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的意義是什麼？讓守護「時間」的兵來告訴你

來源：人民武警

作者：胡辰 編輯：張錦霖

哨位檔案

名稱：陝西總隊渭南支隊九中隊2號哨

位置：國家授時中心時頻監控室

任務：檢查人員證件、處置突發情況

印象：守護「北京時間」，感悟時光意義

哨 位

今天，是2號哨「喬遷」的第263天，上等兵張鵬毅和班長馬林帶著抹布、拖把，來為老2號哨打掃衛生。張鵬毅說，這裡有他們對軍旅時光的一種特殊記憶。

哨位有影，光陰無形，守衛時間會是怎樣一種體驗？

一年多前，作為新兵的張鵬毅，想像著他看守的或許是一座古老的大擺鐘，要麼就是一台連科幻大片里都不曾出現過的時光機器。等第一次走進2號哨，他才知道自己正踩著祖國的幾何中心，看守的3台電腦主機模樣的銫原子鐘，經過對比與計算產生的，就是「北京時間」。

如今，2號哨搬到了時頻監控室樓外。進大門、下樓梯，地下室里一塊不足4平方米的小房子是老哨位。新老哨位相距僅10米，一端是春風拂動的白雲，另一端卻寫滿官兵「煎熬」的回憶。

張鵬毅以拳擊掌：「在老2號哨執勤的日子，彷彿是對自己曾經虛度光陰的懲罰，那簡直就是一筆大寫加粗的『煎熬』。」

站在老哨位很寂寞，陪著哨兵的似乎只剩時間。銫原子鐘像珍藏在博物館裡的寶貝一樣罩在玻璃牆內，周圍全是攝像頭。因為有監控，工作人員很少進出地下室，哨兵只能聽見路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

哨位上，滿眼灰色的牆看久了，張鵬毅驀地發現肩章是那樣鮮紅。他希望中隊幹部趕緊查哨，最好半個小時來查一次，能多個說話的機會。

為了能和查哨的幹部多聊一會兒，張鵬毅平日沒少下「功夫」。他利用休息時間反覆背記執勤理論要點，執勤中只要是「逮住」幹部查哨，就求著他們抽測提問，反反覆復答幾遍，弄得中隊幹部哭笑不得。

從入眠的土地被春芽喚醒，到低垂的枝頭掛滿累累果實，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走過四季。在中隊待久的士官都喜歡冬天，原因很簡單，這個季節監控室外的樹木葉子落盡，冬夜從地下室的一扇小窗向外望，哨兵有機會掠過枝幹，欣賞3分鐘的月亮。

班長馬林說，與寂寞相比，在老2號哨站夜哨最令人難熬，那分明是一種陌生的恐懼。

一個漆黑的夜，地下室里僅有的丁點兒紅光一閃一閃，馬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覺得它像一隻長在牆上的眼睛，定神一看，才發現是哨位監控器的指示燈。

四周很寂靜，只有風的低吟聲在時頻監控室樓內來回遊盪，馬林把槍握得更緊。突然，他聽見監控室的玻璃大門被推開，發出「吱吱」的刺耳聲。

「咯噠」、「咯噠」……誰的鞋跟在撞擊地面，深更半夜的，會是誰呢？「咯噠」、「咯噠」，越來越近……

「誰？站住！口令！」 馬林一嗓子喊出來。

「XX，回令！」

是指導員！馬林聽出了指導員李剛的聲音，終於把心放回肚子里。倒是他那冷不丁的一嗓子，嚇了李剛一大跳。其實，監控室樓內裝有聲控燈。馬林聳一聳肩：「可不知為何，有時有聲音它不亮，有時沒有聲響，它卻亮了。」

時常聽不到聲響、幾乎看不到風景，站在老哨位上，戰士喜歡冥想。新兵想著怎樣才能學到本領讓青春出彩，老兵盼著抬頭能看見夜空中最亮的星，而即將退役的班長，總想讓時間走慢一些，為中隊再做些什麼。

醫生眼裡時間是生命，商賈心中時間是金錢。冥想之餘的更多時候，哨兵是在思索：日夜守衛的時間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她像母親，哨兵因她而存在。分不清是哨兵守護著時間，還是時間陪伴著哨兵。春去秋來、花開花謝，在上哨、驗證、巡邏聯接成的簡單日子裡，哨兵對「時間」的愛從未改變。

她似親人，願用一生去呵護。代理排長李長飛的兒子快4歲了，可因為執勤任務，父子倆相處的時間還不足4個月。「我守衛的是『北京時間』，兒子伴著『北京時間』成長，等他懂事了，他會明白老爸在做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李長飛驕傲地說。

她是階梯，通往成功的高地。張鵬毅說，一切失敗的原因和成功的秘訣都在時間裡，抓住了時間，就贏得了掌聲。體能跟不上，時間擠一擠，每晚熄燈後滴在床單上的汗水，讓張鵬毅在同年兵中率先拿到了特戰集訓的入場券。

因為了解，所以珍惜。天天守衛著珍貴的時間，哨兵們不由地感慨：時間真的來之不易。若將時針倒撥幾年，中隊很多戰士都會不約而同地懊悔：自己曾經太懶、太貪玩，沒做多少有意義的事。

中隊5個哨位原先有固定的人員編組，但官兵自發建議輪流上老2號哨，都想感受下成長之「痛」。而那些「痛」的記憶，落在春的泥土裡，定會開出一個燦爛的花季。

哨位雖然「喬遷」，但戰士們細數著離開老哨位的日子，時常還會走進地下室，再擦擦灰褐牆壁上的浮塵，再望望小窗外的樹枝，再聽聽那沒有蹤影的腳步聲……

他們就那樣站在哨位上，看時光靜靜流淌，度過了自己的軍旅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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