境內的目標。擔任掩護任務的有 843 架 P-51 和 62 架 P-47。這是彼得伯思中尉的第 49 次出擊，他們掩護的轟炸機編隊要打擊的目標位於柏林北郊的奧瑞年堡（Oranienbu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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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箭頭為奧瑞年堡（Oranienburg）

淺藍箭頭為柏林（Berlin）

綠色箭頭為博格城（Berg）

紫色箭頭為馬德堡（Magdeburg）（daharry掃描標圖）

彼得伯思中尉在英國的 Kings Cliffe 機場待命時，不會想到這次將是他最後的出擊。他也並不知道，在奧瑞年堡機場，屬於德國空軍第 7 戰鬥機聯隊（JG7）的飛行員瓦爾特.舒克（Walter Schuck）中尉也在起飛線上待命，隨時準備和盟軍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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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舒克中尉（資料照片）

瓦爾特.舒克 16 歲起就參加了德國空軍。從 1940 年起，他就一直在執行各種戰鬥任務。1943 年 4 月，他擊落了第 54 架蘇聯飛機。1944 年 6 月 15 日，他一天之內擊落 6 架敵機，使他的總戰績達到了整整 100 架。兩天之後，他更是創造了 24 小時之內擊落 12 架敵機的個人紀錄。（德國空軍的另一位王牌飛行員埃瑞克.魯多佛 Erich Rudorffer 曾經創造了一次出擊擊落 13 架敵機的最高紀錄）。截止 1945 年 4 月 9 日，24 歲的瓦爾特.舒克的空戰勝利紀錄已經達到了 202 架。這樣的戰績使他成為德國空軍里名列第 12 位的王牌飛行員。

非但如此，他的部隊裝備了當時世界上唯一的噴氣式戰鬥機——Me 262。瓦爾特.舒克於 1945 年 3 月 20 日第一次試飛了 Me 262。四天之後的 3 月 24 日，他和僚機在另一次試飛時接到附近有敵機的戰情通報。他們立即投入交戰。瓦爾特.舒克在戰鬥中輕而易舉地擊落了兩架 P-51，開創了他在噴氣時代作戰的紀錄。到 4 月 9 日，舒克已經駕駛 Me 262 擊落了 8 架敵機，成為螺旋槳和噴氣時代的雙料空中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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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克中尉的 Me 262 噴氣式戰鬥機（資料照片）

4 月 10 日這天，天空非常晴朗，對瓦爾特.舒克來說，這又是一個捕殺獵物的好日子。不過這一天他的力量有些單薄，因為大多數戰鬥機都被派往東線，試圖阻止朱可夫和羅科索夫斯基向奧德河推進。瓦爾特.舒克手中僅有 7 架 Me 262 可用。

上午 11 時 50 分，彼得伯思中尉隨大部隊起飛。P-51 機群與 430 架 B-17 轟炸機匯合後，編成了強大的空中打擊力量。這個大機群按照預定計劃直撲德國首都柏林。轟炸機設定投彈時間是 14 時 38 分，進入高度 7,500 米。

14 時整，柏林地區各個機場的警報聲響成一片。50 多架 Me 262 緊急起飛迎敵，倉促之中，多數 Me 262 都沒有形成編隊，只有舒克中尉帶領他的機組保持住了他們的飛行隊形。在爬高過程中，舒克中尉設法避開了擔任掩護的 P-51 機群。他繞到一個 B-17 編隊後方，毫不猶豫地發起了攻擊。舒克中尉的 30 毫米機炮準確地擊中了離他最近的那架 B-17，把它的尾翼打掉。

第 203 架。

這時 B-17 已經進入了目標區，開始投彈。地面上爆炸的閃光和濃煙連續不斷。舒克中尉和他的整個中隊轉眼間就追上了另一個 B-17 編隊。舒克中尉瞄準了一架 B-17 的機翼，打了一個連射。為避免和 B-17 相撞，舒克中尉在穿過 B-17 編隊時向上拉起，他同時發現，那架 B-17 已經燃起了大火。

第 204 架。

舒克中尉飛到第三個 B-17 編隊時，又開炮擊中了第三架 B-17 的引擎。那架 B-17 幾乎立刻就開始傾斜下降。緊接著，他又用同樣方法打斷了第 4 架 B-17 的翅膀，使它起火燃燒。

第 205 和第 206 架。舒克中尉轉瞬之間就打掉了 4 架 B-17。

這最後兩架 B-17 正是彼得伯思中尉擔任掩護的編隊。彼得伯思的位置在 B-17 編隊上方 1,500 米。當舒克中尉攻擊第三架 B-17 時，彼得伯思中尉立即將它鎖定並利用他的高度和速度優勢發起俯衝攻擊。在舒克中尉擊中第四架 B-17 後脫離時，彼得伯思中尉已經到了他的正後方 6 點位置。彼得伯思中尉的 6 挺 12.6 毫米機槍一通猛射，打中了這架 Me 262 的左翼及左發動機。

舒克中尉擊中第 4 架 B-17 後剛要作出脫離動作，就發現自己受到攻擊。他立刻右轉並加速下滑規避。Me 262 的最高時速比 P-51D 快 164 公里，它逃逸時的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尾隨其後的彼得伯思中尉根本沒有機會發起第二次攻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Me 262 和他漸漸地拉開距離，最後消失在低空的雲層里。彼得伯思中尉丟失了目標，只好退出攻擊。

逃過一劫的舒克中尉發現自己的 Me 262 先是冒煙，不久左引擎也開始解體。他回頭看了一下，發現追擊他的那架 P-51 已經不見了，於是舒克中尉決定棄機跳傘。他費了很大勁才離開機艙，雖然開傘正常，但在落地時雙腳踝仍然受了重傷。28 天后，當舒克中尉仍在醫院中康復時，戰爭就結束了。4 月 10 日這一天就成了這位德國王牌飛行員最後的出擊。

彼得伯思中尉在空戰中未能證實自己的戰果，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件事，因為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機場（柏林郊外的松沃德機場）。彼得伯思中尉和他的長機吹西上尉（Tracy）決定掃射停機坪上的敵機。按照美軍的規矩，擊毀地面目標也算戰果。為了消滅 Me 262，盟軍指令戰鬥機飛行員要儘可能的掃射有水泥跑道的德國機場，因為 Me 262 只能在水泥跑道上起降。

吹西上尉領頭，彼得伯思中尉隨後，雙機一前一後，大開殺戒。吹西上尉摧毀了 4 架地面飛機。地面上的德國人早就沿著跑道長軸布置了極為密集的防空火網反擊盟軍飛機的掃射。吹西上尉在第二次通場掃射時被擊中，在 100 米的高度上，他根本沒有可能跳傘。幸運的是他最終把飛機迫降在機場外的一條河裡，得以生還。

彼得伯思中尉又冒著炮火獨自通場兩次，他擊毀了 1 架 Fw 190 戰鬥機，1 架 Ju 88 轟炸機，兩架 Me 109 戰鬥機和 1 架 Fw 200 大型客機。戰後，他才知道，這架 Fw 200 豪華客機是德國空軍元帥赫爾曼.格林的座機，當時該機正在待命逃跑。這 5 架飛機的戰果轉眼間就使彼得伯思中尉成了美軍的王牌飛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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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w 200 客機（資料照片）

不過，眼下彼得伯思中尉根本就沒心思慶祝他的勝利。他需要關注一件更重要的事——生存。「周賽芬」在最後一次通場時被防空火炮擊中，受了重傷，他得馬上逃命。

彼得伯思中尉通過無線電向空中指揮官通報了他和吹西上尉的情況，並且決定向西飛返。當他艱難的飛到馬德堡以北的博格時，又受到一架 Fw 190 戰鬥機從 3 點方向的攻擊。這架 Fw 190 向彼得伯思發射了機關炮彈和火箭彈。雖然彼得伯思幸運地沒有被擊中，但他的 P-51 已經無法繼續保持高度，在 300 米的高度上，飛機開始起火。彼得伯思中尉不得不跳傘逃生，慌亂之中他搞錯了脫離方向，從機艙右側爬出。那時飛機離地僅 100 米。從這個高度跳傘和自殺差不多。彼得伯思中尉跳出機艙時心裡說：我媽會收到那封倒霉的信了。他的右膝蓋擦撞在垂直尾翼上，他拉開傘繩後降落傘僅搖擺了一次人就落了地，摔得他好慘，所幸掉在莊稼地里，沒傷著骨頭。

這就是彼得伯思中尉最後的出擊。

但是，他的戰爭還沒結束。

他在曠野中落地後被一群當地的農民包圍起來。儘管他在抵抗逃跑和棄槍投降之間選擇了後者，德國農民要殺死他的意圖仍然非常明顯。彼得伯思中尉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前幾天有一架掃射地面目標的 P-51 打死了一個三歲的女孩。就在生死關頭，一個騎摩托車的德國空軍中士及時趕到，他拔出槍來威脅農民，才使彼得伯思中尉倖免一死。

彼得伯思中尉後來的故事就像是一部經典的二戰電影。蓋世太保三天的審訊，臨時監獄，遭到盟軍轟炸，7 天的徒步轉移，進入集中營 Stalag 3。當然，他也會在集中營里會碰見自己的長機吹西上尉，就像是劇本里編的那樣。戰爭眼看就要結束，看守集中營的衛兵們都心不在焉。這使彼得伯思中尉和吹西上尉有機會逃跑。他們逃出集中營後僅僅走了 8 公里就碰上了蘇聯紅軍，得到了保護。在返回部隊之前，他搜集了大量的紀念品，包括好幾把美軍最喜歡的櫓子，之後又在巴黎流連忘返。當他返回部隊時，發現自己居然得了傑出飛行十字章。緊借著，他就被送上了大西洋上的運兵船返回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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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傑出飛行十字章（Distinguished Flying Cross）

在戰後的歲月里，彼得伯思中尉結婚成家生孩子，在軍中服役 36 年後退役。彼得伯思一向認為自己的戰績是 5 架地面飛機，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擊落了排位第 12 名的德國空中王牌。

不過，還有一個人一直沒有忘記彼得伯思中尉。他就是當年在博格城見證了 P-51 墜毀的男孩沃納.迪特里希。這架 P-51 給童年的迪特里希留下了深刻印象。長期以來，他一直希望能把這個 P-51 飛行員的命運搞清楚。博格城位於東德，在冷戰期間對美軍的歷史進行研究和發掘是不可能的事，事情就撂下來了。東西德合并之後，已經是 66 歲的迪特里希終於有機會解開困惑他畢生的這個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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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年，在當地電視台的幫助下，迪特里希順利地挖出了 P-51 的殘骸。從飛機殘骸里得到的唯一線索是出廠編號。迪特里希查閱了大量的美國檔案和資料，寫了許多信，終於打聽到這架飛機屬於美國陸軍第 20 航空隊。他也得知 1945 年 4 月 10 日該部隊在柏林地區損失過幾架飛機（資料照片）。

迪特里希於是寫信給第 20 航空隊協會的主席李富瑞（Lifrey）求助。李富瑞接到信一看，就說：我知道這人。他不就是住在科羅拉多泉城的彼得伯思嗎。得知飛行員的下落，喜出望外的迪特里希馬上給彼得伯思寫信，核實了當時的情況。迪特里希根據彼得伯思的熱情回信，確認他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位 P-51 飛行員。

找到消息彼得伯思的消息一傳出，使得電視節目製作人深感振奮。他們和迪特里希專程跑到美國採訪了彼得伯思。在採訪中，迪特里希得知彼得伯思在柏林地區與 Me 262 激戰和他被擊落後的種種歷險，使迪特里希對彼得伯思的故事更加著迷，迪特里希也產生了搞清楚誰是當年那位 Me 262 飛行員得願望。於是他開始在德國方面的資料中查找。

由於資料散失嚴重，迪特里希的追蹤遇到了極大的困難。當年有多架 Me 262 被擊落，也不知道哪一架與彼得伯思中尉有關，更不知道這些德國飛行員是否尚在人世。迪特里希遇到的重重困難曾經使他數次想放棄尋找。幸運的是，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最終他在資料中找到了一個叫瓦爾特.舒克中尉的 Me 262 飛行員。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舒克依然活在人間。迪特里希採訪了舒克。根據對兩個飛行員採訪紀錄的對比，迪特里希發現他們各自的敘述相當吻合。因此，迪特里希相信舒克就是和彼得伯思交戰的德國飛行員。非但如此，彼得伯思還擊落了他。

而彼得伯思自己對這個結論並不太認同，他認為很有可能是其他飛行員乾的。因為 4 月 10 日那天參加護航行動的有 843 架 P-51 戰鬥機。而美軍聲稱當天擊落的 Me 262 不少於 20 架。由於彼得伯思只見到敵機中彈，沒有目擊其墜毀。從敵機能夠迅速逃逸來看，似乎敵機當時並沒有受致命傷。當年他就根本沒有考慮過擊落這個結局。如今知道了舒克中尉的身份，他更不能想像自己擊落的是德國空軍的王牌。單憑一個業餘歷史愛好者的個人意見就承認這架 Me 262 是自己戰績，這對彼得伯思來講恐怕有點太輕率了。

自從戰爭結束以後，有許多人都研究過到底是誰擊落了舒克中尉，但始終沒有肯定的結論。2004 年，一個為舒克寫傳記的瑞典作家伯格斯卓姆（Bergstrom）對這次空戰進行了極為細緻的研究。他一一排除了所有聲稱當天擊落過 Me 262 的美軍飛行員，其中有三名第 20 航空隊的飛行員。伯格斯卓姆發現，那三人的證詞里有多個細節完全無法和舒克自己回憶的戰鬥細節相吻合。當他閱讀彼得伯思在不知道舒克之前提供的證詞時，發現其細節和舒克的敘述有驚人的相似之處。最後，伯格斯卓姆和舒克都同意了迪特里希的結論，他們一致認為，擊落舒克的人應該就是彼得伯思。之所以多年來研究人員沒有把彼得伯思和舒克聯繫在一起，原因其實很簡單。那是因為彼得伯思在返回部隊後根本就沒有報告過他擊中了 Me 262。因此，第 20 航空隊的歷史記錄中也沒有關於彼得伯思與 Me 262 有關的任何線索。

59 年之後，真相終於大白。一向行事低調的彼得伯思由於他的傳奇經歷突然成為媒體追蹤的對象，成為公眾人物。但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2005 年，舒克到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訪問他的戰友。舒克的朋友想抓住這個好機會促成這一對空中對手的會面。他們事先跟彼得伯思進行了聯絡，彼得伯思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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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 18 日，也就是舒克和彼得伯思最後出擊整整 60 年的時候，他們終於在加州的 Vista 見了面。左為舒克，右為彼得伯思。從那一刻起，這一對昔日的冤家就成了最親密的朋友（資料照片）。

這次會面也促成了另一件事的發生。2005 年 9 月，彼得伯思訪問了德國。他在舒克家作客的時候，和舒克一起仔仔細細地比對了那次空戰的細節。彼得伯思還專門乘飛機沿著柏林-博格航線飛了個短途，重溫了他當年的飛行路線。然後他又在自己座機墜毀的地點實地踏勘。那個地方的田園依舊，彼得伯思甚至能準確地辨認的出周圍的地貌。當年見過彼得伯思被俘的當地人也都跑來看望他。博格的市長親自將一把該城的鑰匙送給他作為紀念。可以想見，此時此刻的彼得伯思心情會有多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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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年 9 月，彼得伯思在自己座機墜毀現場（資料照片）

彼得伯思還了解到，他有兩個堂兄在戰爭期間也曾經在德國空軍服役，他們也都是王牌戰鬥機飛行員。他的堂兄漢斯.彼得伯思曾取得過 18 次空戰勝利，他於 1944 年 1 月 11 日陣亡。他的另一位堂兄海因茨.彼得伯思有過 300 次戰鬥出擊紀錄和 22 次空戰勝利紀錄。他於 1944 年 4 月 8 日在德國的 Tettelstedt 被擊落陣亡。那一天，彼得伯思恰巧正在同一空域執行他的第 48 次出擊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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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伯思的戰績被證實後，有了名氣。畫家 Robert Bailey 以那次空戰為素材，畫了一張油畫，標題是：天兵怒氣（Escort Fury）（資料照片）

2007 年 1 月，彼得伯思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的凱西密接受媒體訪問時，結識了斯維特醫生。斯維特醫生為了表達他對彼得伯思的感佩，特地給這位老兵安排了一次極為難得的空中旅行——駕駛一架 P-51 野馬式雙座教練機。這個驚喜叫彼得伯思差點兒沒暈過去，他愉快地接受了這份厚禮。1 月 12 日，彼得伯思接受了體檢和簡短的情況介紹後，由教練帶他升空。在空中，教練把操縱交給彼得伯思。已經 82 歲的彼得伯思依然能瀟洒自如地控制飛機，像雄鷹一樣翱翔於雲端。老彼得伯思在空中作出了各種翻滾動作。之後，他按照飛行計劃和另一架 P-51 在空中匯合，編隊返航。最後，他以一個漂亮的著陸動作結束了這次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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